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衣紧紧地搀着月未晞,听了他的话嘴角的冷笑渐渐扩大,“皇上又何必如此。那日皇上与文总管在御书房讨论秦论假意叛投郑亲王的时候,我也在呢。”她看见子书隐的脸色瞬变,笑得越发灿烂,“堂堂的云国皇帝,无所不能的十四暗卫,会连一个玉儿的下落都查不到?”
“溯衣,朕——”子书隐有些急迫的开口,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然却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皇上无话可说了么?”她挑眉冷眼盯着他,语气像冬风般寒冷,顿了顿才有说道,“皇上,溯衣记得你曾经说过要为我的孩子报仇?”语气是询问的。
子书隐不知她为何突有此问,只不解的看向她,然而下一瞬,却因为她的话而脸色微变。
“死吧!”溯衣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不止是子书隐,甚至连一边的月未晞也惊疑的看向她,眼神怪异。
子书隐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似乎想要确认她是否真的说过那句话,“什么?”
溯衣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深处,眸色似千年不化的冰,“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不是说要为他报仇吗?那就去死吧!为他的死付出代价。”想起失去的孩子,她的情绪渐渐失控,满脸泪痕的朝他吼道。
所有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刚刚说的是,让皇上去死?
子书隐脸色黑沉的吓人,不悦的蹙眉斥道,“胡说些什么。过来,跟朕回去,今天的事朕不跟你计较。”
溯衣本能的退了两步,满是泪痕的脸上有一种强烈的恨意,“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太天真?你认为我与能杀掉我孩子的人生活在一起?我世间唯一的亲人,也被你杀死。”
子书隐的身子颤了颤,开口时连声音都有些颤意,“那也是朕的孩子,朕怎么可能杀他,你听谁说的?”
“事到如今,是谁说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不想要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下他。我甚至怀疑,我是否真的是因为摔倒才小产。”顿了顿,抬头忍住又要落下的泪,“既然如此,开始又何必假惺惺的。溯衣并非胡搅蛮缠之人,皇上大可以一开始就跟溯衣讲明白,你不会让我这种身份卑微的人为你诞下子嗣,我自会乖乖的喝下堕胎药——”
“够了——”子书隐低吼道,眼中是汹涌的痛楚,“朕从未想过不要他,从未。朕这么久以来待你如何,你难道真的看不到吗?”
溯衣却放声大笑起来,心中一阵阵的绞痛,“待我如何?呵呵,皇上待我的确是好的。但是皇上的心思,又岂是我这种愚钝之人能够明白的,你说的话,你做的事,溯衣真的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更何况,秦论也为皇上连命都不顾,如果溯衣真要感谢,也该去谢他。事到如今,溯衣不想再与皇上在过去的是是非非中纠缠不清,从今往后,只愿能忘记过去种种,安稳度日。皇上还是放了我吧!”
脑海中蓦然划过许多的画面——
那一日在马车中,他很理所当然的拍着旁边的位子吩咐道,“坐过来让朕靠会儿”……
他夺过她手中的书扔向一边,霸道的吩咐道,“睡觉。以后晚上不准看书。”
从别宫回来遇雨,他向前压低了身子,把她罩在自己的身子下面,挡去了所有的风雨……
女人家怎能淋雨。朕不过是多跑一趟,当什么紧……
朕不会不要你的,朕会一直陪着你的。溯衣,你不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