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最愉快的乃是驴背上还驮着一袋吃的。
那是他付的钱,他觉得这真是意外,有了这头小毛驴,大叔就可以上路了。
他骑上小毛驴越过一道山坡。回头已不见欧阳大山跟来了。
赵长生奇怪。欧阳大山学的什么功夫,看起来一瘸一瘸的不方便,怎的动手过招比此常人还正常,而且扑击得就像幽灵,实在耐人寻味!
已经走了五十多里了,赵长生想着仇大叔一人在船上等候。一定等得心急如焚,急着等自己回去。
他拍着小毛驴,只不过驴不比马,越打越弩扭,直急得赵长生跳下了驴背跑,他不骑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喇叭响,赵长生抬头看,只见顶小轿往大道上疾奔,看样子是往西北方向去的。
喇叭声音响,赵长生就觉得很刺耳。
吹奏的不是什么调子,而是单调的一声就歇一次,就好学吹喇叭的人试着能吹响一样。
赵长生把小毛驴拉在路边上他先是看着那顶小轿自身边抬过,小轿两边还跟着个大汉!
不料小轿的后面还有两顶小轿从山弯处转出来。最后是两个光头大汉满面红光的背着一只大麻袋!
这两个光头红面大汉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冷,那身袍衫也够单薄,但见他出气有声带冒烟、满头还滴着汗,约莫着他的那个袋子装的东西上百斤。
谁知道他袋子里装的是啥东西?
赵长生当然也不知道,他只是让道在路旁。
这一行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赵长生正要往大道上走,忽然间,那个背大麻袋的大汉回转来!
“小兄弟,等一等!”
前面三轿还在走,可也没有停下来。
大汉走近赵长生,露出满嘴带钩的牙,道:“小兄弟,打个商量如何?”
赵长生这才看清楚这人生的十分怪,满腔不见一根毛,两只眼睛滴溜溜圆不眨动一下,那个鼻子小不能再小,两只手臂好像长着鳞甲似的好恶心!
他淡淡的道:“有什么事好商量?哇操操!”
那人放下大袋,道:“是这样的,我背着这东西走了三百多里大山路,实在有点累,可否把你的小毛驴送我骑,你年轻力壮腿又长,何不帮我忙?”
赵长生的小毛驴来之不易,想不到还有人向他要!
赵长生一声苦笑,道:“哇操操!我也正需要,我本能帮你了?”
那人的圆眼猛一瞪,道:“你这人是牛皮,眼睛都点不亮。”
赶长生道:“我无力帮你。哇操操!”
那人的翻皮嘴唇—咧。道:“你不想帮我罢了!”
赵长生道:“在下也正需要,哇操操,请你原谅!老人家!”
赵长生要走,那光头低吼,道:“小子,你叫我老人家吗?”
赵长生道:“哇操操!难道连要来次三个婆婆,两个妈妈的告别式。”
光头大怒道,“放屁!老夫今年不过八十整,怎么可称老人家?你小子浑蛋!”
赵长生又好气又好笑,道:“八十岁还不算老人家呀?你打算多少岁才称老?你不嫌活的累?哇操操!”
光头老者怒道:“你小子看看我这身子骨,再活百岁也一样!”
他指着毛驴,又道:“这头毛驴我要了!”
赵长生道:“哇操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也不怕闪了舌头。”
老人吃吃冷笑道:“我杀了你,你的麻烦也就永远没有了!你说对不对?”
赵长生面皮一紧,心中不自在,觉得怎么今天都是遇上这些怪物?
他上上下下看了光头老人一眼,淡淡的道:“哇操操!我不想死!”
老人拍拍红溜溜的大光头,白眉毛耸得快要扭结似道:“那可就难了!”
老人挡去赵长生的去路,又道:“我可怜又倒相霉,我的要求,你若答我‘百足公’的相差远了,只可惜呀!”
赵长生道:“哇操操!,在下不高攀,别鬼打官司,死不让人!”
“谁姓百?臭小子你弄错了!”
“怎么说?不是你自称姓百,叫什么百……足……公……哇操操!”
“那是别人对我的尊称,我的名子叫吴公亮,臭小子,你听了以后没吓—跳吧?”
赵长生笑笑道:“我听了以后直想笑,哈哈……”
对面,“百足公”吴公亮面皮一紧便更显得满面红光而又青筋暴露,他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沉声道:“祈连山修行五十年,我这是头一次走下山,竟然没有人看道老夫何许人,也罢!今天从头再立万,就先拿你这臭小子开刀了!”
他并未拔什么刀,只伸手在布袋子里摸。
赵长生当然很注意,他看着这大光头的手在布袋中左右捞了一大把。忽然之间伸了出来!
