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香将手置于身后片刻,稍稍缓解了紧张情绪后,便将手伸向那贾姨娘,面仍朝着众人讪笑,“拿来”
“什,什么?”贾姨娘颤声发问道,拿着两张薄纸的手不停的发抖。
田桂香对着众人一笑,将面转向贾姨娘后,脸色当下一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还能是甚么当然是房契与遗书”
那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吓得贾姨娘脸色苍白。微怔了一下,却是靠近田桂香,冒着被正妻责罚的危险,犹自劝道,“姐姐,这房契与遗书都是妹妹写的,我怕,我怕那些夫人们不好蒙骗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你不说,谁会知道”田桂香怒瞪着贾姨娘,要是她会识字的话,何必拉上这个胆小鬼,“你只要闭紧自己的嘴巴就行,其余的,你就别管了”
话落,便一把扯过贾姨娘手中的那两张薄纸,将纸摊开,高举过头顶,“夫人小姐们,请看这就是证据这是我家铺子的房契。”又将另一张纸摊开,“这是我家老爷子往生前,写的遗书”
有人想凑近看,田桂香却在那人凑近之时,将纸一合,“对不住,铺子的房契与老爷子的遗书不便给大家近看,请夫人小姐们在远处一观。”
这属于私人之物,主人家提出不便近看,众人也不好舔着脸凑近查看,那人只好悻悻然地退回了原位坐下。
“这样大家便信了吧这家铺子的的确确是我家老爷子留给我相公的以后还请诸位莫再听别人家的荤话。我在这还有个不情之请,麻烦在听别人说起,也请诸位帮忙解释一番,别毁了我们薛家的清誉。”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田桂香不知羞耻地要求道。
众人方才也是存着看好戏的想法,才让田桂香拿出证据来,让她们乐上一乐。现今她确实拿出证据来了,之前嚷嚷地最大声的,连忙应道,“这当然是没问题的,薛掌柜信誉一向极好,我们绝不能眼看着他死后还清誉不保”
众口铄金
琉璃心中着急,想再次劝说徐青绫之时,抬头,却发现小姐已经步入了铺子,慌忙与其他丫鬟一道,跟了进去。
“薛夫人,你可得跟众位夫人说清楚,这家铺子到底是我的,还是你家的可别让薛掌柜的信誉,在死后,毁在你手中。”徐青绫迈进铺子,不温不火地道。
田桂香见徐青绫进来,脸色极为阴郁,而贾姨娘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连抬眼瞧上徐青绫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伸手便戳向徐青绫的额头,哭诉道,“天可怜见的你这恶人是不是见我早早没了公公,便想欺占我们家的铺子。”
徐青绫闪避过那短胖的手指,嗤笑道,“薛夫人真是健忘我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吗?哦,对了,就是薛掌柜自尽那日。我还听我那管事提到,前一日,薛掌柜与他在酒楼吃饭,而且还告诉了他一件大事。薛夫人,可想知道是何事?”边说着,边逼近田桂香,两眼不离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田桂香脸色发白,难道死老头将他儿子的丑事告诉外人了,这老不死的,死了也不叫人安生随即,又摇摇头,不对,他是回来告诉东家不让再租铺子,想将积蓄拿出来另外租赁铺子时,才发现自家相公挪用了那笔银两。
暗笑道,小丫头片子,跟我作对,还嫩着点,你能知道什么?
遂,大笑一声,“你我素未谋面,况且,我家老头子可不曾在前一日,与人上酒楼用过饭,你别想以这种小把戏来讹诈我家的铺子”
完全地颠倒是非
“是吗?”徐青绫曼声道,声音中镇定异常,丝毫不见慌乱,“那得说出来,才清楚,我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
田桂香面上一惊,毕竟是心虚,将两手交握,发现手心中满是汗水,却仍是强词夺理道,“哼,你这恶人,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些什么?”
徐青绫也未立刻就说些什么,只是轻柔地用帕子拭着不见丝毫污渍的手心,动作优雅至极,缓慢至极,绕得人心痒痒,绕得田桂香心中更是不安。
“这位姑娘,你快说说呀如若这铺子是你的,我们也好为你做主啊”已有急性子的夫人出声道。
“李家夫人,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这家铺子本来就是我家的,你别掺和我家家事,先管好你家的那档子的事情吧我看你呀还是好好抓住李员外的心,才是正经事”田桂香仍在指鹿为马,急着辩驳道。
李家夫人指着田桂香,“你你你”连发三声,却是被气得说不出其他话来猛地起身离座,甩袖对自家下人道,“我们回去,以后别上这家铺子买物事。”话落,便不再看众人一眼,疾步离去。
田桂香这辩驳不清,却是将人给得罪了去。
其余人,窃窃私语,纷纷指责这田氏桂香,当众揭人之短,想来是个没眼色的。有人也想离去,却是被一旁人拉住,“看看后续怎样,我估摸这铺子肯定是那姑娘的。”
那人点点头,又坐了下来,此刻,众人完全是一副看好戏样。可以说,原先是隐藏着的,此刻,却是明摆着看戏。
徐青绫眼带“怜惜”地望了田桂香一眼,这都不需要她将事情挑明,她的性子完全能让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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