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却是在听完她的回答之后,突然诡异的一笑,森寒到了极点,手中的酒盅重重的砸在案上,惊得旁边的酒盏中的酒泼洒了不少,顺着御案流下去,一滴一滴的仿若美人泪。
“来人!去把赵才人给我找来,任何人都不得缺席。”那一声吼,让座中众人无不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说时,那冷冰冰的目光扫过吴昭仪,清晰的看到她吓得瑟缩了下。
一旁伺候着的文清立刻领命,匆匆而去。不知是否错觉,溯衣隐约间觉得,文清的脸上那份焦急,掩隐下的似乎有些悠然。
不多时的功夫,几乎在殿中的气氛可谓时冷寂到极点的时候,众人终于瞧见一盏摇摇晃晃的宫灯远远的行来,皆松了一口气。却是在那张才人在御前站定时,相近的几个嫔妃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吴昭仪却是在看到这道身影时,身子摇晃了一下,俏脸生白。
而那过分低下的头更是让旁人越发的好奇,皇帝更是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那埋首的女子,冷声问道,“朕传旨让所有人都到,你竟敢抗旨,该当何罪?”
张才人听完这话,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极大,听的人心也随之“咯噔”了一下,想来是极疼的。却是头仍旧低着,不肯抬起来,反倒是哭着开口,“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说话的声音竟有些断断续续的,极力的在隐忍着什么。
当那张才人一开始哭泣时,皇帝的脸便阴沉下来,眸中竟是厌恶,甚至连嘴角的讥诮也是那般明显。
“抬起头来!”
饶是溯衣,看着那张脸心中也划过不忍,呼吸滞了一下,慌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能入宫的女子,总会是花容月貌的,然而眼前的女子,双颊高高的肿起,脸色已不是正常的白皙或是浅粉,甚至连红色也不是,居然是浓重的乌紫,有些地方已然破了皮。本来的脸型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团突兀的圆。
整个大殿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陷入死寂中,许是被惊吓住,没有一个人出声。
沉默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皇帝最先开口,意料之中的怒火熊熊,“你的脸怎么了?”
本来那女子因她的一声吼而生生地忍住不再哭泣,却在这一声询问之后,泪水重又喷薄而出,当下便泣不成声,好一阵子才将目光转向一旁面如土色的吴昭仪,尽是怨恨,修长的纤指直直的指向她,破碎的声音一点点溢出,“是她,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便集中在吴昭仪身上,原先或许还有人有几分疑问,却在看到吴昭仪苍白的脸色躲闪的眼神时消失殆尽,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禁有几分鄙夷。
子书隐的目光冰寒,虽还是那么坐着,然而那周身猛然散出的肃杀让人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