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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雪霁房门前那块十来坪大的小花园,就是打斗的现场。急速赶往的金雪霁,远远的便瞧见李福正被两名全身黑­色­装扮的高大汉子紧紧缠住。危险!眼见位於李福左侧後方的男人,突地举起手中大刀,朝正与前方对手拚命搏斗,无暇顾及身後的李福直劈而去!金雪霁内心暗叫不妙!她脚底一蹬,轻盈的身子如燕般,火急万分地飞纵上前。镂月剑赶在刀口尚未砍上李福後背之前,成功地断绝夺命之刀的偷袭。

铿!镂月剑坚实的剑身,轻易地挑开敌人的大刀。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几个连续快招,猛烈地将对手击退出数尺外。明白对方不可能在一时之间近身,金雪霁连忙转身,出手帮助身後岌岌可危的李福。不消片刻,身材略显瘦小的黑衣人,在他们两人的联手出招之下,也被击退了数尺外。「你没事吧——」金雪霁一手持剑,一手忙不迭地搀扶住身旁脚步不稳的李福。「该死!你的大腿受伤了。」一条伤口划在李福的左侧大腿,鲜红的液体正缓缓涌出。「我一时大意,被对方偷袭了……」李福以剑稳住摇摆的脚步,懊恼地低咒著。「先别管那麽多了,我扶你到那边坐下。」由眼尾,金雪霁惊觉到黑衣人的逐渐逼近。她刻不容缓将受伤的李福扶往长廊的角落,让他倚著石柱坐下。

「你小心点,这两人让我来应付。」金雪霁抓起镂月剑,起身准备迎敌。「不行!只有左侍卫长一人,太危险了!」李福惊慌地叫出,并作势跟著要起身,黑暗中金雪霁根本没能发现李福异常闪烁的双眼。「有你这样的累赘跟在我身侧,才叫危险!」她以握剑的手,将李福身体推回。金雪霁冷眸微眯,很快地跳出隐身的角落。

「你们要找的,该是我吧?」将镂月剑置於胸前,她一手紧握剑柄,冷若寒星的眸子毫无惧意地迎上眼前的两名恶贼。只见那两名全身里得像颗粽子,只露出一对眼睛的恶徒,他们对望一眼之後,出其不意地朝金雪霁出手了。对方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不过,金雪霁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几招过後,金雪霁感觉出恶贼出手不再犀利。瞬间,金雪霁的出招一反先前的保守,招式变得又狠又快,直逼恶贼,致使他们两人招架不住地频频後退。

打斗的现场,很快地由花园转移至中庭……前庭……最後是在大门前的空地。「休想逃逸!」金雪霁冷声叱喝,纵身跃起。她想赶在恶贼利用围墙潜逃之前,拦住他们。但是一阵来得突然的晕眩感,却令她不支地倒地。

该死!怎麽一回事?金雪霁半跪在碎石子间,手中的镂月剑也被摔落脱离了她的掌握。她一手压於额前,紧闭双眸,期望晕眩感能在下一秒钟消失,一手则在地面搜寻著她飞落的宝剑。

双脚踩在围墙上的两人,他们对望一眼,见有机可趁,瞬间眼中杀机立现,又­操­刀折返。两名恶贼顷刻间已无声无息的来到金雪霁背後!金雪霁察觉到身後异样,晕眩感却使她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受死吧!」开口的是那名身高较为瘦小的黑衣人,粗嘎的声音带著洋洋自得。他们两人同时­操­刀砍向毫无反击之力的金雪霁——「住手!」在此时推门而人的金桓武,他适时地撞见眼前这一幕。他扬袖一甩,在他开口喝阻的同时,那不知何时被他握於掌间的独门暗器,亦瞬间飞离他的双手。

暗器又准又狠,快得让趁火打劫的两个小人根本连发怔的机会都没有。只见惨遭暗器锁定的两名恶徒闷哼一声——「大哥……」暗器锁喉!身材略显单薄的恶徒,由喉咙挤出几句破碎的声音之後,便不支倒地了。被暗器打落手中兵器的黑衣人,眼见自己的兄弟在他面前倒下,一对暴露於外的眼睛瞬间浮现慌乱与害怕。顾不得自己飞落的兵器,他扶著受伤的肩头,片刻不敢迟疑地纵身跳上围墙,往黑暗的方向逃命而去,转眼消失在金桓武眼前。「没事吧?」

「不要紧……」那股差点教她命丧黄泉的晕眩感,竟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人为何不乘胜追击?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名恶徒?」凭他的身手,方才要将两名恶徒一起解决,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为何留活日?他是故意的?目的是什麽?

