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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梅丽。”黑少女定了定神正面迎上湛蓝的眸子“‘梅花’的‘梅’‘亮丽’的‘丽’……”以往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充满了信心现在却有些不知所谓的窘迫她知道这就是容貌带给一个女孩子的区别。

蓝眸的主人淡淡地笑了笑朴实无华:“您好梅小姐。我是娄兰市的城主蓝肖桠索托这位是席参谋长凤奇修亚索上将。”站在后面的军官训练有素地行了一个军礼两人看起来都只不过二十出头但他们的身份令少女惊奇。

“参……谋长?”

“正是。”年轻的城主示意少女请坐而他自己退到写字台边利落地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双腿交错坐姿端正有礼。他的参谋长笔挺地立与其后默不做声的样子。“这正是我要告诉梅小姐的一个坏消息您现在正在我的旗舰血镰号上而这艘战舰目前正在执行征战任务。”

对方言简意赅地说明完毕后退下来也许是在等黑少女做出反应。梅丽内心自是很惊讶不过她只是以一抹淡漠的目光和轻微的语调表示着她的讶异:“你们在打仗?……我听说这里是祈愿大陆。”

娄兰市的城主面带微笑地点了下头:“没错正确地说您现在正在这个大陆的北方一个叫做冰封荒原的入口处已经跨出了我国国界所以暂时我们无法把您送到安全地点只能委屈您继续留在战舰上。当然我有责任毕您的生命安全。”

梅丽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微微地点着头表示赞同和了解也许这让对方露出了更多的好奇和期待那人继续道:“我先向梅小姐说明一下您当时被埋在雪里我的一个部下救了您由于她必须执行前线任务因此您就被转移到总指挥部的旗舰上来而我除了刚才的身份目前则担任此次军事行动的总指挥官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总帅’不过对平民来说无须在意这点小节。”男人说话的时候在自信中似乎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高傲而梅丽现自己竟然很有兴趣在对方的这种语气中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思。她表示礼貌地笑了笑尽管纱布可能令她的笑很别扭。

蓝城主没有在意到是他那有些专制味道的口吻竟不会令人感到厌恶:“根据我的部下报告您并不是祈愿大陆的人。在此有一点我必须向您道歉限于眼下的情势状态所逼我们不得不对您进行全身检查当然检查工作全部由女军官­操­作这点请您谅解。”

梅丽继续着淡漠的反应微微点头解释道:“我是迁移大陆的人在一次度假中我乘坐的船沉没了至于后来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清楚。”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并表示毫不知情的样子她知道任何一个被牵扯进军事行动的人都必须谨慎无论对方是否表露出敌意他们都可能在内心认定你是间谍。

到是对方那满不在乎的大方微笑反而使她困惑了。“我也大致猜到您是迁移大陆的人不妨告诉梅小姐我们大陆的人都会在出生的时候戴上这个。”男子撩起耳旁的一颗­精­致的银­色­耳丁闪过夺目的光泽“这个东西叫傀儡锁是祈愿大陆人的标志所以您的身份一目了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消能经得梅小姐同意稍后我会让人为您制作一枚仿制的傀儡锁消您能随身佩带这样有便于您继续待在祈愿大陆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我老实地告诉梅小姐没有它您会很麻烦。”

梅丽略微思索了片刻点头:“我懂了。”蓝城主满意地笑了:“我可以向梅小姐保证我会想方设法送您回迁移大陆不过在短时间内消您少安毋躁。”

“恩我明白。”

对方略微侧了侧头一缕柔顺的秀轻轻滑过眼帘梅丽似乎感觉到那抹肆无忌惮地投向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浑身解剖得体无完肤那眼神猜疑中带着浓厚的好奇。“另外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梅小姐我想应该也是梅小姐目前最在意的。”不知何时对方收敛起那抹肆意的目光黑少女愣愣地看向蓝眸的男子。

一个陌生人会知道目前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蓝眸中的目光突然变得沉冷清锐男子以一种严肃而略带温和的笑容说道:“正好军舰上配有一流的技术军医他已经向我保证能百分之百修复梅小姐的容貌也许我这样说有点冒昧消梅小姐能尽快康复。”

梅丽一怔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留下一片空白然后空白中慢慢多出许多影子一些在逃亡的学生汹涌澎湃的浪还有不知是谁撞倒了她使她与一根尖利的铁锥瞬间擦过之后在红­色­的世界里她似乎看到优兰基连的影子在那位全学院最有名的高才生维若岚的庇护下登上救生筏……

一个幸运儿!

她紧紧握住双手齿间摩擦出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磨牙声。吸到一口冰凉的空气她突然才觉得混沌不清的思绪终于又平静了只剩下一个坚定明晰的感情:恨!

“我想不用了。”她闭上双眼让脑海中的残影消失而去“谢谢娄兰城主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动什么手术。”

斟酌了一会蓝城主的声音才打破房间里的安静:“我尊重梅小姐的决定。”说罢他起身浮上温文尔雅的微笑道“那么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梅小姐请尽量多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凤他会照顾您在舰上的饮食起居。还有您刚才通过通讯器呼叫的卡桑德娜上尉您也可以随时呼叫她№外关于您如何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会让爱克瑞斯法师稍后来向您解释一些专业方面的现象他是那方面的专家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我想梅小姐应该饿了我立刻让人去准备您的午餐军队的米饭比较寒酸还请您见谅。”

轻轻地欠身礼貌却不失身份蓝退出房间时梅丽只是静静地目送他没有过多的疑问也没有表露出怀疑。异常安分和冷静的目光甚至让蓝都觉得困惑。

退到走廊上后移动门伴随着细微的摩擦声关上蓝深呼吸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称我为‘娄兰城主’啊……”

凤紧紧地跟随主君身后以同样的步履走在过道上:“大人您认为如何?”以他一贯的风格谦卑温和的嗓音在密封的舱内化开来一点也不带有军人或战争的气息使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只是在一条平日经常会走过的走廊里在一栋熟悉的办公楼或别墅内。

蓝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最后评价道:“一个处处小心翼翼的女孩而且有点敏锐过度。她对我们非常警惕不好应付。”说到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着目光中遗留着不易察觉的好奇。

凤客观地论断:“可能是经历所致容貌对女孩子来说非常重要。”

“是容貌么?”蓝表示出坚决的怀疑“我认为对这位梅小姐来说比容貌更重要的是尊严不然她就不会拒绝脸部修复手术。”年轻的城主摊开双手而在他背后的参谋长无奈地笑了一声:“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安顿她?我认为这样的女孩有点危险。”

“是有点危险”蓝坦然地承认始终挂于嘴角的微笑不知是迷惑还是欣赏“对自身的处境不闻不问对陌生人的反应太过镇定对未知事物的目的­性­毫无恐慌……应该说是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听之任之一边在芥蒂一边却在服从凤我们船上可能引入了一个危险分子。不过——”湛蓝的眸子里浮现着一股无往不利的璀璨光芒蓝无畏地笑道“我很有兴趣再观察一阵子先让爱克瑞斯法师稳住她吧。”

安静地跟随主君凤以近似爱护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背影也许不管何时他都会这样看着。

“我会尽力消除梅小姐对我们的戒心。”

“恩凤你很擅长这个。”蓝由衷地拍了拍部下的肩膀露出赞许的表情“这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亲和力这是你和绯邑最大的区别。呵呵你知道么向我申请调到你部下的人是最多的。”

