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光越来越快,加速的同时强度也越来越大巾很快地整座塔基都被一团 绿色的光所环绕,亮到人们无法直视。两个丑恶的巨魔从光中走了出来,两只都 拿着装饰华丽的镜子。
光慢了下来,然后突然全都消失了。
光是看到恶心的巨魔就让布林。山德的人们反胃,但是他们也被挑起了兴趣, 没有一个人离开不看。两个怪物走到城镇所在山丘的坡下,镜子互相斜斜地相对, 但是也都映照出了魔晶塔。
塔射下了两道光束,每一道都各打中一面镜子,反射之后在两只巨魔的中点 上相遇。塔上突然发出了雷电般的闪光,使得两个怪物之间的区域开始冒烟,当 烟散尽,里头已经没有相会的光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纤瘦、驼着背,穿着光 滑红袍的男人。
地精立刻都再次跪下,把头埋在地上。阿卡尔。凯梭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凯西欧斯的方向,他薄薄的嘴唇显出了傲慢的笑容。“真 高兴见到布林。山德的发言人!”他呵呵笑着说。“欢迎来到我美丽的城市!” 他讽刺地笑了。
凯西欧斯并不怀疑巫师挑出来讲的是他,但是他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也不 了解他怎么会被认出来。他看看瑞吉斯与格伦萨瑟,寻求一个解释,但是这两人 都耸耸肩。
“是的,我认识你,凯西欧斯。”凯梭说。“还有你,善良的发言人格伦萨 瑟,你好。我应该猜到你在这里的;东流亡地的人们总是会加入为某个目标一起 努力,不管多么没希望成功!”
现在该格伦萨瑟目瞪口呆地看着伙伴们了。但又一次,没有人给出任何解释。
“你认识我们,”凯西欧斯对这个怪人说。“但我们不认识你。似乎你占了 不公平的便宜。”
“不公平?”巫师抗议说。“我占尽了每一样便宜,愚蠢的人!”他又笑了。 “你们认识我,至少格伦萨瑟认识。”
东流亡地的发言人再次耸耸肩,来回答凯西欧斯怀疑的眼神。这个动作激怒 了凯梭。
“我在东流亡地住过好几个月,”巫师厉声说。“装成是一个路斯坎来的巫 师学徒!很聪明吧,你们不承认吗?”
“你记得他吗?”凯西欧斯轻轻地问格伦萨瑟。“这有很重大的意义。”
“也许他待过东流亡地。”格伦萨瑟也用相同的耳语声调来回答,“然而巫 士塔的人已经好几年没到我们镇上来了。虽然我们是一座开放的城镇,商队经过 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外人到达那里。我告诉你实话,凯西欧斯,我不认识这个人。”
凯梭大怒。他不耐地跺脚,脸上的微笑变为不悦的皱眉。“也许我回到十镇 会是个更值得纪念的日子,蠢蛋,”他怒喝。他伸出了双手,来作自以为是的宣 告。“看着阿卡尔。凯梭,冰风谷的暴君,”他大喊。“十镇的人们啊,你们的 主人来了,”
“你说得太早了一点吧……”凯西欧斯开始说,但是凯梭用暴怒的尖叫打断 了他。
“不准Сhā嘴,”巫师叫嚣道,他颈部的血脉贲张,脸红得像血一样。
然后由于凯西欧斯在疑惑中不发一言,所以凯梭似乎恢复了一点镇静。“你 应该多学点教训,凯西欧斯,”他威胁说,“多学点教训!”
他转向魔晶塔,念出了简单的命令句。塔变黑了片刻,就好像它拒绝放出反 射的阳光一样。然后它开始发光!来自它的深处,放出的光大部份不像是白昼的 反射,而像是它自己发出的。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塔的色调也开始不停转变,光 开始沿着奇异的墙旋转上升。
“看着阿卡尔。凯梭!”巫师宣称,他还是皱着眉。看看克林辛尼朋的灿烂 光辉,然后放弃所有希望吧!“
更多的光芒在塔的墙里闪耀着,随意地上上下下,在塔身里面狂乱地旋转舞 动着,呼求着要被释放。渐渐地这些光都聚到了塔顶,突然像是着火一样发出火 光,颜色照着光谱一一转变,直到白色的火焰亮得跟太阳一样。
凯梭像是出神一样地大喊。
火被释放了出去。
它变作一条细线,射向北方不幸的城镇塔尔歌斯。很多人在塔尔歌斯的城墙 上观望,虽然塔离他们比离布林。山德远很多,看起来只不过是平原上的一个亮 点而已。他们不知道主城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们看见了一道火光向他们射来。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阿卡尔。凯梭的愤怒激射进这个骄傲的城中,造成了一条毁灭的痕迹。火从 这条致命的线上燃烧了起来。在这一条路线上的人,没有来得及叫喊,就直接被 汽化了。但是躲过这次最初攻击的人,这些之前面临过一千多次死亡的人,包括 女人、孩子跟被冻原锻炼的男人们都一样尖叫了起来。他们的痛哭传到了湖对面 的独林镇与布理门,传到了塔马兰欢欣鼓舞的地精耳中,也传过平原,到达布林。 山德大受惊吓的目击者耳中。
凯梭挥了挥手,稍微改变了释放能量的角度,使得毁灭的能量扫遍了整个塔 尔歌斯。城市中每一栋主要的建筑都烧了起来,好几百人死亡或重伤,无助地在 地上滚动着尝试扑熄身上的火焰,或是绝望地试图在浓烟中找到空气呼吸。
凯梭在此刻非常的满足。
但是他突然感到脊柱中起了一阵无名的颤抖。塔好像也开始震动了。巫师握 紧了碎魔晶,这时还藏在他的抱子里面。他了解到他已经过度使用克林辛尼朋的 力量了。
在世界之脊上,凯梭所建起的第一座塔碎成了一堆瓦砾。在远处冻原上,第 二座塔也是一样。魔晶塔已经撤回了它影响的界线,摧毁了吸取它力量的塔之影 像。
