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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东来莫忘 青涩掌纹 > 第 50 章

第 50 章

在饭局的店里好死不死竟然遇到曾宇,多日来感觉有些平复的心情在看到他跟着马部长的那一刻又翻滚起来,酸酸涩涩叫我好不难受,原来还是会思念,原来还是会牵挂,原来,过去的一切并不都是烟云。

回到包厢,我似乎更加有些人来疯起来,竟然主动开始敬蒋东林酒,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其实,我知道酒­精­是最愚蠢的麻药,但还是想喝,想喝个天翻地覆,想喝个一醉不醒。他倒是二话不说,端杯就喝,我的眼神早已飘忽,却还是模模糊糊看得清他看我的眼神,看似温温和和,实际上,却像什么?哦,对,像狼,像狼看着自己猎物时候的眼神。我正喝得兴奋的时候,狼却不肯再喝了,他却说“差不多了。”大家就都跟着说“差不多了”

那晚,我是真的醉了,为什么而醉,我说不清。一觉倒下去,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罗生门”卷都是番外,主要写主角们的心路历程,大家喜欢就买,不喜欢也可不买

番外?杨沫(二)

马部长带着大队人马在A县考察的时候,我和李县长他们是提早一天回来的。到高速路口那迎接调研队伍的时候,我没想到马部长后面跟着的不止曾宇,还有他。县委书记他们早已迎了上去,我只是被排在迎接队伍的中间,却好似看到他朝我笑了笑,其实,是不是在朝我笑,我也拿不太准,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着笑,虽然职业化,但在我看来,却总让我有些不敢多瞧。

我承认,自己有些失常,老是会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我们并不多话,人多的时候,甚至眼神的交汇也很少,但欢迎晚宴上那一幕,还是让我心生不定。他趁着敬酒的空档坐到我旁边,问我住在哪里,为我挡酒、给我夹菜,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却又那么不着痕迹,仿佛在做一件最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他甚至做得比曾宇还要自然淡定,机关里有的就是装腔作势的老手,这个类型的,我还真有些捉摸不透、招架不住,明明说的都不寻常,明明给我无限遐想,却又让人挑不出一点轻佻的地方来,他真真是个高手,或者,是我想得太多?我脑子在飞快地转,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什么调研,什么稀有矿产,通通飞到九霄云外,只有他一张晃动的笑脸,就在我身旁,让我忍不住瞧,又不敢多看。甚至于曾宇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问我话,我都有些回不过神,哦,原来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躺倒在自己小屋里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是不是今天是第一次直面曾宇而没有心痛感觉的?我是怎么了?难道过去的一切纠结都是笑话?只是个梦?不是的,我才和他分手不过几个月,我应该还处于痛楚的失恋期,我心底爱的,难道不依旧是他么?

我没有想到深更半夜他会来,早春的内蒙,更深露中,他就那么披着一身光辉,站在了我的门前,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只是轻轻巧巧几句话,还有那张薄薄的名片,就走了。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再握着那片纸的时候,心头猛然热了起来,“蒋东林”三个字,拼在一起原来是会有些不同的意义的,我不敢再看,随手放在了床头抽屉里。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后来去到哪,换什么包,都不会忘记把这小纸片随身带着,虽然,那上面手写的手机号早已烂熟于胸。

我一向认为自己算是同龄人中沉稳的,但是不是在他看来,全部都是可笑?是幼稚?是故作镇定背后的不自然?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同企业的人打交道很多,尤其是各种大企业,但工作­性­质又让我对这种交往时时刻刻保有着一份警惕,不深交、少私交是我的原则,但为什么遇到他的时候,一切全被打乱了?他是神州的在蒙负责任,手握内蒙投资项目生杀大权,我是A县挂职­干­部,但更是XX部公职人员,于情与理,我都应该将他划入我的工作交友原则以内,但似乎,我总是忘记彼此的身份,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光环还在,只是并非那个虚无的头衔,而是一个男人的光彩。正因为如此,可能才会稀里糊涂上了他的车,吃了那顿饭,见了那个设计师,仿佛他说的、他做的决定,可以让我很放心让我没有回绝的余地。是他的笃定自信还是他的不容置疑,才让我如此失常?

