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听风看这大雪冰封了好些天,便又兴致勃勃地拽了信铃一起去布机关捉麻雀,誓要捉回一只来给小灰做伴。瑞香用过晚膳,又与小灰玩了一会,天尚未黑透,随手取了一卷经书挑起了银纱灯看,才翻过了几页,却听到窗户上有被什么东西敲打了的声音。
那扇窗户朝屋后开,屋前是信铃与听风正在认真捉麻雀,屋后……却是什么东西敲打着窗户?
他微一皱眉,执着书走近去看,窗棂晃动,隐隐听到一声细小清脆的“咔嗒”——他心念忽动,一个侧身,还未及作别的反应,就听破空之声擦着脸颊飞过,嗖的一声穿透他他举在耳畔的书页。
瑞香呆了呆,机械地扭头看穿在书页上的短箭,刚才几乎停顿的心跳慢慢恢复,并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到喉咙口来。
待到他回神,窗户外另一支黑黝黝的短箭正对着他的胸口,执弩的人双手稳定,丝毫不动,在暮色四合之下蒙着面孔,只露出了两只深黑冷然的眼睛。
他向来明有信铃保护暗有凌杨守卫,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如此大的凶险,当下脚微微发软,差点倒下,他的身子一矮,那支短箭的箭头却是如影随形地跟到,直指他的要害。
瑞香长长地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才道:“若我现在喊叫,你的短箭便立即离弦,是不是?”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手却依旧稳定,纹丝不动。
“所以若我不喊,你暂时不会杀我……以你的弩箭,本不用引起我的注意后再动手,你适才那一箭,本来就未想要我的性命,是不是?”
那人再次点头。
“而你现在不杀我,是因为还要我……给你一样东西,或者为你做一些什么,或者告诉你一些什么,是不是?”
那人眼中露出一些赞许,又点头。
瑞香嘴角一弯,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迟迟不说话,是怕我听出什么破绽,所以你要的是什么,竟要我来猜么?”
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点头。
“让我想想我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瑞香沉吟着揉揉自己的额头,“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宝物,也不太记得自己到底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所以,你该是要我做一件事。”
他看了看蒙面之人,继续说下去:“而瑞香无用之躯,如今又在禁足期间,究竟有何用途?在这府里就能做的事,而且这事还是要有所用处的……想必你是要我上表于父皇,由我而让父皇做一件事。”
“然而我现今是戴罪之身,我的话只怕父皇根本听都不想听。只有一样是父皇愿意听的……那就是我与玉砚堂众人究竟有什么瓜葛。”瑞香眼神清亮地看着他,“你是要我……担下私造龙袍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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