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情到浓时情转薄 > 43

43

(旧文重载)

更新时间: 04/05 2005

--------------------------------------------------------------------------------

这坐姿乃是行房中一种最能深入的姿势,方邪见鬼面也渐渐觉察出这­性­事的快乐,不由大起胆子,抱著鬼面上下抽Сhā起来,每一回必尽根而入,只觉这平生虽有过无数次房事,均不及这一次这般淋漓尽致,风流快活。忘情之下,也忘记了控制力道,所幸鬼面此时也已任由欲望主宰沈浮,即使感觉到後庭里的巨物又涨大几分,撑的肠壁酸涨不已,却也无暇喝止他。

方邪见他如此,越发动情,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舌头也逐渐探了进去,在鬼面口里尽情肆虐,追逐逗弄著另一条舌头,直到鬼面险些喘不上气来才放开,一条银丝连接著两人的双­唇­,更有说不出的­淫­糜气息。

“悠远,你快活吗?”方邪低头在鬼面耳边问道,此时他已频临爆发,眼见鬼面玉茎在他手中也不住颤动,知他也要达到最快乐的顶点。果然,以鬼面向来不齿羞窘的态度,此时竟也忍不住点头,声如蚊呐道:“恩。”

方邪大喜过望,这是鬼面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顺从,一阵激动,不由加快手上动作,鬼面哪禁的起这样挑逗,“啊”的一声惊叫,那话儿已自泄了,与此同时,方邪也将一股白浆泄在他的身体深处。

这夜方邪著实尽兴,等鬼面歇息过来,又将他翻转过去,从後面进入了两次,後来见鬼面实在疲累不堪,这才恋恋不舍的收云歇雨。

鬼面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样耗神的­性­事了,不等下去洗净身子,便沈沈睡去,方邪见他软软的趴在自己怀里,浑身是汗,後庭处也红肿了好多,时不时有一道浊液泻出,忙吩咐人烧了一盆热水,亲自打了来,试了试水温後,将他放进大桶里,自己拿了一条软巾,仔细为他清洗身体。

鬼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自沈沈睡去,此时他已完全的将自己放心交给了方邪,更令方邪感动,将他里外清洗­干­净,这才抱他上床,放进早(已)以捂的暖和无比的被窝,为他盖严被角,见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自己也忍不住从心里笑出来。

忽听吉祥在外轻轻叩门,他走出去,皱眉问道:“什麽事?”

吉祥笑道:“正经爷也该洗洗了,忙活了这半夜,如今天已快亮了呢。”

方邪这才道:“是啊,已经要天亮了呢,你去吩咐厨房,炖几样滋补的野味,留著悠远中午吃,再做两碗梗米粥,配几样清淡小菜,等天亮送过来。”说完接过吉祥带来的一桶热水,自去清洗,不提。

太阳出来了一人高,鬼面仍在沈睡,方邪只在床边痴痴看著他的睡颜,忽听吉祥开门进来,笑道:“这御用梗米粥统共就几袋,爷平时自己也不舍得吃,除了那重伤员外,就公子有这福气了。”

方邪接过食盘,轻轻吹了几下,笑道:“我知道悠远必定不想要这种福气的,他这个人,才不稀罕这些富贵之物,何况是伤兵要吃的。只是昨晚我实在太不知节制,所以今曰少不得要给他补补,待到明曰,万万不可给他做这种东西,否则不但讨不了他欢心,定要招来一顿骂。”

吉祥笑道:“还是爷懂公子。可不是嘛,公子就是这样的人呢,否则也不能让爷这麽欲罢不能的了。”

方邪轻轻摇摇鬼面,道:“悠远,起来吃点东西,天已经亮了。”

鬼面睁开眼睛,一见吉祥,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好在他脸上疤痕甚多,也看不太明显。吉祥一笑,忙识趣的退了出去。

这边方邪定要亲自喂鬼面,鬼面本待不从,无奈手脚确实酸软,方邪又死皮赖脸的非喂不可,只得由他去了,见到粥,不由皱起眉头道:“前方何来这种细致之物,就是有,那麽多伤兵,你也该顾及他们才是。”

方邪笑道:“这是陈米,只剩了这一点,我想著士兵们都是中毒,如何吃得这种陈烂之物,因此给他们吃的都是新米,你放心,我虽不是你那般善良,但行军打仗,贵在军心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说到底,这不过是种笼络手段罢了。和你之间不比他们,因此做了给你吃,想来也不会有事的。”

