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汀,涛哥走了。”夏轩坐在花园的花藤下,看着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远汀问道,“为什么不去机场送他们一家呢?”
“小赛会缠着问我给他打包吃的没有啊!”远汀看着飞机从眼前的蓝天飞过,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坐回了夏轩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酷无情?”
夏轩摇摇头:“你若是冷酷就不会天不亮就顶着风坐在这里送他们了!”
“其实,我只是不喜欢离别时的哀伤。”远汀叹了口气,“六岁时,亲眼看着一个小男孩儿被大卡车碾得血肉模糊。
他的奶奶坐在马路中央,抱着孙子的尸体哭得悲天恸地。
我的眼里,尽是红得刺骨的血和苍凉的眼泪。
后来,大伯,奶奶,爷爷相继离世,逐渐感到生命中不可涂抹掉的那丝苍白和无力。
有些人,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并与我们建立各种关系,或爱或恨或情或仇;时间永是沙漏,这种种关系也就如同在沙子上建房一样,它们终有一天要倒塌,要如同沙子一样随风而逝。而我们却总不能因为害怕狂风来临而拒绝住进房子;有些人离开,像一茬又一茬的小草,草屑飞了,就会长出新的绿草,那些人离开,还要有另外一些人进来,走进我们的生命,然后,就会有新的爱、恨、情、仇随之建立。
涛哥出国了,而你走进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风会什么时候疯狂大作,我只知道,现在,我仍然住在房子里,涛哥放心我现在的幸福,我也放心你给我的安定和幸福。”
“知道聚会那天晚上你们都醉了后,涛哥对我说了什么吗?”
“你的怀抱,要永远只给我一个人温暖和安定。”远汀加重了“我”的语气。
夏轩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涛哥知道我在你怀抱里能睡得安好,不再做噩梦,他也就明白,我已经找到了很温暖的温暖和很安定的安定。上苍真的很眷顾我,在涛哥送给我美味的童年后又送给我一个很真实的太阳。”
夏轩听罢,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远汀:“如果,有一天,太阳落山了,你会怕冷吗?”远汀并不知道夏轩有先天性心脏病,夏轩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却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告诉她。
远汀摇摇头:“如果太阳落山了,我也会随它而去。那个时候,我已经感知不到一切,还怎么会觉得冷呢?”她想告诉夏轩,如果他不在了,她也不会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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