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你个死瑞香!要找死跟我说好了!你奶奶的早知道老子一早就不管你了!老子自己一剑劈了你也比你自己找死好!那你来啊你来啊,大不了老子把你一把火烧了再运你回去!他奶奶的你给老子去死!……”
瑞香叫人拔营的时候莫岚便在军营口骂街,骂得守卫们全都惊恐得面面相觑就差抱头而逃,等他骂了有半个时辰以后,终于安静下来骂骂咧咧地去送瑞香出营,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凌杨将瑞香的原话转告莫岚,一个字都没改动,只是语气带了强烈的凌杨风格,碰上了莫岚,少不得又是干了一架,莫岚自然又是落败,其后仍然是愤愤然不服气,却见瑞香已经在叫他帐前的守卫拔营,听风也跟在后面收拾,才知瑞香说得如此决绝并非玩笑,骂街半天,最后气馁无奈之下,只得将当初登记下的百人名单拿出,重新整理队伍,又挑了一队精兵,由瑞香带着拔营入关。
屈英被凌杨重新易容了回去,又被瑞香喂了不明药物,认命得很,也默默混在其中,等到莫岚和云翎记起原来他也是瑞香那百人小队中的一个时,瑞香早已带人行出了军营,往慕云关而去。了慕云关,便是两座城池耸立,先是属于颖王封地的云阑城,并肩而立的便是稍小些的湖古城,两座城并排,如今正暮色四合,晚霞掩映之下,颇有些沧桑之感。
瑞香吩咐下去让士兵安营,自己便和凌杨与听风看着这景,缓缓叹了口气。道:“曾有诗云,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如今这慕云关,亦是春风难度了。”
凌杨和听风一时都没有接话。瑞香忽而微笑,接着道:“对了,关于这首诗,还有个有趣的故事,要不要听?”
凌杨和听风同时点头表示要听。
“曾有位书法家受命为太后提诗。提的便是这一首。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少写了那个白云间的间字。(奇#書*網收集整理)。太后发现后勃然大怒,要拿他治罪。”瑞香缓缓说着,到了这里便停了停,凌杨急于知道后文,道:“后来?”
“后来,这位书法家灵机一动,便道,这提的不是那首诗。而是按着那首诗填地词。于是加上了句读,念给太后听,这诗变成了词。是这样念的……”瑞香看着远方的霞光晚云,曼声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好词!”听风拍手笑道,“诗本来就很好,演变地词也很好。这个书法家聪明得紧!所谓伴君如伴虎,言行稍有差错便是杀身之祸,本就要这样灵机一动,灵活应变。”
她本是随口一说,却引得瑞香想起那封降书的事,眼色微微黯了黯,凌杨指向前方道:“那条便是驿道……京城来使,赶往北疆,都是从那路上来。你来这里地时候一直在马车里,多半还没仔细看过吧?”
“唔。”瑞香经他提醒,也放目远望,只见驿道之上一片荒芜,远远看去极为寥落清冷,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有些出神,道,“那么……当年明瑶长公主出嫁,所经的也是这条路?”
凌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想了想,道:“应该是。到了这里,便应该由云阑城主迎接送出关去,再一路向北,直到藏仪……”
“就这样在关外二十年了。”瑞香淡淡地接口,“二十年,便在外邦,异族之中,并非自愿,却要嫁于异邦国主,还为之生儿育女,故乡只得梦中见……这样的日子足有二十年的话,也无怪她会心生怨恨了吧?”
二十年前,母妃未死,父皇尚在壮年,自己还在襁褓之中。大钧的长公主,便是从这条道上远离自己地故乡,杨柳春风,不度慕云关。
“无论如何心生怨恨,也不能成为她与外邦勾结而背叛自己祖国的理由。”凌杨冷冷地哼了一声,“自己不幸,不能强拉着别人一起不幸。”
“也许只为争一口气。明瑶长公主并非深闺柔弱女子,也绝非无主见之人,性情也许称得上刚烈。”瑞香轻轻道,“你试想一下当时明瑶长公主站在这里的感受,身后是故乡的大好疆土,再迈出几步出关,便是异乡,从此独为异客,也许再无回头之路,而自己陷入这样境地的原因,便是大钧国男子不能与藏仪一拼,于是,要用一个女人去和亲。身边有兄长千里送嫁,却也只是送嫁,其他,无能为力……走投无路,举目无亲,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靠,这个时候,她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