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二,作者是谁?”
“……”仍是一片空白的沉默,配上男生看起来好生单“蠢”的神情。
宁怡垮下脸,将小说扔还给他,“你真是有认真看吗?有时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花时间在看闲书上?”看书不记书,还不如不看。
“看书很舒服呀。”于哲随口答她,又翻开他方才看的那页。
“哪里舒服?”
“脑袋。”
哦哦?“怎么个舒服法?”
“空空的。”
脑袋空空的很舒服?
宁怡再度瞠目,小心翼翼地问:“所以睡觉也是这样很舒服?”
于哲点点头。
“打桌球也是?”
“嗯。”
“夜游也是?”她可没忘记把自己累得要死的那个雨夜。
得到的答案通通是点头,也就是说,他平时的活动全因做的时候“脑袋空空”,不会胡思乱想,所以他的生活里尽是这些事情。
果然是野兽♀是宁怡得出来的结论。
只是……只是……
她趴在桌上,将半边脸颊贴上桌面,歪头凝看于哲心无旁骛的侧脸。
若她没有从安西校长那打听到一些事情,或许会更纳闷这男生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吧。
听说,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好像是有一天,把饭菜做好,说一句“妈妈很快就回来”便出了门。
然后就再没有回来。
类似这样的情形。
宁怡忘了是在什么书上看过,一个人的人生受家庭的影响占了半数以上,父母不和所以害了孩子等等说法都是老调了,谁都会谈。
当然,近来也有相反调子,称父母不和其实是孩子的幸运,因为这为他们变坏提供了借口。
“我父母天天争吵,无人理解,除了变坏别无他法。”有些作者也曾这般讽刺地写过。
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
宁怡不是于哲,自然也猜不出他的感受,而且这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让人觉得没心没肺。
她曾尝试着设身处地去假想,在还不能完全理解却又并非不记事的年龄,妈妈不见了,也许那时还会被大人哄骗过去,可是随着一天天长大总有一日会生出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不见了呢?
走了,不要这个家了。
可是为什么不要他们?
也许是因为爸爸生意太忙,忽略了她;也许因为自己淘气,惹她心烦。
那么,为什么别人的爸爸也忙,他们的妈妈还在?为什么别人一样淘气,他们的妈妈却不会出走?为什么……
一想到这么多的为什么,宁怡头都大了。
所以,她并非不能理解于哲说的“脑袋空空很舒服”。
可是,这个男生知道自己在逃避吗?
不,宁怡不认为他知道。
算她多管闲事好了,总觉得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单纯地看书还好,有时又混迹一些不良场所,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惹出事情……
她叹一口气,从包包里摸出一团物事,解了一个下来,又踌躇了片刻,才递到于哲眼前,“呐。”
男生抬头,不解地看她。
“我房间的备用钥匙,”宁怡对着空气说话,“平时我不在,你也可以上去看书……别再去奇怪的地方消磨时间了。”
于哲顿了一下,才接过钥匙,似乎还笑了笑。
宁怡只觉脸颊有些发热,不忘告诫他:“不准同别人说哦,还有,只借给你到开学前,你爸爸一回来,即刻还给我!”
男生又笑了,是那种垂了眼,带了真心的微笑。
看着这样的笑容,宁怡却越发不确定此举是否正确。
应该……没关系吧?这人不能以常理判断,不会因为这样而误会什么,再说离开学也只剩短短十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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