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无处不在的寒冷钻进单薄的衣裳内带给肌肤刺激的感觉好象表皮已经随低温僵化了。玛琳薇莎梵思缩了缩脖子由于双手捧着碗她无法拉高衣领只能忍耐着从破旧的屋门里挨进房间。
屋外是黑漆漆的走廊而屋内也好不到哪去。一盏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油灯在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里颤抖用那无精打采的暗淡光芒照亮整个屋子。索性屋子不大只有几平方米的空间四壁以稻草堆铺置在灰色的水泥岩墙边一些破旧得似乎修补过很多次的家具简陋地放置在有限的空间里还有更为温暖而光亮的壁炉只是屋子的主人为了节省木柴火苗像在几块烧了又烧的木炭上挣扎。
玛琳薇莎刚刚看到此番景象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之后她知道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极为落后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坐落在大陆最偏远的北部除了当其它地方处于干燥炎热的夏季被烈日烘烤的时候这里的雪才会融化其余时候它则被一片白色的世界吞没。玛琳薇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落后的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屋主所说的常年积雪是什么情景她才清醒了几个小时在最初的惊慌失措随时间平复后现在天还未亮可能是因为屋外呼啸的寒风和雪天有时她可以看到黑漆漆的窗门外有白色的雪花飘落如果是下雪天黎明总是来得很迟。
这里的屋主不能告诉她太多东西因为她是个严重盲听的老婆婆上了年纪的老人颠三倒四地告诉了一些她现她们时的情况说是就在屋门外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倒在雪地里那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老婆婆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让邻居把她们扶进屋里不然她们估计这会已经在外面被雪埋没也许已经冻死了……
玛琳薇莎不敢多想她那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祖伊普雷多卡老师的教诲那位被乌尔奥拉学院所有人都视为“怪人”的老师总是将提醒他们的那句话像口头禅似地时刻挂在嘴边。
“碰到任何突状况都先要保持冷静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变数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就会被自己心里的恶魔操纵而失去心志。”
玛琳薇莎不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如果老师看到她现在这样冷静的话一定会对她改观〉际上她并不是冷静的女孩只是情势逼迫使她不得不保持镇定使她不得不暂时压制身处异地的恐惧。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先知道了这里的寒冷是她从未听闻过的。一个落后的极其原始的地方。可能是迁移大陆北部的一些荒凉地区吧毕竟大陆那么庞大荒僻落后的地区不可能没有而且可以说很多那里大部分居住着一些蛮族原始部落不听从于联邦政府的自由民族等等人们甚至怀疑可能有非人类种族的存在他们隐匿于深山蛮荒之地远远落后与现代文明——在一开始她曾经这样推测虽然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船沉了她会从遥远的“愚人之海”突然来到这在醒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会生那么巨大的变化。直到老婆婆讲出一个极为陌生的名词后她现她可能在一个更为危险的地方。可想而知像玛琳薇莎这样时常被普雷多卡老师说是胆小的女孩在刚现周围这种环境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只不过几个小时之后她抑制下来了老师平日那些希奇古怪的教导和模拟探险多少壮大了历史系二班学生的胆子也包括玛琳薇莎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对于同伴必须照顾的责任感使她能够这样快地面对现实。
他们的船沉了而灾难之后必定有更多的灾难等着他们。遇到那样巨大的变故不可能全员幸免毫无伤相信那只可能出现在虚构的小说或电影里或者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这就是现实。目睹了无数淹没在大海中的同伴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也许已经是幸运的。
她快关上屋门让走廊里彻骨的寒冷隔绝从而得到暂时的喘息。然后她叹了口气异常沉重的气息好似在低温下同样几乎快冻结了。她抬眼看向面前铁一般证明给她看的残酷事实。那就是使她知道自己 傲视江湖全文阅读必须冷静下来的原由一个必须照顾的同伴普雷多卡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梅丽古代历史系连年名列第一的天才女生其接近满分的成绩几乎使她被称之为“历史系的维若岚”而其外表则更不输于优兰基连只是她的气质比较接近与纯净的雪莲那种时刻散出清高不可亵渎般的冰山美人。不过熟知她的朋友都知道她的性格是完全不同于外表的那种温和的开朗像流水有时可以很激烈有时又可以很安静。要不是历史系有了联邦会长的女儿要不是梅丽自己把人际关系处理得比较低调她的风采和名声绝对不会亚于优兰基连甚至可能和电子工学系的维若岚并驾齐驱得到众多男生的追求。
原本如此一个活泼而几乎被男生们认同为完美对象的女孩……
原本?是的原本。
黑色长的女孩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一把长长的剪刀另一只手抓起一把及腰的长那头柔顺的黑在昏黄的烛光里泛起迷人的光晕但同时这光晕也在颤抖着显示着主人内心的犹豫。
“喀嚓喀嚓”几乎毫无间断的少女用力地一刀一刀连续剪去长碎散落到她的双腿上她越剪越用力越剪越快锋利的剪刀让那些光泽亮丽的黑似乎在瞬间失去生命一样地掉落少女的表情几近厌恶痛恨似地看着那些头。
“梅丽!你在干什么!”因为太突然了玛琳薇莎吓了一跳即使用最快的度冲过去已经来不及阻止同伴。长很快变成了杂乱的短坐在床沿的少女用力丢掉剪刀似乎很痛快地扬起嘴角:“干什么?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这些碍事的头!我再也再也不要留那么长的头了!!”似乎还不解气的样子她又抓起剪刀往凌乱的短下刀。
“梅丽!”玛琳薇莎害怕地放下汤碗抓住同伴的手腕心里也是一针一针似的刺痛“别这样你不是……最骄傲你的头了么……”泪珠在眼眶里滚动她快哭出来了。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梅丽突然仰起头散乱的黑在面颊上飞舞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赫然醒目地印入玛琳薇莎的眼帘即使她想逃开视线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些本来应该缠绕在少女脸上的纱布正被丢弃在破旧的棉絮上原本应该极至美丽的脸孔淌下一条血痕沿着左侧的面颊—是从额心那快巨大的破口擦过眼角一直延伸到左颊的裂口中流出来的深深的一道伤口因为还没有愈合它就像爬在一块雪白玉石上的蜈蚣难看而醒目的红色裂缝将所有的美丽都瞬间抹消掉了余下的只有带给旁观者恶心的视觉冲击。
“又流血了!”玛琳薇莎不敢露骨地表现出这道伤痕让她极其反胃她隐藏着那份恶心感取而代之的是焦急血不停地流淌触目惊心的红色让她比不知道身处何地还要害怕。她伸手想去抹试血痕梅丽突然大叫:“不要碰它!”被吼喝的碧少女吓得僵在原地。
“梅、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