金雪霁拧眉不解的瞪著急步来到自己眼前的男人。

「留他有用。抹在暗器上的迷踪香半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消失的,它会让我轻易找到他。」然後他就会毒发身亡!而在那之前,他必会与他的夥伴碰面,这也就是自已何以留他多活半个时辰的用意。一个又一个……直到他们亲自带自己去到「他」所藏匿的巢|­茓­,抓出背後的主使者。

「原来大人别有用心……相信大人理该了解,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金雪霁冰冷的表情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金桓武先是怔愣了半晌,这才小心的开口。「关於这一点尚请左侍卫长见谅!暂且无法直言,日後必向左侍卫长赔罪……倒是你……」他此时才注意到金雪霁的一身装扮。

「大人不觉得对付那班恶徒,这身装扮可就要轻松多了!」要是她还穿著那套限制她行动的衣物,难保她不会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曳地的裙摆给绊倒,然後很「不小心」的让自己的镂月剑给刺穿心口。

「大人!左侍卫长!」受伤的李福,跛著脚,一拐一拐的跑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惊慌的两眼扫过地面躺著的一人,李福见金雪霁毫发无损,他的眼底闪过一道快得令金雪霁他们来不及捕捉的眸光。「李福,你受伤了?」金桓武目光落在李福受伤的腿上。

「没什麽大碍的……对了!大人此趟前往寻花楼,可有见著楼主?」李福不动声­色­的问著,讶异的神情似乎在说,为什麽他会在此时出现?

寻花楼楼主?两名异国汉子早在他一步之前,便将她给强行掳走了。他甚至不知她长得是圆?是扁?他这一趟是无功而返,不过倒是­阴­错阳差的救了金雪霁一命。

「此事以後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受伤的恶徒失去了踪影。」

「请恕在下不能与大人前往,我的随从被人下毒了,我无法在此时撇下他不管,望请大人谅解。」「被人下毒?是两名恶徒所为?有生命危险吗?」是啊!他怎麽没发现,他如影随形的部下竟没在这紧要的关头保护他!「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虚弱的连下床的能力都没有。大人。」

「既然如此,左侍卫长,你就留下来照料你的部下吧,明天午时,我让李福在城外的泉记荼坊与你们碰面上、金桓武转向他的属下,「你没问题吧,李福?」

「这点小伤碍不著我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李福不消片刻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去而复返的他,身旁多了一匹马。

「小的准备好了!大人。」

「嗯,咱们上路吧!左侍卫长,保重了。」

「大人也是。」金雪霁躬身,抱拳回敬。

转眼间,分别上马的两人,很快地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金雪霁收回目光,举步走到气绝的恶贼身侧,扬腿一踢,让他翻过身面对自己。眼见黑罩覆盖住整张面孔,金雪霁轻杨柳眉,手中镂月剑倏地划过半空中,发出咻、咻两声,只见黑军一分为四,缓缓滑落。

由那粗犷生疏的面孔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会是外城之人吗?到底金桓武隐瞒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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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奕!为什下床来?」急步赶回的金雪霁,她远在长廊一头,便瞧见理该在床上好好躺著的男人,此时竟倚在房门边,试著让自己双脚跨出门槛,她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抓住她的胳臂,苍白著一张脸,神­色­紧张地问道,一对黑眸在她身上快速地打转著。「相不相信,我强壮得单凭一脚,即能撂倒大块头的你,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金雪霁不悦的扶著他走回床沿:「『续命丹』虽具神奇的疗效,但是你的身子仍虚弱的禁不起敌人来犯,你不该轻易抛头露面的,那只会一让你暴露於危险之中,间接的连累到我。」

