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续说:“我在世时,曾是一个道姑,追猎老妖至此,不料,失足跌落他布下的陷阱,惨死于斯,死后连魂魄都不得轮回,困在这地方上百年啦。”
徐濯非一惊:“上百年?”
女鬼冷哼道:“怎么?你不相信?”
徐濯非叹:“信,我信,都这个时候了,你说什么我都信啦。”
女鬼复道:“适才你怎么走,都走不开这地方,就是他搞的鬼。”
乡野传闻,山君老妖最擅“移山走树”,忽将一条小径遮断,忽将一片林子辟开,惑人耳目,扰人方向。
一旦落入他的地盘,无论你怎么奔走,都逃不出他的法力范围。
徐濯非听完恍然大悟。
女鬼续道:“而我呢,正是要你帮忙除去这老妖怪,唯有将他除去,咱俩才能逃离生(升)天。”又拍了徐濯非的肩膀,“这下子你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
徐濯非问:“稍早那家客栈、客栈里的人,也是老妖搞出来的?”
女鬼点头说:“老妖有许多的徒子徒孙,”环指四周林木,“这些树木里,就藏着许多,它们都听命于老妖,幻化万物,欺骗路人。”
徐濯非又问:“若此,与我同行的伙伴呢?”
女鬼说:“你的伙伴也可能被老妖给抓了,还是那句老话,除去老妖,自能救得他们。”
徐濯非心想:“唔,看来,我得站在她那一边了,起码,暂时得要如此。”
正思想之际,蓦然地动天摇,徐濯非差点失足,定睛看看,前方远处,好大一片树梢剧烈摇摆,俄而缓缓陷落。
女鬼说:“喏,他来了。”
徐濯非一愣:“谁?那老妖?”
女鬼随即吩咐:“记住了,老妖怪没有眼睛,灵光的是耳朵,别出声,切记!”
徐濯非心想:“那你还废话忒多,老在出声。”
不一会,陷落处慢慢冒出一株异常巨大的树,直入云端,树的下端持续变长冒出,上端折而前弯,Сhā入地底,持续没入土中。
女鬼拍拍徐濯非的肩膀,示意“就是它了”。
徐濯非方才明白,老妖怪的原神竟是一株大神木。
大树的根部旋亦出现,翘得老高,约莫一座庭院般宽广,颇为壮观,其形犹如蛛网密结。
片刻之后,大神木随着尾端的根部没入而消失,再隔一会,更远处的树海晃动、陷落,那大神木也破土突出,然后前没后翘,一而再三。
活像是穿梭于云间的龙。
差别在于它穿梭的是森林中的土地。
大神木旋即“走”得老远,消逝于夜幕中。
女鬼这才开口:“喏,咱们要对付的是什么,这会你明白了?”
徐濯非苦笑:“你觉得我能帮得上忙吗?”
女鬼冷笑:“本来以为你们这伙人全是武林高手,随便抓来一个,都能帮得上忙,谁知道……”一叹,“大概你也只能做个饵了。”
徐濯非听得冷汗直流:“做饵?什、什么意思?”
女鬼解释:“我想做个陷阱,猎杀老妖。”
徐濯非急问:“哪一种陷阱?”
女鬼轻叱:“干你屁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徐濯非说:“想必我将成为你那陷阱里的饵,身为饵的,能不关心陷阱如何?”
女鬼大笑,一顿,复说:“老实告诉你吧,我还没想出要设什么陷阱,来猎杀他,跟他交手这么多年,只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强攻硬打是很难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