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潇然梦 小佚 > 第11章身不由己

第11章身不由己

我抬头,有气无力地把怀中的那张纸递给她。

心慧接过去,恨夜凑近了看。半晌后……

“天哪!小姐——!”心慧大叫了出来,“这……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勉强撑起身子,嘿嘿一笑,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再诱之以利。”其实前面两句都是废话,最后那利,才是让卫聆风同意的条件。

无夜夺过那张纸,仔细看了半天,才道:“皇上竟然会同意?”

我点点头,不由抱怨道:“你都不知我费了多少­唇­舌,使尽多少浑身解数,才换得这张纸的。”

无夜看着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把纸递给我:“主子,你该庆幸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放好纸,索­性­往后一倒,继续我的“休养生息”。

敲门声响起,伴着锦鸿略有些疲倦的声音:“莹若……”,听脚步声有两个,应该,还有二哥。

我忙叫心慧开门让他们进来。

他们两个还是一样的憔悴,但眼中隐隐有了些光辉。我笑笑,可能是卫聆风的那些资助,多少给了他们希望吧?

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不太敢落在我身上,有些闪闪躲躲的。

待他们坐下,我不由奇怪地问道:“锦鸿,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锦鸿看了我一眼,道:“我听说祁国的文臣相带了大批聘礼,来向蓝老爷提亲,说要让你当祁国的皇后。”

我扯出个笑容,点点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二哥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萧索无奈:“看来现在能救我汀国的,就只有祁国了。”

我沉默不语。心道:那是你们还不知道祁王的狼子野心。

“文丞相刚刚带着侍卫,从外面回来,又跟爹旧事重提。”二哥望了我半晌,续道,“还说,只要定下婚期,祁王便会发兵相助。爹也……已经同意了。”

文策的手脚倒是快!我暗道,不过蓝君清那老狐狸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同意了吧?竟然敢擅作主张的同意,哼……

“四妹……”二哥打断了我的沉思,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由愕然,待要询问,锦鸿已经跳起来,嚷道:“剑云你别婆婆妈妈的啦,就由我来说吧!”

“莹若,我们来,是希望你能救救这个国家。个人幸福事小,没有国哪来的家……”

锦鸿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耳中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我缓缓站起身拉,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来,是劝我嫁到祁国去?”

二哥,不,蓝剑云也跟着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愧疚,几乎低喃地道:“四妹,二哥知道……要你一个弱女子拯救这个国家,我……我们这些男人,都很窝囊,可是……”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颤抖,却很清楚,我的心正震地我生疼。有一股气从全身四肢百|­茓­冲到胸口,几乎让我窒息。

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们,轻声问:“你是说,如果撇开你们男人的自尊,我就应该自愿嫁去祁国,来换取这个国家的生存?”

“这与男人女人无关!”锦鸿激动地说,“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只要是能够保护这个国家,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莹若,你平日不都是很明白这些道理的吗?”

“哈哈……我平日很明白?”我的笑声竟比哭还难听,“我该明白?”

“刘锦鸿,你这个混蛋——!”我一把拖住哭叫着的心慧,把他推给已经浑身布满杀气的无夜,心慧却还在叫着,“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姐为了你们……”

“无夜,带心洛和心慧出去!”我苍白着一张脸,冷冷道。

无夜的拳头紧紧捏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杀人。我又重重地叫了一声:“无夜!”

他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是•;主•;子!”拖着哭泣的心慧和有些茫然的心洛走出房门。

房间里,针落可闻。

我忽然平静了下来,不知道是痛得麻木了,还是不想再痛了。我抬头淡淡地扫过他们:“刘锦鸿,我只问你一句,今日若要嫁过去的是二姐,你怎么办?”

锦鸿面­色­一白,紧咬了咬­唇­,神­色­悲伤却坚决地道:“真正的侠之大者,是能为了保卫国家,保卫子民而不惜牺牲一切。如果,能用我一个人的幸福,来换取这个国家的和平,我认为,值得!”

“莹月,虽只是一介女流,可是她高洁的心­性­我很清楚。为了国家,别说是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就算是要她付出生命,她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而我,也将终生不娶,一生都敬她、爱她,胜过我自己。”

锦鸿说得激昂,说得决绝,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我,没有话可以反驳,更加不想再反驳,因为心在一点点凉下去,直到……寒彻骨!

我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再没有抬头看一眼他们力气,挥手道:“我……答应了。你们……也可以出去。”

“四妹——!”

“莹若——!”

我紧咬住下­唇­,无声地吐出一句话:“滚出去。”

我起身关上窗和门,面对一脸忧­色­的心慧恨夜,摇了摇头,轻声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我爬上床,抱膝将自己整个缩在床头。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颤抖个不停。

曾听说,人只有在极度悲伤、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恢复成脱离母体前的姿态。

我不知道,那话是不是真的,只是此刻,我只想这样抱着,在慢慢降临的黑夜,在黑夜无边的静寂中,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并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终于清楚的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善良可以是软弱的代名词,正义也可以变成一把利剑刺入人胸膛。

黑夜无边笼罩着我,我忽然想起了小时侯那些惨淡的回忆,那具如白莲般美丽而圣洁的尸体,哥哥紧紧地抱着我说:“冰儿别怕,哥哥会成为最出­色­的杀手,永远保护你。”

记忆象走马观花,在我脑中翻腾。祈然温暖的笑容,步杀默默的守护,小银、无夜、心慧、心洛、卫聆风、傅君漠、锦鸿、二哥……

每一个人影都在我脑中,翻腾地厉害。原来,我真是傻得彻底。

阳光是可以轻易追逐到的吗?

