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子书隐让她陪他出去走走,溯衣笑着点头。
凝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他突然溢出一句,“多想每天都看见你对着朕笑!”溯衣面色僵了僵,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向外走去,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昔,无形中有种疏离寂寥。
敛神追上他的步子,与他并肩而行。别宫中的花园与皇宫中的相比,确实要逊上几分,然此时初夏,也是极美的。
他一身黑袍,她一袭白衣,男子挺拔俊朗,女子娴静出尘,静静地在花丛绿茵中穿梭,恍若神仙眷侣一般。若非两人略显黯然的神情,任是谁也不会怀疑他们并非恋人。
此番是溯衣打破了沉默,轻笑着,“我们似乎从未一起散步。”
子书隐有些惊诧的看向她,显是没料到到了别宫的她态度竟真的转变如此之大,点了点头,“为什么突然变了?”听起来有些愚昧的问题,此刻他却无比的迫切的想要知道。
溯衣迎上他的目光,“我们只有三天了……”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因为只有三天了,就放开一些吧,让他好过一些,让自己也好过一些。
“即便是相爱,也不可以吗?”他仰头望向天际,语气幽幽的,像天边的云彩一样捉摸不定。
溯衣走到一边的石阶上坐下,也像他一样仰头看天,“其实你比我更明白,爱不是一切,阻隔你我的太多太多。”
此刻,彼此的坦诚让原本僵凝的关系渐渐变得明朗,不需要再刻意的隐藏什么,心底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真实存在的鸿沟也凸现出来,让他们突然都冷静下来,不再一味的作小孩子心性的纠缠。
就像她说的,爱不是一切不是吗?
如果爱真的能够战胜一切,他们又岂会走到如此的境地,早在第一次重逢的时候,早在天保国破旧的小屋里一起面对困难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然而如今,然而如今,那鸿沟又岂是一个爱字能尽数掩埋的。
“也许他能够体谅也说不定,为什么我们不能争取呢?”子书隐回头看向她,那份期待却是无力的。
溯衣苦笑了下,“你还是不懂,我和未晞之间有比爱更重的东西。我不能负他,不能伤他。”
“月熠然?”他突然轻笑了下,勾在嘴角却让她心里都是苦涩的,“如果我们也有一个孩子多好。”天下间的母亲,毕竟大多数都是被孩子牵绊着的,要经历过没有母爱的他,怎么开口让她为了爱放弃一个如此小的孩子。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三天,三天之后我们永不相见。这三日我们就当一生来珍惜吧!”有些颤抖的说完,她凝着他。
清晰的看见他的眼中痛楚铺天盖地的席卷上来,翻涌着。她就那样看着她,不发一言。
溯衣终究是忍受不了那样的眼神,生生地撇开头去,缓缓启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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