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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酒歌消愁

自从绫儿离开燕国以后,荆柯有好一段时间里面变得很沉默,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几乎不踏出过房间一步,看着衣服和玉簪发呆,大哥狗屠夫和二哥高渐离来找他,都吃了闭门羹。

大哥狗屠夫站在门外对他说:“妹媳都走了,你闷在房间里面有什么用呢?不能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辈子吧。”二哥高渐离也怨自己不应该硬拉着他去喝酒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很对不起三弟荆柯,两人轮番过来劝说,好说好歹终于都把他说出来了。

只见荆柯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充满血丝的眼睛,胡子拉杂,头发纷乱,几天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难闻,狗屠夫和高渐离都忍不住掩住鼻子。高渐离赶紧吩咐小二去烧水给荆柯洗澡,到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给他穿,说:“这些天三弟都没吃过东西了,等下我和大哥给你准备些酒菜,由二哥我亲自下厨。”

浴室里,荆柯呆呆地任由高渐离给他擦洗着身子,热水里面放了些香料,以便掉他这几天没洗澡的味道。高渐离边洗边摇头,不得了了,自从弟媳走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很是担忧,看来他爱绫儿爱得很深,可惜她人已经离开了燕国。

在这一个七国鼎力的复杂世界中,一个乱世里苟且生存的男人,多年的流离失所,漂泊四方,他内心是孤独寂寞的,父母的双亡,卫国城破,他为了生存而变得对自己冷酷起来。但自从他遇到绫儿以后,他的心居然为她而跳动,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自己也有些吃惊。他是从来不对任何人有感情的,更不用说为对方心跳一下,而对她却不同,现在绫儿突然离开了燕国,荆轲觉得自己的生命里面突然少了些什么东西,一阵的失落和惆怅。

那些天他都是呆呆地坐在榻上,看着给她买的白­色­长裙,摸着她给他盖的被子,仿佛还能闻到上面她残留的那清淡梅花香味,任由狗屠夫和高渐离在外面轮番劝说。

特别是大哥说的那句:“你闷在房间里面有什么用呢?不能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辈子吧?”荆轲猛然一醒,想想,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能老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吧,兴许绫儿只是生气而已,过后会回来的,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于是,他开门出来,看到大哥他们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很是内疚,狗屠夫和高渐离他们也没说什么,只要三弟能想通,出来就好了。

洗完澡,荆柯穿上小二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剃了胡子拉杂后,整个人都变了样,他又恢复了原来英俊潇洒的外貌。狗屠夫和高渐离他们看的心里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样才是三弟的样嘛!说完,大家相视一笑。那两个家伙又想去喝酒了,看着荆柯刚刚才恢复正常的样子,有点犹豫了,但三缺一,两人喝酒就没意思了。荆柯坐在榻上,看着大哥和二哥,看得出来,他们又想去喝酒了,可是看着自己很犹豫的样子,他心里是明白的。

荆柯知道大哥、二哥他们心里也是难过的,特别是高渐离,他心里很是内疚,觉得是自己害得弟媳离开了三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拟补这一个大过错。想去找她回来吧,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漫漫人海何处寻踪?想想绫儿大概是因为荆柯的唯酒似命而丢下她一个人在闹市,生气出去几天而已,可能就会很快回来的,毕竟三弟是深爱着她的。大家想着,喉咙感觉有些­干­渴了,脑子里面又想起了酒和狗­肉­。

荆柯也不想让大哥他们为自己的事情而难过,一骨碌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喝酒吧。狗屠夫和高渐离听闻一惊,顿时大喜,两人拉着荆柯一起走出了客栈,向狗屠夫家走去。其实他们的心里是半喜半忧的,喜的是荆柯又能和他们一起去喝酒吃狗­肉­了,忧的是要是弟媳回来看到三弟那个样子,会不会又被气走不回来了呢。担忧归担忧,还是先喝酒去吧,说到喝酒那些,那三个家伙什么都可以不顾的,真是没得救了。

来到狗屠夫家,照样在小院子里面,竹席,矮桌,香喷喷的热狗­肉­,陈年的女儿红,三个人喝的畅快。

高渐离又开始筑声了,他拿起竹节敲击着筑,放声的唱了起来: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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