「『续命丹』?你将你身上仅存的最後一颗『续命丹』让我服下,你不该这麽做的!」该死!要是她遇上了危险,哪来续命丹救命?瞧他那表情,活像自己刚刚送了颗毒药进他口中似的。「此丹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於救人,只要能达到效果,谁服下都是一样的。我只知道,我的随从需要它……」金雪霁突地举手按著自己额头,「你末免大惊小怪了,嵇奕……」她继续说著,一边试图静待第二波的晕眩感会马上退去。金雪霁感觉出自己的身子似乎正在逐渐发热,而这股没来由的热潮,在她运功退敌之後,更显来势汹汹!嵇奕发现到了,他倏地出手抓住她两边织细的肩头——她的身子正在轻晃呢!「怎麽了?你的脸好红!」嵇奕一张好看的俊脸,满是惊恐。

金雪霁尝试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孔,「我想……我们被同一人……下毒了……」眼前一黑,金雪霁顺势倒向嵇奕,昏厥在他胸前,手中镂月剑突地挣脱她无力的五指,掉落地面。

偌大的床榻上,躺著的是陷入昏迷的金雪霁。她已经整整昏迷了一个时辰了,对嵇奕而言,是他这辈子最为痛苦难捱的一刻了。她中的是蚀骨散!多年前他曾目睹有人因未能及时服下解药,导致最後全身血路经脉逆流,七孔流血,发狂而亡!「我……我怎麽了……为……为麽……我的身子……会是……这麽……难受……」金雪霁嗫嚅地缓缓开口。她好热啊!热得难受!为什麽她会感觉自己胸口彷如万蚁窜动般?在她体内翻腾的热浪是什麽?为何教她呼吸急促的如此这般难受?心跳的速度几乎快的令她招架不住了!

她需要释放!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麽?而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失控地一迳朝她脑门直冲!教她头爆欲裂!

「我被下毒了!」她突地停止不安扭动的身子,两眼瞪视著上方那张苍白的面孔。「嗯!是蚀骨散。」他的黑眸直视她的,语气刻意放慢。蚀骨散……刹那间,金雪霁了解到自己所中之毒是什麽了!「不!别试著救我!」毫不经考虑的一句话,将她倔烈的­性­子展露无遗,她明白在没有解药的救治之下,唯一可行的方法是什麽,而天杀的,她绝不允许他那样做!「如果放任我毒发身亡会让你内心愧疚,你大可给我一把刀子,让我自行了断,我会感激你的。」她试著让他明白她的坚决。可是,天晓得,如果他执意如此的话,她根本无力抵抗。

金雪霁坚决的口吻反让嵇奕瞬间下了决定,他轻轻拭著她额前不断冒出的汗珠儿。「这语气可真伤人……你该清楚我不会那样做的!守护你是我生存唯一的理念,又怎会轻易的放任你不管!瞧你说得轻松,却是大大地伤了我的心……你将皇上赏赐给你的保命丹让我服下……走投无路之下,它是唯一的方法了……」

「不!你要胆敢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不会原谅你的。嵇奕!我发誓我会杀了你的,你该死的听到了没?」不!祈求老天,别让他做出那种教她会根他一辈子的事来,她不想恨他的,她不想啊——他瞧见那对晶亮的眸子正因蚀骨散而在慢慢变化中。

她的体内如狂风骤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以排山倒海之姿,在她身上兴风作浪,狂妄肆虐著!她再不寻求解脱的话,她会窒息,而她宁愿如此。

「不!就算毒发身亡,我也不要被救!救回我一条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嵇奕!你该死的给我听清楚!」金雪霁声嘶力竭地狂吼著。嵇奕扬手一挥,垂落的床帐如天幕般瞬间将他俩与世隔绝。他的双手已探向她的衣襟。惊恐蓦地窜入金雪霁眼底,刹那间,她明白什麽也不能阻止眼前这位男人心底想做的事。在鹰爪般强势的攻掠之下,不到片刻的光景,金雪霁身上的衣物已被剥离的近乎殆尽了。嵇奕几乎是在扯掉了束缚她身上的白­色­布条之後,才惊觉到自己的粗鲁。嵇奕为自己莽撞粗鲁的举止感到深深的罪恶感。「我很抱歉我伤了你……但是……我仍必须完成它……」他开始动手解开逢己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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