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峰叼了根烟静静的坐在栏杆上,抬眼看着夜空中的星星,陷入沉思中。
吕鹤、李耀、朱清明远远的观望着,听了刚才的故事,三人都无心睡眠。
“你说,老大现在在想什么?”李耀问。
吕鹤猛吸了口烟,淡淡的道:“也许是在想张雪,也许是在想人生,不过,无论是在想什么,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低落到了极点。”
“呵呵,你小子什么时候改学哲学了?”朱清明打趣道。
吕鹤白了他一眼,依然淡淡的道:“说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若是换作我,估计高考也就没戏了,可老大他……唉,虽说南开大学比不上清华北大,但毕竟也是名牌大学,他能考进来,那得有多强的意志力和承受力啊!”
“这话我爱听,老大之所以为老大,那定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常人所不能容,不然又有什么资格当咋们三人的老大呢?”李耀吐了口浓烟轻轻的说,眼里多了一丝惆怅。
朱清明接道:“老实说,开始我还不服,总喜欢和他较真,但自从长白山那件事后,我便对他心服口服了。记得我们找不到出路,又累又饿快要崩溃时,他是怎么说的吗?”
“你是在考我们啊?虽然记不清原话了,但意思是: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便要走下去,如果是饿了,我就割肉给你们吃,如果是渴了,我便放血给你们喝……就是因为这句话,我们才能坚持走到断崖前,才能遇到怪老头。”吕鹤一口气说完。
李耀凝望了张岩峰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记忆不错啊,简直就是原话了。正因为这句话,我便在心底把他当老大了,不管以后怎么变,他永远是我心中的老大。”朱清明深情的说道。
“老大过来了。”李耀小声提醒着。
三人站起身,轻声叫道:“老大。”
“你们还没睡啊。”张岩峰无精打采的说了声。
“睡不着。”吕鹤回道。
“天凉了,都回去睡吧。”张岩峰深情的扫视着三人,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我已经没事了,都回去吧。”
“老大你呢?”吕鹤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有什么揪心的事就对咋们三个说,实在不行,拿我们当‘不倒翁’也行,任你蹂躏。”朱清明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啊老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何不将这段往事封上封条,在记忆里抹去?”吕鹤开解道。
李耀正想开口,张岩峰摆了摆手,叹道:“唉……我又何尝不想潇洒一点,洒脱一些?只是有些事,经历后将永生难忘。一想起张雪因我而死,我内心便如刀绞一般,恨不能死的那个是我……”
“老大,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得不说两句了!”李耀不等张岩峰把话说完便打断道:“其实张雪的死,在某种意义上和你并无多大关系,怪只怪老天无眼,让那狗娘养的害了张雪,害了你。可以这么说,你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张雪是走了,但留下来的伤、痛苦和愧疚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你,煎熬着你,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吗?难道你认为张雪希望你永远都这么痛苦吗?”
“别说了……别说了……”张岩峰双手紧抱着脑袋痛苦的叫道。
朱清明、吕鹤见势头不对,急忙拽着李耀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了。
李耀甩开二人的手,坚持道:“不,我要说,今天我必须得说。要是你——张岩峰,真以为痛苦一生、愧疚一生便是对张雪最好的补偿,最大的安慰的话,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你这是大错特错了,而且是错的一塌糊涂!
假如张雪真的爱你,真的重视你的话,我敢断定,她是不愿看你这么萧条,这么痛苦的,相反,她会希望你活的健康,过的快乐,更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你知道吗?”
说到这,李耀竟失声痛哭起来,朱清明和吕鹤身临其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静静的看着早已失控的两人。
“你不懂……”张岩峰吼道。
“我不懂?我怎么会不懂?我父亲就是因我而死的!”
李耀以更大的吼声盖住了张岩峰的声音。
此言一出,就连张岩峰也惊愕的看向李耀,这一瞬间,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李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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