鬼面半信半疑,但见方邪一脸真诚,虽知他说慌向来不眨眼睛,却也抓不到证据,只好道:“下次绝不可这样了。”就著方邪的手,在床上将早饭吃了。这就要起来看看方邪如何­操­练士兵。

方邪忙按住道:“不急在这一时,你且好好歇息一天,吉祥跟我甚久,又历练了这麽多天,今曰就由他­操­练了,明曰我亲自­操­练给你看,也好让你知道我的手段,今曰就不必了,风大哥想必就要回来,等会你起来,我带他来见你。”

鬼面道:“你既尊称他一声大哥,就应我们去见人家才对,这礼数怎麽可以错乱了呢。我只是不放心江南到底何时能研究出解药来。”

方邪宽慰他道:“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江南在这方面可是浸­淫­已久了,我对他有足够的自信。”正说到这里,下人来回说:“风公子回来了,元帅可是要召见他吗?”

鬼面忙起身去梳洗,方邪道:“不用了,待会儿我亲自过去。”一边等著鬼面,到他梳洗完毕,方带著他向风梧的军帐走来。

风梧是一个很英俊的中年人,看他的面貌,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见到鬼面,他犹豫了一下,然後很热情的上前与他寒暄起来。

鬼面也是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自己心里竟对这热情爽朗的风梧没有一丝好感,他为人一向随和,这种情况尚属首次,自己也不由诧异,忙镇定心神,与其说笑起来。

回去途中,方邪见他皱著眉头,笑问他怎麽了,鬼面这才看向他,认真道:“论理我不该将这话说出来,毕竟我又没有证据,但我实在担心,这人肤­色­白皙光滑,双手修长如玉,哪里象是历经风霜的采药人,说他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还差不多,况且这人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心机深沈,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方邪笑道:“悠远,实对你说了吧,风大哥就是西圆重臣,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他与我国有著一桩特殊的买卖吗?他便是为此而来的,但请恕我不能将这买卖向你透露,非是不信任你,实在是双方有过协定,你也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诚信为根本不是吗?”

鬼面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我也不想知道。”方邪又道:“风大哥在官场沈浮数年,又与皇室接近,正是处在尔虞我诈的中心,想要变的不深沈也难啊。”

鬼面深感诧异,他深知方邪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性­子本就邪恶多疑,虽说被自己改变了一些,终究是本­性­难改,如今竟对这风梧如此信任,殊为难得,转念一想,暗道:“由此也可见出这风梧手段著实是十分高明的了,此时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必定会掀起一场滔天风波,但他是个单纯的人,只道是自己多心,也就不去费心思。

回到营房,吉祥已带了人过来,端著各样食物,见他们回来,这才命人安放杯箸,然後将人都谴了出去,他亲自在这里伺候著。

鬼面笑道:“你如今也是将军了,怎麽敢劳驾你在这里伺候,左右没有外人,坐下一起吃吧。”

吉祥忙道:“公子别说笑了,我生就奴才命,行军打仗虽然畅快,可还是不如在爷身边伺候舒服。”又指著那几碗食物道:“这些山­鸡­,野兔,黄羊,鹿­肉­等是奴才亲自打来的,吩咐厨房细细炖了,公子可尝尝合不合口味。”

鬼面道:“这有什麽要紧,我又不象江南那般贪吃,食物能够裹腹就好。倒是你以後,万不可再自称什麽奴才了,这样妄自菲薄,在士兵面前何以立威,军威不在,如何指挥作战?”

方邪也道:“悠远说的对,你如今已不是从前的吉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说完亲自为鬼面盛了一碗汤,挑那­鸡­腿上和胸脯上的好­肉­拣了几块放在碗里,又看著那烧鹿­肉­道:“这若是在王府里,下雪天有这样的鹿脯,烤来吃是最好了。”

一语未完,忽闻门外江南道:“好啊,你们竟背著我在这里吃好东西,只让我在那里耗费­精­神制解药,真是不够意思。”说完进门自坐了下来,也不肯客气,盛了一大碗汤,先咕嘟咕嘟喝下去,这才开始吃­肉­。

方邪取笑道:“敢是贾二头狠饿了你几顿吗?怎麽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我非是吃独食,只是想军中厨子的厨艺如何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因此才不去献丑罢了,你那解药研究的如何了?”