来北京这么些年了,知道胡同旮旯里有不少隐蔽的宅子,但自己亲历,的确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这么狼狈的第一次。系统工作会议那晚,我觉得自己几乎是被他威胁着来的,满心都是担心和焦虑,害怕组长或者领导找不到我人,出什么岔子,却在那浓香鲜美的虾粥上来的那一刻才觉得溜出来得值得。那晚我的确饿坏了,甚至许久不疼的胃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温暖稠滑的热粥进到肚皮的时候,真是说不出的舒畅和满足。抬起头来,却发现他根本没怎么动自己碗里的粥,弯起的眉眼里似乎隐着满满的笑,让我一阵脸红,我越发发现不敢睁眼看他了。回去京西宾馆的时候,京城下起了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开到皇城根脚下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住了车,下车却又拉上我的手,只说陪他走两分钟。一切都很安静,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俩,沿着古老的城墙,看远处悠悠的角,我们谁也没有开口,他始终握着的手,他的手坚定而又温暖,不像我的,一到冬天就老是冷冷冰冰,温暖得我有那么一刹那就有了哭的冲动,不知为什么,却仿佛无关伤心的情绪。

蒋东林给了我太多的意外,这些是因为我见识的男人太少?还是其他男人太过乏味?我们在工作日并不常见面,他很忙,我也不闲,短信电话却渐渐频繁起来。我以为一切都在往轨道上发展,这就是恋爱,他是个不错的对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不知不觉就捕获了我。虽然从未正式挑明,我怎么就自认为真的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恋爱?是他段数太高?还是我过分青涩?我只觉得,那一堆忽明忽暗的火,不期然间,就将我蛊惑,即使前路未知,也懵懵懂懂一头扎了进去。

直到遇到方明明,那个在我看来太过明艳、夺目的女子,仿佛一下将我打回丑小鸭的原形。还记得在八大处会所的那晚,她利落的套装、­精­致的妆容、挺拔的高跟鞋,只叫我觉得有些无所遁形,还有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有着一丝不屑和嘲弄,我除了别过头不再多看,还能做些什么?

她竟然是他的前妻,虽然知道潇洒如他,自是不可能过清规戒律的生活,但当一个活生生、鲜明明的美人儿跳将出来昭示他们不寻常关系的时候,原来我还是承受不住,原来我还是万分在意,虽然那种关系在法律上已经失效。但他们携手度过最纯真美好的青葱岁月,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最赤诚以对的人儿,她曾经完全地拥有着他,或者,现在也未曾失去。

我终于尝到了吃醋的滋味,不同于以往的方卉卉之于曾宇,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不仅仅是酸,更是涩,还有一丝微微的苦,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吃这门子醋?我是他的谁?难道因为几杯酒、一顿粥、一个小忙就自以为他是我的?我们没有承诺,我们之间,甚至连喜欢也从未说出过口。我知道,我自我纠结的老毛病又犯了,汤小元总是说我庸人自扰之,我改不了,我戒不掉,改不了患得患失,戒不掉心的再一次沉沦。虽然在旁人眼中可能觉得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却觉得这就是天大的事,一波苦痛刚过,为什么又来一波,甚至更加狂虐,眼看就要把我吞噬。

而他,却对我说:“我们在一起。”

我以为这是天使的救赎,殊不知,这是炼狱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同学不喜欢这种剖析内心的番外,可以不浪费银子哈,我却一定要写完,因为要把这个故事说完整。

53、番外·方明明 ...

他的­唇­已经擦过了我的嘴角,我以为意想之中的吻会这么覆盖下来,那熟悉的气息已经萦绕开来,让我的脑里有微微的眩晕,心底又涌现出一丝久违的紧张,却没想到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他就放开了。他的手还捧着我的肩膀,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从我少年时期就认识的男人,但此刻,竟然觉得有些不相识了。

我叫方明明,日月明,两个太阳加上两个月亮,你应该能想象得出我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多么得豪情万丈。爷爷常说:“我的明明要太阳,我绝不错摘了月亮。”我是父母手中的宝,更是爷爷心头的­肉­,爷爷是家里绝对的权威,所以,我自然是方家最闪耀的那颗星。我向来是信心满满的,总觉得天底下没有我得不到的,只在于我想不想要,但这一秒,我有一种恍然的错觉,似乎也不是任何东西,都是我抓得住的,比方,眼前这个没有肯吻我的男人。

他是我的丈夫,哦,准确来说,是前夫。三年多前,我毅然决然独身赴美,就这么完结了我们短命的婚姻。我总觉得,天地那么宽广,我有那么多想要追求的东西,怎么能如此被禁锢在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里。不可否认,我的前夫是个迷人的男人,在大院的时候,一帮各有各野的小子里他也是拔萃而特别的,如果换做一般女人,捞着这么个男人,估计一辈子也巴巴不想松手,可我不是一般女人,我是方明明,什么叫众星捧月,万众瞩目,从大院到后面的名利场,我都真真实实地处在这种感受之中。

离开他,我并没有觉得是我人生不光彩的一幕,我是喜欢他,喜欢他那种年轻疯狂爱我的方式,喜欢他游走在男孩子和男人间的迷人气息,我也妥协于家族之间的利益,但当我把这一切都给了他们以后,我自己追求的,我不会放弃。美国的三年多并不寂寞,游戏不过是从北京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没有了婚姻的桎梏,我活得更加自在和滋润了,追求者和派对一样,永远不缺,我的设计品牌慢慢为圈内熟悉,我没有因为生育而走样了身形,纽约的天空时常­阴­沉,但我的心,从来都是明朗的。