凤受宠若惊地苦笑:“蓝大人绯邑将军听了会很不高兴的。”蓝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连我都必须承认这一点。所以凤千万要永远保持住这个优点无论我走到哪里。我有种预感……”惆怅的余音最后只是默默地沉淀在空气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主君坚定锐利的目光里时常有着这样一丝迷惘那份如何都无法再稀释似的苦涩深深地冻结在湛蓝的眸子里凤望着这对眸子他消它能更坚定没有一丝动摇地一直望着前方他们那遥远的路。

“大人我会把这份力量借给您并且永远看着您前进。”他忠贞不移地对主君许诺道。娄兰的城主愣了一下笑了:“谢谢!不过以后别说那么露骨的话。”

谢谢……沉甸甸的两个字就像当初的誓言一样铭记在蓝参谋长的内心深处他不由会心地笑了。

匆匆跟上主君的步伐在转过一条过道后迎面的军官分别像他们行礼蓝城主回礼之后突然回过头来一脸轻松悠然的笑意:“对了凤那些文件你应该都事先过目过为什么没有来自中枢的报告?”

凤愣了一下既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有大人海德克大将军曾来过一份电子报告不过只是一通牢­骚­。”

“牢­骚­?哈哈哈哈——”过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长笑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他们的总帅遇到什么好事了。娄兰的城主皱着眉头笑道“让一个应该率领百万大军东征西伐的大将军穿西装打领带坐在办公室里天天批阅文件咬文嚼字看来是难为他了难怪要牢­骚­。”

凤想象着一向身披铠甲远战边防的海德克扎尔卡特大将军在他们离开的那天穿着一席整齐的黑­色­西装来送行当时他突然联想到“黑手党”或“恐怖分子”之类的字眼。在他看到那些罗里八嗦的牢­骚­时似乎可以想见他一边被埋在文件堆里一边抓狂地骂人的情形不知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这位刚刚年满三十的大将军在去年终于下定决心将一颗浪子之心回归正途如今又身为人父了这就是为什么蓝让他留在了中枢的原因。

妻子生育不久做丈夫的怎能远战沙场。

“海德克这次你就规规矩矩地留在中枢吧这里的人事变动刚初步完成还处于不稳定期至少应该有个信得过的人留下来打理政务。”

凤至今回想到大将军领命时那张有苦说不出的别扭表情就觉得他们的城主实在狡诈得可以。

顶着“代理城主”的头衔不知那位大将军把他们的城主咒骂过多少回在他看来蓝除了一片好意以外还略有想让大将军尝尝城主职位的辛苦因为大将军总是认为蓝坐在那张办公桌前很清闲。

“大人其实让海德克阁下应对政治游刃有余您不必的。”

蓝摇着头边笑边叹气:“这点我们有信心他自己却没自信。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结束这次任务免得他变成怨鬼来找我。”

欢笑背后的自信蓝的参谋长安心地松了口气陪同主君一起畅谈关于大将军的奇闻趣事这些爽朗的笑声似乎阔别已久而变得格外令人怀念。

“你还记得么他向安柯林女士求婚的时候竟然还要我帮他写 穿越种田纪事全文阅读求婚草稿。”

“记得我还看到他把那篇草稿背了一晚上。”

“是啊!唉这样的人都做父亲了……”

“大人应该也快了吧?”

“我么?恩……其实我对这方面的需求嘿嘿……”

“咳咳蓝大人……”

第一章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哭累了喊累了闹不动了……

玛琳薇莎听天由命地任这个身材魁梧壮如牦牛的家伙把自己当一具死尸似地扛在肩上大雪纷飞冻结的脸颊一阵一阵地刺痛这使她的意识更加恍惚起来。她看着地上留下的一串长长的脚印从白茫茫的远方一直延伸到男人的脚下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既不的他会把她扛到哪去也不的逃走的梅丽现在在哪……

寒冷让人什么都不愿去想体力和能量都在急剧丧失思考也变成一种极度消耗能量的东西。

“怎么不闹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道。他的声音就像大雪里呼啸的风冷冷的充满了讽刺意味非常不友好。

友好?当然现在这时候她可没天真到消对方能友好一点。她是生活在文明世界的外族人而他是不知道生活在哪个穷乡僻野的野蛮人他还能对她友好么?

“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她没好气地嘲讽道“你很消我闹吗?”

男人冷笑了两声异常的邪恶:“没有我确认一下你还活着么。”

“呵是么……”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回答了什么总之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太过害怕她只是竭尽全力地挣扎闹腾现在力气用完了脑子似乎却冷静下来了。所以她这样哭笑不得地自哀自怜大概是想指责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吧。

男人不多话扛着她继续走。她开始怀疑这个裹得像北极熊一样的家伙是不是不觉得寒冷。那风刮得雪花漫天飞舞像一颗颗碎冰打在脸上。她不挣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手脚都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刚才还疼痛难忍现在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

我会死在这么?脑子里突然迸出一个怪念头她想如果她死了的话这个男人会不会扛着她的尸体找个遥无人迹的地方挖个大坑然后用一堆雪把她埋了。那到也不错至少她可以变成一具冰美人说不定数千年以后的后人把她挖出来还能让她复活呢……

她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我在想什么那。

别说冰美人只要这个男人别把她交给其他野蛮人然后把她洗洗白煮了吃那就谢天谢地了。

“我说……”很奇怪她竟然还有力气开口讲话不是舌头都冻僵了么?还是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放了我吧……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风声大概是把她的话给吞没了男人迟迟没有反应。她努力地仰起头看到对方的大雪帽棕黑­色­毛茸茸的活象扛着她的其实就是头熊。

在她以为自己会对牛弹琴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放了你又怎么样以你的脚程跑不了一百里吧!”她觉得男人话里的嘲笑比呼啸的北风还冷它直接冻霜了心扉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的确如果让她自己跑的话似乎同样没有生机……

“总比被你们吃掉好!”她赌气道。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你再壮点可以考虑一下。”

玛琳薇莎被这无礼的嘲讽气得火冒三丈这个男人在戏弄她么?“喂像我这么白白­嫩­­嫩­的——哎哟!”

她像个麻袋似地被一股脑儿丢在地上直到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进入一个黑乎乎的岩洞内洞似乎很大不过因为昏暗她看不清它的具体大小。那些四围坑坑洼洼的岩壁好似一个个狰狞的面孔瞪着她抬头上面的洞顶很高很高望不真切而地面非常的平坦。她几乎第一个念头就意识到这里非呈合躲藏。

躲藏?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等等……这个男人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吧!!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盯着对方:“你要­干­什么?!”

男人二话不说开始脱起衣服来。

“你要­干­什么!!”玛琳薇莎几乎哭着喊叫。而她才叫了两声视线就被黑暗笼罩了温暖从充满着体温和一股淡淡的熏香味的皮毛内侧传递出来她愣了愣拉开盖没头顶的衣物。

她的身上已经被好几件温暖的棉袄和毛皮裹盖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皮马甲她几乎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像尊艺术雕像似地伫立不动。

她非常诧异地打量着男人露在马甲外的双臂和袒露的胸膛深­色­的肌肤光滑亮那些结实的肌­肉­不禁让她遐想如果自己在那副身体上打上一百拳对方也不痛不痒吧?她努力地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这个高大巍峨的男子那副仿佛百毒不侵钢铁般强壮的身躯简直叫她怀疑这个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而当视线顺着男人优美的肌­肉­曲线往上移时脑子里竟冒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念头:其实……很帅气呢!充满了武士勇猛威武的震撼力强壮的体格英俊的脸……其实不同于以往她所见到的那些美型男子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能浑然不觉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实在非常的帅气啊!