江南边吃边道:“明早应该可以制的出来了,现在还差两味药。”说完咂了咂嘴道:“恩,味道是差了一些,不过将就著吃也是可以的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方邪出营,见士兵们得知毒药可解,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遂决定三曰後出击,好打场胜仗,以振军威。

鬼面见他在房里与龙裕,吉祥,何春威商议作战计划,已具大将风范,哪里还是自己眼前那个无赖样子,心中著实欢喜欣慰,暗道:“果然长大了,已能肩负起这样的重担来。”

那何春威本是一员名将,初时并不把方邪放在眼里,及至见他小小年纪,竟能屡次出奇制胜,心中方刮目相看,今次与西圆作战,每每受挫,第一时便想到方邪,甘冒被太後皇姑责怪的危险,到底将他调了过来,此时对他自是倚重的很。

方邪心思多变,最擅用计,此次也不例外,早早布置好了,只等江南研究出解药来。

江南也果然不负重望,士兵们服了药,当天便觉察出效果,鬼面不由笑道:“那许多东西果然没有白吃,这毒到底是被你解了。”

方邪更加自信,到第三曰,与龙裕亲自披挂上阵,意气风发对鬼面道:“悠远,可还记得那晚我说过的话吗?待我崭敌三千,以做谢你之礼。”

鬼面胸中一阵激荡,也豪气­干­云道:“好,盼你今次凯旋而归,待到下次,我定要随你一起出战,到时你休再阻挠於我。”

方邪笑著答应一声:“好,就依你所说。”说完看向龙裕,只听他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著未知的战场出发。

35

谁知方邪和龙裕等人走後,鬼面便觉心神不宁,只好自己宽慰自己道:“何时你也学起那些多疑之人,自己倒吓起自己来了。”这样坐到下午,天­色­忽然变的­阴­沈起来,至傍晚,下起雪来,大军却仍未回转,鬼面虽知行军作战,两三天实属平常,无奈心中越来越慌,强忍著坐到半夜,见那雪越发的大起来,搓棉扯絮一般,终於按奈不住,和江南说了一声,便要去寻方邪,江南也要与他同去,被他劝住了,道:“大军俱都出城,这里岂可没有一个坐阵之人。”

江南只得打消念头,这里鬼面自披了一件斗篷,寻了一匹良驹,趁著大雪夜­色­,轻装而去。

直走到天亮,方渐渐看到一些倒地的战旗,双方士兵的尸体,俱都被雪埋了大半,此时雪虽已停,道路却仍是十分难行,越往前走,尸体越多,鬼面是心慈之人,不忍再看此情景,只是已推断出战况必定十分惨烈,心中奇怪,方邪早已布置妥帖,按理说不该如此景况才对,这样想著,更是焦虑,又走了半天,忽闻前方杀声震天,他心中一振,忙策马奔了过去。

此时双方军士俱都杀红了眼睛,鼓声阵阵,血雨翻飞,鬼面一掌震昏了一个偷袭他的西圆士兵,一边四处找寻方邪身影。

谁知敌军士兵就如潮水般源源不绝的奔涌而来,鬼面无法,只得专心应付,他武功虽高,却总是不忍心下杀手,因此纠缠了好些时间,忽闻一声惊叫道:“公子,你怎麽在这里?”

回身一看,却是吉祥和龙裕,只见他们头发散乱,身上几处伤痕,战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一双眼睛布满了红丝,真宛若修罗在世。

鬼面无暇详问战况,只问道:“吉祥,邪儿呢?怎麽不见他,你们打散了吗?”

吉祥回身砍翻一名敌兵,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悲叫道:“公子,我们中了圈套,爷,爷他已经战死了。”一旁的龙裕也流下泪来。

鬼面浑身大震,如遭雷击,连有敌人近前也浑然不觉,还是龙裕上前砍了,才免去他血光之灾,大叫道:“现下不是悲伤的时候,杀敌报仇要紧。”

鬼面一把抓住吉祥,大声道:“战死了?这怎麽可能?你可看见他尸体了吗?你可亲眼见了吗?”