天爷!尺长的吴蚣,他至少抓了七八条!
那些蜈蚣似乎还会叫,发出的声音似磨刀!
只见大光头把这条七八尺长的大蜈蛤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真玄,竟然都在他的头上盘,就是没有—条乱动颤。
赵长生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立刻暴退一大步,光头老者吃吃笑,道:“臭小子,只要一条咬中你,你就会痛上十几天,如果咬你两三口,你马上就完蛋!”
他指指长生的小毛驴,又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把毛驴留下来!”
赵长生是个冻死迎风站,宁死不屈的固执人。
他若不是个性固执,他早就同他的小师妹一年前就已经为夫妻了。
此刻,他绝不会向这大光头投降,尤其是赵长生两次出刀,早已增加了他对敌的信心,他当然更不会斫人吓!
他摇头,而且暴闪一丈开外,他不想那头小毛驴被毒蜈蚣咬死。他的右手反在背后,只要光头对他动粗,他立刻就是一招“狗不叫”!
“狗不叫”这一招用的很顺,刀出身动。就好像他的身子被—股无形的力道托起来打劲旋。
每—转便是七七四十九招出手,赵长生已经用过两次!
他面向光头老者,冷冷的直视着,道:“我是个极端同情年迈之人,我尊敬他们,但却也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你既不认为自己老。
光头老者指指头上的蜈蚣,道:‘你不怕它们咬死?我可以告诉你。它们当我发动的时候,比我的动作可快多了,你躲不了的,臭小子!’
赵长生道:‘你大概是乌龟坐在摇篮里,自大惯了,才会这样狂妄。’
光头得意的道:‘你骂老夫身自大、狂妄?待会儿毒蜈蚣发动攻势,你就会知道老夫在山中五十春,是弄了不少这毒物……’
他拍拍希袋,又道:‘这一袋不算多,三五万条是有的,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赵长生当然不会看,他才不上当。
他忽然想起遇上欧阳大山的事,便立刻问道:‘哇操操!你在祈连大山住的很太平,为何来到中原,你难道想在中原立万不成?’
‘呸!’
光头的吴公亮不屑的道:‘谁高兴在中原兴风作浪,老夫只不过闻得传言,武林至宝有一件出现了,这才前来瞧瞧是真是假,我可不想在中原立万!’
赵长生立刻明白。这姓吴的也是为了‘金丝甲’,如此说亲,汴粱城老凤祥金子店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淡淡的道:‘原来是来夺宝,老小子的消息也真是灵通,祈连大山那么远,居然赶来,哇操操!也不嫌累!’吴公亮的红面猛一紧,道:‘小子,你也知道那件宝,几百年来江湖传言三件宝——神弓、天书、金丝甲,到底是那一件出世了?’
赵长生立刻明白吴公亮还未曾弄清楚:他笑笑道:‘莫宰羊。’
吴公亮好像很失望的道:‘你是不会知道的,宝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猛指赵长生的小毛驴,道:‘快把毛驴送给我,老夫要赶快往东行!’
赵长生摇摇头道:‘哇操操!你这是乞食赶庙公。’吴公亮急的搔着手上的粗皮,道:‘臭小子,我被你这副固执模样逗乐了,来来来,我送你一颗能解百毒的大还丹,你收下,从此跟在我身边,咱们二人住在一起,我教你怎么指挥这些毒虫!’
赵长生心中愣然,怎么又是—个要自己当跟班的?
他仍然摇头,道:‘我不是作想收的那种人物,哇操操!我讨厌毒物。’
他的话末落,吴公亮已忿然的叱道:‘好小子,你七窍开六窍,你也太无知了吧!’
赵长生道:‘我为什么无知?我讨厌毒虫,天下人都讨厌毒虫,这有什么奇怪的?’
吴公亮大怒,道:‘臭小子,你懂个屁,天下最毒之物是什么?’
赵长生道:‘天下有五毒,那个不知道?哇操操!’他指着吴公亮头上盘的蜈蚣,又道:‘蜈蚣就是其中之一。’
吴公亮沉声道:‘放屁!什么样的毒也比不过人心最毒,臭小子,人心毒起来是无法拿毒物可比的,而且,人心隔肚皮,你又看不见,等到上了当,你才会知道人心比毒还毒十分,那像我这些蜈蚣,它们不伪装,生成这副样,你不惹他就不会有麻烦,而人心就不同了……’
赵长生一笑道:‘哇操操!好柴不流过平安港,歪理一堆。’
吴公亮道:‘我直接向你讨毛驴,就是蜈蚣作风,不来阻的,明着要,你给不给!’
赵长生刚摇头——
‘呼!’
吴公亮发动了!
