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夜半,溯衣幽幽转醒,入目一片明黄,便已知晓自己身在何处。
感觉到一只略显粗砺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手心的温暖包裹着自己的,转首看去,熟悉的冷硬线条映入眼帘,俊朗的眉目拧成一团忧色,伏在榻沿上熟睡。
溯衣微微有些愕然,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因为这样的姿势,有些说不清的暧昧。无奈他却握得极紧,刚一挣,便惊醒了他。
子书隐猛地抬起头来,眸光一片清明,完全不似刚睡醒的模样,透着警惕。对上溯衣澄澈的眸子,神色稍稍缓和下来,“你醒了。”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慵懒,手却并未放开,仍旧牢牢地握着她的。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溯衣怔了怔,“皇上怎不去歇息?”
子书隐神色坦然,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拉了拉滑下的锦被,声音淡淡,“朕的床榻被你占着,无处可去。”
溯衣闻言,瞬间失语,有些哭笑不得,目光微调开去,只管沉默。
堂堂的云国皇帝,只有一张床么?说出去,管教天下人失笑。
却听子书隐轻笑了一声,戏谑道,“莫不是你欲与朕同榻而眠?”
正待辩解,他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未待溯衣反应过来,他已翻身上榻,与她并肩躺于内侧,还不忘笑着补上一句,“那朕便如你所愿。”
溯衣已经完全被他突变的态度所震惊,难以置信的侧首打量,却正对上他含笑凝望她的眸子。溯衣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眼里,是只达眼底的温暖的笑意。
不自在的向外挪了挪,想要离他远些,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抽了口气。
子书隐却又紧跟着她也挪了些,比先前挨得更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鬓边,脸也禁不住有些发烫。
只以为他又故意作弄自己,免不得有些恼怒,沉声道:“皇上,如此于理不合。”
身边的子书隐冷哼了声,似是不悦,“朕的寝宫,有何礼节,也由朕说了算。”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翻身背对了她,声音是熟悉的冷淡,“朕犯困,休得多话,赶紧睡。”说完,扯了锦被的一端搭在自己身上,便不再出声。
溯衣看着他的背影,很宽厚,却也像一堵墙一般将他隔离开去,明明隔的很近,却又疏离的如何也无法靠近。
不可自抑的低叹了一声,溯衣也闭眸睡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觉得似乎自己被一团温暖所包裹,情不自禁的又向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