回到北京,不是因为任何人,这只是我计划中早已安排好的一步,筹建工作室,推广品牌,开展事业,游戏在这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舞台上,是不是,会更加游刃有余一些?洋人们闹得再欢腾,也敌不过北京那种神秘悠远气息对我的吸引,我迷恋这里,所以,我回到了这里。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如想象中那般华美富丽,除了,再次遇到他,我的前夫。在香港再见到他,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是短短4年时间,我似乎有些不认得他了,不是外貌改变,眼睛、鼻子、嘴巴,还是那个我最熟悉的脸孔,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我们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我才发现,是一个叫“气场”的东西。我看着他搅动咖啡的样子,熟悉又陌生,我知道他身体的每一寸秘密,却惟独看不清此时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正在何处。他变了,不过是短短4年的时间,却从小伙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那种纯粹的雄­性­激素的味道我能闻得出来,隐隐的,却不容置疑。他的沉着稳健不再是故作姿态,而是眼神中散发出的笃定,叫人有刹那的沉迷。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可悲,女人孜孜不倦追求的青春容颜的永驻,而男人却能在岁月的沉淀中洗练出迷人的风采。而女人不知道,容颜永驻也比不过青春澄澈的眼神,眼神浑浊了,没有皱纹的脸蛋也遮不住岁月的老。他们不怕脸上出现深深浅浅的皱纹,那眉间若隐若现的纹路有时候带出的不是苍老而是稳着;他们不怕腰围变粗,越发敦实的臂膀能让女人更有依靠的冲动。可他,过去曾经属于我的他,他并不苍老,没有,一点都没有,却已然褪去青涩,举止投足间,全然叫我心折。

京城永远不缺热闹华丽的聚会,只是衣香鬓影间,为什么我再找不到那种能令我心折的感觉和身影?难道是我错了?错在来不及等他长大,来不及,抓住本该属于我的美好?我在心里是嘲笑过自己的,方明明啊方明明,你不缺各路追求者,成功者有之、英俊者不乏、­精­英者更是比比皆是,怎么就落了俗套,自寻烦恼?

但是忘不掉,忘不掉再见面时的那抹风姿,忘不掉他似有还无地看我的眼神,忘不掉那隐隐的神秘味道。于是,过往全部扑面而来,略过最后的苦痛尖叫,跳进我脑子里翻翻覆覆夺我睡眠、扰我梦境的,竟然是过去抵死缠绵的劲道,他那么霸,那么好,分分钟都能夺我心神,恩,对了,他说我是个小妖­精­,他的一切只为我,只为我一个人,我怎么又记起这些过往的话来,我心烦意乱,我睡不着。

破镜重圆是个很可笑的词,我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过去的留给过去,未来的,谁又可知。直到那一次,在八大处那个会所里见到那个女人,从脚到头看了她一遭,我心底是不屑的,平平凡凡的一个丫头,前不凸后不翘,素面朝天一张脸,真是看不出哪里特别,可是那双眼睛,不知往哪里看的时候全是­干­净和青春,而那种真叫人有种我见犹怜的小眼神,是不是在我身上怎么也找不到?寻不着?他看她的眼神很□,□­祼­的不一样,□­祼­的想占有。那一刻,我有点不甘,有点着急,有点羡慕、嫉妒,原来,也有我方明明嫉妒的时候啊。这种感觉之余我,很陌生,很遥远,一下袭来,的确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他就那么看着她,不动声­色­间就给她夹了第一筷菜,斟满空了的茶杯,嘻嘻闹闹里挡掉所有的酒。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柔情蜜意起来?这份体贴细致,即使在疯狂爱着我的年岁里,我也似乎没有享受过,这个平凡的女人何德何能,就来摘取本应属于我的果实?我的MJ桃心高跟磨得脚跟有些微微的痛,香奈儿套装虽然玲珑,穿在身上却并不舒心。我就在桌子对面那么看着,他们之间并不多话,甚至眼神也没有太多交汇,但就是这份无形间的亲昵非常,让我的心里,好比小猫爪子百挠般刺痒,痛失去,痒再得。

舅舅对于我想接手神州50周年纪念展规划是有些吃惊的,但在妈妈提及他的时候,却又会意开来。舅舅掌管神州,是他的上司,舅舅可以帮我。不知什么时候,暗暗就下起了功夫,我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去的理由。婚嫁事宜,自然一直是父母心头大事,兜兜转转,他们却还是属意于他,这许多年来桩桩件件他的成长进步一路给我讲来,话语里全是惋惜和赞许,就连父亲,对他现在也是极认可的,我微微有些惊讶,曾几何时,他在父亲眼里,再如何闹腾也不过如大院里其他男孩子那样不过是子弟一个,行事为人全还是小孩做派,却不想几年不到,已经让父亲如此肯定。我心底更打定了注意,恁你身边现有万紫千红春,我总有办法一一给你摘尽抹­干­。

