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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秋季的白天渐渐短了,颜青放学回来从草垛上拔了捆稻草后急忙把锅烧开,屋内已灰暗了,过了一刻点上煤油灯,又往锅膛凑了一把草,浑汤里的米才算完全伸腰。
她妈--丁正琴披着深深的暮色到家了。这位公社妇联主任几乎天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早出晚归。
晚饭后,母女俩如往常一样围坐在暗弱的煤油灯旁,一个做针线,一个看书。
夜深人静,月光斜斜地披在摇曳的树梢上,万事万物几乎都被它映得朦朦胧胧的。丁主任收回抛在门外的目光对女儿说:"小青,这么晚了,你爸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妈,你忘了?爸说星期六才回来呢。"灯光映在她那鹅蛋形的脸上显得更加洁白细嫩,眸子水灵灵的,清脆的嗓音在空气里轻轻弥漫开去。
"今天是几号,还没有老呢,就有点湖涂了,我只记得古历,把……"
"你真忙,妈!怎么把日期也忘了呢。"她起身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打趣地说,"今天是公元一九七九年十月八日,星期四。"
"还和伢子一样,十九岁了一点不成|人。"她纳着鞋底拔出针投了女儿一瞥,笑着说。
"本来嘛--我就是伢子呀。"她那薄薄的嘴唇一动,接住了妈的目光。
"今天早上同你一块儿走的是谁?"停了一会儿。丁主任问女儿。
"你难道没看清,那不是杨庄的刘军吗。"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窘得脸红,撇了撇嘴,"再说他一直在我前面,直到学校我都没和他讲句话的。"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很敏感,说话也有了分寸,这是正常的。丁主任似乎没往那上面想,也不会想上那层意思。"哦--是前面杨庄的小刘军,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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