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桥公子这次回皇都已逗留有几月,少年离家,在家待这么长的时间实属难得。
这日,玉桥公子在家中设宴款待皇都好友,当然其中也包括九皇子、偌绯和瑷曦。
不愧是音乐大家,府中浓墨淡彩,虽华贵却不会让人感觉有半点庸俗之气。大厅中檀香渺渺,墙上挂着知名书法家挥毫赠与府中的乐谱,厅中主坐后的龛上挂着一把琵琶,琵琶下放着一台古琴。据说这是玉桥的曾曾祖父用过的,也正是这个曾曾祖父当年凭借惊为九天玄乐的琴技跨入了宫廷,成为宫廷第一乐师。虽然朝代变迁,但是第一乐师之家因未涉足朝政而得以安享富贵祥和。
到了玉桥公子这一代,不但音艺非凡,并且文采斐然。但是玉桥却不愿继承父职,也不愿入朝堂。生性淡泊,喜爱游历,对世间各貌求知若渴。玉桥公子之能是最适合朝堂的,但是玉桥公子之性却也是最不适合朝堂的。
京中知名的才子才女今日都共聚一堂,大家能接到备受推崇的玉桥公子之邀皆倍感荣幸。
瑷曦带着月姬跨入大厅,只见厅中无论男女都文质彬彬,有几位还颇有儒雅之风,玉桥公子的朋友果然都不是凡夫俗子。瑷曦平时见惯英气勃发的人,此刻见到文人,便觉得有如春风拂面,像喝了掬花釀一样清新怡然,瞬间自己也倍感放松,心情悠闲起来。
厅中环视,没有见到玉桥公子,偌绯也好像还没到。于是瑷曦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喝着侍婢端上的香茶,细细品赏着屋中的才子才女们。瑷曦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文采并不出众,但是就算只是坐在一边看,也感觉很新鲜,听他们引经据典的高谈阔论也非常有趣。
这时门口的侍从通报,九皇子硕熠和偌绯公主到。厅里一下就安静了,大家都向厅门望去。
偌绯公主是皇都和玉桥公子齐名的才女,当年在及笄礼上即兴一挥的墨宝被广为传颂。文人一般很难对其他的文人服气,但是大家心里对偌绯公主和玉桥公子却是非常佩服的。而九皇子近来在民间威望甚高,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皇上,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见见皇上,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厅里鸦雀无声,还未看见人,就听门外传来威严而有磁性的声音:“今日大家都不必多礼,以文会友,没有身份之说!”
九皇子硕熠一身月白长衫,衫角用淡青色绣上了几只挺拔的翠竹,墨黑的头发也用白色带子系住,只有一块碧玉的翡翠点缀发冠。整个人少了几分威慑,多了几分儒雅。但是瑷曦却仍然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硕熠身后便是依旧人淡如菊的偌绯,一脸温和的笑意,雍容大方。偌绯身后跟着今天的主人玉桥公子和永远的隐形人梓潼。
大家听了九皇子的话也都恭敬遵从,对着九皇子和偌绯只是微微一福见礼。
玉桥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的瑷曦,脸上浮现出喜悦,步履从容的走向瑷曦,抬手轻捋瑷曦额前的一丝乱发,温柔的说:“来了。刚才在门口没看到你,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才到呢。”
厅中静默,所有人都有点惊讶,玉桥公子从来都淡定从容,虽然此刻也是淡定从容,却是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情形。
瑷曦也有点尴尬,平时在瑷曦心里他只是玉桥,是好朋友,大家私下比较亲密也罢了,但是今日他是玉桥公子,当着这么多陌生人,大家都注视让她感觉非常局促。
偌绯看了眼身边的哥哥,见他眼中玩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偌绯虽心中憋笑,但是还是走到瑷曦身边,拉起瑷曦的手说到:“你原来早到了啊!来,我们一起坐。”说着拉着瑷曦坐下。
玉桥一笑,不置可否,朗声说道:“今日怠慢,诸位请便。”
于是大厅里各人都恢复了神情,再次热络起来。
硕熠嘴角带笑,两眼盯着瑷曦身后的月姬,踱步过来也和瑷曦、偌绯坐一起。在走过月姬的时候,硕熠迅速反手塞了一个东西给月姬。月姬摊开手掌低头一看,是块和他头上相同翡翠的头饰。月姬无奈的收起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塞东西给她了,以前每次她一说要还,他就恼怒,所以后来都为难的收下。他是觉得自己是钟爱珍宝的女人吗?用价值不菲的这些小玩意儿就可以打动自己?不过,自己也就是一个下人而已,皇子的屈尊降贵已是非常不易。但是自己并不钟情皇子,自己想要的更高,九天仙人才是自己想要的良君啊。
瑷曦和偌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硕熠也不Сhā话,只是偶尔看看月姬,眼中闪着无比自信志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