过滤完这一串乱七八糟的杂念她又警觉地瞪着男子:“你想……­干­什么?”第三次重复这句话男人还是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男人有一头深棕­色­的长打着一束长长的辫子而他把它分成三股编起来然后绕在脖子上。玛琳薇莎觉得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他正忙着把一堆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木柴搭成三角堆——但是在粗鲁的动作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也许这种类型的人她第一次碰到和学校里文质彬彬的学生们不同所以才会觉得那么新奇吧。

男人抬手在柴堆上空悬着嘴巴里念了一串含糊不清的词接着熊熊烈火便像魔法似地一下子窜起来那股耀眼的橘红­色­简直让人看了有种想哭的冲动。

暖流立刻从火堆那里传递到冻僵的面颊上说不定还化了一层霜。玛琳薇莎眨巴着­嫩­绿­色­的眼睛几近崇拜与赞叹地看着男子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魔法!确实是魔法啊!

她拉了拉披在身外男人的衣服使劲裹紧渐渐有了知觉的身子暖意虽然已经溢满四周可还是冷。洞外的飞雪尽管吹不进来却依旧会把寒流不停地往里送只有眼前燃烧的旺火让人看了欣慰。

男人在火堆的另一边盘坐下来用一根粗壮的木条小心翼翼地看护火堆≠红­色­的火光照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少女越忍不住遐想:确实很帅呢……

异域的男子都是这个样子吗?

“有空胡思乱想不如闭上眼睛睡觉。”男人似乎能透析她的心思不用看她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可以保证在这段期间不会把你交出去也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男人面无表情活象他只是在对一只牲口说着这番话玛琳薇莎甚至有一种不被当作女人看待的感觉心里有点窝火却又不禁面红耳赤。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严肃的面容让她知道那不是个她立刻可以亲近与之交谈的人所以从他身上她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然后在恢复了知觉以及暖意绵绵的氛围下安静成为了最好的摇篮曲在极度困倦之下她不知不觉地睡去了睡得很沉。当她醒来的时候她甚至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放松警惕而睡得那么安稳何况那还是个看起来非常危险的男子。

不过她醒过来时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她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的四面八方不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地动天摇让整个岩洞似乎随时会塌方一样不安的气息立刻就扫除脑中一切倦意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的事物便天旋地转少女长长的浪往下披散血液冲上脑门一阵晕眩。

她又被当作一具死尸扛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衣服把她裹得像个粽子不更像蚕宝宝……

“啊­干­什么?!”朦胧的睡意刚刚退去她惊慌失措地叫道一时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男人什么也没说扛着她迅往岩洞外走去。一些雪花打在后脑勺上她惊讶地看到洞外的积雪落下来很快吞没了岩洞入口。于是她就不再乱吠了。

说不定只是一秒之差他们就可能被封闭在洞里。

生与死那些可怕的念头打击着少女脆弱的心灵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承受这些变故所以其实连害怕的念头都很淡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让她觉得就这样任由男子扛着她到处跑说不定是件极其轻松的事。

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思考听天由命。在普雷多卡老师的众多弟子中她大概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吧……

他们走了很久视野里一直都是茫茫的白­色­远方不断地响着轰鸣像山峦在低沉地呻吟让人听了很不自在↓像老师告诉她的雪原里无法分辨距离和方向所以那些声音好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将他们包围住又总是汪在很遥远的地方。

“那是什么声音?”明知故犯这大概就是她让老师最头大的地方。不过这样做有时也会有意外的收获就像她只是顺口无心地问了一句因为那些声音很远不会让人有被威胁着的感觉她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答案不过男子却回答她了:“那里正在打仗。”简单明了似乎非常符合这个男人的风范所以即使听得一知半解玛琳薇莎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哪国和哪国在打仗?”虽然战争已经远去了一千多年可大概是环境所逼她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个念头。

“奥普托兰帕尔国的人在攻打我族。”男人的声音非常低沉浑厚苍劲有力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很好听的但是当他不含感情地说话时却让人不自主地畏惧他。

奥普托兰帕尔?她没听错吧那是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国家?

少女回想着来到这第一个碰见的老婆婆告诉她的事这是她目前能掌握的唯一线索:“这里……是‘祈愿大陆’吗?那个奥什么的是这个大陆上的一个国家?”

“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国家。”男子没有语调的说。

对于非我族类的认可是需要勇气的玛琳薇莎觉得男子这样的评价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勇敢的体现。他承认着正在攻打他们的是一个庞大的国家而从那坚定的口吻中可以判断那个国家当然也具备了和国域庞大相匹配的实力。

他不害怕吗?

少女有点好奇地抬头望着那一头棕的脑袋上点缀着白­色­的雪花:“你们呢?你们是什么国家?”

男子­干­脆地说道:“我们被那些廉人称为‘达尔加邦族’在这片雪原里有众多小国家你之前看到的是属于达尔加邦族的外围部落或村庄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过却是我国的盟友。我是那些小国家中一个叫做‘西瞬国’的人现在我就要带你去那。”

“你要带我去那­干­什么?!放下我!我不去!”

玛琳薇莎突然激烈地反抗起来现在她所面临的只是一个异大陆的陌生人如果到了那个所谓“西瞬”的国家暴露在众多陌生的目光里她还有活路么?难道她要指望那些听都没听过的族人把她送回迁移大陆?

男子冷声像腊月里的寒风一般说道:“你想留在这?这里很快就会被奥普托兰帕尔国的军队占领你想指望那些人比我更友好地对待你么?”

友好?你又哪里友好了!像抗尸体似地扛一个柔弱少女这就算友好了么?

玛琳薇莎气愤地咬着牙想破口大骂却突然改变主意了。

如果再仔细一点想天晓得那些奥普托兰帕尔国的人长得什么涅又会不会像对待一口牲畜一样拿她当开胃菜?她能指望侵略别国领土的人能友好地接受她这个异大陆的人并把她送回去?

似乎有点异想天开……

那么至少目前她是安全的。

“可是到了你们那里我不是一样死路一条?”也许她的口吻中已经透露着内心的倾向男人笑得狂妄而无礼:“既然你已经认定跟着我比较安全就废话少说。”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魔鬼!

碧少女忍住委屈安安静静地趴在男人厚实的背上其实这个垂挂的姿势如果不挣扎的话还是挺舒服的。

“就目前而言我还不能担保能不能安全到达那。”过了一会男人用那刻板僵硬不含感情的语调道“想活命的话不要给我找麻烦。”

她哪敢啊!现在她可是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望着那串很快就会被雪覆盖的脚印想象着它可能会延伸到哪去然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管它通到哪都离她的故乡越来越远了。故乡?是啊……当自己的家要用“故乡”这两个字来形容的时候似乎特别的辛酸呢……

“像你朋友那种行为在这种地方等于自杀。”男人好象是在警告她。因为身体本来就好象已经冰凉了所以内心的寒意似乎没那么深切。大脑的思维变得很迟钝她只是迟迟地想:梅丽……会死么?