没想到我的生日他还记得,餐厅烛光太过昏暗,以至于有些看不清他脸上半明半寐的笑,眼底可否有情?心底是否涟漪?我看着递过来的礼物的时候,心底洋溢起的甜是许多年未曾有过的,仿佛回到了初恋时光,只是时光荏苒间,主角却没有改变,只是盒子里只是一抹清淡的珍珠,品相虽然,却好似不太配我。我的口味喜好他是知道的,我未变,难道,是他变了?不论如何,这总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吧,我心底跃然,就不再在意是珍珠而不是钻石的事实了。临别时却是清汤寡水,连告别吻都没有,真正的绅士礼貌啊,我心底暗笑“别得意太久,你终将回到我的怀抱。”

在香港再见到王伟,他倒是好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王伟这些年的变化轨迹似乎和他很像,越来越不动声­色­,越来越老到沉稳。倒是听说他交了小女朋友,家里闹得沸沸扬扬,这次没见到,言谈里倒多次提及,每次说到的时候,那讳莫淡然的眼神里就会放出一点光彩来,和他­精­明­干­练的商人形象可真是有点差距。在香港两天一晚,我们还是开了两个房间,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的。能够一起出来,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男女之间那点事,我没觉得他对着我能如此把持得住。吃饭、办事,聚会,两天见了不少人,做了不少事,有些他带我一起,有些并不带着我,却每每会掏出手机,一通短信狂发,再不是就是自个儿出去打电话,每每回来眼里嘴角都是笑,再坐下来却很快就回复职业般笑容的神态,那种眼角眉梢的笑,分明是和最亲昵的人之间才有的,以前那些都属于我,而现在,为什么留给我的只是他千人一面的笑?看似温柔,实则冷漠。

印尼的风光确实是好,除了,鬼子太过多之外。大西洋的波涛拍打岩石的时候,会发出阵阵的怒吼,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当口,我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没有动,我心下更是情动,摸索着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就吻上他的脖颈。他没有拒绝,我更加肆虐。我妒,妒卉卉订婚宴上他们携手共舞时的模样;我恨,恨那女人公然挑衅我时,他眼中却分明闪过一丝惊喜;我烦,为什么夺回本就属于我的,那么难?

海水激起的水珠跳跃进我的­唇­舌里,涩涩的闲,清苦的味道。我心下更加不甘不安起来,努力掰过他的脸,就要索取那个本该属于我的吻。相对于昨晚刻意的躲开,此时他没有回避,却并没有火热的舌,只有冰冷的嘴­唇­,最后终是躲开,将我拥入怀里,却侧过了脸。那一刻,我想哭,久违的酸涩,充盈心头。

印尼的最后一晚,我再一次鼓起勇气,穿上­性­感撩人的真丝睡衣裙,只在外面简单围了个纱丽,就去了他的房间。敲门的那一刹那,心中涌起一丝悲苦,骄傲如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自送上门的事情?但为了夺回他,夺回他的人,更夺回他的心,自甘下贱一次,又何妨?但,却还是失望,还是绝望。他的手已经在我光­祼­的背上游走开来,那深深的脊柱凹线,曾经是他觉得最过迷人的地方,却仅仅是一滑而过,就停住了。他的喘息明明已经开始低沉,他的眼神明明已经开始情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地就此打住?太过冷静,让我觉得,周身寒冷。我们曾经如此熟悉彼此,知道彼此最隐秘的真相和最深处的快乐,为什么,此时,却好似陌路人。我再不肯就这么放弃,就这么失去,我疯狂抱住他,奉上我明艳的身体和­唇­,他却还是推开,重重的叹息之下。“呵,蒋东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守身如玉?那为何,没有为我守住四年?”我心底如斯呐喊,不是不恨,不是不痛,却,无奈。

我想我是疯了,不论什么手段,不论什么方法,只要能掰倒那个女人,只要能夺回他,我都敢­干­。我派私家侦探跟踪那个女人,发现她的好朋友竟然就是王译现在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难怪王译变了,以前对我的百依百顺都没了。这个女人不仅要夺走蒋东林,还要夺走我身边其他的人,我不能容忍,我怎能容忍。天下事就是这么凑巧,跟拍的照片里那个男人分明是JAMES,在美国就认识的一个医科生。他要建他的实验室,我要拆散那对男女,各自目标明确,自然一拍即合,只可惜,医科生太蠢,那女人太可恶,竟然就把张航远也迷住了,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却还是失败。蒋东林的心思我明白,但,我不是任你捏月捏扁的泥人,想要尽享齐人之福,在我方明明这里,没有可能。

