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看见*希坐在驾驶座,整个车内烟酒味浓烈地弥漫。咽喉干涸难耐,她欠起身,意识或者发现自己先前遇见的事,于是不安羞耻愤怒浮出脑面:
"你干什么?"*希转过头,她记得昏暗灯光下那一脸的愠怒。
"你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他手中的酒瓶落了下去,与先前的残骸撞击,在静夜里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他伸手抓住她的双肩,那样死命地摇晃,似乎指甲都嵌进她的肉里,"你和谁?是不是林正荣?!"突然一个巴掌朝她脸上飞去,一时间,所有客观情感在此时让位于一个更主观更强烈更势不可挡的意识。她害怕了。
推开门逃到车外,祼露的肌肤一接触冰冷的夜风就瑟瑟抖动,她听见他追来了,那急切的脚步声传递越逼越近的危险讯号,她的手臂被人抓住。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跟别人?!"她听见他哭了,哭得悲愤交加荡气回肠,那呜咽声在耳边回绕了好几个世纪。
"我们之间不可能!"
"你和林正荣一样不可能!"一双手突然举起掐住她的脖子,"你们女人怎么那么贱?!你是不是看他有钱,看他有钱就想跟他啊?!"
苏亦芝拼命摇头,用力想要掰开越箍越紧的手指:"不是。"
意外地,手松开了,她听见沉重的喘气,接着传出笑声,断断续续。
"你根本没戏,你个傻x,他玩完了就算了,现在你还找得到他吗?!"于是苏亦芝哭了,她一直都在流泪,可流泪与哭不一样,当我们意外遇上无法承受的非正常情感(有时甚至是极端的幸福)体内都会分泌物质以缓解,那种物质会导致我们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而哭是主动的,绝对悲*彩的,我们会喜极而流泪,但不会喜极而哭。现在她哭了,因为她想起那个一走了之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林正荣。
"我会找到他。"而女人的坚持(有时候我们说那是愚蠢)又开始兴风作浪,它搅得我们本来就已经一塌糊涂的大脑更加七零八碎,不管多么荒唐多么难理喻多么狗屁不通的理由我们都可以最终找到,并一如既往地不辜负天不辜负地不辜负自己地说服自己,"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要生下来,正荣会认的。"
*希至少平静了十秒钟,让她吓出一身冷汗的十秒钟,接着就是预想中那划破天际的一声怒吼,紧接着是两人实力悬殊的纠缠,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意,一个拳头重重捶向苏亦芝腹部,她失去平衡,后面是悬空的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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