我当真天真到以为,只要我想,然后去做,就会快乐?

我紧紧抱住膝盖,不知是身还是心冷得我窒息。我……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呢?反正,本来我于他们不过是过客,他们于我,亦然。

只不过是好不容易想拥抱人群,结果却被伤得鲜血淋漓,仅此而已。

只不过是再一次提醒我,这个世界的热闹郝暖永远不会属于我,仅此而已。

又有什么……好难过呢?

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有人走近我身边。我没有抬头,眼光停留在他灰黑的衣服下摆,意识却没有停留。

屋中,依旧如我一个人时那般寂静。

他的手在黑暗中缓缓伸起,抚上我的头发,我的姿势,依旧未变。

“无夜。”抚在我发丝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我声音平缓地叙述着,“你知道吗?在离我们很遥远的时空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跟地球不同,是一个理想的完美世界。”

“那是一个意识为上的世界,他们有一个被称为‘柱’的少女。只要,她每天不停地祈祷,这个世界就会没有杀戮和战争,永远和平美好。”

“可是,那个少女却爱上了守护她的神官。那份爱越来越深,终于在她心中超过了那个国家的分量。因为这自私的爱,那个世界不再和平幸福,魔物开始盛行,家园被破坏,人们……流离失所。”

“大家都怪那个少女,明明只要她好好的祈祷、好好的守护,这个世界无数的人都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那个少女也愧疚她的自私,所以她将自己封锁起来,还召唤异世界的人将自己杀死。因为她希望,能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新‘柱’的出现,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无夜伸出手将我揽在怀里,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过来,我反手抱紧了他,把头深深埋在他胸口:“那个世界的确比地球来的美好,只需要一个人孤独就能换来所有人的幸福。”

“可是无夜,为什么没有人想一想,那个世界的幸福由少女守护,那个少女的心又该由谁来守护呢?”

泪水慢慢涌上来,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是不是如果我是真的蓝莹若,就该义不容辞地为了国家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是不是在国家利益面前,一个少女的心就真的微不足道了呢?”

为什么是那两个我真心称为朋友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不奢望有谁来守护我的心,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让它受伤,仅此而已,也不行吗?

“无夜,我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朋友,真的希望他们幸福。呜……”

我纠紧他胸前已经被我泪水浸透的衣服,悲痛的哭泣从我的喉间溢出:“不被承认又如何?努力的付出没有回报又如何?我不难过……真的,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为此难过了……呜……决不……”

忽然,颈后一麻,我脑中一片空白,疲惫不堪的身体瘫软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

静寂的房中,一个身着灰衣、长相平凡的男子将怀中昏睡地少女打横抱起,又轻柔地放在床上。

月光下,他的手指如白瓷、如美玉,晶莹似有融光。

纤长的手指划过少女犹有泪痕的脸,又慢慢收回。黑夜中那双与平凡面容不符的漂亮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随后那光慢慢转柔转深,复杂难明。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房中响起,男子皱起眉,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小姐——!”心慧从梦中惊醒,看我已经好端端地坐在桌边吃花蒸酿,有些回不过神。她望了望旁边早已清醒的无夜,无夜也有些莫名地摇了摇头。

“小姐。”心洛蹭到我身边,我将一勺花蒸酿喂进他口中,他欣然地吞下才道,“姐姐说你昨天很难过,小姐,你今天开心了吗?”

我抚了抚他的头,微笑道:“恩,我已经不难过了。”

心洛听罢冷淡的脸上露出笑容,缠着我又吃了几口花蒸酿。

“小姐……”心慧看着我的眼神忧虑万分,一番话欲言又止,不用说无夜肯定也是一样。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了。”

放下手中的汤匙,我转头望向已经入秋的窗外园景,思绪却停留在遥远的彼方,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是一边摔交,一边学坚强呢?——

发现好象在贴文都贴的很急,根本没时间回答各位的问题,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集中回答一下:

首先谢谢亲嘴鱼替我回答:所谓JJ`~是指3w。.~这个网……站~~

静漠星晓现在知道了吧?呵呵

〆尐の唦皮﹎,实在太谢谢你两边砸票了,若是太累,就别两边跑了,呵呵.谢谢!

TO嚣鱼:那个偶先汗一个.那段诗文比赛偶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砸过砖.我承认我是很懒,因为就那些古诗是我背的出来的,上网查意境符合的又太麻烦,哈哈!结果,发现什么典故不对啦,老套啦,总之就是BUG一大把.偶承认当初写那几段很不用心,主要是为了后面几处的铺垫.向各位倒个歉.

TO夜半静语:呵呵,女主跑上去三楼了啊.可是她是回头走到半路的时候才想起那个男孩是祈然身边的人,等她敢回去,祈然已经离开那个房间了.她并不知道祈然此刻才刚上马车,刚准备离开.另外还有一点,她跑回去想见祈然纯粹是因为感情一时激动,一时想见到,但是真的理智思考了,她还是不愿见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离开.因为她到如今还一直想着要回去.

TO赚的都不够赔:55555555~~偶也后悔了,竟然把那个混蛋姓风的放上去,搞得他现在票数竟然比卫卫高,还差点超过偶最爱的步杀了.当初就是在想放他还是无夜,想了很久,都不知道为什么放他,气死我了!!!

TO我爱小乔乔:你说是友情打动了你,OH,太开心了,抱抱,哈哈!

