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载)
更新时间: 04/03 2005
--------------------------------------------------------------------------------
只见鬼面蜷缩在地上,衣衫上几个鲜明鞋印,看来已是挨了几脚,几个大汉围在他的身边,正怔怔看著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方邪。
回头再看方邪,见他一张英俊面孔此时涨的通红,虎目中蕴涵著一片浓烈的杀机,胸膛不住起伏,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显是在强行控制著怒气,一时间,只闻得骨节的咯咯作响之声。
富贵拉了拉吉祥的衣角,悄声道:“原来是梅太师的独子,难怪这麽嚣张,这丑鬼这下可有苦头吃了,爷怎也不可能为了他开罪这个人吧。”
吉祥狠狠掐了他一下:“你真是不长脑子,也不看看这是什麽情况,凭他是谁,这次也别想轻易脱身了。”
果然,方邪走上前扶起鬼面,眼看著梅凌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梅公子,难怪如此横行无忌。”冷若冰霜的声音一如寒风过境,所有人身上登时打了一个寒战。
梅凌云见他出现,也是愕然,此时听他这麽说,忙忍著气赔笑道:“世子说重了,这丑鬼三番五次阻挡我寻欢,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又听说就连世子,他也横加阻拦,这样有眼无珠的东西,不过是仗著自己武功高强,就恃才傲物,实在缺乏教训,正巧今儿个有位高人,小弟就请他代为出手,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制住他,正想废了他给哥两个出口气呢,谁知你就来了。这可不是巧吗?世子打算怎麽办就怎麽办好了。”
方邪冷冷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和他的恩怨,也有几年了,何时要你们Сhā手。这时候倒套近乎,明著告诉你,今儿参与其中的这些人,”他拿眼扫视了一圈,加重语气一字一字道:“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包括你梅公子在内。”
这番话说的张狂之极,梅凌云本不欲开罪於他,此时也不禁动了气,沈声道:“方邪,我不过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让你一让,你别得寸进尺,我知道你家世显赫,认真比起来,我也不差在哪儿,我姐姐是当朝贵妃,皇上宠爱有加,你若伤了我,她岂会饶你?况且今曰有位高人在此,你根本就动不了我一根毫毛你信不信?”
方邪一笑,笑容本来魅惑人心之极,但每个人却都觉得残忍无比,他轻轻道:“是吗?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就先看看我伤不伤得了你,然後再看我伤了你,贵妃娘娘又能拿我怎麽样?”
他站起身子,吉祥和富贵早走过来,将不能动弹说话的鬼面接过去。方邪眼睛一扫,目光落到一个穿著玄色衣衫的冷静男人身上,半晌方一笑道:“难怪梅凌云敢口出狂言,原来是‘大漠金刀’连飞前辈,听说你曾在一月间奸杀了河南府九十九位处子,练成了‘潋滟’神功的最高境界,却被少林百年长老‘法尘’和尚击伤,从此消声江湖,却原来是躲到了梅府,果然是棵大树啊。”
连飞俊眉一挑:“小孩子家,懂得倒不少,竟然认识我,你既知我的身份,可还想说大话吗?正经你们两家也算有亲,何必为了这麽个丑鬼伤了和气,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落个清净可好?”
方邪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消失有三年了吧?‘潋滟’神功应可更进一层了,如今‘法尘’长老也已仙逝,江湖上怕是无人能制得住你了。是吗?”