只见两点次影比他的身法还快几分的直往赵长生飞跃过来,那吴公亮的双手更变成了乌黑色。
这时候才发觉他手上还握着两把淬毒尖刀,他那飞腾的身子,宛如振翅苍鹰,但见衣袂飞舞中人刀一体,怒矢般的疾扑而来,他头上还有几条蜈蚣在蠕动,但飞在他前面的蜈蚣更快一些,其实那是吴公亮甩头运起内功射出来的!
百足之虫只一拈身。立刻就会张口咬人。
赵长生突然一声暴吼:‘狗不叫!’
立刻他的身形呈陀螺般的回旋,刀随身转,宛如一个通体完美光烛夺目的焰球在空中滚动。
地面与刀的连接已变为一体,那芒汪汪的刃与刃相接得天夜无缝,芒彩均匀细腻而无懈可击!
挥刀扑上的吴公亮双刀稍沾疾退,他—连倒翻三个空心斛斗,落下地的时候,头上的蜈蚣不见了!
当赵长生站稳身形的时候,吴公亮瞪眼直喘气,有几滴鲜血自他的袍袖中往地上滴。滴在雪地上又化成了坑!
他张口结舌的道:‘小子,仇老怪是你什么人?’
赵长生道:‘他是我仇大叔。哇操操!有什么不对吗?’
吴公亮道:‘他还恬着?’
赵长生道:‘能吃能喝能睡,哇操!你是不是急着找人替人烧带路钱,联络殡仪馆?’
吴公亮顿足,道:‘你咒我!仇一龙早就呜呼哀哉多年了,你只不过学了他的几招刀把式……’
他看看地面上。
地面上死了几条蜈蚣,每一条都被削成三段。
吴公亮心中明白,如果不是这些娱蚣,就中不进殡仪馆身上也不会如此完整。
赵长生淡淡的道:‘那也足以令你不敢再抢夺我的毛驴了,是吗?’
吴公亮咬牙,道:‘如果老夫施展出“千手撤金”绝括,你小子一定会被蜈蚣活活咬死。只不过……’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的蜈蚣不能为了一头小毛驴而死在这里,小子,你滚!’
赵长生怒道:‘哇操操!你没有弄错吧!’
吴公亮道:‘什么意思?’
赵长生道:‘我是赢家,你却发号施令叫我滚,不觉得皇帝的娘,太后(厚)?’
吴公亮叱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比你大!’
赵长生道:‘你是比我大,可是你却打不过我。哇操操!’
他冷冷的面色一寒,又道:‘刚才—刀我留情,下一刀我分尸,我这里喊一二三,你若不提着袋子逃我就进你一刀“鸡不跳!”’
提到鸡,吴公亮还真的吃一惊,天下蜈蚣最怕鸡,更何况对方如下手第二刀,那—定比第一刀还狠十分!
吴公亮咬咬牙,伸手提起布袋,道:‘小子,算你狠,直不过山不转路转,早晚咱们还会碰上面,你要多加小心了!’
赵长生要扬刀了,但吴公亮走的快,已经在十丈外了!
百足之虫走的是快,吴公亮的步伐就像娱蚣爬,爬得如射出的箭!
赵长生想不到青山镇这—趟会遇这种怪事,而且几乎是两件事凑在—起,实在觉得有些意外。
然而赵长生再也想不到,自从老凤祥珍藏的七代传家之宝‘金丝甲’传出江期之后。不但早己销声匿迹多年不在江湖活动的五毒怪人引出来之外,尚且把武林第一世家洛阳城北的双凤堡两个历害女人也引出来了J想起洛阳城以北卧佛寺附近的双凤堡,江湖上无不尊祟,因为双凤堡近二十年来人口凋落,如今主持双凤堡的却是两个女人。相传两仪剑法渊自双凤堡,这已是多年的传言了!
主持双凤堡的两个女人乃是姑嫂二人,两个女人均是寡妇,却只有—个女儿在身边,也因此,多年来双凤堡的人便很少在江湖上活动。
如今突然传出金丝甲之事,便足以领袖武林了!
双凤堡的两个主事——善天凤与皮香蓝二人,膝下只有皮氏生的—个女儿叫善小凤,二人视小凤为掌上珠一般。
当然,二人的家传宝法也来倾囊相授,但却有一点,她们绝不叫小风姑娘闯江湖!
自从双凤堡当家的——关洛大侠善从流与人决斗在头河岸重伤死后;二十年来双凤堡已不再与江湖人物来往了。
想不到这金丝甲还真诱人,连双凤堡的人也出动了!
赵长生又骑在驴背上,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因为仇大叔的刀法实在高明——他已使用过三次,每一次都有一定的进展。
赵长生记得第一次运用,身法疾转几乎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住身体的流动!