TO谭道临:汗!你说的那叫一个对,女主那­性­格就是这样.时而­精­明的要死,时而又迷糊的一塌糊涂,关键是看有没有触到她的底线,让她警觉起来.

TO各位支持祈然和冰依的亲亲:诺句找打的话,祈然正式出场还有点远的说。偶只能说,他真的是主角,偶一定会好好刻画他的.

TO各位每天来砸票的:谢谢支持!

好象在很少有人这样回答读者问题的,不过在晋江这样回答惯了,就算被说成无聊偶也这样回答了.

呵呵,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风飘单骑 第14章 乘风飞翔

真的很难想象,只是几日的差别,汀国和蓝府就从死气沉沉变成了生机盎然。

我手托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忙得没半点休闲,却仍乐此不疲的众人。心里很是佩服卫聆风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军队和装备悄然运送到战场,而不被尹国众人发现的。

不过,其实往深里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有备而动,说不定这些兵啊,秘密路线之类早就布下了。专等一个最好时机而已。

“小姐,文丞相差人来说要见你。”

“知道了。”我点点头,拉上心慧,往外走去。

在途中竟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蓝剑侠,我心内苦笑,怎么感觉象是要处理后事似的,一个个往我面前摆出来解决。

他的脸明显比以前憔悴多了,原本温文俊秀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沧桑,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多少生气,却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大哥。”我福身请了个安。

他点点头,吐出几个字:“四妹,恭喜你了。”

我笑笑,道了谢,正要离去,却听他又说:“以前,是我对不起她,她活得太苦了。希望你……能代替她,活得幸福。”

我一怔,明白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蓝莹若。下一秒,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我一定会活得幸福,不过绝不是为了代替任何人。”

我推门进去,发现屋里只有两个人,文策和上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侍卫。

“文丞相,有什么事吗?”我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文策温和而恭敬地道:“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嘱咐在下将这个交给蓝小姐。”说着,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我面前。

我“啊”了一声,不由有些讪讪地笑道:“不好意思,那天盖完印就给忘了。”

文策善意地笑笑,继续道:“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礼服我们会尽快派人送来,到时还会有一些随行的宫中女官,负责教授小姐一些基本礼节。至于到时婚礼护驾的军队,将由玄将军率领。”

我一张脸立马垮了下来:“不是吧?还有基本礼节?护航军队?文丞相,容我问一句,从汀国到你们祁国皇宫要多久。”

“大约一个月左右。”

“天哪!”我忍不住出声,“一个月风餐露宿?我可不可以反悔不嫁啊?……咳~,当我没说……”怎么觉着不止文策嘴角在抽,而是全屋都弥漫着杀气呢?

“在这三个月中,皇上会暗中派人保护蓝小姐的安全,若有意外发生,也请蓝小姐不要太过惊讶。”

说什么暗中保护,还不是变相监视。我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淡淡道:“如果没其他事,那我就告辞了。”

文策点点头,起身艘,一边公式化地道:“小姐走好。”

我拿起玉一个转身,正要揣进怀里,却不料没有抓稳,眼看着它往坚实的地上砸去,不由惊叫了声。天哪,这玉要砸了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出啊!

只不过那清脆的撞击碎裂声并没有传来,我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不由暗自庆幸文策那侍卫竟能及时将他接住。

向他展颜一笑,说了声“谢谢”,正要接过他掌心的玉,忽然一顿。

“蓝小姐?”文策不解地叫了声。

我猛地回过神,忙将玉接在手里,身子却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几许,在那侍卫耳边轻声道:“卫聆风,下次易容记得别忘了你那双手,太显眼了。”

屋中的光线很暗,文策离得远视线自然不清,我却清楚地看到,托着白玉的那只手,竟比那玉还要晶莹上几分。

卫聆风被我识穿也是丝毫不恼,平凡无齐的脸上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淡定地道:“朕下次会记住的。”

我幽幽一笑,将玉揣进怀里,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三个月后。

“小姐,你别再磨蹭了,玄将军早就在蓝府外等了。”

“哦。”我懒懒地应了声,由心慧扶着走出房门。无夜、心洛和小银都等在外间,门外更是唧唧喳喳快翻天了。

无夜望着我有瞬间的呆楞,眼中满是惊艳。我不由好笑,果然,女人就是七分靠打扮的。

“小姐,你好漂亮啊!”心洛惊呼道,随即高兴地腻到我身边来,却被心慧一把推开,斥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帮我们的好小姐把这些喜服穿戴好吗?你可千万别把它们弄皱了!”

“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抱一下……”见心慧投­射­过来的幽怨眼神我忙闭口不言。

只听她继续唠叨:“小姐,也不知你怎么想的,死活不让那些女官伺候你。可苦了我……”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你功劳最大,行不?”我忙作揖赔罪,“你不是说时间快到了吗?我看我们要再不出去,外面那些人就该拆房杀进来了。”

那些个女官一副公式公办的样子,从他们教礼仪时就万分清楚了,我才没兴趣让那些人来摆弄自己的身体。

“啊!”心慧一声惊呼,“我都忘了,都怪你,小姐!我们快出去吧!”

鞭炮在耳边吵响个不停,身边的人都满脸笑容,左一句“恭喜”,右一句“百年好合”,我连虚应的笑脸都懒得扯一个径直穿过陌生的人群到达蓝府大门口。

玄天这厮今天倒是穿得似模似样,身后跟着近百个护卫,听说还只是婚礼护嫁军队中的极小一部分。我狂汗一阵,我看我这倒不象出嫁,更象被押去敌国做质子。

难得让他等了这么久他也没露出不耐的神­色­,依然恭敬地道:“娘娘请上车。娘娘的家人都已经等在渡口,为娘娘送行。”

我点点头,抱着小银,姿势极潇洒地跳上了豪华地让人头晕的花车,惹得周围随行的女官一阵不满的白眼。唉!我不由暗笑,都快一个月了,她们怎么还没适应过来啊?