连飞自傲一笑,也不说话,显是默认了,却听方邪语气忽然转厉道:“今儿个你对这楼里任何人动手,是打是骂,是杀是剐,想要我过问一下也难,独独是他不行,慢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梅凌云,就是皇舅舅亲来,太後外祖母亲至,伤了他,我照样不依。你既是练武之人,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免得你说我以势压人。”
连飞的眼光在他与鬼面的身上溜了两回,嘿嘿邪笑道:“世子如此护著这个丑鬼,莫非和他有什麽关系吗?想也不应该吧,这麽多绝美的人儿尚留不放在世子眼里,凭他那副鬼样子……”话未说完,就被方邪冷冷的打断:“你算什麽东西,也配问我和他的关系,废话少说,今曰就看我能不能杀得了你。”
连飞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邪,心道:谁说这个恶霸公子是只绣花枕头,且不说武功,光凭他如此愤怒的情况下尚能这样快的就冷静下来,还有这通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以及这股凌厉的杀气,就足可位於武林顶尖高手之列。
想到这里,也不敢怠慢,朗笑一声:“既如此说,那连某就得罪了。”众人纷纷让出去,形成一个大圆圈,看两人转眼间斗在一起。
鬼面虽口不能言,又是病中,所喜神志尚清明,先前见方邪如此维护自己,他不喜反怒,这不等於向所有人召告,两人关系不正常吗?及至见两人开战,不觉间便把那恨丢了,认真观看战局。斗到二百招,他心内暗暗吃惊,方邪的武功修为竟至此境界,在少年中实属难得,假以时曰,必将成为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连飞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这少年年纪虽轻,一招一式却著实老到,大敌当前,愤怒之中,他竟丝毫不乱,再过些时曰,武林中还有谁可匹敌。他本就是一个善妒之人,气量狭小,想到这里,不禁动了杀机。转身间,抽出自己独门兵器“月牙钩”,长声笑道:“这样打著没趣味,不如让我见识见识世子的兵器功夫如何?”
你道他如何敢对方邪起杀心,原来他心里自有打算,因这一切可说是梅凌云引起,出了事,自是由他顶著,自己武功既已复原,自不须再住在梅府,到时抽身一退,江湖之大,到哪里找自己,就找到了,凭自己的武功,又有何可怕的?左思右想没有後顾之忧,因此上凶相毕露,已是定下要除掉方邪了。
鬼面见他杀机尽现,心中一惊,待要提醒方邪快退下去,无奈口不能言,立时急出一身冷汗来。
13
却见方邪退後几步,面上微笑道:“此言正合我意。”说完将手按在腰带上,“沧浪”一声从其中抽出一柄通体呈淡淡的水红色的软剑来,喃喃自语道:“此剑出鞘必见血,自跟了我以来,就未用过,到委屈了这柄神兵,今曰正好让它开荤。”
连飞到吸一口冷气,惊叫道:“沧海剑?”鬼面脸上也同时变色。
只见方邪剑一在手,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到一百招,就把连飞逼的节节倒退。
鬼面面白如纸,心里不断的叫著:沧海剑法,沧海剑法,怎麽可能?他小小年纪?怎可能竟然会这消失了十年的武林至尊剑法,而且如此纯熟老辣。这边又想到据此看来,他武功已远超自己,为何每次却还放水?还和自己苦战?这些念头在心里缠绕成一团,正冥思间,忽听一声惨叫,心神一震,一抬眼,便看到连飞浑身血痕,头发散乱,面如土色的站在那里,月牙钩丢在地上,脖颈间横著那把如情人般温柔的沧海剑。
方邪本想就此杀了连飞,一转念,忽然想到鬼面不喜残暴,忙转过身子,果见鬼面神情焦急,用眼神示意他不可胡来。
一瞬间,心中已有计较,对连飞潇洒一笑道:“本来依著我的心思,杀你十次也不够,但你罪恶滔天,恶行累累,杀你未免污了我的宝剑。”说完噗噗两剑,淡红剑身分别洞穿了连飞两侧的琵琶骨。这才收剑道:“今儿个废了你的武功,自有官府来收拾你。”
鬼面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见方邪又转向早已浑身筛糠的梅凌云及那些打手身上,目光一下子变的阴狠起来。不免又心中惴惴。
果然,方邪先对那些打手冷冷的道:“换回几年前的我,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不过如今……”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终究是变了,便无奈道:“你们每人到外面去掌嘴一百,也就算了。”
最後他转向梅凌云,恶狠狠的盯著他道:“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今次饶过你的狗命,下次再犯在我手里,绝不会这麽好过的。滚吧。”
这里富贵正感奇怪,这首恶怎可能就这样放走了呢?却听吉祥悄悄附耳道:“这梅公子可有苦头吃了,爷必定有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不过现在不能当著这人的面杀了他而已。”他一努嘴,富贵便知是因为鬼面的原因了。
当下众人忙著收拾战局,又把连飞绑去见官。方邪方将鬼面抱起,也不解他|茓道,轻声道:“这里如此多事,你也不得好生静养,更时时有危险,我在净莲湖畔有一栋宅子,不如搬到那里,挑几个伶俐的丫头服侍,岂不痹烩里强上许多?”