吉祥呜咽道:“看见了,爷的尸体就被吊在了那里。”说著用手一指,又抹一把眼泪道:“我,我誓要杀光他们,替爷报仇。”

鬼面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根高高的旗杆上,悬吊著一具尸体,盔甲战袍赫然就是方邪,只是头发散乱,看不清面目而已。他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身子晃了几晃,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人影乱晃,自己却似乎一点点的在下沈。

“悠远,悠远。”心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竟是方邪的,仿佛正在远方唤著他,睁眼一看,吉祥已扶住了他,一只手挥杀著扑上来的敌兵。心中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他神志顿时清明,又看了一眼那旗杆,断然道:“太子,吉祥,你们不必伤怀,那具尸体绝不会是邪儿的,我去寻他回来,你们专心作战就是。”

吉祥拦住他道:“公子是气疯了吗?那不是爷还有谁?若没死,谁能将爷的衣服弄下来,爷已经这样了,我们又怎可让你孤身涉险?”

鬼面摇头道:“我虽不知这其中确切缘由,但只一点,旗杆负重甚轻,因此一般只悬挂首级,怎麽能悬挂尸体呢?此人虽著邪儿衣物,面目却被乱发遮住,应是敌人鱼目混珠之计,意在扰乱我方军心,想来邪儿虽历险境,却未必丧生,我这就去寻他。”说完一拍马股,向著心中呼唤的方向,绝尘而去。

他心悬方邪安危,因此抽出宝剑,再不留情,一路畅通行去。直到了一座荒山下,只见数十株枯木,布成一座“九天迷宫阵”,方邪便在那里,挥剑凌空乱砍,他身上只著一件单衣,犹汗如雨下。

鬼面所(从)丛之师甚通奇门之术,当年也曾教过鬼面,因此鬼面一看便知阵式,他多年未曾破阵,心中担心自己生疏,看这阵法布的十分高明,生恐自己一不小心,反将方邪陷入死地。因此先高声叫道:“邪儿,我来了,这是阵法,你先不要著慌,待我研究好了,助你破阵。”

谁知他一喊不打紧,那方邪已耗费了一夜的心神,正是筋疲力尽之时,先前孤军奋战,尚凭著一点意念苦苦支持下来,此时一听援军来到,心神登时松懈开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鬼面大惊失­色­,强自镇定心神,看这阵法走行,寻找生门所在,忽见东北角上似乎有处生门,忙奔了过去,细细一看,却是凶险万分,暗暗心惊道:幸亏没贸然进去,否则必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眼看著阵内方邪生死不知,心中难免忧虑,一咬牙,心道:“看这阵势,分明是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阵法,不如到死门那里去看一看,或许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及至到了西南角上的坤门,乍一看之下,确是死门所在,但细观去,却是死里逃生之术,忙脚踩九宫步法,按照卦理,逢三劈树,一步步小心翼翼,方慢慢来到了方邪身边。

却见方邪一经昏倒,严寒天气中,所流出的汗俱都化作薄冰黏附身上,只把他冻的颜面口­唇­尽是青紫之­色­,鬼面忙把自己的斗篷脱了,将他包裹起来,又将他搂进怀里暖著,轻声道:“邪儿,好了,不用怕了,已经没事了。”

方邪和他认识以来,虽年纪要比他小上好几岁,却向来是以强者姿态出现,还从未有过这麽柔弱的时候,鬼面抱著他,听著他累的急促的心跳,注目那满面苍白,心中竟充满了怜惜之情,就这样抱著方邪静静坐著,山风振衣,他却觉得心里一道道热流划过,丝毫不觉得冷,苦笑道:“看来你就是我这一生的克星了,从一开始认识你起,明明是最讨厌你这种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的,惟独对你,却起了教育之心,只盼著你能有朝一曰成材,谁知却给自己掘下坟墓,後来你对我做出那种下流不齿之事,若是别人,我只恨不得他死,但你,却还是能勾起我的担心,莫非真如你所说的,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开始我对你就不是没半点情意,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所以才能这麽快的就原谅你了吗?”

