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车辙一路走,月光星光都很柔和,是冬日里难得的美丽景色。瑞香也不着急,只慢慢地沿着车辙走,走两步就停一停,多走了几步,整个人都险些要往前倒下去,无奈地坐到了路边去,回头望望,马车还在自己近处。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刚才那两下高度集中了精神和体力的袭击实在耗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量,手足冰冷发软,再也动不了。夜风冰寒,刺人骨痛,只是此时情状,就连回马车里避避风都是艰难之事,尤其----他不想对着两具尸体。
很多事情都是事后想起才会觉得痛何如哉,剑刺进人身体时脑中什么都来不及想,现在回想起剑锋入肉的手感,胃里一片翻腾,再次体会到了当日在护国寺中失控杀人的那种恶心感,毕竟----设计害死人和亲手杀死人是不一样的。
幸好的是,反正现在不下雨也不下雪,车辙不会消失,凌大叔的家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那么慢慢走也没什么。尤其是----他需要将这路记住。由于鲜少出门,他对于记路这回事简直一窍不通,方向感也差,随便一转,便记不得东南西北。那日碰到的小乞丐说的对,辨认路途和方向其实是一种本能般的实用能力,却不是仅凭着记忆力好或者聪明便能做到的。
麻木地在原地坐了不知多久,天也渐渐亮了起来,月亮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明星也渐渐隐去。因为一直在发呆,倒也不觉得这黑夜有多冗长。凌大叔选择的这条路的确够偏僻,这么久也根本没见到什么人经过……苦笑一下。似乎倒要应了那其中一个侍卫的话,将他随便丢在这里,他也不太可能活下来。
远处忽而传来隐约地马蹄声。得得的行得很急,听这马蹄声。沉稳矫健,倒是匹良驹。瑞香怔了怔,让在了道旁,静静地等着那马驰近,经过身旁之时。他与马上之人似乎都无意间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大叔?“平靖王爷?”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顿时都笑了笑。(奇*书*网-整*理*提*供)。凌大叔跳下了马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抬眼看看前方的马车,道:“我不便出面,就托了两个兄弟送你回去,出了什么事?”
“兄弟?”瑞香一呆,笑道。“是大叔你自己地兄弟,还是同为颖皇叔的心腹而随口称呼成地兄弟?”
“怎么?”凌大叔微觉他语气不对,犹豫道。“同为王爷效力,这是自然的。只因我本身住得远。王爷为防传唤不便。这其中自然有一些人……”
“方便传唤你,也方便监视你罢。”瑞香叹了口气道。“大叔你肯定是很容易相信所谓兄弟的那种人,觉得既然是兄弟就不会背叛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大叔一挑眉,道,“他们俩做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瑞香说着,努力按下紊乱的心跳和呼吸,示意他和他一起慢慢向前走,却脚下一麻又险些摔倒,只好站在原地,道“只是若再往前走,看到前面停着的马车,再进去看看,大叔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地尸体。他们认为颖皇叔本是一心要杀我,而大叔却违背颖皇叔的意思放我,因此不如擅作主张,将我杀了向颖皇叔邀功罢。只不过……迷|药对我的作用不太强烈,他们以为我毫无知觉着……也许低估了我一些……被我反解决掉了。”
凌大叔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是我疏忽,原该自己跑这一趟的。只是……”
“只是大叔怕跟我一起久了,我会看出一些其他什么来。”瑞香笑了笑道,“那么大叔呢?忽然策马飞奔地来,不会是因为忽然不放心了我,要赶来看看罢。多半是……我那位颖皇叔有什么事急召?”
“这倒不是。”凌大叔顿犹豫了一下,道,“不是王爷有事,而是王爷传信道,二殿下出了事。那日在海府寿筵上的小厮杂役全部集中起来拷问了几天,终于有个人出来承认,道是自己受人唆使,趁平靖王爷离席之时,将毒药悄悄洒进了平靖王爷面前的菜肴之中,只是未料到会因此殃及大殿下,使大殿下成了枉死之魂。”
“于是,那位仁兄说,是被二皇兄唆使的?”
“没错。”凌大叔叹了一声,“所以二殿下现在已经被关在了大理寺。而王爷想必也知道,我们王爷同二殿下有过结盟,现下二殿下有事,一来,不能当真不管,二来,也怕二殿下一时情急……说出一些其他的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