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去,臭烘烘的就进被窝,你也不怕半夜把自己熏着!”吕三娘拿着笤帚打了李三树两下
“嘿嘿,我熏我的,我愿意你要是怕熏你别进来呗”李三树趴在炕上调笑道
“你!”吕三娘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又用笤帚重重打了李三树几下,“你老没正经的,小乙还在这儿呢”
“我啥也没听到”古小乙做入定状
李三树哈哈笑道:“看看,人家小乙没听到”拿起枕头挡住再次打过来的笤帚,“你还听不听了,再打我可不说了啊”
吕三娘见古小乙在那里捂着嘴偷笑,瞪了他一眼,自己脸上已经火烫火烫的了
李三树抱着枕头坐起来,轻咳一声说道:“列为看官,究竟那铁柱他爹和来喜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且听我从头为你们分解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话还没说完,脑袋已经被吕三娘敲了一下,“少来你骗人那一套,捡主要的讲”
李三树捂着脑袋叫道:“什么骗人的,我这叫专业好不好,道有道法,行有行规,啥时候都不能忘了祖师爷的殷殷教导等等,别打,我说”眼看笤帚又要扫过来,急忙讨饶,暗骂了一声疯婆子,才把先前听到几人说的话一一讲了一遍
原来前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雪,东山yīn坡上雪化得又慢,铁柱他爹和来喜闲着无事,就商量着要上山去撵兔子兔子腿短,在雪地里跑不快,而且雪地上会留下兔子走过的印迹,只要顺着印迹一路追过去,八成能逮到,山里人家一年到头也就能在这时候开开荤打打牙祭,有的人甚至还能把兔子卖上几个酒钱,过一下酒瘾
今天没风,天气还算暖和,两个人就沿着小路钻进了东山的蘑菇岭蘑菇岭山势极陡,山顶是密匝的松树,山下却只长了些灌木,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蘑菇似的,因此得名
两人一进山,发现这里的雪竟然没过了脚脖子,而且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都有些兴奋,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果然,没走出多远,便看到前方一排梅花形状的脚蝇顺着脚印撵了上去,最后在一个土洞里堵住了一只大兔子,把两人乐坏了
两人继续往山里走,却再也没看到什么脚蝇眼看天要黑了,两人一商量,绕过蘑菇岭,从北面一点的地方下去,或许有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可北方冬天说黑就黑,刚下到半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好在两个人都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路是再熟悉不过了,铁蛋他爹在前,来喜在后,摸着树干慢慢往下蹭
本来走得好好的,谁知走在后边的来喜忽然大叫了一声,把铁柱他爹也吓了一跳,就骂他:“怂样,一惊一乍的鬼叫啥?”
“我脚下好像有东西,硬邦邦的,又不太硬,好像……好像……”来喜忽然想到了什么,啊得大叫,跳到铁柱他爹身后,拉着他衣服浑身发抖
这一下把铁柱他爹也吓得半死,要不是手里抓着树丫,说不定两个人直接从上面栽下去了铁柱他爹是有名的大胆,夜里冷风一吹已经醒过神来,把来喜推到一边,手里举着一根木棒慢慢走过去,用脚踢踢,果然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此时月亮已经爬过山顶,透过松树间的缝隙照下来铁柱他爹走到刚才来喜站的地方,借着月光低身一看,浑身不禁也是一哆嗦,双腿仿佛被施了法术,怎么都挪不开步子
来喜在下边见铁柱他爹站在那里不动,也忍不住爬上来探头往地上望一眼,只见一个人脸朝下倒在雪地里,后脑勺上一个拇指大的窟窿,流出的血水已经冻成冰了,不禁张了张嘴嘴,啥也没喊出来,就感觉大腿上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了下去
李三树讲完,吕三娘正在拨拉火盆中的炭火,古小乙手背顶在下巴上,望着火盆出神,口水都流到手上也没感觉出来
“咋回事?吓着了?”李三树咳嗽一声说道
“讲完了?”古小乙用手擦擦嘴角的口水
“当家的,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吕三娘抬头望着李三树
李三树想想,说道:“那个死了的人应该不是我们这附近的,要不铁柱他爹他们不会认不出来”
“嗯”吕三娘点点头,“还有那个来喜也不对劲,刚才那几个人说的不错,来喜一向胆小怕事,被吓尿了也还正常,只是他到杨胡子家转悠什么,而且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不是鬼上身了吧?”李三树一愣,坐了起来:“难道上他身的这个鬼还想害杨胡子?这个,乡里乡亲的,我们是不是?”
吕三娘叫上已经躺下的商秋,四人匆忙跑向东山脚下的杨胡子家
古小乙拍了四五下大门,没人回应,就从墙上爬进去开了大门四人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踹开房门走进去
屋子中一席被褥散乱的堆在炕头,半个人也没有四个人相互看看,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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