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绕了多远,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就瞧见一个很大的山洞。溯衣惊呆了,没想到皇宫中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禁不住好奇的四处打量。
时永年笑着解释道,“这个地方原来也是打算盖宫殿的,后来不知为何做罢,且还种上了许多大树。有一次二弟带我们过来玩,意外地竟发现那洞中竟藏了许多好酒。”顿了顿,上前在那洞|茓旁边的岩壁上动了几下,才又继续,“我们有时便偷偷跑过来偷酒喝。”
溯衣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再想到他说“偷”,不禁笑道,“你们三个还缺酒喝?有必要偷么?”
时永年回身拉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轻笑了声,得意洋洋的说,“那你就不懂了,这偷来的酒确实要香上许多。这越难得到的东西便越珍贵。”
溯衣嗤笑一声,“这倒是什么歪理。难道非要得不到的才是好的,真正拥有的就不值得在意?”
“虽然你说的对,然这世间的人总觉得那些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因而也活得分外累些。反倒是那些凡事看得开的,却活得自在。但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时永年一边专心的在黑暗中摸索着路,一边对她解释道。
溯衣心知他不过是劝诫自己放宽心,淡笑不语。
两人摸到酒窖深处,挑那年岁最久的偷了几坛,出来便索性坐在外面的树林间畅饮起来。溯衣本是不善饮酒的,大约因着近些日子心中一直郁结的紧,难得碰上时永年这样爽快的人,心下豁然开朗了许多,当下也捧坛豪饮起来,与平日里清冷纤弱的模样相去甚远。
时永年何等聪明的人,红叶林中初见的那一眼,便已洞悉她的委屈,才会连皇帝的召见也不顾,带了她来偷酒。此时,也定然不会阻拦,即便是醉酒,只要她能有一刻看得开、放得下,便也能快活一刻,自在许多。
溯衣坐在长满杂草的地上,背后倚着井口粗的大树,不必顾及礼仪,不必顾及他人的眼光,难得的随意。半坛酒下肚,脸颊已然砣红,醉眼媚如丝,许是醉的缘故,偏偏还扬起明媚的笑脸。不似平日里清冷的淡笑,竟是明艳之极。任是时永年阅过的美人如恒河星数,此事也不禁呆住。
他知道她是美的,但他之前欣赏她原因主要是由于她的玲珑心,对于容貌倒真没太在意,今日无意间竟是窥见她如此绝美出尘,呼吸也不经意的滞了瞬。呆呆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虽理智警告着如此确实太过无理,目光却舍不得移开去。
看着溯衣醉倒睡去,明艳的面上一抹不曾收敛的安然笑意,心中突然有些郁结,说不清是何缘故。或许是突然想起月未晞谈论她时眸子里泛滥的柔情,或许是忍不住记着子书隐在她身后深深凝望着她的背影时目光中少有的温和,或许是知晓她梦中的笑意不过是因为另一个男子。
烦躁的一个劲儿灌酒,酒量本是极好的,最后竟也醉了。歪倒之前,迷迷糊糊的仍记着将自己的外袍脱了盖在她身上,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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