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秦论,眼泪唰的一下落得更凶,她不敢想如果他刚才没有出现,她将遭受什么,“秦论——”
秦论紧紧地拥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谢谢你……谢谢你……”溯衣在他怀中哽咽着一遍遍重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论苦笑着用粗糙的指腹拭去她的泪痕,笨拙的替她整理衣服,“你离开之后,我便辞了官。后来听说你来了天保国,便与青佩搬来。不曾想,前几日竟在鄞州看见你与皇上。昨日才混进军营,不曾想今日便碰上这等事。”他语气平静,唯有眼中的一簇火焰泄露着他的真实情绪。
溯衣渐渐平复下来,想到之前离宫时青佩已然有了身孕,问道,“孩子出生了吗?”
秦论愣怔了下,微微一笑,“快了,差不多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无比的柔和,笑也是暖洋洋的,不再是记忆中的苦涩。
他现在终于幸福了,温柔贤惠的妻子,行将出世的孩子,安稳平静的生活。她和青佩曾经在落心宫中向往的一切,他已经给了她。欣慰的笑开,溯衣笑着说,“青佩很幸福。”
秦论的神色黯了黯,不过很快便换成清浅的笑意,“是啊,她很幸福。”两人沉默了一阵,他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她能怎么办呢?大营是不会再回去的,她不想永远依靠着子书隐的庇佑生存,复杂的争斗她再也不想卷入,如果爱他意味着永远不能平静,那便选择不爱。而秦论,他们现在如此幸福,自己又怎能打破平静。
而自己唯一能够期待的人,原来只剩下月未晞。可是,他在哪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眼前一亮,旋即已经知道了如何寻到他。
转首,她笑着向秦论说道,“带我去鄞州望字号的酒楼。”
然而就在他们正欲上马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的神色俱是一凛,看到来人的盔甲时,溯衣面色一白,“快走,杜仲焕又折回来了。”
抱着她飞身上马,秦论的马鞭挥得极快,身后的马蹄声也不曾停下,溯衣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她甚至可以听见杜仲焕愤怒的骂咧声。
不知道绕了多少岔路,秦论才终于仗着熟悉地形摆脱了身后的追击。就在溯衣庆幸的呼出一大口气的时候,身后的人却从马上摔了下去。
马冲出好远才停下,溯衣惊慌的滑下马来往回跑,“秦论——秦论你怎么了?”
无措的将他从地上扶起,赫然看见一只箭直穿后心,黑血涓涓的往外冒着,他一张脸惨白着,唇却发黑。溯衣大脑中一片空白,扶着他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