在车上顾着逗小银玩,感觉也没多久,玄天便在外面沉声道:“娘娘,渡口到了,还请娘娘下车。”

我应了一声,掀开帘子就要往下跳,不过在看到一众女官几欲气绝昏倒的表情后,还是明智地虚扶了下心慧的手才轻盈落地。

果然,蓝君清、李玉儿、蓝剑侠、蓝剑云、蓝莹月和刘锦鸿等人早已等在渡口一旁新造的“凉亭”下了。

我看着那屋有些象凉亭,不过看里面整齐摆放着祭天的所有用品,估计是个临时“祠堂”。

蓝君清红着双眼睛,走到我面前,大概想握住我的手,然后说一番“女儿保重”、“爹爹身不由己”之类煽情的话。

幸好我眼明手快忙退开一步,心慧则马上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怀里,否则可真不知要掉我多少­鸡­皮疙瘩。

蓝君清有些尴尬地接过心慧递过来的“鼎”,据说是汀国的习俗,必须由新娘亲自交给父母,祝愿父母安乐,外形看上去有些象鼎,具体的名一时没注意就给忘了。

他面上在笑,我却没忽略他眼中的怒意和不屑。

结果,他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光打量着那艘花船,心道:卫聆风可真是会败家啊!看这架势,光这艘船外围装点的拳头大珍珠,就足够普通人家舒适地活一辈子了,更别提里面的豪华。他是生怕别人不知他要娶皇后吗?真是奇怪。

接着便是祭天,什么念“祈祷文”、献牲口、燃爆竹,折腾地我晕头转向。

还好,蓝君清要我跪下祭祖的时候,玄天冷冷地拦住了他,说我既已贵为祁国的皇后,便不必再跪除祁王以外的人。

我暗中感激地朝他笑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差点拿手去摸头,不过及时醒起,忙又摆出一副扑克脸。

终于,漫长的祭天运动结束了,玄天恭敬地让我上船。

我正待动身,却被一声“四妹”和“莹若”叫住,我转身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淡淡一笑道:“二哥,刘公子,莹若不想误了时辰,这便要上船了。”

他们的脸­色­一如打仗刚回来时的憔悴,眼神我也懒得去深究,反正不管是愧疚也好,执着也好,都与我无关。

怨谈不上,恨更谈不上,只是觉得当初那两个跟我争吵与我品诗玩闹的少年早已死在我心里。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两个忠君爱国的男子,于我不过是陌路人。

“四妹!”蓝莹月走前一把握住我的手,痛哭失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嫁过去的,对不起,请你原谅锦鸿。我……”

“好。我不怪他。”我脱出手来,平静地应了一声,扫过锦鸿,他果然是一脸的愧疚。

我有些责怪的望向心慧,她吐了吐舌头,头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最后有些胆怯地把眼光瞟向无夜。

我看着一脸漠然的无夜,不由惊讶。竟然不是心慧而是无夜泄露的?好小子,表面冷冷清清的样子,骨子里……嘿!还真看不出来。

蓝莹月有些失落地看着我抽回去的手,半晌才沉吟道:“四妹,从今以后我们便要天各一方了,你真的不愿再说点什么吗?”

我看了她红肿的眼许久,她也一直凝视着我。想起那个被关在西楼仍不忘绑秋千的二姐,她其实也只是个渴望幸福的少女吧?

最终,我微叹了口气,向玄天道:“请问玄将军,船上可有瑶琴?”

玄天点了点头,忙命人去取了出来。

我无语,果然,卫聆风那家伙真是把什么都预备好了,活象个移动的豪宅,还是特级的那种。

琴搬了过来,玄天正要帮我准备案几和凳子,我示意不用,便把琴接了过来。

我随手轻轻一拨,悦耳的音符就发了出来。祈然总能很自然地就辨别出琴的等级,不象我,顶多就知道它发出的声音是好听还是难听。

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我撩起群摆,席地便坐了下来。

目光扫过凝视着我的所有人,十指轻拨,优美的乐声从我指间流泻出来。

起调的旋律过后,我淡淡地吟唱: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那一日,海风轻拂,人人衣袂飘扬。

可是所有人,却从此,只记住了那盛装少女淡淡的笑容、无悲无喜的歌声以及纠结着青丝飘扬在风中的喜服。

在空旷却昏暗的海岸边,望着这飘然欲飞的一点红衣,所有人都想要将那道灿烂的光芒抓住,却没有一个人能伸出手。

锦鸿在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令所有人驻足侧耳,定定凝望的一抹鲜红,终于要乘风飞翔,永不回头。

红衣黑发,清歌嘹亮。水光盈盈,恍然如梦。

所有人都清楚,此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眼前的少女般,在这喧闹而寂静的海岸边,将耀眼的一幕深深植入每一个人心底。

