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刚强指了指信说:
“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啊,我可是照着念的啊,不信你自己看!”
“我哪能不信你呢,队长……你也知道,我自己也看不明白。”
武刚强接着念到:
“你说你在部队当了逃兵,我们全家都觉得没有脸面,潘家虽然穷,但是穷得有骨气,就当我没有生你养你这个儿子吧,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没了。”
“没了?就这么几句就没了?”潘黄河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问。
“是啊,没了。”
“这不是还有一张纸么?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写的两个字:父字。”
“父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父亲写的字。”
潘黄河一把拿过信封,呆呆地一ρi股坐在地上,哽咽地说:
“这就是我的家信?难道这就是我的家信?连长,你看看这信没搞错吧?”
“没错,信封上写着你收呢!”
“我啥时候说过当了逃兵的?啊?我可从来没都没说过当逃兵啊!队长,你看我像当过逃兵的样子么?”
武刚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了,就问道:
“既然你不识字,上次是谁给你写的家书?”
潘黄河脱口而出:
“李志强!当初就是请他给我写的,他是上海兵,有文化。我还记得他当时说替我给家里报个平安。”
“他真这么说过?”
“是啊!真这么说过。”
“他人呢?”
“他人早牺牲了……”
武刚强想了想说,既然你父亲知道这事儿,那就肯定是有人给他说起过,你父亲是不会撒谎的,唯一可能撒谎的,就是写信的人。“
“难道是李志强撒了谎?可是没理由啊!”
“既然他都已经牺牲了,我看你也不必再为这事考虑太多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给家里写一封信。”
“队长,我……这不识字啊……这事儿还得你代劳代劳。”
“没问题,写几个字我还是能行的。”
武刚强当即找来纸和笔,给潘黄河的家里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潘黄河解释了自己没有当逃兵,不但没有当逃兵,好几次都死里逃生,现在还好好活着,受到部队领导的夸奖。让家里的亲人们保重身体,等打完胜仗后他就回家看望。
“队长,你写的信,我信得过你,谢谢!”
“谢啥呢,不就写几个字嘛!写好了,拿去吧,趁通信兵还没下山,赶紧给捎下去。”
潘黄河却支吾着不肯离开。
“怎么的了你?”武刚强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队长,能不能把你的军功章借一个?”
“要那玩意儿干嘛?”
“我想让亲人们看看,他们收到这封信,就知道我没有当逃兵。”
武刚强想了想说:
“你原来不是有一个吗?”
“是有一个,可后来几次打仗都被我弄丢了,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哦,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就把我的这个给寄回去吧。”
就这样,潘黄河兴高采烈地将家书邮寄了回去。
回到营地,潘黄河禁不住纳闷:这王冬梅咋就没写一个字儿来呢?难道她已经嫁人了?转念一想,也只怪自己太没用了,既然他们都知道自己当了逃兵,王冬梅肯定是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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