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发的府库,你这老儿想怎么滴!”熊岸恍然大悟,一声招呼刷地站出来一大帮楚地汉子,个子不高却比熊岸还要精壮,老虎扎堆围观白兔似的,对着周统虎视眈眈
周统吞了下口水,刺溜一下钻出去,落下大片笑声,这些楚丁们只当是这一次小憩,又重新投入无休止的劳动
虽只百人,却像是一支军队,与葛罗石三家尚有存粮不同,这些楚丁们在面临绝境时的最后拼博,迸发出强盛活力与士气,看得外面六十多名周人都是面面相觑
“大宰,这是……”
“岂有此礼,岂有此礼!你们谁看的府库,还有值夜的,这么大动静都不叫一声!这时绵府还是楚府!”
周统对着手下大发脾气,三缕长须吹得飘了起来,忽然醒过来,点了两个亲信道:“快去叫信公子!”
“是!”(“是!”)
“不用叫,我已经来了”黑暗中一个麻衣木冠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正是公子信
“公子怎么来了?”
“这么大动静,满城俱知,我怎会不来!”公子信面无表情地答,却隐去听人言公子旭偷入绵府私会,他却是带手下捉奸而来,谁成想……
“她人呢?那男人呢?这里是在做什么?”
周统一脸赔笑,对着公子信的问题一问两不知,只勉强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又赶紧告状说绵府府库被“劫掠”一事
“我再不来,这绵府就不姓姬,改姓芈了!”
公子信脸色难看,又望见喧嚣火炉边上出现一些侍女身影,知是他继母楚芈夫人来到,他立刻大步奔过去
往炉中投铜料的喊声中,远远地隔着人群,芈娴地出现在火炉边上,另有一男人在她身边高调指挥,正是周旭
这一下公子信反倒冷静下来,慢下脚步过去在人后侧细听
“我使阿姊芈雅与几位会数数的侍女在那面称重,这一批铜料是你们楚人前面两倍有余,约莫可铸三百五十把,夫人真是下的好大绝心,府库中铜器都耗尽了吧”
“不,剑不可耗用”
“呵呵,也是……不过这部分铸成,合起来就有五百把,以五百年轻男女使用绰绰有余,楚芈夫人还愿再借否?”
“别再这样见外地叫,妾既嫁入周家,就是周家之人,虽有长幼之辈序,你我年岁实相近不远,公子私下叫妾身芈娴即可……”
公子信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耐着莫名烦躁继续听下去,就听周旭笑言道:“芈娴,按约匠师还需借我一日,还有你手下这十几人也要听我派用,我刚才问过名字,分别是熊岸吕丁姜源……”
公子信这下再忍不赚一把推开几个挡路的楚人,正要质问,忽听听见一声:“咦,那不是信兄么?”
周旭大笑着过来,一把揽住公子信,抓小鸡似的轻松,强行带着他过去楚人那面,公子信身后侍卫纷纷拔剑相拦,却听公子信一声低喝道:“干什么你们,这点胆气都没有,莫要丢脸!”
周旭只作不知,裹挟着武力值低下的公子信,招呼芈娴回去,一行人进了湖畔小亭,几案上冰壶玉杯俱全,周旭大模大样地坐了主位,又叫侍女斟上酒水,一阵招呼过后,周旭一面自己把杯小酌,一面给公子信解释了夜观天象之事
公子信听得肃然,顾不上动一动面前那杯酒水,听完了见芈娴表示感激的涅,他却忍不住讥刺一句道:“你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劳师动众,不怕丢脸失信么!”
这时侍女们分开来,芈雅迈步入亭,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公子信一眼,芈娴却刷地一下以湘竹扇遮面,这种打小熟悉的氛围里,她是从不会说错话的
周旭则一脸诧异道:“丢脸只是小事,但这和失信有什么关系,大家愿意预防,就去作,不愿也没人勉强”
公子信被噎住了,又见芈雅做使女涅在周旭身后右侧跪坐下来,在周旭耳侧轻声道:“三房主姓与六家小姓,这十来淡料,计过重量可再铸四百把”
公子信目光难以置信:“雅儿你坐他后面做什么?”
芈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已托身为旭公子之使女,自然要坐他身后”
公子信忍着惊怒道:“使女?别忘你的身份……”
“打扰一下”荆娘说着手捧金剑进来,也坐在周旭身后左侧
公子信脸色大坏,所有长老与家主都挤进来,只见亭外又过去十来个成男,俱挑蹬更多的各种铜器
三位长老一跨进亭就大声质问道:“用矿料不行么,旭公子就非得用铜器炼?”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周旭身上,公子信神情终于一畅——你就算能将无知女人骗得团团转,又如何能骗得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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