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然像被万千蝼蚁啃噬一样,疼得抽搐,溯衣拼命的扭动身躯想要减轻那种痛楚,然而却无丝毫效果,反倒是胳膊上被麻绳勒出一道道新伤,单薄的白衣上血迹斑斑,触目都是或黑或红的血迹,令人心惊。
她想哭,然而却发现即便是疼得弓起身子,眼里却是干涸的,连一滴泪也没有。有那么一刻,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让我死掉吧,死也比这样痛要好,死了便能解脱。
但是当她牙齿咬住舌尖的时候,却想起子书隐愤怒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想起人群中月未晞痛楚和怜惜的双眸,想起爹爹说,“溯衣,你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信命,命都是自己挣来的”;想起太后说,“那些往事,都忘了吧,咱们还像以前一般。”
她怎么能轻易的死呢?误会可以解开,深情可以回报,命可以自己掌握,往事可以统统遗忘,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继续。死,是最懦弱的解决方式。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就不会疼了,一会儿之后就有希望了。她咬紧了唇忍下呻吟,一遍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没事的,一起都会过去的。
溯衣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迷过去的,迷糊中有一股清泉喂进自己口中,方才幽幽转醒。眼前是清词绝美的脸,即便是在这样战火一触即发的地方,他的身上依旧有一种不染尘埃的美丽。
看到溯衣睁开眼睛,他面上的担忧立刻便被狂喜所代替,“你终于醒了,快喝点水吧!”他的手上端着一个白净的瓷碗,凑到她唇边。
看到是他,溯衣本能的撇开头去,却又突然想到不死的信念,立刻回头猛喝了好几大口,好些顺着下颌流到面前的伤口上,疼得她蹙紧了眉头,“有吃的吗?”
溯衣突然问道,清词愣了下瞬间便反应过来,嘴角绽开一抹明艳的笑,“我还以为你会倔犟的不肯吃东西,正思忖着怎样劝你。”边说边弯腰从地上的篮子里拿出一碗饭来,看着溯衣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叹,“你总是让人看不透,我都不知道你瘦弱的身体里有多少惊喜,怪不得他们都为你不顾一切。”
溯衣并不回话,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清词也不计较,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她,却在溯衣刚刚张口时勺子“嘭”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