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终是到了战场对峙的地步。溯衣要求随同子书隐的车驾前往,他没有拒绝。
大军浩浩汤汤的感到战场时,时永年的军队早已叫战多时。子书隐一身龙袍躬身而出,满头银发被荒原上的风吹得乱舞,面上却无多少表情。
溯衣从车帘的一角看出去,不远处时永年一身戎装骑在高高的马上,依旧是当年谈笑风生的模样,甚至于嘴角都隐约可见昔日的笑容。
尚记得与他盗酒的时候,他开解她,那些凡事看的开的人最是活的自在,对于那些坚信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是珍贵的歪理,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鄙夷的。那么他如今的作为,又是为何呢?难道她终是看错了他,他也如那大多数浑浑噩噩人一样,信奉越难得到的东西才越珍贵?
恍神的功夫,已听到时永年熟悉的洪亮声音率先想起,“子书隐,你一定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甚是笃定的语气。
子书隐冷笑,伸出指头在虚空中晃了晃,“你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罢了。早在你雪尽楼的势力延伸到京城的第二月,朕便知道了。”如愿的看到时永年的脸色微变,继续说道,“就连你不经传召,三番五次私自入京的事朕也知道。”
时永年朗笑,“哪又怎样,你终究是没有成功的阻止我们走到今日的局面。属于我的一切,我都回夺回来。”
“你的一切?”子书隐低嗤了一声,“你真以为这一切都该是你的么?若非朕答应过父皇,只要你不谋反朕绝不可动你,你以为朕真会放任你招兵买马。更何况,朕可是还记着同门师兄弟的情分,师父他老人家的颜面朕还是要顾及的。”
时永年脸色阴沉的厉害,依稀记得只有一次在他的小院中无意中看见过他如此的神色,“永昌帝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施舍给本王的?”手扶上腰侧的佩剑,嘲弄的开口,“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战场上分个高下,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是省省的好。”
子书隐没有理会,却是突然目光凌厉的扫向他,“朕不曾想到的是,你会连月未晞也卷进来。”
时永年冷笑,“把他卷进来的不是本王,而是你。你明明知道溯衣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可你却偏偏抢走了她。凭多年师兄弟间的相互了解,你应该知道他是最惹不得的。可是,你却偏偏惹了他,还惹恼了他。”
子书隐抿唇不语,双拳在身侧紧紧地握住,咯咯作响。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她本来就是朕的。”
时永年脸上的笑意更深,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龙辇,“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总应该放弃一些东西吧!不如就拿江山来换如何?不要江山要美人,史册上没准儿还能留一笔呢?”
“月未晞呢?”子书隐目光扫过他的身后,突然问道,“月熠然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时永年微愣,“这个问题该是溯衣来问吧!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一见呢?难不成现在本王就做不得你的大哥了?”
溯衣本是躲在帘后,闻言也没犹豫,起身整了整衣裳便掀帘而出,抬眸间便看见时永年笑着望向自己。犹豫了一瞬,终是叫了声,“大哥。”
时永年笑着点了点头,“未晞今日不便出来相见。月熠然确在我营中,你可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他。”话毕却是长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他能给你的,未晞必能给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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