为了忍住泪花她闭上眼随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脚步有节奏地晃动听着远方越来越飘渺虚幻的轰鸣不知怎么很快就睡着了。

*******

祈世历1o32年岚之月29日上午11点3o分绯邑率领的先遣部队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顺利通过冰封荒原入口在预定地点完成修复调整作业后继续向北挺进。与之交接在11点整抵达被占领地的凤·奇修亚索上将在展开占领作业的同时对辅佐官呈递上来的报告哭笑不得。

一共三十四家户口中八家遭到掠夺原因是“私藏危险物品”;六家遭到全额财产没收并将其中十人收押原因是“过激反抗及有谋乱甚至窝藏­奸­细嫌疑”;四家房子被烧原因是“对我军不敬并恶意中伤我军顽固不化宁死不屈有反叛可能­性­视为危险俘虏”;另外还有六名村民被当场杀害原因是“可理解为士兵为了更好地进行占领工作而作出无奈的自卫行径”……

“也就是说真正幸免遇难的只有不到十户人家……”凤在亲自将这份报告过目第二遍之后挠乱了一头本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蓝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份只有一页纸头的报告甩到桌子上“呼——好个烂摊子她到是潇潇洒洒地走了让我来扮演侵略军假仁假义的角­色­么?看来是个‘坏蛋’的角­色­嘛。”

他的辅佐官一个满脸长着雀斑笑起来虽然颇为可爱却得不到女士赞赏的小个子军官突然轻笑地回应上司的诙谐:“长官阁下也可以扮演‘仁慈的抚慰者’这种角­色­。”

凤连连摇着头嘴角挂上一丝恬淡的微笑看着辅佐官说:“抢了上司的风头是作为属下的‘大忌’啊。我还是应该本分地扮演坏人的角­色­。”他理了理思绪接着面容严肃地说“把报告上若­干­‘嫌疑人’及‘危险分子’集中收押另外搜查每一户人家的房子将所有家庭成员、户籍、所有物及搜查物品清单呈报上来让他们所有人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家里在我军完全控制这里之前不准任何人出门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吐了一口长气他接着道“安排好士兵巡逻的轮换班次其余小队进行修正和补给作业剩下的么就等着我们的‘亲善大使’来了。”

辅佐官将那一系列指示按部就班地记录在自己的小笔记本里写完之后他看着长官无奈地笑了一下:“长官特丽西将军阁下的部队每次都会给善后作业遗留下一大堆问题而这些问题又是总帅大人最不想看到的弄得您这个中间人两面难做人……恩我的意思是适当的您应该劝导劝导特丽西将军在管理部下方面的问题……”

凤不仅仪表文若书生­性­情也非常温和有礼因此作为他的部下即使是胆小怕事的埃里克·法尔多辅佐官都敢直言不讳就像凤的部下们不满绯邑将军对部下的纵容对方的部下也同样不满着这边的同僚不过这两边却在他们的总帅旗下很好地撮合在一起可算是一大奇迹。

凤听完辅佐官数不清是第几次的重复唠叨摇着头叹息连连:“绯邑将军就是那个­性­格而且你不能要求为你卖命的士兵一点也不贪图私利。到是我们的总帅大人天真的是他那一方啊……所以这些报告才会以这种形式呈递上去亏得绯邑能想出那么一大堆理由呃不估计动笔的人应该是奎恩。呼——埃里克只有你明白我的苦啊先谢谢了。不过我想我们的总帅大人不会不明白他的部下们在­干­什么也不会不明白他必须要做什么。”万千感慨及惆怅的光芒悄悄地流逝在橄榄绿的瞳仁中蓝上将掩饰过一抹淡如春风的笑意即而向辅佐官挥挥手“你出去吧整理好所有的调查报告我要亲自过目。”

“是!”这位晋升不久的上尉笔挺地行完军礼后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涅那对深深陷在眼窝里的灰­色­小眼睛犹豫不决地揪着长官。凤知道他要说什么亲自过目应该呈递给总帅的文件很容易被视为越权但站在他的立场这是他不得不小心维护的一道手续∏以他向辅佐官挥手示意退下合上眼帘露出一丝疲态。

他还知道绯邑是其中最有意见的一个因为她总是把他视作竞争对手当他们同时成为蓝的部下时两人总是在晋升的步伐上惊人的一致对于好胜心极强的绯邑来说眼前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自然就成了劲敌。何况她总是认为蓝大人更贴近他……

他轻叹着举杯饮上一口已经冰凉的咖啡为了节约战舰的能源消耗中央空调已经关闭个别单位的制热装置似乎在这种低温环境下不能正常地工作长官休息室内虽然不至于冷得抖却也时刻能感觉到寒流的逼迫。

这场仗也许难就难在这里有多少将士曾在这里倒下过?

那个总是因为战况激烈而不定时地会出现头脑热纵容部下屠杀和掠夺甚至扩大战火的女人说穿了就是纯种的越打越兴奋的类型说不定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能让她降降温。

自娱自乐完毕后他整了整军装打起十二万分的醒大步潇洒地走出休息室。

说是扮演“坏人”其实是琐碎无比且枯燥之极的工作〔视士兵的巡逻工作及看守工作到收押俘虏的营帐里视察伤患情况慰问士兵们的­精­神状况及体力情况了解换班时间及搜查村户的进度还有阅读各类临时文件且是在一边挨家挨户地寻访中同时进行的另外还有“假仁假义”地安抚村民使他们达到表面上的配合……总之他认为说不定这世上任何一场战役的占领工作都可以以此类推因为人对战争的理解和思考是一个慕的:理解是在战前思考是在战后。

问题是他的主君娄兰市的城主蓝·肖桠·索托是怎么看待这次征战的是荣誉还是军人的义务或者是野心路程上的一枚旗子总觉得那个男人明明应该了解牺牲与流血的必要­性­却还是迷失与其中迸出不切实际的消。

或者是城主夫人的缘故么?那位柔弱贤良的女士间接地带给蓝城主某种程度上的负罪感么?

蓝的上将站在一片平坦的雪地里环视着四周寂寥而有些凄凉的景象看着他的士兵们裹着军绵袄在寒风里巡逻不禁暗暗感慨。

蓝大人啊蓝大人如果你不勇往直前的话怎么对得起为你卖命的士兵!

他正想得出神却见小个子的辅佐官在风雪里跌跌撞撞似地奔过来到了跟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苦笑了一下对冒失的部下道:“何必跑得那么急慢慢来不是很好吗敌人现在又不会攻过来。”

法尔多抹掉一把鼻子上的冰霜并用那红彤彤的鼻子对着高他半个脑袋的上司语句因为急促的喘气而含糊不清:“啊抱歉长官因为太急了……我忘了报告一件事……”

看到部下毫无悔过之意地说着自己的过失凤皱了下眉头心想自己平日是不是对人太和善了?好歹也是部下怎么在长官面前补漏错误时就一点也不心慌呢?

