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在玉秀宫中吹箫,他急匆匆地循声而来……
在湛露湖边,他以为她要自尽,凌厉的声音在她身后警告,“你若敢在宫中自尽,朕必将千离鞭尸。”
秦府的后花园,他说,“朕知道,凌卿便是千离。”
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就是那个背后的人,溯衣的眼中顿时像有火焰在烧,翻身而起便欲推醒他。
头却猛然像万千蝼蚁在拱噬一般急剧的疼痛起来,头像要爆裂开。
有一个记忆中似乎模糊的响起过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地说着,蛊惑的声线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是他,是他害死了你哥哥,杀了他为你哥哥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手腕上的魂归剧烈的颤动起来,发出低迷的呜咽。
溯衣极力的想摆脱那声音的控制,无奈体内却像有一种沉睡的力量,自然的苏醒过来迎合着它,完全掌控了她所有的意识。
子书隐仍是没有醒过来,像是昏迷过去一般,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的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拔下了发髻上Сhā的玉簪。顶端上有别致的镂空花纹,那细碎的花像极了梨花。
玉簪狠狠刺入皇帝的胸口,滚烫的心血飞溅而出,喷在她脸上,雪白的寝衣上绽开朵朵红梅。脸上灼热的温度让她茫然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波动,旋即褪去。
拔出玉簪的那一刻,她的身子亦被剧痛之下苏醒的子书隐一掌震飞出去。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坐起来,逼视着她的眸子里沉痛汹涌,暗黑的近乎暴戾。
然而,在看见她毫无焦距的双瞳时,已然知晓缘故。
怒极之下的掌力没有丝毫收敛,溯衣飞出了几丈开外,摔在冰冷的地砖上只觉得浑身的骨骼轰然碎裂,痛得几乎昏厥过去。
身体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短暂的回归,惊觉自己方才所为,她咬牙将手中紧握的玉簪向自己的脚踝刺去。或许如此,便可抵御耳中经久不息的蛊惑,让自己无法顺着他的命令再上前补刺一次。
玉簪没入肉中发出一声闷响,溯衣却并无预想中的疼痛,只模糊的听见一声倒抽气的声响,便又机械的迅速将玉簪拔出向前刺去。
茫然的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动作,她也不知刺中了几回,又有多少回刺空。
直到她被好几道力量同时从背后袭上,吐出一口腥甜的鲜血,脑海中的声音也在渐渐远去,她隐约间似乎听见许多人急呼“皇上”,隐约间似乎听见一个虚弱的熟悉声音说“不要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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