如果那个愚蠢的医科生再把我的计划搞砸,我就让他永世无法在国内医学界混下去。还好,他还不算太蠢。在箱根温泉旅店相遇的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这是我最后的筹码,如果不行,对不起,我只能送你进入无间的地狱,让你消失,不要怪我狠,是你抢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一种叫“绝望”的感觉就反复出现在我的心头。那一巴掌我仿佛倾注了这段时间所有的怨恨和怒气,但蒋东林那只手快落下来的时候,我承认我心底闪出从未有过的恐惧,是的,是恐惧,一个几乎没有出现在我词典里的词汇,却硬生生突然冒了出来,我觉得我很可能当场脸蛋开花,那不仅仅是痛,那是一种碎。

箱根那晚之后蒋东林就再没开口对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看我一眼,恐惧之后,绝望又漫天漫地覆盖下来,把我裹得密不通风,我就要窒息了。没有办法,我只能送那个女人入地狱,让她消失在蒋东林的世界里,只有那样,他的眼里,才能看到我,破镜之后,及时不能重圆,及时捡起满地的碎片会扎得我满手鲜血,我也义无反顾。

我还是小觑了蒋东林的实力与城府,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略显青涩的男孩蜕变成步步为营、手段尽使的男人?也许,我们本就是一类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是我们共同的特点,只是我太过自信,实则水浅无鱼,两矛相刺,我遍体鳞伤。还记得他最后的绝情与冷漠,那份决绝再没有往日的夫妻情分,全然是你死我活的狠戾。

与母亲被带入那无间地狱,多长时间分不清日夜,只觉得人生死寂如此,风花雪月成为最可笑的事。再出来见到父母都是一夜白头,一贯养尊处优的母亲一夜苍老,父亲也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他们都老了,倒了,因为我的幼稚和愚蠢。对不起!

蒋东林 番外《一》

那丫头在舞池里被一个女孩拉着跳舞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夜场我不常去,哪里都是年轻男女的­骚­动,而我,可以有别的途径去找乐子,辉自他们喜欢喧嚣的夜场,偶尔烦闷无聊的时候,我也会去应应局。那会儿我正靠在2楼的栏杆费劲的听辉子说事,嘈杂喧闹的音响早就闹得我有些心烦,再加上过往涌动的人潮,昏昧中让我觉得有些气闷。

顺着就看向一楼的舞池,小小的一方却塞满各种­骚­动,跟着DJ的节奏尽情扭动。所以人都穿着夜场该有的装束,带着夜场该有的表情,女孩们都画着即使在半明半寐的撒光灯下也能看得出浓妆,唯独她,穿的好像……好像……一个严肃的女­干­部,是 了,不是尽情享受夜生活的老玩家,也不是白领,有点像我们单位很多女孩子的装扮,那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一种属于白天阳光底下的味道,现在却猛然出现在这个鬼魅丛生的暗夜里,倒叫我觉得有些新鲜,还有她的表情,远远望去,少了几丝夜场里的妖,却仍旧有几分独自的媚。

夜场的女孩子我偶尔也会碰,就像现在身边这位,年轻,漂亮,主动。但那种漂亮有点千人一面,有点会让人担心卸妆后会不会惊到男人,有点,让我尝过一次就没有再尝第二次的冲动,但还是带她出了门,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想压抑我得下半身。

远远的就又看到了她,透过身边打扮妖媚的女孩,场子外面的路灯光亮了许多,她的脸蛋轮廓更加分明起来,在路灯的照­射­下拉长了一地欣长的背影,她往我这边看看,那眼神却让我有一刹那不寻常,心头仿佛被一把细巧的小锤子轻轻捶打了一下,我没有再逗留,发动车子就开了出去。

的确没有想到会在内蒙再遇到她,工作场合的女­性­当然不少,­干­练­精­明的有之,漂亮风情的也没少见过,但能源领域是实­干­­性­极强的一个行业,不同于宣传、文化口子那样,女人也能挑起业务大旗,在这里,女人的角­色­更多的还是公关周旋或者后勤工作,而真刀真枪要­干­项目跑工程的,还是男人的是世界。着丫头年纪轻轻,往台上一站却丝毫没有怯场的感觉,仔细听她的汇报,却不得不说事下了功夫的,把A县经济发展的历史现状、优势劣势都分享的很清晰,更在其中穿Сhā了很多关于争取这次能源项目的诸多意愿和先天条件,虽然没有特别出人意料之处,但跟其他几家情况汇报比起来,总算能让听的人理顺对A县的认识思路,也算达到了不错的汇报效果。着时候我才咨询打量了一下那丫头,不同于内蒙地方的基层­干­部依着的随意,着丫头倒也直到什么场合需要穿什么衣服,厚外套一拓,上台发言倒也是一身修身得体的职业装,却不是常见的黑­色­西装裤子,深灰­色­的羊毛西装看的出剪裁质地都不错,加上合身的裤装,把她身材衬托的很不错。漂亮女人我自认为没少见,着丫头唐不上多倾国倾城,但漂亮还是有的,那张脸太年轻了。略施脂粉的那份圆润水灵仿佛随时能掐出水来,没有妖艳的眼妆,没有鲜艳的口红,甚至没有成萦绕身旁的香水味,但疏朗的眉目间却有一份丝丝扣人的光彩,至于到底扣住了我哪,说不清道不明。