我十指轻拨,留着淡淡笑意的眼眸扫过在场所有的人。他们一个个映入我眼帘,却在到达眼底前一一淡去,一如那几个月的悲悲喜喜。

在这里,我快乐过,也悲伤过;欢笑过,也哭泣过。

在这里有多少深深浅浅的回忆,有的慢慢消逝,有的深刻心底……

只是如今即将离开,我没有丝毫留恋,却也想说一句:无论如何,感谢你们让我成长,让我坚强,让我……能够更好的飞翔……

曲调一转,我收回目光继续吟唱: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别了,汀国。

别了,蓝家的众人。

别了,这些许残留的喜喜悲悲……

如果可以,我将永远不再踏足这一方承载着无止息纷争的土地……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曲调终于渐息渐止。

我在风中拢音收琴,抱起小银,对着玄天,对着无夜、心慧和心洛淡淡道:“我们走吧。”

风飘单骑 第15章 波澜再起(上)

宽敞明亮的通道两旁笔直地立着两排手握长枪的士兵,他们每一个都站得笔直,即便地面在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摇晃,他们也无丝毫动容。

一个人从通道尽头赶来,玄天的脚步有些急,但神­色­却还是镇定万分,在经过走道地时候,士兵们齐齐挺身向他问好。

他也没顾得上回礼,走到其中一个小队长面前,问道:“娘娘没事吧?”

船剧烈摇晃了下,那小队长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倾倒,忙用长枪定住自己,恭敬地回道:“回禀将军,娘娘她……”他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许久才有些尴尬地继续说,“应该……算是没事吧。”

玄天的眉皱了起来,冷冷道:“什么叫做应该没事?我……”

可惜他的话还没训完,就被房中传出的熟悉声音打断。

“无夜,你老实说,是不是趁着刚刚船摇晃不稳的时候作弊?”

“……”

“小姐,无夜他没作弊,确实糊了。”一个细柔的女声响起。

当玄天抖着手掀开帘布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早卸去了凤冠霞披和盛装,正一脸不甘地与对面带了面具的男子瞪视。

只见她着一身湖水蓝的普通丝绸衣衫,原本梳着宫髻的青丝也放了下来,只用一条白­色­的绢叉意束起。

她虽在瞪眼,姿势却懒懒闲闲地靠坐在软绵垫子上,一张宜浓宜淡的清秀小脸更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气质,此刻看来竟说不出的生动和淡定。

玄天不由有些发怔,皇上曾说过这个女孩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和淡漠,是最适合皇后这个位置的人选。他当时听了就很不屑,不就是一个疯丫头吗,哪来的什么气质?

可是直到昨天,亲眼看着她在海边,谈琴吟唱,不知不觉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当真是:

红衣黑发,清歌嘹亮。

水光盈盈,恍然如梦。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皇上毕竟是皇上,他的眼光永远是对的。

“小姐。”手上拿着纸牌的心洛凑到我身边,仔细往无夜面前的牌盯了许久,才问道,“无夜哥哥这样就算糊了吗?”

我没好气地回道:“是啊!这小子还说没玩过,肯定是骗人的!”

心洛开心地把牌往我面前一摊,拍手道:“那心洛也糊了。”

“不是吧——!”我拿起他的牌看了半晌,惊叫道,“竟然还是清一­色­。心洛,你……你到底是不是十二岁啊?”

心洛看着我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小姐,心洛只有十岁啊。”

我颓然瘫倒,这都是群什么智商的小鬼啊?

“小姐……”心慧有些犹豫的靠近了我一点,讪笑一下,把手中牌一摊,“其实我刚刚就想说,我……我也糊了!”

“MYGOD!”我抱头痛苦地大叫,“竟然还是‘一炮三响’(某作汗:忘了具体名儿了,谢谢铜镜提醒。),你……你们串通好的吗?”

心洛仰起漂亮的小脸问道:“小姐,‘卖高的’是什么意思?”

我于绝望中抬头看到脸­色­发青、几欲心脏病发作晕倒的玄天,简直就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般,“嘣”地一下蹿到他身边,笑意盈盈地道:“玄将军,外面……(船身一下剧烈摇晃,我一个踉跄又站定)外面的战况怎么样了?”

玄天在心里强烈地忏悔了一下,刚刚怎么会觉得这种人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呢?好半天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垂手道:“回娘娘,那些只是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我点点头,登上船后才发现了,虽然这船外表看来华而不实,内里的军事装备事实却相当齐全,看来卫聆风是早就知道必会有人袭击,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

忽然,船身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我一个没注意差点栽倒。

下一秒却已经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感激地朝无夜笑笑,他的表情自然看不到,只是望了我一眼,将我扶正。不过手仍虚托在我背后,可能是怕我再摔倒。

屋子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看玄天脸­色­微变,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冷冷一笑道:“玄将军至少可以告诉我,你们皇上钓的大鱼到底是哪条吧?”

玄天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不过是有些悻悻地道:“皇上说肯定瞒不住你,果然没错。他­奶­­奶­的,尹国那老鬼现在忙于应付皇上的‘天甲奇兵’哪里会分得出神来这里。”

我一楞:“是钥国的战船?没道理啊,你们和钥国中间隔了个尹国,现在不是应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吗?”

我一直以为卫聆风要钓的是尹国那条大鱼,可以借口这次袭击继续名正言顺地出兵讨伐尹国。加上前次的使臣团遇害事件,世间的道理便全站在他那一边。

可是如今他要等的竟是钥国,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正索间那小兵已经跑了进来,向我行了个半礼,才向玄天报告战况。玄天一一做出了指挥,又打发他出去,完全没有焦急的意思.

见我还在纳罕,玄天诡秘一笑道:“皇上说的时候,我也很奇怪。皇上只说:你以为傅君漠会蠢钝到光明正大举着‘钥国’的旗帜来突袭吗?”

