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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唔。”凌雄健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可儿纤细的手臂。他不想说话,只想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厮守着。

可儿动了动。她微微抬起身子。望着凌雄健闭起的双眼,她的手指小心地沿着他的腹部缓缓往下。

凌雄健脸上露出微笑。然而,当他察觉到可儿的目的后,不禁立刻警觉起来。他握住可儿滑上他左腿的手腕。

可儿坐起来。

“我想看看。”

“不行。”

凌雄健­干­脆的拒绝。他用力一拉,将可儿重新禁锢在胸前。

可儿恼怒地挣扎着,“为什么不行?”

凌雄健睁开眼,望着她那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眸。

“为什么要看?”他反问她。

“我想了解你到底曾经伤成什么样子。”

她推开他,坐直身体。

“已经好了。”

凌雄健又想揽回她,却被可儿固执地推开手臂。

“已经好了怎么还犯病?”

她弯腰越过他,从床前矮榻上捞过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盘腿坐在他的身侧,一副打算追究到底的模样。

“啊,对了,你能让死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凌雄健嘻笑着打混。可儿捞起的正是他的内衣,那宽大的衣物套在她纤瘦的身体上,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他伸手探入那宽大的衣领,抚过她的锁骨。可儿推开他的手。

“我是认真的。”

凌雄健挑挑眉,撑起手肘,笑道:“什么认真的?”

可儿咬起嘴­唇­,低了一低头,道:“你曾经说过,我们彼此间要坦诚相待。还记得吗?”

凌雄健望着她,半晌,才谨慎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凌雄健皱起眉,他拉过丝被盖住双腿,道:“只是一桩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事?”可儿也皱起眉,“什么样的事算小,什么样的事又算大?将军的尺度真让人惊讶。”

“说话不要这么冷嘲热讽的。”凌雄健扬起眉。

“那好。”可儿点点头,“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凌雄健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我可以说不吗?”

可儿咬咬牙,不理他的讥讽。

“那军旗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代表着凌家军辉煌的旗帜不能挂在旗杆上,反而要收入衣箱?”

凌雄健扬起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正要说这事。你是在哪里翻出来的?我好象并没有允许你翻我的衣箱。”

可儿一愣,不由退缩了一点。

“好了,不早了,睡吧。”凌雄健翻过身,背对着可儿。

这是他们新婚以来,他第一次背对着她。可儿不禁有一种受伤的感觉,她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其实我只是将军的管家而已,这些事并不该我管的。只是……”

这算是哀兵之计吗?凌雄健不由眯起双眼,他讨厌别人对他用计谋。

“只是,”可儿深吸一口气,稳住内心渐渐升起的委屈,瞪着自己的手指。“一个好管家本来就该关心家里所有的人,你又叫我怎么能不管呢?”

这只是“管家”的关心?那这管家也管得太宽了。凌雄健冷冷一哼,翻身坐起。

“你想看我的伤?”

可儿点点头。

“只怕你不敢看。”可儿摇摇头,“不会的。”

凌雄健粗鲁地拉过她的手,伸进被子下面,引导着她的手指来到旧伤处,然后放开手。

可儿轻轻地、试探地触碰了一下他的大腿后,连忙缩了回去。

“疼吗?”她望着他。

凌雄健紧绷着脸摇摇头。他打量着可儿。他不知道他指望在她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同情?怜悯?还是恶心、嫌恶?他告诉自己,是什么表情都无所谓,他的伤早已经好了,他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只是,心底那根自卫的刺仍然敏锐地竖了起来。

可儿再次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凹凸不平的疤痕。这疤痕深深地嵌入大腿的肌­肉­中,似乎要将整条腿劈成两半一样。她的心不由跟着抽搐起来。

她小心地掀开被子。微弱的光线下,那道伤疤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狰狞。不过,就是这样,她也能够想象得到当初他的伤势之重。

“一定很疼。”可儿轻触着那道疤,“他们说发作时会很疼,是吗?”

手指下,凌雄健的肌­肉­紧绷起来。

“谁说的?”

可儿抬头望着他。

“有伤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回避?”

这算什么?是嫌恶还是悲悯?

凌雄健抽开腿,咬牙道:“我没有什么伤痛。”

“可是你明明……”

她的话突然中断。凌雄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身前,一字一顿地道:“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什么该死的、见不得人的伤痛!”

可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亮的眼眸凝望着他。

望着那张冰冷的脸,可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表面看,是凌雄健不愿意别人提及他的伤,而实际上,是他不愿意让人接近他。如果想要与他和平共处,那就要接受他所设的底限,只能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靠近他。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底限。

她垂下眼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你在意的并不是这伤,你只是不想让我太靠近你,你觉得这样会让你不安全。”

凌雄健惊讶地放开了手。他突然发现这正是他的真实想法,一个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想法。一时间,他竟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狼狈。

可儿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或许,你还觉得这伤是你的一个缺点,你害怕我会因此看不起你。也或许,你觉得需要别人关心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更或者,你不知道怎么接受这受伤的事实,这腿伤害得你不能再从军……”

她的分析就像一支支利箭,每一箭都正中耙心。凌雄健只觉得仿佛在突然间被人剥光了一样,毫无防卫能力。他急促地呼吸着,腮帮也在激烈地抽搐着。

“……我想,正是这个原因,才会使你在伤还没好之前就急着下床,还硬撑着去骑马。也许你是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伤得那么厉害……”

“够了。”

凌雄健猛地大喝一声,一掌击在床边画屏上。那­精­雕细刻的花梨木画屏立刻化为一堆木屑飞溅出去。这女人就是不懂得适可而止吗?他冷冷地瞪着可儿。

“够了。”

他低声重复着,转身下床,拿过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去。又低头压抑住一腔暴怒,转身眯眼瞪着可儿。

“你似乎看得很清楚。不过,你自己呢?真是可笑,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我不需要你时你随时可以走路。这话你可以拿来骗我,可事实呢?你敢说你只想当个管家?”

可儿张着嘴,愣愣地望着凌雄健。

“一个临时的妻子,嗯?”凌雄健讥笑着蹬上靴子,“作为一个临时妻子,你管的事儿倒真是不少。”

他怒气冲冲地从衣架上扯下一件斗篷,向大门走去。走到门边,又转过头来冷笑道:“别以为只有你长着一双眼睛,你的花招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从来就没有只想当个管家过!”

说完,他用力地一甩门,扬长而去。

被弹开的大门外,一道闪电滑过夜空,狂风吹着被凌雄健留在身后的门,发出“哐哐”的巨响,一声闷雷滚过,农夫们久盼的春雨终于从云层里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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