第二次似乎可以稳住身形了,却是刀出难以控制,非得交错狂杀不足以住手。
只有第三次,才觉得有些随心所欲之感,也难怪大叔要自己多加磨练,善自体会,果然熟能生巧!
‘得!’
赵长生骑驴往前行,他催着要驴子快点走,因为大叔还等在小船上,天寒风紧河面上有浪,大叔不知怎么样了?
记得前日去了一趟‘吊人山庄’大叔就不放心的等在船边翘首望,这时候一定也在盼望着!
赵长生催驴往道山岗上爬,驴背上他还真晃荡,可也使心情舒畅,他几乎要张口唱梆子腔!
西北风刮出鸣鸣响,赵长生的嘴张了一半便又合上了,他不是怕冷风刮进肚皮里,而是听到一声吃吃笑!
他奇怪,这附近又没人烟,笑声从那里来?
赵长生停住不走了,因为他明明听见有笑声,为什么这四周不见人?
‘哇操操!怕不是有脏东西(鬼)?’
赵长生当然不怕鬼,他低头静下心来。
‘嘻……’
这声音就在山岗右面竹林中赵长生本想催驴走,但他却奇怪,为什么荒凉的竹林中会有笑声?
好奇心令赵长生把驴拴在一棵小树下,他放轻了脚步往竹林边上走。
他走的很小心,因为他不希望在这时候多惹事,他急于要回小船见大叔。
现在,赵长生进了竹林子,附近有积雪,有一堆积雪很大,但那地方好像有个洞。
‘嘻……’又是—声笑!
赵长生有些儿头皮发炸,这么冷的天,是谁会在洞中找乐子?
他实在难以相信在这么大冷的天气里,还会有人在这荒坡野洞中搞那未飞机。
然而,还真有人这么做!
洞口不大,却隔着一张厚毡子,赵长生并不打算去掀那张堵洞的毡子,因为他不想在这时候多事。
他只是证明这世上没有鬼就满意了!
如果这儿是个空,而空洞中又传来嘻笑声,赵长生就不自在了。
人就是好奇的动物,就算是被吓破胆,只要能满足好名心。也认了。
赵长生就有点这样的心理!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虽然他打算回头走,但另一件好奇心突然兴起采,那是一个老江胡不会做的事,但赵长生却做了!
因为在嘻哈声中,有一声深长的怨叹,这又是什么光景?
难道——
他不由得伸出一指轻轻的撩起—条缝,立刻,一幅奇异而又怪诞的景象昭入了他的眼里!
赵长生睁一眼闭一眼,抽着鼻子往洞壁瞧。不由得全身热血沸腾。
他看见一个汉子搂抱住一个女子在……
就在—个火盆边。男的怀中坐着个女子,那女子上衣已除去,裤子脱去—半,溜圆的ρi股稳坐在男的大腿上。
再看男的,瘦蛮的,似刀削的面皮,流露出十分阴狠的意味。
他人瘦,十指便也似女子的尖削一般。
最令人叫绝的,乃是他正以他的手指,轻柔的在这女子的身上轻弹琵琶,虽然无声,但这种事悟,无声更胜有声了。
捏拿之外,他偶尔也会对那女子的身上轻咬一口,女子便会一下轻颤,唔,轻吻一下发出‘叽’的响声。
再看那女子,她的面部流露出一种十分饥渴的样子,美眸半闭,俏嘴微张又半仰的,好像快昏迷了—般。
女子的—手也在动,她在男人的身上轻轻的抓,那种饥渴的模样,令赵长生想起老鼠洞中夏荷的样子。
赵长生心中在想,他这一年来江湖行,可真的碰见不少鲜事。
他也想着,江湖上的怪人真不少。
不错,江湖上的怪人一多,当然怪事就层出不穷了。
跟前就是怪事一桩,还有人在这种天气,这样的荒凉地方,搞这种飞机,也不怕老鸟变成冰桩,能说不怪?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物,他……
赵长生正自思忖着,忽然间……
洞中那个男的手—抬,女的立刻站起身来了。
女的站在男的面前未曾稍动。她满面热呼呼的,但那绝不是火盆炭火烤的。
赵长生就认定绝非火烤。因为男的就没有显露出热与躁的表情。
那当然是因为女的被那男的一阵抚摸之后流露出来的性饥渴。
果然,女的自动把裤子也脱下来了。
她不但很快的脱下裤子,而且也开始在男的面前扭动不已……像是在音韵律操。
哇操操!这种‘现场秀’,也不怕人家检举‘防害风化’?
男的双目直视,他十指忽伸忽张,就好像一只老鹰的爪子一般,还发出‘咯蹦’的响声。
他娘的,这男人并不动手,他只瞪着一双牛眼似探照灯一般紧盯着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