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健曾经说过,他不愿意跟一个孩子玩过家家。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在长大了,他为什么就看不见?
她气闷地将梳妆台上侍女们才放置好的用具全都扫到地上。
听着屋里“哗啦啦”的一阵响,外间的侍女们谁都没有动弹。她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声响。
玲兰瞪着镜中的人。她知道,比起那个可恶的寡妇来,她太年轻了。就算再怎么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也还是太年轻了。
可是,为什么凌雄健就没有耐心等她长大呢?他怎么可以看上那个小寡妇?那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臭寡妇!
想到这,玲兰恨不得扑到可儿身上,咬下她两块肉来。
她急促地呼吸着,转身走到外间去寻找着可以发泄怒气的东西。侍女和嬷嬷们见状连忙都避到了门外。
玲兰拎起外间条桌上的一只大花瓶,走回里间,狠狠地向梳妆台砸去。和往常一样,这“唏哩哗啦”的巨响终于让她那郁闷的心结松动了一些。
她掸掸手,冲着屋外大叫道:“都死啦!这么乱让我往哪里坐?”
侍女嬷嬷们这才跑进屋,去收拾那一地的狼籍。
玲兰余怒未消地坐进一把椅子,正要开口骂人,只听门外一个声音笑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一抬眼,楚子良走了进来。
看看四周的狼籍,他摇摇头。“看看你。如果我是凌雄健,也不会选你。”
“你!”玲兰跳起来,眼圈不由又红了。“连你也这么欺负我!”说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楚子良也早就习惯了她这风来即雨至的脾气,便笑着上前搂住她,轻声哄着。
“乖玲儿,快别哭了,瞧瞧你的小脸蛋,都成小花猫了。”
玲兰又气又恼地在他怀中扭着,“凌哥哥欺负我,大哥哥也欺负我。”
楚子良长叹一声。玲兰刚出生不久母亲便去世了,她的父亲在军中,照顾不了她,便将她送到楚子良家中。那时楚子良刚刚八岁,父亲也是长年征战在外,母亲又体弱多病。在孤单的童年岁月里,俩人是相互作伴长大的。
“你这是何苦呢?”楚子良又长叹一声。
玲兰扭出楚子良地怀抱,跺着脚倔强地叫着:“凌哥哥是我的!那小寡妇凭什么抢走他?!凌哥哥还给了我信物……”
“是你抢来的,怎么能算是他给你的?”楚子良又叹了第三口气。
“我不管。如果他不想给我,我怎么可能抢得到?”
这话竟让楚子良一愣,他猛地一转眼珠。
“这是谁教你的?”
玲兰张张嘴,脸上一红。
“这还要叫人教?我自己难道不知道?”
楚子良皱皱眉,严肃地板起脸来。
“傻丫头,你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玲兰立刻抬头,瞪起眼来。
“谁敢利用我?”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老熊送你这个玉片的事?如果这真是凌雄健给你的订情信物,只怕你早拿出来让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玲兰一时语塞。
楚子良扶住玲兰的肩头,看着她的双眼。
“玲兰,这很重要,老实告诉大哥哥,是谁告诉你,有了这玛瑙片就算是你跟老熊有了婚约的?”
玲兰扁扁嘴,半晌才道:“是皇叔公宫里的侍卫长。那侍卫长说,凌哥哥武功很好,如果不愿意给,我肯定是拿不到的,可见,凌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抬起头来,“难道不对吗?如果凌哥哥心里没我,他怎么肯让我拿走他的东西?”
楚子良紧皱着眉头,忙又追问:“你把这玛瑙片的事情告诉过太上皇没?”
看着楚子良严肃的神情,玲兰不安地点了点头。
“太上皇怎么说?”
“那时候凌哥哥正要娶那个孙家的女儿,皇叔公说他也没办法帮我。现今好不容易那个姓孙的女人跟别人跑了,凌哥哥却又娶了那个小寡妇。他怎么可以这么言而无信?”
玲兰又哭了起来。
楚子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小时候一样将她抱到膝上。
“乖玲儿,你好好想想,这玉本来就是你一厢情愿抢来的,又不是凌雄健他心甘情愿送给你的。”见玲兰要开口反驳,楚子良冲她摇摇头,又道:“你就是硬要嫁给他又会怎么样呢?他那样一个冷冰冰的脾气,你可受得了?我看你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好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玲兰任性地叫着,固执地抱定唯一的理由,“如果他不喜欢我,就不会让我抢走他的东西。”
楚子良苦恼地揉揉下巴,玲兰固执起来时,谁也拿她没办法。
“你以为凌雄健真的会喜欢你这么个小孩子?人家只是不愿意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计较罢了。”
一句“小丫头片子”正戳到玲兰的痛处,她从楚子良的膝上跳下来。
“我就是要嫁给他!我就是要嫁给他!!大哥哥你也变坏了,竟然也不帮我!我不要叫你大哥哥了,你走,你走!”说着,便要把楚子良推出屋门,一边顿足大哭起来。
楚子良无奈地苦笑,只得软语劝解。
“如今你凌哥哥已经是成了家的人,怎么可能再来娶你呢?太上皇再怎么宠你,也不会让你嫁给有妇之夫的。”
“那……”玲兰抬起泪眼,恶狠狠地道:“那我要赶走那个坏女人!”
楚子良不由一愣,整张脸都懊恼地皱了起来。
“我看老熊是‘十分十分’地喜欢他的这个夫人。如果你伤害到她,恐怕他会‘十分十分’的生气。”楚子良一字一顿的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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