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先生,你应该不是单单请我来饮茶的吧?有什么事,你最好直接说,我怕舒庆一会儿找不到我,会着急。"
炎青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一伸手,阿进便掏出一只雪茄放在他的指间,然后小心的点上:
"连先生,这可是正宗的巴西雪茄,你可要尝尝?"
"我从不抽烟。"连清篱摇头。
深深吸了一口,将烟气从鼻中喷出,炎青才缓缓的道:
"连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顿了顿,他道:
"唆使舒庆的老板故意挑衅的是我,让许浩将舒庆告到你那儿的也是我,想来,这些事情连先生应该已经猜到了。"
连清篱也不否认:
"我今天才刚刚想到,还是你提醒我的。"
炎青有些不解的扬起眉。
"除了你,我想不出谁跟舒庆说那些‘我不要他‘,‘他配不上我‘之类的无聊话。"连清篱毫不客气的道。
阿进的眼眸闪过一丝晶芒,被炎青挥手阻止。
他沉吟的下,又吸口雪茄才道:
"舒庆昨天跑到我那儿,居然威胁我不许再打扰你们。。。。。。
那些话是我说的,我告诉他,他离开青红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你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不过就是这么随便说了几句,那家伙竟然跟我大呼小叫。他在我面前一向没大没小,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过份。。。。。。"
炎青皱起眉头,明显有些恼怒的样子。
"所以你才发现舒庆根本不会如你想的那样,被你逼回青红。"连清篱冷冷的接道。
"没错。"炎青坦白的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只有你可以改变舒庆的想法。"
"可是,我却想不出任何要他改变想法的理由。"连清篱冷冷的道。
"连先生,你说错了!"炎青摇了摇头:
"理由很充分!难道你没有发现么?因为你的固执,舒庆才会去做那些卑贱的工作,他甚至不得不去容忍那些废物对他指手画脚。。。。。。他原本是那么傲气,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他明明有上百种的方法让那许浩闭嘴,可是,他却选择向一只猪磕头认错。。。。。。"
说到这里,炎青一掌拍在竹椅的扶手上,扶手碎裂,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你将舒庆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孬种!"
"舒庆不是废物!"连清篱面无表情的道:
"你的话太过偏激。舒庆靠自己的辛苦劳动挣得的钱,比用强取豪夺的手段挣来的钱,不知干净多少倍!他所做的工作一点也不低贱,正正当当,干干净净!而且,舒庆之所以被迫受辱,炎先生,这不都是你一手策划?干嘛做贼的喊捉贼?这实在不附和你的身份!"
"连先生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话果然犀利!"炎青眯起双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可是你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这件事。你可曾站在舒庆的立场为他想一想?你要知道,舒庆与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考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你所认为的‘正确‘对于舒庆而言未必如此。我说过,舒庆的血是黑道,骨头是黑的,你若想将他漂白,直接杀了他让他重新投胎还比较容易!"
叹了口气,炎青肃然道:
"你若真心呵护舒庆,何必要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他原本可以高高在上,你却偏要让他被人踩在脚底,你这样做根本就是要毁了舒庆!"
连清篱沉默。
虽然炎青的话有几分夸张,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其实舒庆那天酒醉时说的话,并没有错,他是在控制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意志强迫舒庆。
他--无法反驳炎青的话!
察觉到连清篱的动摇,炎青急忙乘胜追击:
"连先生,我知道你恨我故意作祟,可是,你可曾深想,为何我只是简单的动作,便可让你二人发生龌龊?"
连清篱当然知道--因为舒庆不安。
离开青红,舒庆就如同断了翅膀的老鹰,飞也飞不动,跑也跑不快,他必定认为,自己一旦离开,他根本没有力量阻拦,所以才会终日惶惶,一点小的挑拨,便会让他轻易失去控制。
男人需要事业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有了事业,就如同有了一切。
舒庆渴望的是力量,偏偏他的力量只有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才能得到实现。
垂下眼睫,连清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清亮透明,在玉白的茶杯中,微漾着淡褐色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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