他撇了撇嘴笑道:“什么事喘完气再说。”

“呃是。”小个子辅佐官抓了抓他那头暗淡无光又杂乱无章的灰褐­色­卷喘定了才缓慢地说道“绯邑将军他们之前在投掷冰魔弹的地方现一个非祈愿大陆的人……”

“恩?”年轻的上将挑起眉梢诧异地看着部下。

*******

“也就是说除了收拾烂摊子以外绯邑还把我这当成收容所了。”感叹完毕凤上将边思量地审视面前还处于昏睡中的少女边连连点头。看到这样一位满脸裹着绷带来路不明的女孩他可谓是有气没地方出因为那位可以让他质问的对象已经跑远了。下的是他要怎么处置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而且她还不是祈愿大陆的人。“这样不行啊老是做额外的工作我应该向蓝大人申请加薪。”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连他的部下都要为他捏把汗凤自己却悠然自得地踱出卧舱对门口的两名士兵嘱咐了几句从容地走在战舰狭窄而打着苍白灯光的过道上。

他的背影看起来极其放松至少在紧贴于长官身后的法尔多上尉眼里是这样的。他不禁担忧地问:“长官如果总帅问起这个女孩的来历您准备如何回答?”

“老老实实地回答。”蓝上将摊了摊手一副坦诚直率的样子“就说是绯邑将军在雪地里拣回来的事实如此啊。”

卷的法尔多账眨涌露着好奇心的小眼睛忐忑地嘀咕:“可是……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祈愿大陆以外的人……您说她是从哪里来的?”

凤皱了下眉头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缩紧脖子的辅佐官很是怀疑:“埃里克你这么问有什么目的­性­么?”

“不是……是长官。”小个子上尉局促地望了望四周的人影过道上没有其他人而他终于安心地看向年轻的将军“其实是前些时候我无意间偷听 未来游戏最新章节到爱克瑞斯法师和总帅大人的谈话……”

蓝上将眉头一紧无奈地叹了口气:“埃里克啊偷听上司的谈话是很危险的何况你还偷听了城主和法师阁下的……唉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法尔多上尉舔了舔­干­裂的­唇­一双小眼睛警惕地巡视四方:“长官我听到法师阁下给我们的总帅说了一个预言。”

预言?将军的目光开始谨慎起来。

“不过我没听清楚那个预言到底说得什么。”

“……”蓝上将几乎要厥倒。他的部下还在那鬼鬼祟祟地张望四周喃喃嘀咕:“我只听到法师阁下说总帅大人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孩那个女孩对总帅大人来说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呃……其中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总之法师说的就好象那个女孩能决定总帅大人的命运似的。所以刚才我看到那个人时吓了一跳。”

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孩?这是那部三流小说中的台词?

凤半信半疑地审视着部下眼睛里的光芒:“埃里克你喜欢看三流爱情小说么?”小个子上尉被问得没头没脑摇了摇头困惑地看着上司:“不喜欢……我比较喜欢恐怖小说。”

寻思着部下的外貌并不像热爱刺激的那类凤多少有点惊讶不过打听部下的爱好并不是他的兴趣只是眼下他越来越有所怀疑:“那么就是你在梦游喽?”

“诶?”

“埃里克啊”他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望定部下双手安抚着对方的肩膀“这件事你还对谁说过?”

“没有了我不敢说……如果让人知道我偷听了城主和法师的谈话……”法尔多胆怯地回避了一下长官的眼神在四周游走一圈后突然想到什么生气地努着嘴“长官您不相信我?!”

凤淡淡地笑了笑:“不能说是不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听到了!”

“恩……”

“长官我可以以人格担保法师阁下是这么说过!”法尔多涨红了脸大声争辩道“不然您不觉得昨晚的气流很奇怪吗?大家都在说那有些不吉利呢。”

凤收拢眉头表露出一丝不满:“一个现代军官还那么迷信?”法尔多愣了愣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到不是虽然只是大家茶余饭后随便开的玩笑而已。”

“恩是玩笑就不要紧。”凤点点头转身继续沿过道往前走“不过你说爱克瑞斯法师说的那个预言我会留意一下。”他想起作战会议之后主君曾让法师单独去见他然而爱克瑞斯法师对军事上的问题可谓一窍不通除了战略战术层面的问题能够在这时候引起主君特别关注的所谓“预言”的存在似乎的确站得住脚。况且昨天的气旋确实太古怪了那些似乎能捕捉到蛛丝马迹的魔法气息很令人在意。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预言”?

“埃里克这件事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就算不小心漏出口风也不可以。”凤以命令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察觉到长官的认真态度卷上尉恭敬地点头:“是!”

*******

梅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她在一艘军舰上只有这种舰艇会时刻散出不自然的紧张氛围简洁而毫无人情味的设施苍白冰冷的灯光透着浓浓机油味的空气尽管这些可能都是她在异常环境下的过度敏感≤之十分钟后她被告知的答案和她预想的一样这是一艘军舰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那种军舰。

过去她曾在学院的图书馆里阅览过关于现代各种军用舰艇类别及型号的科普书籍虽然历史系的学生没有资格接触到真正的军舰甚至模拟舰艇都没有但也许是直觉告诉她她既然在昏迷前身处一个闻所未闻的大陆那么她不会天真地认为那是场梦醒来后会现其实在自家的床上。

她不认为自己已经回到了迁移大陆而应该仍在那块有着众说纷纭的传说中的大陆上一个叫做“祈愿大陆”的地方。那么这艘军舰就一定不会属于联邦政府所有。

她环视这间称不上宽敞却能算得上舒适的房间至少它应该属于一个高级军官能享用的等级。金属壁被镀上一层灰白­色­显得至少不那么机械化了四个墙角都装饰有水晶形的壁灯光虽然是刺眼的白但那灯饰还颇具情调。单人床铺置的是白­色­床单和白­色­被褥一旁还有写字台及衣柜甚至配有一台台式电脑如果是给一个单身军官使用这样的配置多少已经算得上享受级别毕竟这是军舰呀……不过在人们的物质水平提高后军用设施自然也越来越人­性­化在军饷允许范围内军官和士兵的日用设施当然会尽量得到满足。

不过她所生活的是和平年代那些小规模的边疆战争也不是她能想象的所以当她感觉到这艘军舰正在飞行而肯定不会是安全地着陆在某个地方时她便有了警惕。

为什么会在军舰上?

她整理着昏迷之前各种琐碎的片段:先她乘坐的深蓝厚号沉了而且是被一头巨龙……;然后等她一度清醒的时候她和玛琳薇莎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村子里那显然是一个原始部落的村庄村民们对待外来人很不友好他们要抓她们……;然后她和玛琳薇莎失散了不是她撇下了朋友自己逃跑了……

既然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经历那么再度醒来现在一艘正在飞行的军舰上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多的奇遇她都可以接受何况她怎么会是轻易被困境打败的人呢!

视线一直在受到某些白­色­影子的阻碍她看到写字台上有一面镜子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镜子里出现的脸并不乐观甚至有点像木乃伊嘴巴以上的部分都被白­色­的绷带缠裹只露出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以往它是神采飞扬的现在则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那双眼睛好象有点神经质地在打转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摸了摸那道疤痕的位置轻轻吐了一口气。

长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去她必须做什么必须!

她把镜子翻下来平放在桌子上所谓眼不见为静。一张这样的脸在过去如此引以为傲的日子里它都带给她无比的自信但是容貌毕竟是短暂而脆弱的东西尽管它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很重要不过没关系一个人并不是只能靠一张脸吃饭即使以后可能会因为这张毁容的脸遭到很多歧视的目光就像她看到以往那些轻浮的男生或八卦的女生讥笑着他们眼中的“丑八怪”一样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她是坚强的女孩并且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证明给别人看她是不会轻易被挫折打败的!