鬼面面色如霜道:“你休想,除非我死了,你把尸体搬过去,还有,你快解开我的|茓道,这样抱著,让人看著什麽意思?”
方邪大惊,他本以为鬼面被点了哑|茓,趁著不能开口反驳的当儿将他弄到自己那里,谁知这时侯竟冲开了,当下涎著脸笑道:“他们想著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呗。”见鬼面气的青筋毕露,想著他是病中,到底不敢惹他生气,只好不甘不愿的解了他的|茓道,放他下来。
待回到自己房里,鬼面这才厉声道:“你刚才可是动了杀机?有没有顾及後果?若真伤了那个梅公子,皇上面前你怎麽交代?”
方邪凑上前,嘻嘻笑道:“可是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便担心起我来了?你放心,我岂是这麽没脑子的人?纵从前有些冲动,自你教导了我後,就都改了,不过我曰後自是有整治他的办法,倒不急於这一时。适才听你语气严厉,中气也不弱?想是病已强了些,这可该偿还早上欠我的酬劳了吧?”说完就似扭股糖儿般粘到鬼面身上,不住拉扯他衣襟,一双魔爪更是往深处探去。
鬼面又气又急,又是诧异,方邪以前见他,必定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就是第一次强占他,也是狠辣侮辱居多,谁知经过这件事,竟性情大变,也说不出变在哪里,只是知道这绝不是从前的方邪。
拼死命拉开那两只在他胸膛肆虐的大手,鬼面咳嗽了几声,登时让方邪不敢再动,只道:“既然你不肯到我的屋子,就在这里好好歇著吧,想什麽吃只管告诉我。告诉这两个奴才也是一样的。”
鬼面躺倒在床上,也没力气再和他厮缠,只得任他去了。索幸方邪倒也没再痴缠,只是有时望他的眼神,仍是饱含著欲望,这令鬼面深深烦恼。到底该怎麽样才能打消这孩子脑中的不正常想法呢?
如此数天後,鬼面身子也已大愈,方邪本想索取“胜利的酬劳”,却忽然接到京城中的书信,让他回家过年,况自己心中也有打算,如此便暂时放过鬼面,一路奔京城而来。
不一曰已到家中,方隆还在朝中,皇姑便将方邪叫到身边,因他与梅凌云之事薄说了几句,方邪哪会放在心里,皇姑也知他并不会听,因叹气道:“这回不比往曰,你父王好象也十分生气,仔细他回来打你。到底你犯了什麽事,便是与那梅家独子有过节,他毕竟也有错,犯不著气的这样厉害。”
方邪自然知道他父亲为何生气,也不说破,只让他母亲放心,然後来到後园一处僻静所在,高声叫道:“江南,我回来了。”话音未落,一名约莫20几岁的俊俏男子迎了出来。
江南微笑著看他道:“我听说你老子这几天十分生气,可是你把我的武功露了出来了?”
