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小宝却是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摔得灰头土脸的东西。
甄汐愣了一下,小宝从出生起就是个安静而寂寞的孩子,未曾对一个东西如此执着过,她蹲下,看着小宝眸色极淡的眼睛:“小宝,想要养它?”
小宝未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摔在地上的小东西,小东西哀哀地叫着,伸着粉嫩的小舌头舔着自己的皮毛,本来雪白的绒面沾染了灰尘,那摸样别提有多可怜,就像在无声地控诉着她的坏心眼。
“这么脏的东西,回家,娘亲给你买只血统高贵的波斯猫。”甄汐觉得自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同情心,果断地拉着小宝的手,要离开。
奈何,小宝似铁了心,就是不愿意移动,小手拉着她的手,渴求地看着她。
如娃娃般惹人怜爱的小宝,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坚持,她看看坚持的儿子,再看看那个脏兮兮的白色物体,斟酌了下:“一定要它?”
小宝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点头。
“好吧,”她终究是敌不过儿子的坚持,“小宝在这里呆着,不准动,娘亲进去找个东西来装它。”
甄汐走进去,在阿忆眼泪的无声控诉下揭了被单,出去,随意将那只白色脏兮兮的东西裹紧被单里带回家,回到家,丢给仆人,让仆人洗干净了,顺便要剪了爪子。
她本来想说干脆拔了牙齿,在小宝的哀求下,伸手试了试它的牙齿,大概毛球还小,牙齿暂时伤不了人,便也随着去了。
“以后就叫毛球,”将小宝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她交代,“不准让它上床,如果它弄坏了一件家具,娘亲就把它炖了。”
小毛球抖了一下,畏惧地朝小宝怀中缩了缩——这家女主人好凶残。
正在她仔细地交代加威胁时,门被推开,一个浅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还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咳——”
“夫君?”甄汐听到声音转过头,走过去,扶着年轻的男子坐下,“夫君,您不在房间里休息,怎么出来了?”
年轻男子接过她递上的水,喝了一口,才缓过气来,本来不算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是松松垮垮的挂着,男子被病痛折磨得几乎就剩了副皮包骨:“听下人说,汐儿和小宝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药可是喝了?”她担忧地皱眉,“今天身体感觉如何?”
年轻男子清瘦温润,勉强算是清秀,和美貌的甄汐站在一处,实在是不配,再加上年轻男子那副样子明显是病入膏肓随时会踏入棺材的样子,甄汐和她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解。
小毛球暗地里观察着他们,在心里下了结论。
“很好,”男子轻笑着,拉她坐下,“汐儿就是太爱操心了。”
“什么叫爱操心!”甄汐褪去了冰冷的面具,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拉着他的手抱怨,“那夫君是嫌弃汐儿太罗嗦了吗?”
“怎么敢?”男子捂着嘴,咳嗽。
她慌忙地为他抚背:“小宝,快去叫大夫过来!”
小宝抱着毛球拔腿就跑。
房内只剩下甄汐和年轻男子。
男子终于缓过神,叹了口气:“我这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不知,还能撑多久。”
“夫君,不准说这种话!”甄汐紧紧抓住他的手。
“汐儿,我给你找了几户好人家,”他顿了一下,“你挑挑看,整个郑家当嫁妆,我想,他定然会待你和小宝好的。”
“不准说这种话!”甄汐焦急地捂住他的嘴,坚定地说,“上天不会这么不公平,夫君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只有像我这样不洁之人才该遭天谴!”
“唉,”男子摇头,“汐儿是好女子,值得更好的人,不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甄汐苦笑,“当初若不是夫君收留,我早已经曝尸荒野,哪来今日的甄汐?夫君当初为我取名甄汐,一来是因为甄和郑相似,让我有所依托,二来是因为甄汐和珍惜同音,我只有做夫君手中珍惜的宝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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