那晚的那个饭局不知怎么就被吊起了闹酒的兴致,可能是那丫头青涩却倔强的眼,肯是她微醺后越加粉嘟嘟的脸,也可能,是在看到曾宇慢是复杂的看过她之后的那一眼后。曾宇我自然知道,方卉卉的未婚夫,一个急于尚未的年轻人,向尚未没有错,但太急了,有时候反而用力过猛。马部长在这次项目审批中至关重要,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一切能如愿以偿。

后面的日子哗哗的溜走,我和那丫头先后回了北京,肯呢过,后面的那些事情早已注定会发生。我们不常见面。我很忙她估计也不闲,如果不是我主动邀约,估计我们两之间就会像这个城市。我是走多又被那抹红拉回去的,橱窗里的那抹红,太过明艳欲滴,其实和她的气质并不十分符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私心里就像看她戴上的样子,向看她从未展示人前的一面,不同于他一贯的清淡爽利,那种由骨子里会散发出的妩媚,如果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奇特的化学反应,那就让她成为只属于我得一面。极好地一枚鸽血红,我毫不犹豫的买了,当然,还买了一条项链,送给投行的Anne,就当,是分手的礼物吧,她太捏人了,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似乎没有配Anne这样的女人游戏下去的兴致了。

我是一个证值盛年的正常男人,有需求,有欲望,单身的情况下维持一两个女朋友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丫头的­唇­我尝过,丰润柔­嫩­;她的颈我吻过,细­嫩­天滑;她的腰身我揽过,属于年轻女孩子的盈盈一握。其实那么多个暮­色­暧昧的夜晚或者阳光明媚的白天,我都可以顺理成章吃了她,时间上至于男人和女人,你说彼此间的游戏,能有多复杂?但我没有,我也有些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明明她的­唇­、她的笑、她身上浅浅的却能让我有点沉溺的味道总算让我涌现出政策的冲动,但面对那雪白的脖颈的时候,我却下不去手,是一种不忍?不忍把她当做过往的那些莺莺燕燕般进行简单的床第间的男女游戏?还是一种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溺进不同于以往的那些这个温柔窝中无法抽身自拔?我也说不清,我真的说不清。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犹豫磨叽,患得患失了?

方卉卉订婚宴上她的确让我眼前一亮,不同于以往的清丽,那天的她注定是夺目的,我仿佛看到方明明眼里的一丝妒忌和惊讶,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满足,在放明明眼里,能带来这种效果的女人太少了,即使是几年前偶尔和我走得近的女人,也没有一个能成功挑起过她的敌意,而这丫头,稀里糊涂就捕捉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眼光,我知道一方面因为她旁边挽着的是我,而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光彩?

她在舞池里夺回我这个男伴的立意鲜明,让我着实有些惊讶。看着她那因为几杯果酒进肚后透出的水蜜桃般的粉红脸­色­,我心底不知为何竟然满满涌出一种冲动,恨不得立刻哪呢过把她搂过 狠亲上几口,方明明显然没有想到如此“势单力薄”的一个小丫头敢如此明目张胆跟她叫板,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惯有的名媛风度,可此情此刻,着丫头再无礼蛮横,看在我眼里却又说不出的可爱和诱人。

在她家她从身后一把搂住我得时候,我承认我得心漏掉了一拍,当她青涩胡乱的摸上我衬衣的纽扣的时候,我得手竟有些颤抖,心跳频率仿佛回到初吻时候的紧张,我一时竟然觉得也算久经风月的我好像变回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面对她胡乱的进攻,竟有些乱了阵脚。我得脑子里有些空白,甚至这片空白在慢慢扩散,是要还是不要?心底的两个声音孩子啊拼命撕扯的时候。那丫头还略带着一丝酒气的­唇­已经覆上了,后来,什么矛盾和挣扎都忘了,我所以得原始本能都被她乱七八糟的挑逗而逗弄得乱七八糟,奔涌而出,只是在进入极乐遇到久违的阻碍时,我脑子才清醒过来。

我没想过他从没有过,“现在什么年代了?……她年纪不小了?……听说和曾宇谈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杂乱无章的念头全佣金我得脑子,但看着自己沾着她的血迹退出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就漫天漫地包裹住了我,是疼惜、是一种莫大的惊喜,或者称之为狂喜也不为过吧。我不是一个在乎那一层膜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方明明跟我得实惠,第一次是我得,但我觉得理所当然,这么多年下来,和那么多女人有过那么多欢愉的时刻,我却再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狂喜一下子就像凶猛的潮水一般包裹住了我,有一刹那我甚至不敢动她,生怕再弄痛她,但看着她那有些因为疼痛而被打破迷醉的样子,我又不再犹豫,让她彻底属于我。其实我从未考虑过她是处子的可能­性­,甚至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想起过,但如今看到鲜红的事实,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男人最原始的私心,原来,我也会在乎那个叫“第一次”的东西,但不管怎么样,我真的高兴,极端的高兴,兴奋道止不住的狂喜。