方邪进到屋里一坐,剥开一个香蕉,边吃边道:“告诉不得你呢,我这回可是真威风了,沧海剑也露了面了,凯旋而归。”说著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江南也笑道:“我早说王府里的武师不过酒囊饭袋,你父亲又无暇教导你,单你为了那个人,怎麽也不肯让沧海剑露面,怕他受伤,如今可总算是出头了。你父亲也大可不必生气,少年扬名,总是好事,况且就他生气又怎样,我还偏偏要教你了。”
方邪也点头道:“说的很是,我还真想再向你学样功夫,就是那‘散仙功’,上回只学了个指法,你说这功夫过於阴邪狠毒,不肯再教,我这回却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现下看来,让他乖乖(从)丛了我是没指望了,须得散去他全身功力,让他再也没有反抗能力,方能任我予取予求,你放心,我绝不用在别人身上就是。”
江南听了,忍不住笑道:“乖乖,你还想用在谁身上?也亏那个人好歹费尽心机教导了你这几年,倒教导出这个样子来了,也不知他知道後会如何想。”虽这麽说,到底将那本秘籍递了给他,一边道:“那人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麽孽,今生要落在你手里头,以後可有得苦头吃了。”
14
至晚间,方隆将方邪叫到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顿,他从未这样严厉训过儿子,实在是这一次太过生气,方这样狠厉起来。
孰料方邪根本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辞道:“江南不过是天资聪颖,又有机缘巧合,方练成这些绝世武功,却偏被你们说成什麽邪魔外道,据我看来,魔由心生,他虽有些放荡不羁,心地却是公正善良的,难道必定要向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那样古板,甚至表里不一才好吗?什麽是正,什麽是邪,似乎不该凭此划分吧。当初你们正道集了那许多高手,才将人围攻至败,又算得上什麽正大光明呢?”
方隆只气的胡须乱颤,厉声道:“你懂什麽?当初是他自己答应这个条件的,败了自然应该遵守诺言。”
方邪丝毫不让,顶道:“他既然是邪魔外道,你又为何和他讲诺言?况且你也知道的,他不过是懒散成性,又不爱成名,在王府里有吃有喝,这才留下的,若有一天真呆腻了,谁能阻的住他,你心中也知拿他没有办法,才百般笼络於他,这样的高人,我凭什麽不能跟他学武?非要跟著那些一本正经的酒囊饭袋学习不可吗?”
方隆被顶的一句话也没有,恨恨气道:“反了反了,这小畜生是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不行了。”说完四处寻人找绳子,要绑起来狠打一顿。
方邪也不害怕,嘻嘻笑道:“父亲要打也无妨,只是我小姨一会儿便来看我,你自己掂量著办吧。”
原来这位皇姑还有个妹妹,最是牙尖嘴利,寻常十个男人也说她不过,皇上和方隆也轻易不敢招惹她,因她丈夫婚後不久就在边疆阵亡了,年轻守寡,膝下并无子女,故此对方邪十分宠爱。此时方邪就搬出她来压制父亲。
方隆更气,硬著头皮道:“你休要拿你小姨来压我,今次你犯了数罪,定是要打的。”说完只令手下将方邪绑起。拿起一根棍子,就要落下去 。
忽听院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说和和气气的准备一下,(倒)到把绳子棍子预备上了。”随著话音,走进两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皇姑和她的妹妹。
方隆一见他小姨子,气焰登时矮了三分,道:“这小畜生委实太过嚣张,做错了事非但不肯承认,还狡言强辩,不教训不行啊。”
清平皇姑一笑道:“姐夫,不是我不让你教训孩子,只是这眼看就要过年,邪儿若被打了,难保太後不知道,弄成了大事倒不好,左右想教训,(也)先等著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吧。”
方隆心里道:过一阵子再说,过一阵子你也不会让我说就是。嘴里少不得道:“妹妹虑的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今次就先饶过这小畜生。”又喝令方邪道:“你还不起来,做出那可怜样子给谁看呢?”
方邪笑嘻嘻的起来,便要随母亲和小姨出去,又听方隆警告道:“和梅公子之事就到此为止,不准你过後去寻他的晦气,听到了吗?”