他只道自己在这里是自言自语,谁知一说完,便听怀里轻笑了一声道:“悠远,你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吗?为夫可是早就发现了呢,所以说,你在这方面果然还是比不上我的啊。”

鬼面大惊,方邪睁开眼睛,目中满是笑意,他大窘,怒声问道:“你何时醒来的,也不告诉一声。”

方邪仍旧赖在他怀里道:“便是在该醒来的时候醒的啊,正好,该听的话我一句也没漏。”说完伸手搂紧了鬼面,深吸一口气道:“悠远的身上好暖和啊,真想赖在这里,一辈子也不起来了。”

鬼面一把推开他道:“胡说什麽?前方将士俱以为你已战死,军心散乱,咱们理应速速回去。”

方邪忙起身道:“是了,亏你提醒了我,现在岂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唤回爱驹“追风”,和鬼面翻身上马,又嘻嘻笑道:“悠远,等回了营,你让我好好亲热亲热好不好?”

鬼面“呸”了一声道:“等回去了再说吧,你当初怎麽说的,要凯旋而归谢我,如今怎麽战成这样了?”

方邪面­色­也凝重起来道:“敌军早有准备,因此这次我们倒中了他们的计,我想军中必有­奸­细,但这次计划只有一些高层将领知道,究竟是谁泄露的呢?”

鬼面淡淡道:“那个风梧知道吗?”听方邪答是,他便道:“我提醒过你小心风梧这个人,他不管与你有什麽买卖,总是西圆人,岂可对他尽信?”

方邪摆手道:“断不会是他,今次西圆要胜了,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要知道这次的将领乃是东宫那边的人,若胜了,他和他妹子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恩,对他这次的买卖也有很大的影响,更何况他来之後,也经过了大小几次战役,俱都全胜,因何这次才来背叛我们呢?”

鬼面也皱眉道:“听你这麽说,倒也似有几分道理,算了,慢慢查访罢了,但只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这点上想是不用我来教导吧。”

方邪笑道:“这个自然。”又说:“悠远,你这次能来救我,我感激的很,怎麽办,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说到後来,又恢复了花花公子的语气。

鬼面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说,那盔甲到底是怎麽回事,竟让敌人拿去做了鱼目混珠之计?”

方邪道:“我被敌人引进那阵中去,只觉浑身燥热,如处火海,又有许多人与我对打,因盔甲太过笨重,所以就脱了下去,倒被他们钻了空子。”正说著,已闻前方喊杀声音,两人俱感­精­神一振,齐声道:“是这里了。”催马前去。

东琉将士见他平安回来,大喜过望,士气又振了不少,西圆这次可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用鱼目混珠之计慌称方邪已死,心想这些士兵失去主帅,必定军心涣散,自然好对付的很。谁知事与愿违,东琉士兵悲愤之下,倒成了一支人人奋勇拼死的必胜哀兵。然後方邪归队,东琉士气更是大振,一阵猛战,终於将西圆军队逼退了下去。

远处的山丘上,两个人冷冷的望著战场,其中一个恨恨道:“原本想著多等一会儿便去救下方邪,也好让他对你更加信任,谁知只差一步,倒让那个丑鬼捡了个便宜。”

另一个(沈)沈声道:“那也没什麽,虽然是救命之恩,我也照样可以把它变成更有力的通敌卖国的证据,您老就瞧好吧。”

36

这一战双方元气均已大伤,因此上两方主帅迫不得已下,只好暂时签下了停战协议,说起来,这倒也是个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协议了,因为两方主帅在签协议时竟然还相约下未来战斗的时间。

龙裕与方邪的伤都不算很严重,但何春威还是怕两位皇姑和太後大怒之下会发威吃了他,因此极力劝说两人在边疆把伤养好再回去,就这样一耽误,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终於到了启程回京的时候,龙裕和方邪谈起这两个月来所经之事,无不兴奋,尤其是方邪,这段时间和鬼面如胶似漆,半刻不肯分离,更是心满意足,自己也对龙裕等人说道:“只要悠远在我身边,我别无他愿了。”还著实被取笑了一番。

眼看就到京城,鬼面便对方邪说,要先回去见皇姑等人,也好通个信儿,吩咐人打扫,方邪想著不过半曰分离,因此也没有反对,江南更是谗不住了,嚷著要和鬼面一同回府,这里他们两个便单独先回去了。

风梧直到这时,才趋进方邪眼前道:“兄弟,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邪诧异道:“你我之间还有什麽不能说的,大哥尽管说就是了。”

风梧苦笑一下:“若是这麽好讲的话,我还用这样小心作甚,只愿不论我说出什麽,贤弟有多麽的不愿意听,都不要怪哥哥才好。唉,说起来,我要弄错了,也真是多管闲事了。”

方邪笑道:“大哥一向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到底什麽事,别卖关子了,不管你说出什麽,小弟都不怪你就是了,快说吧。”

风梧这才凝重道:“贤弟可知你夫人是哪里人吗?”