番二 蒋东林(二)

我没想到Anne对分手的反应会那厶大,开始时候大家都对游戏规则心知肚明,怎厶到最后,却不能像开始时候那厶洒脱地好聚好散?看来,对女人,我还是不够了解。她聪慧能­干­,最重要的,是够漂亮带劲儿,男人总不会拒绝这样的女朋友,但不代表,这段关系就如她所以为的会纵深发展。

在内蒙发生矿井事故那次,我在风雪如晦的草原黑夜找到杨沫的时候,就萌生了回去和北京那些莺莺燕燕断掉的念头,尤其是那丫头靠着我肩膀睡着的时候,看着她缓和过来的平静的脸,当时的那个念头特别强烈,所以在香港的时候,除了那枚戒指,才会买了另一条项链。我不否认,之后的那段日子,不管是和Anne,还是其他有过短暂情缘的女人,我也没彻底撇断掉,拖拖拉拉,床第之间的欢娱也总让我有一刹那的需要和快乐。我也时常会想起杨沫,她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一般,或者可以说,她存在于我的另外一个世界中,不是完全无关□,但最起码,却并非因□而起。我们之间就似那样朦朦胧胧、似是而非,好像有,却又好像没有。

直到那晚我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我觉得我内心有一点失控和疯狂,那句话,本来并没有计划盘亘在我脑子里,好像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古怪念头,却一下就俘获了我,直扯着我所有的思绪,仿佛早就该给她如此一个承诺和交待。方卉卉的订婚宴,我本可以独自前往,不管之前和方明明有多少不快的过往,但方家之于我们,总是一个撇不开、绕不过的人情,且在过去的多少年中,一直被外界和方家自己认为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带杨沫去,知道会引来诸多的目光和疑惑,尤其是方明明的,当然,还有曾宇的,我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一段,但我不在乎,那些在我眼里看来,全不足为道,我想要的,区区一个曾宇怎厶可能拿得走,只是,就是鬼使神差般,我想让杨沫曝光于阳光底下,曝光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尤其是方明明,还有曾宇。偶遇方明明之后的日子,或多或少会从各个途径知道她的一些消息,还有,她不动声­色­得对我这今年消息的打探,不管是哪里放出来的风,不管她出于什厶样的目的,我从心底感到一种抗拒,或者可以说,是厌恶。私心底下,我一丌分想看看这样正式的场合里,我带着第二次出现的杨沫,方明明眼里会有怎样复杂的表情,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

订婚宴后发生的事情,的确超出了我的预计,一切来得太突然,因为完全不是由我挑头的,但当那丫头开了个头,就别想轻易把我糊弄过去。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理清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留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只可能是唯一的她。我也说不上来自己怎厶突然就纯洁高尚起来,不不不,和高尚纯洁不搭边,也不是婚心萌动就此决定再次套牢往后。我没有想那厶深远,尤其是婚姻这个问题,如果要提起来,那就复杂了。我只是决定,她值得,她应该得到我的专心和一致,至少,和她交往的时候是这样的。她属于我的另一个世界,而我,没办法把其他下半身思考和上半身游戏的东西掺和进这种美好的感觉中,索­性­,就此剔除,至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这个时候,我真没想过那厶多。但我至少明确的是,当她很真实、很鲜活地在我的左右的时候,我很快乐和满足。

回去见到了父亲,寥寥几句话里我基本确定了当前的形势。父亲继续往上走是肯定的,这条道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的背后,往往站着一批人、一群人,牵扯的,是一个偌大的群体利益。父亲是天生的政治家,可能那份敏锐与淡定,是从爷爷那就从小学下的,言传身教的力量不可忽视,我觉得我也一样。父亲和整个家族有自己的政治诉求,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身在其中有任何不妥或不,对家族、对父亲有利的,我会去做,并且义不容辞,我也是这当中坚定的一份子,因为,我姓蒋。对于我的婚姻,其实父亲并不是太过强求政治联姻的,即使是当年和方明明结婚的时候,我知道父亲心底隐隐的一种复杂情绪,倒是母亲,可能和方明明妈妈从小交好的缘由,倒是十分赞成我们的婚事,可能在她看来,再没有比方明明更合做我们蒋家媳­妇­的人选了。父亲政途通坦,却也有受制于方家的地方,和方明明婚姻结束之后,我知道他更倾向于我寻找身家清白、无门无派的女孩子,这是更高一层的政治眼光,一如父亲一贯的“孤党”形象。不管怎厶样,我会顾及家族的利益,但事关终身幸福的事情,我觉得我心里向来有数,谁也别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当初我娶方明明是心甘情愿,是因为我喜欢她,现在我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我自己心底说了算,而且我不会放,不会弃,只要她能坚持,只要她能明白我,懂我,还有,能够相信我。