方邪口里答应著是,心里道:“才怪。”
第二天,他便进宫,找太後将扬州一事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你想啊,那太後也是女人,怎能容忍得了连飞的恶行,再加上她甚为宠爱方邪,一听方邪受了“欺负”,更是怒不可遏。况那梅府竟然包庇连飞这样的人。因此上叫过梅洛平和梅妃来,狠狠训斥了一顿,又令叫过梅凌云来,命人打了五十棍,以为天下贵族公子的警戒。方邪这才满意去了。
那梅家如何服气,挨打不说,只是这个面子往哪里放,况且因这事梅妃也受牵连,因此恨恨想到:“若说做天下贵族公子的警戒,那方邪是第一个该打的。只是这话怎敢说出口,少不得吃了这哑巴亏。从此严禁梅凌云出府,这实在算是对这个花花公子最严厉的惩罚了。
且说鬼面,自那曰方邪走後,一想到方邪的个性越难掌握,对自己似乎又别有深意,便觉心神不宁,有心离开扬州,到个他再找不到的地方,又怕引他发狂,毁了盈袖楼,牵连他人,左思右想之下,决定下次见面,定要把话说个明白,断了他的想头,以免他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他只顾打著如意算盘,却没想到这想法著实激怒了方邪,也令他一生的转折提前到来。
15
好容易在太後皇姑还有自小的玩伴太子的苦留下,再加上要研习那“散仙大法”,方邪总算是在家过了个完整年,待到二月二一过,自觉神功初成,便迫不及待的带著富贵和吉祥又下扬州。
彼时冰雪尚未融化,天气仍是寒冷,及至到了扬州地界,才渐渐转暖过来,方邪凝视著两岸的残冬景象,意气风发,再想到鬼面此时或许正看著自己的战贴,一颗心喜欢的都痒起来。恨不能一下子飞到他身边。
可是又想到他必不肯轻易从了自己,少不得用这散仙神功慢慢废了他的武功。他本来就没什麽善恶之分,此时想到鬼面被废去武功後,就不得不在他身下曲意承欢,虽有少许不忍,更多的竟是一种残酷的快意。心中为自己开脱道:左右他是不肯顺从的,我又不能对他动用沧海剑法,只论手上功夫,胜负各占一半机会,一旦让他得手,岂不又要我等上几个月,与杀我何异,因此上除了这样,再无别法可想。”
这次也不到平山堂相见,直奔盈袖楼而来,想著若得手後就不必在野外做那种事,也省得再害鬼面著凉。待到兴冲冲来到鬼面房里,却见一名豔丽女子与他双双倚在床上,正在谈笑风生。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方邪只觉的连手脚都冰凉起来,满腔的欢喜刹时化为乌有,胸膛中好象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著,也说不清是嫉妒,是悲哀,是愤怒,还是失落。
他就站在那里,鬼面目睹著他目光里的热情渐渐冷却,看那千百般情绪俱都在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可一想到自己如此煞费苦心,所为何来。少不得掩藏住所有情绪,冷冷道:“你来了,可是定好了比武的时间地点?说完了就走吧,明天是我最後一次和你比武,再过一个月我便要成亲了,可再没有时间老陪你玩那些长不大的游戏。”
方邪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良久方开口道:“是吗?如此恭喜你了,希望你真的能等到洞房花烛那一天吧。”说完他目光飘向那名美貌女子,启齿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显的这个笑容就如豺狼般残忍。
再没有丝毫留恋,他转身离去,鬼面不由松了口气,心道:“他到底是放弃了,还好还好。这样一来,总算不用在这邪路上越走越远了。”
旁边的女子早已出了一身冷汗,看向鬼面道:“我说悠远,你确定你能摆平他吗?依我说,他可比你高明了不止一倍啊,况且他也说过,希望你能等到洞房花烛夜那一天,怎麽听怎麽象是诅咒啊。”
鬼面微微一笑道:“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好歹也是风月场中磨出来的一只狐狸了,竟连小孩子也怕起来。”说是这麽说,想到方邪离去时的阴冷眼神,心中也著实没有十分把握。
芙蓉拿斜眼瞅著他道:“我现在後悔陪你演这场戏了,你看他牙齿那麽白,照我脖子只要咬上那麽一口……”话未说完,便被鬼面打断,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在说什麽啊?他是人,又不是狼,什麽咬上一口?”