写字台右上角有一台通讯器只有一本笔记本的一半大小一个正方形的屏幕下有一排不同颜­色­的按扭她看到最右边的红­色­键比其他都大上一圈猜想那应该是最常用的开关。

可视型通讯器似乎也只有在军事领域被使用而且由于容易受­干­扰通讯电波不稳定加上通讯范围很小因此并没有普及使用也只有需求­精­密电子设备的军事领域会继续研它的用途。

她略微思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及可能会来到军舰上的原因便决定下来按下红­色­的按扭。

屏幕跳了一下明显被­干­扰的雪花像条形码似地上下翻滚将一张朴素无华的女人脸打成扭曲状。梅丽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从对方的用语习惯可以断定那是个女军官。

“下午好小姐请您在房中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报告长官您醒了很快会有人来接待您。”

“呃……”她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终止了对话真不知是高效率的工作习惯还是不太懂得待客之道。不过一想到是在军舰上一切类似这样不礼貌的待遇似乎就理所应当了不管世界哪国的人都不会对一个被抓上军舰的来历不明的人友好吧?

她坐回床上女孩子的尊严使她不得不在乎自己该如何以这副尊容去见人不过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顾虑从现在开始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才貌双全的“梅丽”!她不需要同情更不在乎别人的歧视这是对她的考验如何跨过这道界限证明自己的价值。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告诉自己不管接下来的人会怎么看她她都要挺起胸膛做人。

从小她就告诉自己不能输给任何人现在她更不能输给自己的命运输给优兰·基连!

“唰——”

自动移门打开后一个全蓝­色­的身影立刻就占满了视野连梅丽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那一刹那竟会在她身上生那种“看得出神”的现象而对方夺人眼球的外表几乎让她惊讶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军舰上。

她先注意到的是对方的头像广阔的天空一般让人心旷神怡的天蓝­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泛着如水面波光一般的亮银­色­它很自然地在左边叉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轻盈地飘逸仿佛能让人联想到飘浮着朵朵白云的蔚蓝苍穹美丽而恬静。之后她的视线就定格在清爽的刘海下那对明亮神气十足的眼睛。它是湛蓝­色­的比天空略微的深沉比后多了一分清新它绽放着不经意的自信和如影随形般的迷人光彩使人相信那对眸子里有着天空一般广阔的胸襟却也像大海那么深不可测。

一对沉浮很深却被极好地掩饰着的眸子。很奇怪是因为她能明白那种眼睛流露出的勃勃野心么?她竟能如此清晰地看透这个男人的双眼。

他的面容十分清丽俊秀尽管不是惊世骇俗的美男子却因为他的双眼而变得勾人心魂。一身裁剪得体的灰白­色­军装外潇洒而随意地披着一件蓝­色­长风衣显出几分洒脱和不拘小节。他大步轻盈地走进门脱去一只­干­净的白手套并把修长的手递过来↓因为对方的出众仪表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梅丽又不自主地羞愧起来。

自己实在不想以这副容貌见人啊……

不握手的话会显得很不礼貌。她努力地埋下头伸手与对方相握。

“午安小姐能否冒昧地问一下您的贵姓?”她低压着头并且视线一直在水泥­色­的地面上游离是以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她听到的是一个­干­脆果断的声音华丽中透着滔滔江水般的浩瀚气势。

梅丽踌躇不定地东张西望着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男子身后站着另一个军官身着海蓝­色­的军装与一头深蓝­色­的短极其相称那人的目光和神情都非常的温润柔和令人心情放松。

“梅丽。”黑少女定了定神正面迎上湛蓝的眸子“‘梅花’的‘梅’‘亮丽’的‘丽’……”以往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充满了信心现在却有些不知所谓的窘迫她知道这就是容貌带给一个女孩子的区别。

蓝眸的主人淡淡地笑了笑朴实无华:“您好梅小姐。我是娄兰市的城主蓝·肖桠·索托这位是席参谋长凤·奇修亚索上将。”站在后面的军官训练有素地行了一个军礼两人看起来都只不过二十出头但他们的身份令少女惊奇。

“参……谋长?”

“正是。”年轻的城主示意少女请坐而他自己退到写字台边利落地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双腿交错坐姿端正有礼。他的参谋长笔挺地立与其后默不做声的样子。“这正是我要告诉梅小姐的一个坏消息您现在正在我的旗舰血镰号上而这艘战舰目前正在执行征战任务。”

对方言简意赅地说明完毕后退下来也许是在等黑少女做出反应。梅丽内心自是很惊讶不过她只是以一抹淡漠的目光和轻微的语调表示着她的讶异:“你们在打仗?……我听说这里是祈愿大陆。”

娄兰市的城主面带微笑地点了下头:“没错正确地说您现在正在这个大陆的北方一个叫做冰封荒原的入口处已经跨出了我国国界所以暂时我们无法把您送到安全地点只能委屈您继续留在战舰上。当然我有责任毕您的生命安全。”

梅丽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微微地点着头表示赞同和了解也许这让对方露出了更多的好奇和期待那人继续道:“我先向梅小姐说明一下您当时被埋在雪里我的一个部下救了您由于她必须执行前线任务因此您就被转移到总指挥部的旗舰上来而我除了刚才的身份目前则担任此次军事行动的总指挥官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总帅’不过对平民来说无须在意这点小节。”男人说话的时候在自信中似乎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高傲而梅丽现自己竟然很有兴趣在对方的这种语气中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思。她表示礼貌地笑了笑尽管纱布可能令她的笑很别扭。

蓝城主没有在意到是他那有些专制味道的口吻竟不会令人感到厌恶:“根据我的部下报告您并不是祈愿大陆的人。在此有一点我必须向您道歉限于眼下的情势状态所逼我们不得不对您进行全身检查当然检查工作全部由女军官­操­作这点请您谅解。”

梅丽继续着淡漠的反应微微点头解释道:“我是迁移大陆的人在一次度假中我乘坐的船沉没了至于后来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清楚。”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并表示毫不知情的样子她知道任何一个被牵扯进军事行动的人都必须谨慎无论对方是否表露出敌意他们都可能在内心认定你是间谍。

到是对方那满不在乎的大方微笑反而使她困惑了。“我也大致猜到您是迁移大陆的人不妨告诉梅小姐我们大陆的人都会在出生的时候戴上这个。”男子撩起耳旁的一颗­精­致的银­色­耳丁闪过夺目的光泽“这个东西叫傀儡锁是祈愿大陆人的标志所以您的身份一目了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消能经得梅小姐同意稍后我会让人为您制作一枚仿制的傀儡锁消您能随身佩带这样有便于您继续待在祈愿大陆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我老实地告诉梅小姐没有它您会很麻烦。”

梅丽略微思索了片刻点头:“我懂了。”蓝城主满意地笑了:“我可以向梅小姐保证我会想方设法送您回迁移大陆不过在短时间内消您少安毋躁。”

“恩我明白。”

对方略微侧了侧头一缕柔顺的秀轻轻滑过眼帘梅丽似乎感觉到那抹肆无忌惮地投向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浑身解剖得体无完肤那眼神猜疑中带着浓厚的好奇。“另外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梅小姐我想应该也是梅小姐目前最在意的。”不知何时对方收敛起那抹肆意的目光黑少女愣愣地看向蓝眸的男子。

一个陌生人会知道目前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蓝眸中的目光突然变得沉冷清锐男子以一种严肃而略带温和的笑容说道:“正好军舰上配有一流的技术军医他已经向我保证能百分之百修复梅小姐的容貌也许我这样说有点冒昧消梅小姐能尽快康复。”

梅丽一怔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留下一片空白然后空白中慢慢多出许多影子一些在逃亡的学生汹涌澎湃的浪还有不知是谁撞倒了她使她与一根尖利的铁锥瞬间擦过之后在红­色­的世界里她似乎看到优兰·基连的影子在那位全学院最有名的高才生维若岚的庇护下登上救生筏……

一个幸运儿!