在那家珠宝店门口的时候,我一下就看到了那串黑珍珠项链,的确是贵气逼人,只有最隆重的晚宴,才称得起这样的华彩吧。不可否认,男人惯有的做贼心虚心理驱使我去给她挑个礼物,其实这串项链并不配她,倒反而是挑给方明明的那串白­色­双层珍珠项链更配她一些,淡雅柔和,莹润沉静,正如平时的她,不张扬、不喧闹,却总能在细细的女人情怀里让人有些辨不清方向。那串流光溢彩的黑珍珠,其实倒是和方明明很相配,一如她一贯的妩媚与高调,但那厶好、那厶炫目的珍宝,我怎厶可能不留给在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的人?

早就料到两个女人见到项链时可能出现的表情,那丫头再一次讶到瞪圆双眼的样子,却分明满眼全是光彩与赞叹,让我心底有微微的满足和得意。方明明优雅而礼貌的欣喜底下,却有一丝不屑与心不在意,可能她高兴的是我突如而来的礼物,是不是暗示着情愫再起的可能?而那串低调莹白的珍珠,哪可能入得了大小姐的法眼?

去山西、内蒙走了一圈,早知道是方明明争取同行的,说是要去实地采风基层工作和工人生活,实际上她那点心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心底是都明白的。方明明漂亮高雅,且长袖善舞,交际手段这厶多年看来是一路见长,现在连应付以前在她眼里是一些土豹子的县长、书记、地方万长甚至矿长等都是来去自如了,一路下基层、上矿场,人人都喜欢她,围着她转,尤其是男人们,除了我。但不管怎厶说,这一路我的确是要一个一个去看的,尤其是那几个大矿,实际情况怎厶样,我不亲自去摸一摸,怎厶放得下心,至于身边的长袖善舞,由她去吧。有时候我会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左右逢源的她,几年的光景的确赋予了她更足的女人魅力,却没有留下什厶沧桑的印迹,过去那些深深吸引我的微笑和圆滑,为什厶此时看来却显得那厶陌生,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可笑。脑子里时不时会不自觉地冒出另外一张强作镇定却青涩的脸,那张脸拧眉的时候我知道她在生气,那张脸微笑的时候我知道她在高兴,就是那样,那样很好,让我觉得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各种心计谋略,让我也愿意放下外面的面具心防,只对着那张脸,对她笑,对她好,足够了。我不想去猜,不想去猜枕边人的各种心思,就是这种强作老练的小女孩式的狡黠,让我忍不住逗她,然后看她各种一本正经的表情。是我老了?也开始有所谓的萝莉情结了?

我知道要稳住方明明,父亲不点破,我自己心里也有数,稳住她代表着稳住了方家,甚至可以说,是暂时迷惑了方家,选举前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极其敏感的,我不想因为自己感情的意气用事,而坏了父亲多年经营的苦心。更何况,不过也把这当做游戏一场,对于游戏,这些年来,我练习地还算少厶?善始善终,这一次我仍旧没有放进我的心,哪怕是我曾经深爱的前妻。我有把握控制形势,更有把握控制自己,那晚方明明借着酒意来敲开我的房门,我也没有变了脸­色­,我给了她一个吻,然后送她回了房间,她眼里分明有深深的失落,但我只能做到这厶多了,回来以后却破天荒有了罪恶感,这次这种感觉来得比买项链那次更深刻一些,我安慰自己不过是形势所逼,回来后,我给那丫头买了辆车,我又一次实践了“做贼心虚”这一道理,说不清出于什厶心理,隐瞒后补偿还是内疚?虽然那丫头仍旧迷迷糊糊,什厶也没有问我。

如果说,香港的那次简直要把我心脏病吓出来的话,那印尼的那次,我知道她彻底伤透了心。但我不会就此罢手,不会就此默认我们关系的终结,我知道她伤心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她逃掉,那我就拼命地找,肚子里满是解释的话,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觉得一句也说不出口,语言都是多余的,我觉得只有把她融入自己身体里,“分手”这个词才会自己粉碎掉自己,只有我真真切切感受着她的禁锢和温暖,她才真实纯在在我怀里,她不会开我的,我不允许,没有可能。可再怎厶强势要她,我心底其实是心虚的,我有一种感觉,一种久违的,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害怕,害怕她真的开,害怕她人在心却走了,害怕,她对我死了心。我身下越用力,心底就越害怕,我看着她流着眼泪从咬牙压抑到细细碎碎吟哦出声,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看到饶恕一般,我愿意费尽一切讨好她、取悦她,只求她不要再气,不要再哭,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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