宴会厅里的人还不是太多,浅草佳叶找了张椅子坐下,把鞋穿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也许最初的决定是对的,她不应该去冰帝,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喜欢的闪亮也绝不是来自于闪光灯的。
“佳叶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说话的是左泉旭,左泉曦的哥哥,之前有跟浅草佳叶见过几次面,无框的眼镜,温柔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某家公司的高级白领,可是浅草佳叶现在知道了,这个也是未来黑帮的老大。
浅草佳叶一时无言,今天一天对于她来说长了点。
“我不受欢迎吗?”
“没有!对不起……”
浅草佳叶觉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以前被左泉曦称为寡言的状态里,甚至说更严重一点,至少之前她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感觉不想说话。她抬头看见迹部景吾他们也进来了,而桦地崇弘和上次她见过的,据说是他哥哥的人一起从一边的楼梯上下来。桦地崇弘没有往她这边看,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在看自己,就和以前一样,她觉得好象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佳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是……我们这样的?”
浅草佳叶看着左泉旭,听着他接着说:“因为明亮,佳叶总是让我觉得世界是明亮的,我想小曦也是这样感觉的。所以希望你不要生她的气,对于她来说你很重要。”
左泉旭说的没错,也许准确一点说,左泉曦和浅草佳叶对于彼此来说都很重要。虽然看起来总是左泉曦带着浅草佳叶不得不做这个,不得不做那个,而事实上,浅草佳叶并不是一个习惯妥协的人,只是因为对方是左泉曦。
所以浅草佳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生活里左泉曦会消失,她一直以为她们注定是一辈子的朋友,直到她们连弯腰拣网球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想过以后说不定她们可以结成儿女亲家,虽然那时候她连会嫁给什么样的人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朋友,假如忽然的身份背景变得复杂,会放弃吗?浅草佳叶觉得也许明天自己就可以坦然接受了。就好象迹部景吾不也和桦地崇弘很好吗?浅草佳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但是她觉得她和左泉曦的关系和他们的确有点像,所以在英国的时候听到桦地崇弘讲到他和迹部景吾小时候的事情,她马上就想到了左泉曦。
做朋友应该没有问题吧,没有人说混黑帮的人交的朋友就一定也是黑帮的,可是如果是情侣或者是夫妻呢?那样好象命运就是连在一起的了。就好象顶楼保险柜里的那个戒指,居然是代表了日本第一大黑帮一半的权利。她相信桦地崇弘把它送给她就是当作是母亲的遗物,表示他的慎重而已,但是那也不能否认它本身的价值,这个戒指对于她就好象现在桦地崇弘对于她的意义差不多,哪怕她接受了桦地崇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其他任何事物都没有关系,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同时接受他身后所有的一切。
就像左泉旭说的,浅草佳叶是明亮的,她甚至想都想不出来黑帮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知道绝不是什么好的事物。
“左泉君觉得……”浅草佳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两个人里谁会是继承人呢?”她甚至不想说出“宗边组”三个字,但是左泉旭也是听得懂的。他笑着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可太难了,你可以考虑直接去问桦地,我是说桦地崇弘,他应该可以回答你的。”
迹部景吾,梨院真秀和左泉曦走过来的时候浅草佳叶低着头压根就没看见。迹部景吾轻打了一个响指对左泉旭说:“本大爷不记得有给你发请贴,还是说你是左泉的舞伴?”
左泉旭把自己的妹妹捞到身边:“景吾你说对了。”其实左泉兄妹长得都不错,只是左泉曦那打扮让他们两个摆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GAY。
迹部景吾也没空多跟他罗嗦,他过来原本也就是想和浅草佳叶打声招呼,可是浅草佳叶好不容易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他也不想说什么了,这笑得太勉强了,还是交给梨院真秀吧。
晚一会儿的时候栖川乐,芥川慈郎和冰帝的王子们也都来了,浅草佳叶除了坐在沙发上,就是站在阳台上吹风,左泉曦和栖川乐一直在边上也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吵架,直到迹部纪子过来看起来是有话要说,她们才走开了。
迹部纪子看着浅草佳叶向她鞠躬:“您好。”带着礼貌的微笑,谦逊,眼睛依旧清澈,却有些遥远。
迹部纪子说:“对不起,上次应该和你说明的。虽然之前我并不是特别的赞成,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依旧在他身边,说过会努力的。是吗?”
浅草佳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台上桦地崇弘弹起一首曲子,她有点熟悉,可能是名曲吧。他本身和钢琴非常不搭,就算是她从来没有去看过什么音乐会也知道大多数的演奏者都有着很丰富的表情和偶尔夸张的扬手,可是他就是那样平静得在众人看来有些呆滞的弹着,她想自己一定是平时太少听钢琴曲了,以至于她觉得好象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的曲子,纯净的她想哭。那就是桦地崇弘的心,浅草佳叶曾经是那么的坚信这份纯净,甚至他说杀过人的时候,她都没对此有过一丝的怀疑。
一曲终了,桦地崇弘走下台,迹部景吾牵过梨院真秀的手立于台上:“本人将与梨院真秀小姐于十月二十二号在XXXX举行婚礼,届时欢迎诸位光临。”
全场掌声响起,久久不停,且不说几分真假,但是的确是热烈。浅草佳叶咧开嘴扬起今天晚上第一个笑容,她睁大了眼睛,这样泪水就不会落下来。
“佳叶,我们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