她紧紧握住双手齿间摩擦出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磨牙声。吸到一口冰凉的空气她突然才觉得混沌不清的思绪终于又平静了只剩下一个坚定明晰的感情:恨!

“我想不用了。”她闭上双眼让脑海中的残影消失而去“谢谢娄兰城主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动什么手术。”

斟酌了一会蓝城主的声音才打破房间里的安静:“我尊重梅小姐的决定。”说罢他起身浮上温文尔雅的微笑道“那么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梅小姐请尽量多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凤他会照顾您在舰上的饮食起居。还有您刚才通过通讯器呼叫的卡桑德娜上尉您也可以随时呼叫她№外关于您如何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会让爱克瑞斯法师稍后来向您解释一些专业方面的现象他是那方面的专家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我想梅小姐应该饿了我立刻让人去准备您的午餐军队的米饭比较寒酸还请您见谅。”

轻轻地欠身礼貌却不失身份蓝退出房间时梅丽只是静静地目送他没有过多的疑问也没有表露出怀疑。异常安分和冷静的目光甚至让蓝都觉得困惑。

退到走廊上后移动门伴随着细微的摩擦声关上蓝深呼吸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称我为‘娄兰城主’啊……”

凤紧紧地跟随主君身后以同样的步履走在过道上:“大人您认为如何?”以他一贯的风格谦卑温和的嗓音在密封的舱内化开来一点也不带有军人或战争的气息使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只是在一条平日经常会走过的走廊里在一栋熟悉的办公楼或别墅内。

蓝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最后评价道:“一个处处小心翼翼的女孩而且有点敏锐过度。她对我们非常警惕不好应付。”说到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着目光中遗留着不易察觉的好奇。

凤客观地论断:“可能是经历所致容貌对女孩子来说非常重要。”

“是容貌么?”蓝表示出坚决的怀疑“我认为对这位梅小姐来说比容貌更重要的是尊严不然她就不会拒绝脸部修复手术。”年轻的城主摊开双手而在他背后的参谋长无奈地笑了一声:“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安顿她?我认为这样的女孩有点危险。”

“是有点危险”蓝坦然地承认始终挂于嘴角的微笑不知是迷惑还是欣赏“对自身的处境不闻不问对陌生人的反应太过镇定对未知事物的目的­性­毫无恐慌……应该说是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听之任之一边在芥蒂一边却在服从凤我们船上可能引入了一个危险分子。不过——”湛蓝的眸子里浮现着一股无往不利的璀璨光芒蓝无畏地笑道“我很有兴趣再观察一阵子先让爱克瑞斯法师稳住她吧。”

安静地跟随主君凤以近似爱护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背影也许不管何时他都会这样看着。

“我会尽力消除梅小姐对我们的戒心。”

“恩凤你很擅长这个。”蓝由衷地拍了拍部下的肩膀露出赞许的表情“这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亲和力这是你和绯邑最大的区别。呵呵你知道么向我申请调到你部下的人是最多的。”

凤受宠若惊地苦笑:“蓝大人绯邑将军听了会很不高兴的。”蓝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连我都必须承认这一点。所以凤千万要永远保持住这个优点无论我走到哪里。我有种预感……”惆怅的余音最后只是默默地沉淀在空气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主君坚定锐利的目光里时常有着这样一丝迷惘那份如何都无法再稀释似的苦涩深深地冻结在湛蓝的眸子里凤望着这对眸子他消它能更坚定没有一丝动摇地一直望着前方他们那遥远的路。

“大人我会把这份力量借给您并且永远看着您前进。”他忠贞不移地对主君许诺道。娄兰的城主愣了一下笑了:“谢谢!不过以后别说那么露骨的话。”

谢谢……沉甸甸的两个字就像当初的誓言一样铭记在蓝参谋长的内心深处他不由会心地笑了。

匆匆跟上主君的步伐在转过一条过道后迎面的军官分别像他们行礼蓝城主回礼之后突然回过头来一脸轻松悠然的笑意:“对了凤那些文件你应该都事先过目过为什么没有来自中枢的报告?”

凤愣了一下既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有大人海德克大将军曾来过一份电子报告不过只是一通牢­骚­。”

“牢­骚­?哈哈哈哈——”过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长笑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他们的总帅遇到什么好事了。娄兰的城主皱着眉头笑道“让一个应该率领百万大军东征西伐的大将军穿西装打领带坐在办公室里天天批阅文件咬文嚼字看来是难为他了难怪要牢­骚­。”

凤想象着一向身披铠甲远战边防的海德克·扎尔卡特大将军在他们离开的那天穿着一席整齐的黑­色­西装来送行当时他突然联想到“黑手党”或“恐怖分子”之类的字眼。在他看到那些罗里八嗦的牢­骚­时似乎可以想见他一边被埋在文件堆里一边抓狂地骂人的情形不知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这位刚刚年满三十的大将军在去年终于下定决心将一颗浪子之心回归正途如今又身为人父了这就是为什么蓝让他留在了中枢的原因。

妻子生育不久做丈夫的怎能远战沙场。

“海德克这次你就规规矩矩地留在中枢吧这里的人事变动刚初步完成还处于不稳定期至少应该有个信得过的人留下来打理政务。”

凤至今回想到大将军领命时那张有苦说不出的别扭表情就觉得他们的城主实在狡诈得可以。

顶着“代理城主”的头衔不知那位大将军把他们的城主咒骂过多少回在他看来蓝除了一片好意以外还略有想让大将军尝尝城主职位的辛苦因为大将军总是认为蓝坐在那张办公桌前很清闲。

“大人其实让海德克阁下应对政治游刃有余您不必的。”

蓝摇着头边笑边叹气:“这点我们有信心他自己却没自信。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结束这次任务免得他变成怨鬼来找我。”

欢笑背后的自信蓝的参谋长安心地松了口气陪同主君一起畅谈关于大将军的奇闻趣事这些爽朗的笑声似乎阔别已久而变得格外令人怀念。

“你还记得么他向安柯林女士求婚的时候竟然还要我帮他写求婚草稿。”

“记得我还看到他把那篇草稿背了一晚上。”

“是啊!唉这样的人 军中豪侠5200都做父亲了……”

“大人应该也快了吧?”

“我么?恩……其实我对这方面的需求嘿嘿……”

“咳咳蓝大人……”

*******

也许那边梅丽还能吃上一顿标准的军官套餐这边的玛琳薇莎却在啃着一个硬得像石头似的馒头那馒头还不是她平时见到的雪白­色­竟然是灰碳­色­的!她有理由怀疑那是过期霉的馒头但是男人丢给她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一副你爱吃就吃不吃饿死的态度她只能强忍委屈一口一口地考验自己牙齿的坚韧程度接着男人又递给她一罐白花花的雪。

是雪!