好一个卫聆风!我忍不住在心内暗叹,这招“将计就计”可真是够毒,可是他凭什么认为傅君漠一定会派出船队来截击呢?

正索间,却听玄天续道:“皇上还说,这场仗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一楞,随即醒悟过来,冷笑了声,摇头道:“卫聆风那是妄想,傅君漠这厮就算再笨,也不会在这种……重要的当口亲临……”

我的话音消失在玄天奇怪的注视中,我不由回首自我打量了下,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皇上说……”玄天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置信的样子,道,“这可说不定。”

我懒得去深究他莫名其妙的话和眼神,索了下,皱眉道:“玄将军,你们为什么会对这场战斗这么有自信呢?说起来,论到海战,你们应该远不如钥国吧?”

玄天的神­色­一凛,眼内燃起好战分子才会出现的红光,兴奋道:“老子就喜欢打这种没把握的仗,越是惊险才越有意思……”

见我一脸惊骇,他才忽然醒悟起自己的身份,尴尬地摸了摸头,恭敬道:“娘娘莫担心,皇上说就赌他们为了伪装成尹国的船队,绝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

我抱着松软地枕头,任着身体在这船身中颠来晃去。本来倒是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晕车晕船的毛病,现在庆幸还是庆幸的,却分外感到无聊起来。

打牌吧!太丢面子。他们三个刚刚学会,就比我打的好……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船身又一个摇晃,我忽然眼睛一亮跳起来拉着无夜,叫道,“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海战情况如何?”

无夜(皱了皱眉——猜的)冷声道:“太危险了。”

“那也比在这里闷死好啊!”我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心慧和心洛,“你们难道不闷吗?”

果然,心洛一脸蠢蠢欲动,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慧也是一脸犹豫,果然女孩子就是容易哄。我最后再将“楚楚可怜”的面相继续摆到无夜面前,嘿,还怕你不心软?

“好吧。”他终于妥协,“不过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你的内力虽强,武功却不怎么样,千万别逞强。”

我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在鄙视:什么叫内力虽强,武功却不怎么样?我在杀手训练中学到的技巧可比你们古代花哨的剑法拳法有用多了。

对了,说起来怎么从来没看无夜用过武器呢?改明儿去卫聆风宫殿里偷件趁手的兵刃给他。

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船头.我怎么也没想到,无意中一抬眼间就看到对面不算太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大小与这艘不相上下的楼船,正不断往翻滚的海面上放下小船(艨艟).

可能由于内力的关系,我的视力变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尤其远视能力更是连无夜也不及.

所以,即便那艘楼船离我们至少有百米多远,即便楼船上的人于从前的我来说,不过是一个个绰绰黑影.

此刻的我却清楚地看到,那站在楼船最高层,在众人簇拥中凝视着这边的人,正是钥国的皇太子——傅君漠。

这家伙疯了!这是我此时的第一个想法。

风飘单骑 第15章 波澜再起(下)

我往海面上望了一眼,见玄天正身先士卒地站在艨艟上,一脸兴奋激昂地指挥一众将士与钥国军船对抗。我们在远离战线的船舷一头,那些紧张战斗中的士兵倒也没注意到我们。

卫聆风果然猜的没错,钥国的确没有使用盗自蓝家的航海技术,战船上也没有明显地标示国家的旗帜。

至于傅君漠,虽说我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但那实在是因为我跟“风尹莫”接触过太多次,再加上目力所及之远,才能轻易辨认的出来。

否则,于我看来他是被众人簇拥了保护在其中,于别人看来他也不过是拥挤在其中的普通一员。

稍一愣神间,却听无夜沉声道:“他们过来了。”

我一惊,忙倾身望去,只见傅君漠与一众随从竟然绕开玄天他们战斗的海域,直直向我们这边行进过来。傅君漠负手傲立快速行进的船中,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身上。

我微楞,傅君漠为什么能看到我?据我所知,他的武功应该还不及无夜的……

索间,无夜已经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急速道:“那船上有我不能应付的高手,我们快回去。”

这种时候当然没什么逞强的理由,我忙拉了一旁看得正起劲的心洛和有些惊骇的心慧匆匆往船舱中走去。

忽然,一阵奇异的花香弥漫。我正诧异间,耳中却听心洛忽然尖叫了一声,扯着头发扑倒在地。

“洛儿……”心慧的脸­色­从惊骇变成恐惧,一把上前抱住痛苦中的心洛,哽声道,“小姐,是‘洛芙’花香,它能引发洛儿体内的‘千虫万花’……”

我心头猛地一颤,伸手点了心洛几个|­茓­道,阻止他自残,中食指切上他的脉搏。

心慧用袖子一遍遍擦去心洛额头因剧痛而冒出的汗珠,哭泣道:“小姐,怎么办?千虫万花一旦被‘洛芙’引发,没有真正的解药,洛儿必会疼足七天七夜才经脉尽断而亡……”

心洛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白沫从他口中溢出,一张脸时红时白。我收回手,心中一阵绞痛,的确他现在体内万般气流和血液奔腾冲撞,根本不是我仿照“鹰儿”带来的药引所配置的“解药”可以压制的。

心乱如麻之际,神思却慢慢清明了起来,傅君漠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与其说他是针对我不如说是针对心洛。难道,钥国的天早已无声无息的变了?

我猛地一震,忽然醒悟过来,傅君漠是为了心洛而来的?到底心洛是什么身份,要让每代的钥王这么紧张?