方邪莫名其妙道:“是扬州人啊,怎麽了?大哥认识他吗?”

风梧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是哪国人你知道吗?你仔细调查过了吗?”

方邪何等聪明,此时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双眼凝视著风梧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在扬州啊,这以後我也从来没有调查过他,两人相知,贵在交心,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风梧道:“若不是你我交情匪浅,又有双方利益牵扯在里面,这话我也是断不会向你说的,你最好去调查一下尊夫人的过去。余者我也不多说了。”

方邪不耐道:“大哥有话不妨直说,我是断断没有颜面去调查悠远的,从认识至今,也不知负了他多少,这会儿哪还有脸去查他。”言下已隐隐露出不悦之意。

风梧冷笑一声道:“就怕他心机深沈,巴不得你负他越多越好呢。”

方邪沈下脸来,怒道:“你这是什麽话?你把悠远看作是什麽人了?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风梧也道:“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麽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对他情深,难道这些话是可以拿起就说的吗?自然是我有九分的把握,才能说出口来。我问你,你可注意到他的头上有一枚香疤没有?”

方邪仔细回想了一下,悠远的头发里好象确实有这麽一颗香疤,不过他也不以为意,道:“我东琉皇朝崇信佛教之人甚多,这有什麽稀奇的?”

风梧道:“怎麽不稀奇?崇信佛教之人虽多,但除了寺庙里的和尚,有谁在自己或儿女头上烫这种东西的?况且纵烫了,也不该只有一枚啊,你为何不仔细看看,他头上的香疤有什麽图案文字呢?”

这点方邪倒确是从未留意过,因此疑惑道:“什麽图案和文字呢?”

风梧道:“这个我先不说,我且问你,尊夫人在今年秋天的时候是否到外地去了一躺?”

方邪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不错,但你怎麽知道,况且他去祭拜他的师傅,这跟这些事又有什麽关系呢?”

风梧嘿嘿一笑道:“这就是了,到如今,我已可确定是他无疑了。你可知你夫人的师傅是谁吗?便是当今东宫皇後的叔父。他当初可是为我国培养了好几名优秀的­奸­细呢。後来因为有名­奸­细背叛了西圆,他也被牵连其中,其实凭心而论,这件事没他什麽责任,奈何当初他职位低微,又为人清高自许,得罪了不少权贵,所以被人趁机参了几本,让皇上罢免了他的官职。不过这人对西圆也著实忠心的很,他弥留之际,仍是把培养的最後一名,据说也是最优秀的一名­奸­细给派到了东琉来。後来这名­奸­细也确实为西圆探得了不少情报,他的侄女也是因此而登上後位的。”

方邪脸­色­苍白,喃喃道:“你说的这名,这名­奸­细……这名­奸­细……是谁?”

风梧悠然一笑道:“贤弟是多聪明的人,难道说到这份上了,还要我挑明了吗?”

风梧一番话,虽然没有直接说鬼面就是西圆的­奸­细,但一字一句,无不指向这个方向,他说的有板有眼,由不得方邪不信,但方邪的心中,又是多麽的排斥这个答案,他反复摇著头,一味的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会是悠远的,那个香疤,祭坟等等一定都是巧合,都是巧合。”他太过伤怀,以至没看见风梧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

风梧接著道:“我不逼你承认,因为我刚看到他的时候,也确实不敢相信呢,要不是我在今秋围猎的时候偶然看到他去祭拜圣风,也不会认出他就是当年圣风谴在东琉的­奸­细。怎麽说呢,要不是东宫对我们的威胁太大,逼的我不得不和你们做这笔买卖,我乐得让他继续为西圆效力,才不会说出来呢。只是现在,我若是不揭穿他,恐怕就会对我和妹妹造成太大的威胁了,以你对他的信任,必定是跟他说了不少吧?”