凯梭也因为这整个影响变得很虚弱,魔晶塔上的余光渐渐弱了下来。射出的 光线忽明忽灭,终于完全消失。
但是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
当入侵刚开始时,坎普与塔尔歌斯其他自负的领导者们跟民众们约定要战到 最后一个人倒下,但是现在连最顽固的发言人也了解到他们除了逃走以外再没别 的选择了。幸运地,受到凯梭攻击的城本身是建在俯瞰湖湾的高地上,而湖受到 了高地的屏障,因此船队仍安然无损。塔马兰无家可归的渔夫们已经在码头边准 备好了,他们从停泊在塔尔歌斯时就一直待在船上。他们一发现到本城中不可思 议的破坏时,就准备好要等待战争所造成的最新难民的到来。大部份这两个城镇 的船都在攻击后的几分钟内开航了,拼命地不想让脆弱的风帆被吹过来的火星或 是瓦砾所伤。有几艘船还留在后面,勇敢地冒着危险抢救晚到码头的难民。
布林。山德码头上的人因不断的死前惨叫而哭泣着。然而凯西欧斯还拼命的 想要找出凯梭刚才所露出异状的弱点,他没有时间流泪。事实上,这些哭喊声对 他的影响也跟对其他人的一样深,但是他不希望让疯狂的凯梭看到自己任何软弱 的迹象,所以他把表情从悲伤转为刚硬的愤怒。
凯梭开始嘲笑他。“别皱眉,可怜的凯西欧斯,”巫师嘲弄说。“这不适合 你。”
“你这贱狗,”格伦萨瑟反驳说。“不听话的狗应该要打一顿!”
凯西欧斯伸出手来拦住这个发言人。“平静下来吧,我的朋友。”他轻声地 说。“凯梭会对我们的恐慌感到高兴。让他说吧,他显露在我们面前的比他自认 为得还要多。”
“可怜的凯西欧斯,”凯梭讽刺地重复说。然后他的脸突然因暴怒而扭曲。 凯西欧斯明显地注意到这个变化,把它算进搜集到的情报中。
“注意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布林。山德的人们!”凯梭轻蔑地笑着说。 “对你们的主人下拜,不然,同样的命运也会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后面没有湖! 你们无处可逃!”
他再次疯狂地笑着,环视了城市所在的整座山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你们要怎么办?”他呵呵笑着说。“你们没有湖!”
“我说过了,凯西欧斯。好好听我说。你明天派一个密使来,派一个密使来 传递无条件投降的讯息!如果你的骄傲让你无法做出这种举动,那就想想塔尔歌 斯中预死的惨叫!看看都尔登湖上的城镇,引以为鉴吧,可怜的凯西欧斯。到明 天的清晨,火焰还不会熄灭呢!”
就在这时,一个报信者跑到发言人面前。“有很多船从塔尔歌斯的浓烟底下 开出来。难民已经开始用闪光跟我们打信号了。”
“坎普怎么样?”凯西欧斯焦急地问。
“他还活着,”报信者回答。“他誓言要复仇。”
凯西欧斯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塔尔歌斯的竞争对手,但是他知 道这个身经百战的发言人在整件事结束之前会是十镇的一个重要资产。
凯梭听到了这番对话,然后在鄙视中咆哮了出来。“他们能跑哪去?”他问 凯西欧斯。
这个发言人正专心地研究这个捉摸不定又错乱的敌人,所以没有回答,但是 凯梭代替他回答了。
“去布理门吗?不行的!”他弹了弹手指,预先安排好的怪物一个接一个把 他的命令传到最西边的军队那里。立刻有一大团地精离开主力部队向西前进。
朝着布理门。
“看到了吧?布理门会在夜晚之前陷落,然后又会有一支船队乱开到他们先 前那个湖里了。同样的景象也会在树林里的那个城镇上演,结果会跟大家预料的 一样。但是到了残酷的冬天,湖水能给他们什么保护呢?”他叫嚣道。“到水结 冻之后,他们的船可以开多快来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再度笑了,但是这一次严肃且危险多了。“你们有什么保护可以对抗阿卡 尔。凯梭的?”
凯西欧斯跟巫师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巫师喃喃地讲着几乎听不见的话,但 是凯西欧斯清楚地听到了。“什么保护?”
在都尔登湖上,坎普在看到自己的城镇于火焰中坍塌时得强压抑住他 受挫的愤怒。被烟熏黑的脸庞在无法相信的惊恐中回望着燃烧的废墟,喊出心中 不愿接受的呐喊并为失去的亲友嚎啕痛哭。
但就像凯西欧斯一样,坎普将自己的绝望转化为建设性的愤怒。他一听到地 精部队向布理门开拔,他就派遣了最快的船去警告这个远处的城市,也告诉他们 湖的对岸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们派出第二艘船开往独林镇,去央求食物、绷带, 甚或是船舶停泊的许可。
如果不管他们之间的明显差异,十镇的发言人们其实还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就像愿意为了人们的幸福牺牲一切的阿果瓦、拒绝向绝望屈服的杰辛。布兰特以 及塔尔歌斯的坎普将激励民众的群众魅力。虽然他还没开始激励人们的的复仇知 心,但是他知道在这场对抗巫师的战争中,他该说的话还没说完。
而站在布林。山德城墙上的凯西欧斯也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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