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海瞪大了眼睛:天,陛下竟然会与臣子分而食之!他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陛下对哪位大人有这样的恩赏?罗兰大人果然是不同的!
罗兰心里却叫苦不迭:这位陛下抽什么风?把他吃了一半的食物给人家吃,竟然还一副给了人家天大的荣宠的样子!天呐,基本的为人礼貌你懂不懂啊?
心里叫苦,但罗兰面子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流露。她微笑着上前端起碗,微微躬身,连调羹也不用,三下五除二把燕窝粥塞进了肚子里,还伸出猩红的小舌在嘴唇上添了一圈,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陛下的东西果真是人间美味!”她放下碗,笑着赞美了一句。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端起他的碗,当看到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眼睛里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世间果然只有她才会在他面前坦然自若,率而为!
等到罗兰伸出灵活的舌头的时候,他心里一跳,久已古井无波的心竟然被她这个无意的动作撩拨得轻轻荡漾了起来——呵,络儿,你长进了,学会风情了么?
“朕的好东西多的是,只要你办事用心,朕不会吝啬赏赐。”
皇帝沉沉地笑了,眼睛里极快闪过异样的光芒,好看的小说:。
罗兰也微笑着躬身答道:“臣定不负陛下隆恩。”
皇帝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下来:“罗兰,你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很好,朕心甚慰。铁证如山,连朝仪万难逃脱;就是太后问起,朕也可从容应对。”
“连朝仪目无朝廷,罪有应得,臣不敢居功。”罗兰弯了弯腰:“他在河北道横征暴敛,利用厘金搜刮民财;大部分都被他和他的心腹中饱私囊,这么大笔的钱财用于挥霍的只是一少部分,大部分都用来私蓄门客。陛下,他一个总督,蓄养那么多的门客做什么?
“哼,当然不是仅仅买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朕最不喜的,就是敢胡乱站队的人。”
罗兰没有做声≡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大臣妄自Сhā手他的继承人的选拔;连朝仪身为外戚,活动得太积极,当然也就离死不远了。她对此等权争毫无兴趣,现在,她要考虑的,是怎么努力把这件事的战火烧到厘金制度上来。
她酝酿好情绪,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突然感觉到皇帝正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突,立即抬起头开口道:“陛下,厘金在大齐实在是一个财政黑洞,朝廷无从得知地方收入几何,至于其去向,更无法理清。长此以往,官员贪墨成风,难保没有第二个连朝仪;何况,官府强征厘金,毫无节制,不但车辆、商贾受害,就连行路者都要被抢,官员们欲壑难填,百姓被逼得太苦了,哪里还会安分守己?等捅出了大窟窿,还不是得陛下和朝廷去收拾善后?”
皇帝的心思收回到政事上来:厘金制度是恶政,他早就知道;只是这些年他用张文远推行“一税制”,把地方搜刮得很苦,如若不用厘金给地方点甜头,只怕总督们早就吵闹成一堆了。地方的官吏要养,政事要做,国库里的钱却不是给他们做那些事情的,那么,只能容许他们自征厘金了。现在看来,厘金倒可能成为居心叵测者的聚宝盆,那么,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废除它了,。
但是,财税乃朝廷之柱石,牵一发而动全身,废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件事擎甚广,需三思而后行,徐徐图之。”皇帝啜了一口茶,淡淡道:“不要着急,慢慢来。罗兰,你似乎对厘金特别用心,却是为何?”
用心?那当然!清除流通的关键障碍,关系到日后她建设一间“白屋子”的最终目标,她能不费尽心机吗?
罗兰沉静地仰头奏对:“臣自泉州一路北上,亲眼目睹厘金之猖狂。当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卡,平民百姓寸步难行。普通的贩夫走卒一路行来,交钱无数,辛苦跋涉,却连糊口的银钱都赚不到;遇到哨卡刁难,打点一番,所剩之钱也许还不够本了。如此以来,谁还敢走乡串户?商贾少了,地方收不到厘金,岂不是又要想出些别的名目搜刮民财?我等皆为血肉之躯,没有银钱便活不下去,走投无路者唯有成为亡命之徒,拼死一搏。陛下,历朝历代,倾覆天下者不都是这个原因么?”
“言之有理,”皇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罗兰:“罗兰,你这般年纪就能说出如此言语,朕需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从哪里学来此等道理?”
罗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臣的家乡也曾有过这等恶政,耳闻目睹之下,自然是早就懂得了。”
“哦?你家乡也有这等问题?结果?”
“结果贫富悬殊,民怨沸腾,社会动荡,被迫进行改革。”罗兰又叹息一声。她心里很明白,皇权**的社会,从政治结构上进行根本改革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连给地方分权、让民众富裕也不可能——皇帝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不需要强势的地方政府和富有的广大民众,这些有了力量的势力都可能威胁到皇室的地位,皇帝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存在?
幸运的是,连朝仪这样的权臣已经成为皇帝忌讳的对象,必欲处之而后快;在这一点上,罗兰与皇帝找到了共同利益,她也许可以从中周旋,达成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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