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天,乔辰和郭老一直住在何老家里,两老一少每天聊聊天,谈谈獒,小日子过的无比惬意。郭老和何老都是獒痴级别的人物,乔辰虽然年龄小,但是对藏獒的喜爱也是深到骨子里,身旁又有黑宝和辛巴两只大獒,对这样的日子,自然是欢喜不已。
但是,郭老和乔辰的目的地是青藏高原,不是何老家里。两天后,郭老和乔辰还是走了。藏獒的发情期就要到了,来找辛巴配种的人很多。单单乔辰在这的两天,每天都有人牵着母獒来配种。而配种费也是统一价——十万。这么两三天的时间,何老可是大赚了一笔。
坐在车上,乔辰有些失落,愁眉苦脸的抬不起兴致,不再向刚出发那天兴致勃勃了。郭老看了乔辰一眼,问道:“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乔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郭老又转过头看了看乔辰,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儿,乔辰接着说道:“郭老,你说辛巴这样好的藏獒,何老怎么舍得让它做种狗呢?”
郭老听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在怪老何?”
乔辰轻摇着脑袋,说道:“也不是怪,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看的出,何老也是一个喜欢藏獒的人,他很疼爱辛巴。”
“那是当然,”郭老说道,“老何对辛巴,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乔辰听了,转过头看着郭老,听郭老继续说下去。
郭老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揭开尘封的记忆,抖落记忆上的尘土。良久,郭老才慢慢说道:“四年前,我和老何一起进藏,想要寻找优秀的纯种藏獒。当时也是像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不知道是我们的运气太好了,还是上天在眷顾着我们,在我们进藏不久,就遇到了一条上好的獒。”
郭老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苍老的眼睛闪着神光,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看到那只上好藏獒的时候。顿了一会儿,郭老接着说道:“那是在草原上的一个小镇,那天好像是一个什么节日,周围草原上的牧民们都带着自己要换的东西来到镇上,自然也有带獒的。我和老何就在小镇上到处看着,在一个牧民的摊前,看到了一窝小藏獒。”
“我和老何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只,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各个方面都不错。当时我们还不是太懂得看獒,以前都是在电视上书上看,真正让你去鉴别一条獒是好是坏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我们就询问那只小獒的父母。那个牧民说,这一窝小獒是它们家的母獒在外交了别的狗,公獒它也没有见过。这一窝獒中,共有四只,就数这只还好看点。”
“当时我和老何一听是交的外面的狗,并没有见过公獒,心里就有些没底,怕交了藏狗而不是獒。当时我说先不买,万一上当了就不好了。老何却说什么都不肯,坚持要买。一问价格,那一只小獒要两万。”
乔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郭老说的很详细,他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我一听就感觉欺骗的成分更大了,老何也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有那么多钱。老何的家里并不富裕,还有一个好赌的儿子。当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可是又对那只小獒恋恋不舍。那个牧民说,他并不是以卖獒为生的人,只是他的老母亲病了,家里拿不出钱来,这才想起来要卖獒。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卖的。”
乔辰听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只小獒,就是辛巴?”
郭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到现在还忘不了老何在离开那个摊子前依依不舍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无奈。看到老何这个样子,我拿出两万块钱,买下了辛巴。”
“老何当时很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要。在我们的再三争论下,老何终于接受了,说买獒的钱算是我借给他的,以后会还。当时我哪里想着让他还了?朋友间相互帮助一下,又有什么?可是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次买獒的事,为我们带来了大麻烦。”
乔辰正在认真听着,忽然一惊,急忙问道:“大麻烦?什么大麻烦?”
郭老转过头看了乔辰一眼,说道:“当时我一心想着为老何买下小獒,却忘记了一句话,财不露白。付钱的时候,有人瞄见了我带的现金。为了买一只上好的藏獒,当时我的身上带了十万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当时只想着付钱的时候方便了,却没想到那么多现金,同样会为我们带来麻烦。”
“出了小镇,便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当时小镇周围有很多人,那群人并没有立刻下手,还好我们发现的早,开着车一直疾奔。那群人也开着车,就在后面一直跟着。我和老何都慌了手脚,我们两个老头子,怎么斗得过四五个年轻力壮的藏族小伙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看到在前方出现了一座雪山,为了甩脱那些人,我们想也没想就开车闯进去了。”
郭老紧握着方向盘,黑色悍马在高速上疾驰,就像是又回到了那时被人紧追的时候。“进山之后,我们又跑出一段距离,那些人还真的没有追来。我和老何非常高兴,但是接下来麻烦又来了,我们迷路了。”
“夜晚的草原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更不用说在山中了。不说别的猛兽,单单是几只狼就能够撕碎我们了。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和老何真的着急了。”
“我们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天刚擦黑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狼。一共五只狼,分布在车子周围。我和老何吓的动也不敢动,紧锁着车门。那五只狼便跳上车顶,趴在车窗上,用牙齿爪子磨着。刚一个多月的辛巴在车中冲着外面的狼大叫,自然无济于事。”
“我们坐在车里,打着车灯,希望有人能够看到。但是我们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天就快黑了,还有什么人会呆在山里?正在我们就快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凶猛的狗叫,那威猛而霸气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立刻把五只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和老何听了大喜,因为这声音一听就是一只獒。”
“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看到了一只大黑獒飞快的从山坡上冲下来,那一身又长又密的黑色长毛,就和周围的夜色一样,但是我和老何还是清楚的看到它了。我们坐在车里观看了一场一獒对五狼的大战,看的激动不已,似乎连自身的危险都忘了。那只大黑獒以一敌五也丝毫不落下风,对狼的每一次扑咬都会见血。最终五只狼被它咬死了三只,剩下的两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