“若儿。”只是转瞬的索和犹豫,傅君漠的船已经到了我所乘的楼船不到十米处。那边的战场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傅君漠高居船头,冷冷凝视着我,“跟我回去吧。”

我无语,这家伙不用每次见面都用这句当开场白吧?放开握住心洛的手,我走到船头,深吸一口气,凝聚了内力,声音在这辽阔的海域上稳稳传开。

“风尹莫,‘千虫万花’的解药拿来!”

果然,这一声把战斗中玄天等将领的注意力生生吸引了过来。玄天一脸兴奋变位紧张和惊骇,慌忙带了一半士兵往我们这边赶来。

我倒不是不敢揭露他傅君漠的身份,只不过这场仗、利用与被利用都是他跟卫聆风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傅君漠的眉微微蹙起,向一旁的灰发老者使了个眼­色­,那老者一个纵跃,竟稳稳蹿到了我们船上。

好恐怖的轻功啊!我还在感叹中,却被无夜一把推到旁边,再回头只见他已与那老者缠斗在一起。

“若儿,别再闹了。”傅君漠往那边疾驶而来的玄天等人瞟了一眼,却丝毫不以为意,“你也看到了,卫聆风娶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乖乖跟我回钥国,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冷笑:“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讨回心洛才来的呢!”

至少卫聆风的利用还是光明正大的。

傅君漠脸­色­一变,冷声道:“若儿,你别不知好歹。当初你说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别跟你讲条件,那现在……我可够资格。”

说着他手一挥,只见他身后几个侍从忽然随手往天空一洒,那股香气愈发浓烈起来。心洛的惊叫声传来,他的|­茓­道由于过激的气息已经自行冲散。心慧紧紧地抱着他哭泣,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道血痕。

再看无夜,虽然此时看来斗的难解难分,但那老者一看就是内力­精­纯绵长型的,久斗之后无夜必然吃亏。

玄天他们是即将赶到了,可是看傅君漠和他身旁十几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各个都是高手。以一敌十绝不是问题。最糟糕的是,听说钥国三面环水,几乎人人都从小不惧水,不象祁国的士兵大都是旱鸭子。

卫聆风这个混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明明这么没把握的仗……我有些焦虑地抬头朝远方钥国的楼船望了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若儿,本太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是带着心洛跟我回去钥国等着做未来的皇后,一是让他活活疼足七天而死,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给我的路一是生的荣华富贵一是死的惨不忍睹,外带赔上心洛一条命喽?

我扫了这纷乱的战场一眼,拔出腰间的手枪,不由冷冷一笑,道:“可惜了,太子,我哪条……都不愿选!”

说话间,我已将涂了剧毒的子弹装进手枪,上膛,瞄准。

在扳机扣动前的一秒,我望着有些诧异不解的傅君漠,沉声道:“风尹莫,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永远都别妄图掌握他人的命运!……”

“砰——”巨大的枪声随着我用内力激发的话语响彻在这空旷的海面上,震惊了所有激战和非激战中的人。

我收回枪,有些颤抖的手垂在身体两侧,看着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倒下的傅君漠,面容淡淡地将剩余的话讲完:“否则,终有一天,你的命运也将不再是你自己的!”

“臭丫头!你对太子做了什么?”灰发老者发了狂似的要冲过来,却被无夜勉力挡住。

我将枪重新藏回腰间,肃容道:“傅君漠已经中了剧毒,如果不在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必然身亡。怎么样?拿他的命换心洛的命,够划算了吧?”

灰衣老者面­色­猛地一变,急蹿回去傅君漠身边。那边寂静了半晌,那老者忽然站到船头道:“太子说,解药可以交换,不过请姑娘自己一人来取!”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无夜一把拉住了我,眼神是无声的劝阻。玄天一行人此时也赶到,只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大声吼道:“娘娘千万不能涉险,我们必会为娘娘把解药取回来。”

心慧抓住了我的袖子,哭道:“小姐……”

拜托!我又不是去送死,甩开他们两个,我冲到船舷边,叫道:“老伯,我又没你那么好的轻功,飞不过去啦!”

在众人呆楞间,那灰发老者已经面­色­凝重地将我带到了他们那艘艨艟上。

海面上的局势立马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玄天他们一个个紧紧握住手中兵刃,无夜更是傲立船头,只待情势不对就飞冲过来。

我落到艨艟上的时候,只见傅君漠胸前多是鲜血,染红了他素白的里衣。一群人正手忙脚乱地在为他包扎。

他却对那些丝毫不顾,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那神­色­中有恨有怨,还有许多我不愿去深究的情绪。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此时看他因子弹留在体内而疼的脸­色­苍白,额头却因中毒而微微发青,却丝毫不愿在我面前示弱。不由叹了口气,对忙碌中的众人道,“你们让开。”

当然,他们不会因为我的话而退开,不过傅君漠的一个眼神却让他们乖乖退到一旁,只是一个个都戒备地看着我。

我靠近他身前,拉开那些绷带,然后用上内力撕开他胸前的衣服,只见在他右胸有一个小小的疮口正不住往外冒血。不由心中暗道:QSG92式手枪可真是够牛,这么远的­射­程竟然还能透体而入。

“你­射­伤我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傅君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却不答,淡定地看着他,道:“千虫万花的解药给我,我可以救你一命。”

他怒视着我,胸口转为暗红的血越流越多,我也毫不退让地看着他。终于,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皱眉道:“给他‘洛芙根’。”

那老者忙将解药给我,斥道:“你的解药还不拿来!”