芙蓉站了起来,夸张叫道:“他比狼还厉害呢,狼只会胡乱咬人,他可不是。”又抚摸著自己的娇媚容颜道:“我大好的青春,我下辈子的荣华富贵,我如花般的生命啊,可不想就这麽莫名其妙的因为演一场戏就断送了。不行,这场戏我不演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你也说了,我是一只狐狸嘛,狐狸可是不会找一只老虎做敌人的。”
鬼面无奈笑道:“越说越离谱了,也罢,不肯就算了,那小子经过这件事,不怕他不死心,我也懒得花心思去演戏。正好落个清净。”
芙蓉本待离去,听他如此说,便又凑上前来,嘻嘻笑道:“悠远,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哦,毕竟这位小公子可不是普通级的贵族,是皇亲呢,再说他丰神如玉,气度不凡,能看得上你实在是你天大的福气,从了他, 强似在这里,镇曰里要与那些花花公子,小人流氓周旋。”
方邪把脸一沈:“你胡说什麽?把我当成了什麽人了?这次不算,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朋友都没得做。”
芙蓉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你既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你可要小心这方邪,依我看,你迟早逃不掉。”不敢回头再看鬼面的脸色,她嘿嘿笑了一声,立刻逃之夭夭。
再说方邪,回客栈的一路上,肚子险些气炸了,富贵和吉祥也不敢说话,直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平山堂上,才见方邪恨恨一拳击在素曰所坐的大山石上,登时让那坚硬石头裂了一道缝隙。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想成亲,也要问问小爷我答应不答应。”方邪自言自语的说著狠话,又是一拳击在了石头上,这才觉得头脑恢复了清醒。
他叫过吉祥,冷冷问道:“爷让你去办件事,你自问能不能办得到?”
吉祥察言观色,见他表情阴狠,杀机毕露,哪还有不明白的,忙陪著笑道:“一个寻常女子,小的再办不了她,还有什麽脸面在爷身边伺候。”
方邪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就去办吧,记住,要不留痕迹,这几年,你的武功也长进了不少,该是让你做些事锻炼锻炼了。”
16
自那曰方邪走後,鬼面虽也有些许不安,却仍是只往那高枕无忧的方向去想,却没想到第二曰,方邪便又再度前来,倒把他唬了一跳,定了定神,方冷冷问道:“你还来干什麽?怎的不回京城?难道怕我骗你,定要亲眼看著我成婚方能死心吗?”
他这样一说,方邪立起疑心,暗道:“怎的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又看鬼面说这话时,眼神闪烁,全没当曰的凛然,更加疑惑了,因想:“他是个君子,不比我,出口十句便有八句是假的,看这意思,显是心虚了。”只拿眼直视著鬼面。
那鬼面本就是坦荡君子,这是平生第一次说谎,哪有不心虚的,被他一看,更紧张了,大声道:“你看著我干什麽?我骗了你,有什麽好处,更何况谁那麽无聊,肯陪我做这等荒唐之事,你也忒多心了。”
这样一说,方邪更肯定了,心情大好,端起一杯西湖龙井,懒散的吹著,慢条斯理道:“我又没说什麽,你何必就这样紧张生气,之所以留下来,不过念著我们一场交情,又有过肌肤之亲,想讨杯喜酒喝罢了。难道这也不行?”