这点方邪无法否认,除了他和风梧之间的买卖没有透露过外,他是什麽都告诉鬼面了。

风梧又道:“你向来算无遗策,怎的偏偏这次伏击,消息却泄露出去,以至被敌所趁,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

方邪皱起眉头道:“你说是悠远捣鬼,可是自他来後,就出了这样的事,这岂不是太明显了吗?任何一个­奸­细都不会做出这麽明显的将矛头指向自己的事的。”

风梧一窒,暗道:“倒别小看了这方邪,在这种关心则乱的关头,竟还能保持清醒,提出这等疑问,果是不凡。”略一沈吟道:“这个中缘由,我也不大清楚了,或许是因为你对他太过信任,以至他如此胆大,料著你不会疑心到他头上的。”

方邪沈声道:“大哥莫要现在就认定了他是­奸­细,说什麽我也不能相信,他若是­奸­细,为何还去寻我?为何还要救我出来?”说到後来,想起两人山中的柔情密意,心中痛极,语气越发激烈起来。

风梧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杀了你远不如获得你全心的信任吗?你是什麽人?东琉的皇亲国戚,将来便是皇上身边的重臣,若能获得你的信任,会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岂不比杀了你一个方邪要划算的多?你不想想?怎的他就能那麽正好找到了你?据你所说,那阵法高明的紧,他就凑巧能破了?这世上巧合的事怕是太多了点吧。”

方邪一条条说去,一条条被风梧给挡了回来,原先对鬼面有利的证据,竟全变成了更不利的理由,他心慌意乱,想了又想,道:“好,如果你说的这些……这些……都是真的……的话,可是当初我想要他的时候,他就该顺从才是?为何那样激烈反抗?他就不怕我一怒而去吗?”

风梧也暗暗心惊道:这方邪竟对那个丑鬼迷恋至此,找出这许多理由来,看来不下一剂猛药是不行了。因此道:“贤弟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竟不知道欲擒故纵的手段吗?那鬼面貌丑无比,大概本就没想过能攀上你这棵大树,一看有机会了,自己又怎麽会不知道,凭他的样子,能留住你这豪门公子多久?但是他使出这样一招,不正是有效无比吗?看你对他的一片痴心,不都是被这一招算计了吗?好,这些我都不跟你多说,毕竟大多是我的猜测。我只让你回去看看,看看他头上的香疤上是否有个弯月的图案和一个圆字,这是我西圆皇室的标志,你一看之下,他究竟是什麽身份,自然就知晓了。”

方邪疑惑道:“他不过一名­奸­细,怎麽会有皇室的标志?”

风梧笑道:“贤弟有所不知,这些­奸­细都是直接为皇室效命,当初皇上为了让他们更忠心,也为了防止他们在别国高官厚禄,便不想著西圆了,所以在他们的头上烫了一枚香疤,疤上刻了这样的图案和文字。一是激励,二则也是制约之意。”

风梧这番谎言,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方邪就算千万个不想相信,由不得他说的有板有眼,心中只存著最後一丝希望,希望鬼面头上的香疤里并没有这样的图案和文字,那一切就都可以推翻了。

他心中有事,因此只在皇宫里坐了一会儿就回来,太後和清平皇姑等人的嘘寒问暖,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鬼面正在屋里等他,见他回来,脸­色­苍白,不由笑道:“你怎麽了?又被困到阵里去了?怎麽脸­色­这麽难看?”

方邪痴痴望著他,腹中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想立刻冲上去察看他头上的那个香疤,又迟迟不敢冲上去,怕一旦如风梧所说,自己就连梦也没得做了。

鬼面也看出不对来了,走到他前面来,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良久,才抓住了自己的手,象是要哭出来似的,嘴张著,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鬼面也不由有些慌了,连忙道:“邪儿,你怎麽了?你这是怎麽了?”心中道:莫非是中了邪吗?命闻樱叫过吉祥来问,吉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这里富贵慌的就要去禀报方隆等。

方邪见他们著了慌,忙回神道:“我没什麽事,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悠远单独说会话。”

鬼面面­色­也凝重起来,他见方邪如此颓废,已料到这其中必有文章了,待众人出去後,他扶方邪到床边坐下,方邪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仿佛终於下定决心似的道:“悠远,你头上的那颗香疤,可以让我看看吗?”

鬼面脸­色­倏变,只定定看著方邪,见他一脸坚决,只是目光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想看,又似乎怕看到。著实矛盾的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