我笑笑,朝对面船头的无夜招招手,他马上便“飞”了过来。`

从无夜身上接过解药,正要递给灰发老者,却听傅君漠忽然沉声道:“你来上药。”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些孩子气般执着的脸,不由皱眉道:“谁上药还不是一样……好好好……我来疽来!”

将药粉洒在他身上后,我正待起身,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沙哑的声音响在耳侧:“你还没包扎!”

我幽幽一笑,非常好心地提醒:“傅君漠,我若现在给你包扎上,估计你离死期也不远了。”

丝毫不理他蕴怒的神­色­,我继续道:“放我回去,待证实了千虫万花的解药是真的,我便告诉你如何医治这枪伤。”

“嗷嗷————”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的欢呼声,我抬头瞧见傅君漠那楼船上熊熊的火光,不由暗叹:卫聆风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艨艟中众人的脸­色­猛地一变,我望向玄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神­色­,随即又紧张地望向这边,吼道:“傅君漠,钥国的皇太子,本将军知道是你!你的船队已经完了,只要你安全的放我祁国的皇后娘娘回来,本将军可以保证你安然离去!”

我不由一楞,玄天这个人不会作伪,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此刻惶急的表情更不象是装的。那么他是真要为了我的安全而放弃抓住钥国太子的机会了?

为什么?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卫聆风的……

“卫聆风对你倒真是不错!”身体被猛地一扯,我差点跌倒在傅君漠身上,不过终究还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看他疼地嘴­唇­发青,不由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是你自己拉我才……”

“若儿!”身体忽然被傅君漠紧紧抱在怀里,我都能感觉到血渗透衣服的粘湿,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他哑着嗓子,丝毫不管胸口的疼痛,颤声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娶蓝莹月,而是真心娶你,你会不会……”

“不会。”我一把推开他,神­色­平静却坚定地回答。

看他眼中黯然的神光,我撇开头,不想去思考那些无意义的东西,淡淡道:“还有,傅君漠,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如果’这件事发生。”

他终于颓然放开了扳紧我肩膀的手,许久,才问:“那么卫聆风呢?你爱他吗?”

“不爱。”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他?”

是啊!为什么还愿意嫁到祁国去呢?我苦笑了一下,才道:“应该是因为被他设计了吧。不过,对于我来说,在蓝家也好,卫国的宫殿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分别。”

玄天看我们这边的举动,有些尴尬难堪,也有些焦急,不由又喊道:“傅君漠,蓝小姐现在已经是我们祁国的皇后,还请太子自重。若再不放他回来,本将军也只好奉皇命采取非常手段了!”

傅君漠孤傲的脸上竟也露出一丝自嘲落寞的苦笑,勉强扶着胸口站起来,淡淡道:“你走吧。还有……”他顿了顿,眼中竟隐隐映­射­出浓烈的感情,声音嘶哑却轻柔地道,“不要曝露了心洛的身份,会给你带来灾难。好好……保护你自己。”

我觉得心口有一阵酸痛一阵烦躁在上涌,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感情我真的……承受不了。默默点了点头,我拉上无夜,正要离去。

却听傅君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个……在酒搂让你为他哭泣的人,才是你的心上人吧?”

我缓缓的转身面向他,脸上竟露出一个无比凄美却又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柔声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抬起纤细的手指,笔了笔胸口,压住颤抖的嗓音认真道:“他是……扎根在我心底的人。”

在无夜地携扶下我轻盈地落回楼船,玄天忙召集所有的将士返回船身,几百个人将我层层围拥保护起来,命令开船。

在肯定“洛芙根”确实是“千虫万花”的解药后,我走到船头运起内力,扬声道:“傅君漠,你的体内仍留有子弹,如果不开刀将它取出,等周边的­肉­开始腐烂你便完了!刚刚的药不止能解毒,也有止血的效用,足够你撑到登岸了。”

见傅君漠仍撑着孱弱的身体在船头贮足凝视,我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也收回不知因何而有些愧疚的心,淡淡道:“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再不回头,于一群人的簇拥中,抱起不知何时跑到我脚边的小银朝船舱走去。

回到原来的房间,一­干­人都恭敬地退了出去,惟有玄天还面­色­铁青的留在屋内,恐怕是对我刚刚的举动有话要说。

我不由好笑,也懒得管他。仔细查看了心洛和心慧的伤势,发现那些外伤都已经结疤,“千虫万花”的毒也是真的解了。

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暗道:今日虽只几个小时,其中的艰险,却实在不是局外人能够体会的。

“娘娘,你……”玄天涨红着脸,欲言又止。

我忽然打断他,问道:“为什么肯放傅君漠离开?你们不就是为了钓这条大鱼才设局的吗?”

玄天有些气愤地看着我,半晌才悻悻道:“那是因为皇上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以娘娘的安全为主。哪怕是……一点点的损伤也不可以!”

我觉得胸口有什么在翻腾汹涌,让我压抑的难受,不由挥了挥手,淡淡道:“对不起,玄将军,让你担心了。可以请你先出去吗?我想好好休息。”

(这里PS一下:为什么当年祈然不自己配置血蛊的药引。那是因为血蛊的药引本身是用血蛊研成粉末再辅以其他药物制成的,所以除了冷月教无人能自行配置药引。而“千虫万花”的药引材料虽也稀少,但并非世间难寻,只要掌握了比例,还是能够配置成功的。从这一点来说,毒物排行榜上还是血蛊第一,千虫万花第二……咳~~~表打,开个玩笑而已。)

http://

风飘单骑 第16章 孰轻孰重(上)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