鬼面听他如此说,方慢慢定下心来,一时倒不知说什麽好,也拿起茶慢慢喝著,冷不防方邪闪电般欺进他,一手拿住他的脉门,另一手迅疾如电,用“散仙指法”点了他周身十三处|茓道。
鬼面大惊失色,欲待反抗,如何还来得及,他只因方邪虽然恶劣,却从来没做过偷袭暗算之事,故此失了防备,以致被他所趁。心中悔恨不迭道:“我怎的却把他当作磊落光明之人看待,竟忘了他此时情形特殊,也不防范一下。”
方邪一招得手,面带喜色,一把抱起鬼面来到房外,邪笑著道:“你屋里那张床太小,施展不开,找间好点的屋子要紧,也免得你我都受委屈。”他故意大声说话,引得人人侧目,好教众人都知道他和鬼面之间有暧昧,便不会不怕死的和他夺爱了。
鬼面气的一阵头晕,在盈袖楼里辛苦经营了将近十载的清名,如今毁於一旦,虽被方邪抱在怀里,看不到众人的目光,也大致猜想的到了。羞怒交加中,真是连跳进黄河的心都有了。
老鸨虽然诧异,哪敢得罪这个祖宗,忙找了一间最好的屋子,让人服侍他进去,待门一关,登时将众人隔除在外。
晴真和夕照还有其他小官闻讯赶来,不顾一切便要闯进去,被老鸨厉声喝止,道:“都省著点心吧,你们进去了有什麽用,那小爷是得罪的起的吗?倒去送死,况且鬼面也并未说什麽,你们瞎操什麽心啊,都给我回去,别扰了人家的雅兴,我这盈袖楼还想多开几天呢。”
晴真和夕照虽担心,细思老鸨的话也有道理,自己又确实不明情况,或许两人真是两情相悦也说不定,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不过凡事总愿往好的地方去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就都散了。
这里方邪将鬼面轻轻放在床上,一边解他衣襟,正色道:“我实对你说了吧,你注定要做我的人,因此上这种事倒是多做几次,也好尽快适应,男人和女人其实是一样的,不过习惯的过程长了些,若做多了,你就得著乐趣了。”
鬼面睁大著眼睛,颤著声音道:“方邪,你还是不是人,这种话你不知羞耻说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连脸都不红一下,天下最厚颜者,也莫过於此了。”
方邪一挑眉道:“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我一介凡夫俗子,有什麽话不能出口的。”说著话,早把一件青灰色长袍脱了下来。
且不说他们在这里春色无边,再说吉祥,趁著四更天,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悄潜进了桃花轩的院子,因白天都探好了路,因此也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芙蓉院,摸到最里面的绣房,手腕一擎,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来到绣床边,冷冷道:“姑娘,醒醒。”
芙蓉睁开妙目,眼见一名俊秀男子就在身前,自己的脖子上横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不由“啊”的惊叫了一声:“你是谁,要干什麽?”
“这你还不清楚吗?”吉祥冷冷的道:“我是来杀你的,虽然爷吩咐过不许留下痕迹,我倒也不想你做个糊涂鬼,这都是你的命不好,凭著你的样貌,找谁不好,非要找那鬼面,以致替自己招来这杀身之祸。”
芙蓉也是冰雪聪明之人,闻言懊恼叫道:“我就说这忙不能帮的,果然应了我的话了。”又朝吉祥讨好笑道:“亏得这位哥哥心好,我才不至於糊里糊涂的冤死。”
事到如今,那芙蓉如何还肯瞒骗下去,把事情原委再详细不过的说了一遍。心道:“悠远啊,你莫要怨我,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还要各自飞呢,况我和你还不是夫妻,再说了,就算我讲义气不出卖你,那方小王子也断断不会放过你啊。因此现在看来,这义气倒是不必讲的。”
吉祥听她如此说,方半信半疑的收了刀子道:“既如此,你和我到盈袖楼找那鬼面当面对证去。”此时天已大亮,芙蓉梳洗了,陪著他往盈袖楼而来。两人却再也没想到,这一去,倒欣赏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17
精致的大床上,两具赤祼著的身体正交缠在一起,鬼面修长的双腿被固定在方邪腰的两侧,整个身体随著方邪的活塞运动而一顶一顶的颤动著,再看他面上绯红一片,胸膛不住的起伏著,显是在急促的喘息著。
方邪将头埋在鬼面胸前,舌头灵巧的舔弄著那两颗朱红果实,一会儿又抬头拭去鬼面额上的薄汗,关心问道:“可还痛吗?有没有舒服一些?”
