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赶紧离开了,他又步行一会,转了个弯,便看到了熟悉无比的门庭。
那正是平靖王府。许久没有回来了,这里开来愈发的死气沉沉,大概半个鬼影也不该有。
可是现今那门口却影影绰绰地站着四个人,两高两矮,两男两女。
瑞香静静地走过去,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真的来了啊。”
他刚一出声,那最矮的一个人便风也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似乎只怕弄伤了他。过得一会,另三人也走了过来,搂住他脖子的这位一言不发,就是死死地搂着,一点也不肯放开。
“好啦。”瑞香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云安寺偷偷甩下听风去见伊吕,回家时听风的神Se情状,却当真是恍如隔世了,“我回来了啊……”
“你还真地能回来啊。”凌杨的声音依旧很是不屑一顾,却还是隐隐地带了关切之情,“我原要回去,却被柳眉姐姐说,到这里等你应该没错。……我还真担心凭你走不到这里。”
“罢了罢了,刚才是谁急得跳脚非要去护国寺看个究竟?”柳眉温温柔柔地说着,话还未说完,一旁的信铃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说完两个字便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瑞香微笑着扶信铃起来,耳中听着柳眉说话。
“今日刚用罢午膳,便有门童来报说,有位少年人,自称为自家主人给伊吕统帅送礼,自家主人名叫殊友。伊家从未有这个朋友,伊吕也不准备接见,没想到,一说不接见,这位少年就打人……”柳眉轻笑着道,“武功还颇高,结果是,终于只得见了一见。那件春衫穿在伊吕身上明显是太紧了些,但那鲤鱼花纹地绣法却太过熟悉,竟是长公主殿下的手笔。”
“我知道那件春衫。”听风终于回了神,放开了瑞香地脖子,低声道,“是那次我们一起拜访云府,王爷随口说托那位柳娘绣地。我按照王爷吩咐差人将春衫和绣样拿去了,没过多久就送了回来,王爷却没再提,于是我便收起来了。所以一眼就认出那是王爷的……”
“所以我才觉得事有蹊跷。“柳眉续道,”于是事后瞒着伊吕偷偷留下了这位少年,问起王爷时他起先还不肯说,于是我就说我要去平靖王府等王爷看看,若王爷回来,也只有这已无人管地平靖王府可回了。听风和信铃知道了此事,自然也不依不饶地要跟着来。等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理解错了……”
“嗯……”瑞香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便听柳眉急声道,“王爷,长公主……当时果真是藏在云府么?”
“是啊,当时的确是。”瑞香加重了当时二字的字音,心底忍不住一阵黯然。当时说的托柳娘绣春衫,大约长公主终是忍不住,还是亲自动手了吧。他虽不通女红,却也能隐隐觉得这鲤鱼花纹绣的手法与当日见柳娘绣的梅并不一样。所以当日猜出柳娘身后另有一人,多半也因此更为确定了。
现在想来,长公主……大约是从未在他身旁留下什么针黹,才不惜冒了泄露身份的危险,为他绣那件春衫吧?
可是这一番苦心,终究是辜负了。
“那么现在长公主在何处?”柳眉急切地问道,“她好不好?”
“她……”瑞香语塞,缓缓摇头,看向凌杨,却见他咳了一声,抬头去望月亮,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只好嗫嚅道,“我也不知道……”
柳眉的神色微微失望,过了一会转而道:“那么王爷如今有什么打算?皇宫定是不能回了,藏在伊府瞒不过伊吕,而这平靖王府……”又实在不能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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