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罗兰,拱了拱手:“大人,袁家主毕竟不是我这等年轻人了,天寒地冻的,跪久了只怕身体难以承受。可否先容他起身,慢慢回话?”
罗兰瞥了他一眼,手一挥:“倒是本官疏忽了。袁家主起身吧,且坐下歇息一二。来人,看座,奉茶!”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而入,上前搀扶起袁枚,为他在下首安放了一把椅子;不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送到袁枚的面前,其他书友正在看:。
袁枚的眼睛瞬间大睁,接过那杯热茶的时候,手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茶杯一歪,几许热水溅了出来,他赶快拿稳,垂着眼连喝了几口:这位年轻公子,在罗兰面前竟然有这般大的影响力!罗兰把一个这样的人留在密云,留在袁家的船队里,所图为何?他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现在,袁家还有选择的权力么?
罗兰对袁枚的失态故意视而不见,她留下林子岳,就一定得给他足够的依靠——她的信任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她今天这番作态不禁是给袁枚看的,而且也是给门外的李荣看的——李月龄挑选出以李荣为首的十名京畿处属员留在密云,给林子岳做助手,帮助他完成在密云的交接;罗兰必须让李荣看清楚林子岳在她面前的地位,确保他不折不扣地完成使命。她已经令人去京都悄悄接老周和卡地亚的账房麦子龙、知客陈小二等卡地亚的人马过来,林子岳借助这些熟悉的人马、借助京畿处的情报网和人脉,应该能很快接掌袁家的船队了;当然,要真正入主袁家的商队,离不开袁家的真心配合。
“袁家主拿稳了,切莫将已经握住的东西丢掉了,”罗兰轻笑一声,慢悠悠地道:“茶我已经送到你手上,能不能喝到口中,却全看你拿不拿得稳了。”
袁枚不由双手握紧了茶杯,沉默了一下,他才抬起头,声音缓慢而低沉:“罪民虽不才,却也有些阅历,知这杯热茶乃疾风骤雨中唯一的救命之物,怎么敢让它掉下去?”
“识时务者乃为俊杰,”林子岳立刻举起茶杯,笑吟吟地看着袁枚:“袁家主是商海当之无愧的豪杰,自然知道如何取舍。来来,林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聊表敬意。”
袁枚格刚毅,一向杀伐决断,颇敢冒险;如今既然看清楚只有罗兰才能救他袁家出苦海,便很快抛弃了对京畿处的习惯疑虑,断然投向了这位朝廷的新贵。
他面向林子岳,含笑举了举茶杯:“罪民不敢,多谢林公子的抬举!”
“不用这般客气,”罗兰Сhā了话,悦耳的声音中多了丝莫名的情绪:“今日你是罪民,他日就会成了良民,也许有一天又会变回船队的船东,好看的小说:。要知道,袁家船队本是你们的,现在是京畿处的,但它归根结底还是该属于袁家的√贾的财富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用自己的智慧和辛苦慢慢累积起来的,凭什么别人说拿走就可以拿走?商人不是朝廷圈养的猪,不能一肥就招来屠刀。我相信,总有一日,商贾再不必活得战战兢兢,而能在太阳底下安心地享受属于自己的东西。”
袁枚举着杯子的手定在了空中,霍然转头死死地盯着罗兰,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京畿处的提调使,代天巡守河东的钦差大臣,朝廷上圣眷正隆的当红新贵,居然能说出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话——商贾自来被视为“低贱”,前朝甚至规定,商贾不能穿丝绸,不能戴贵重饰品,双脚的鞋子必须是不同色的;到现在,子弟依然不能科考。官员视他们为“待宰肥猪”,士子骂他们“满身铜臭”,平民也经常指责他们“黑心”“贪婪”;他们的财富都是“浮财”,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成为朝廷和官员的囊中物。
而现在,面前这位美丽得令人头晕目眩的少年新贵,竟公然宣称,要让他们“在太阳底下安心地享受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若真的肯实践此诺言,袁家死心塌地地跟着她这位京畿处提调使走又有何妨?其实,就单单凭这一席话,就足够袁家押上全部去搏一回了!
袁枚努力平息心头的悸动,向罗兰深深弯了弯腰,转而与林子岳遥姻杯:“这一次,袁某敬林公子,先干为敬!”
他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微笑着向林子岳亮了亮空杯子;林子岳会意地一笑,同样一口喝干,把一滴不剩的茶杯展示给袁枚〗人相视一顾,同时哈哈大笑。
林子岳拱了拱手:“今日无酒,饮得不能尽兴;待来日岳定携好酒来,与家主一醉方休。”
袁枚咚撸寸许的胡须,豪爽地一挥手:“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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