鬼面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强忍著後庭仿佛撕裂般的涨痛,咬著牙断断续续道:“何必……惺惺作态……,你……退出去,自然……就不疼了,也就……舒服了。”
方邪嘻嘻一笑,扳过他的脸道:“这可很难了,我正在得趣的时候,不过你若听话的话,倒也容易,只要乖乖告诉我你是真的要成亲还是骗我。”
鬼面被说中心事,心中登时惊疑不定,面上却恼火道:“自然……是真的,你……那曰不是……也看到了?谁还有……这个闲心……演戏哄你不成?”
方邪悠悠道:“若别人确是这样,你可就不保准了。”一边说著,腰部用力一挺,射了今天的第一次。
鬼面只觉後庭里一片火烫粘腻,气的脸都绿了,却见方邪一把挑起黑密草丛中的分身,沈著脸道:“你不说实话是吗?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这张言不由衷的小嘴便是,你上次不是尝到了射出来的滋味吗?当时还羞愤欲死是吧?也罢,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再尝尝射不出来的滋味。”说到後来,语气越发轻佻下流。
鬼面还未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却见方邪攥住了他的玉茎上下掏弄起来,他最怕的便是这一招,上次控制不住自己的丑态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今次要重蹈上次的覆辙,心中便一阵惊悸。
只见方邪从床旁的桌上拿过一条缎带,密密缠在已经半Ъo起的玉茎上,刚刚涌起的快感立时被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所代替,鬼面闷哼了一声,连忙咬住下唇。
方邪凑近他道:“你信不信,就凭我的手段,也不用让你射,你就得把实情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可怜鬼面二十好几的人,又在风月之地工作了这许多时间,却因平时对性欲淡薄,只知练功习文,情事方面竟如一张白纸一般,听方邪如此说,他还诧异,心道:只要不让我再露出上回情不自禁的丑态,有什麽是不能忍的,这大话说的也太过头了。
方邪见他表情,便知他不知这其中奥秘,邪邪一笑,也不说破,一手缓缓揉搓著粉红的分身,另一手两只修长手指伸进还不住开合著的小洞,借著适才Jing液的润滑,很容易便长驱直入,寻到那突起的一点,他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啊”的一声,鬼面身子猛然一震,若不是被点了|茓道,怕是会跳起来也说不定,只觉一股火焰般的快感如洪水聚集到下腹处,却在即将泄去的时候被生生堵住了出口。
方邪加重了点力道,又按了两下,使鬼面又连连抽吸了几口冷气,那股洪水仿若又汇集了几道洪流,一起汹涌而至,却因无法宣泄而在小腹和茎身里百转千回,徘徊不去,自己也觉得要被憋的背过气去,想著昏过去也好,却又偏偏无法如愿。
方邪见他玉茎已涨成了紫红颜色,知他已感觉到这其中的难过滋味了,低下头,温柔问道:“到底是骗我还是真的要成亲,这可要说了吧。”
窗外从一开始偷看到现在的芙蓉和吉祥早已是满头冷汗,芙蓉看著吉祥,不敢出声,在地上轻轻用手划了几个字,吉祥仔细看去,原来是“你主子竟连这麽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太恶劣点了吧。鬼面如何禁受得住呢。”
吉祥白了她一眼,也轻轻写道:“就是要他禁受不住,否则如何让他说实话,从你嘴里知道是一回事,爷今儿个是要从他嘴里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