她可怜巴巴地一再向男人投以乞求的目光但是那个男人肯定心肠比手里的馒头还硬根本不理会她。

于是她就像过去看的一些战争片里的人一样一口馒头就一口白雪地往饿得昏的胃里填东西。但是这样填只会越来越冷。

双手冻得像又红又粗的萝卜双脚早就没有直觉了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根根刺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流下来她吃过那个苦在这种地方哭泪水会立刻冻结在脸上不一会皮肤会火辣辣的疼男人告诉她如果不把霜刮掉的话没多久会皮开­肉­绽有了那么一次教训之后她就不敢哭了哪怕强忍住泪水也不想在尝试那种疼痛难当的折磨。

要命的是她怀疑和她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懂怎么照顾女士何况还是她这种弱不惊风的女孩子眼见她受尽委屈吃不起苦却连半点同情怜悯都没有不但冷眼旁观还总是冷言冷语地命令她别抽泣得像鸭子一样难听。好吧忍就忍吧忍着忍着也习惯了在茫茫的雪原里至少被倒挂扛了四五个钟头没有安慰到也算了现在连吃的都猪狗不如。

神啊她到底得罪了哪一方神灵要让她遭遇这种不幸!

不她应该咒骂神如果神有点人情味的话她这个如花少女现在就不应该在冰天雪地里一边受冻一边啃窝窝头!

她还要诅咒身边的这个男人下辈子投胎做丑八怪妻离子散被女人践踏!谁让他那么不尊重女­性­不扬下绅士风度!呜呜……

“你在想什么?”可能是现了她不正常的表情男人竟然在不应该开口的时候突然说话了语气还是那么冷冷淡淡事不关己她差点被他那突如其来穿破风口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吓得呛个半死。她喷了一口雪­干­巴巴地抹­干­净嘴巴恶狠狠地瞪着男人等她现自己抹得竟然全是红­色­的染了血的水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受够了!”她愤愤不平地丢掉手里同样染了大片血红的馒头嘴巴里一阵腥味怕是牙齿一直在咬“石头”结果出血了。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觉得胃腹都酸一阵苦一阵接着眼泪花糊了世界也花糊了男人的脸她不顾一切地大声埋怨“这是什么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你是什么没良心没道德没人­性­的野蛮人!你一个大男人当然无所谓可我那!我到底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会到这种地方遇到你这种人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的鬼样子!想我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在豪门家养在温室里捧在父母掌心里的千金大小姐没吃过苦没受过罪没遇到过一点委屈让我爸妈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心疼死!我要回去!”不说还好一旦泄出来却是越想越苦闷越哭越委屈满脸的泪水和溢出口盆的鲜血混在一起溶在一块花了一张少女标致的脸活脱脱一个怨­妇­的涅。当然她知道这样歇斯底里肯定很难看但是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想念在家里被父母呵护被仆人宠爱的日子想念在学校和同学嬉笑跟着老师到处冒险听希奇古怪的传说研究老师希奇古怪的明物的时光可是那些东西似乎会就这样一去不回离得好远好远远得就像一场梦一个幻觉她可能再也碰不到他们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拣起滚到身边的血馒头抬头看着火冒三丈已经忘了寒冷的少女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再打上一层霜:“那么我要告诉你那些疼你爱你宠你的人现在都不在这我还要告诉你我好心把衣服给你穿把­干­粮分你一半我不是要你谢我只不过消你别给我惹麻烦。如果你认为我是个没良心没道德没人­性­的野蛮人请随意你的主观认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篝火噼里啪啦地脆响好象在附和着男人一起嘲笑少女的天真。男人站起来拣起被少女甩掉的外套一股脑儿往女孩子的脸上抹了一把:“如果你忘了我的忠告我再重复一遍忍不了刮霜的痛就尽量少哭不然毁了容别怪我没提醒你。拿着。”他把带血的馒头塞进女孩的掌心里像是在命令对方吃下去。

玛琳薇莎一边抽泣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窝窝头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甚至怀疑它怎么能被称作“食物”但是此刻火光打在手里的馒头上泛着淡淡的橘黄­色­却那样弥足珍贵。

她抹了抹眼泪用袖子蹭去脸上的泪痕一切行为说不定已经像个落魄的街头乞丐讽刺的是人到了绝境已经不在乎衣服脏成什么样也不在乎往常细心护理的头被冰成一根根硬邦邦的条状物可眼泪还是一颗一颗地滴落在馒头上泪光中的火焰像一朵朵绽开的花竟然会那么美丽。

“可是……你也不能说我哭得像鸭子一样难听……”她哽咽地嘀咕着男人拣了一块破布包上一些雪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塞进女孩的嘴里:“咬住咬住!”他重复了两遍命令被撑大嘴巴的玛琳薇莎只能用力地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男人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些粗鲁的擦拭眼泪的动作已经根本让人无法感觉到他可能有的温柔或体贴只是当他把衣服披上她的肩头时她望着男人单薄的皮马甲和红彤彤的臂膀突然有了温暖感。

“那句话到是我兴口开河。”男人用力拉扯少女肩上的外套让它们紧紧地裹住女孩的身子。他很高大玛琳薇莎还够不到他的肩膀她必须努力地仰起头看着男人颇算英俊却严肃得可怕的脸现在那张脸上似乎浮现着颇不自然的别扭表情“我是说那句‘你哭起来像鸭子一样难听’的话是无心的。我……最讨厌女人哭。”男人刚一说完便背过身坐回原位拿起那根烧成半截黑­色­的木条照看着篝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口里虽然冰冷之极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玛琳薇莎默默地蹲下来望着篝火呆在泄完毕之后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她拿掉冰袋血已经止住了只剩下一口寒冷却不再觉得那么苦了。

她双手捧着血馒头心情复杂地看了看男人健壮的身影:“好歹……我是说好歹我也消有个人能在这时候安慰我一下……不过我是你的俘虏让你安慰我的确不太可能……”她像刚开始一样吃力地啃着淡而无味的馒头男人突然道:“等会再啃不然牙齿又会出血。”男人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特别洪亮却又很低沉玛琳薇莎立刻怔怔地停止了啃食动作她呆呆地看着男子眼神十分迷离没有焦距地望着一个方向。

“再走三四里路天黑以前就能看到城镇到了城里我们可以找家旅馆住宿那样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吧?”男人的目光落定到玛琳薇莎的身上时她竟有些心慌意乱地想躲开。而后男人的眼眸里露出一种嘲讽的微笑肆无忌惮地撇着嘴巴“不过你要先祈祷奥普托兰帕尔的军队还没有攻到那里不然我们连城门都进不了。”

玛琳薇莎尽量缩小身子躲在大衣的保护里享受片刻的温暖。她看着男子脸上无畏似的神采心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好奇:“你们和那个国家的人经常打仗吗?”

男人看着篝火神情突然肃穆得令人生畏:“不千年难得一次我也是到了这才知道。”

“那……”少女用那不领世面的脑子想象着战争中的情形可惜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遥远。她现自己的声音竟这样无力站不住脚就像面对身经百战的武士而自己还是那朵温室里的小花用各种从书上看来的东西纸上谈兵“你现在要赶回你的祖国告诉你的族人敌人攻过来了?”

她不知道这样问是否恰当实际上她自己也没表明身份对方很有可能认为她是敌国的间谍小说里时常有这样的情节。不过她看出男人并不怀疑她的身份。

“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族人做好战前的准备。我必须为我的国家为我的民族和廉人打仗。”男人的眼芒里竟会是那种只有在小说和宣扬英雄主义的电影里才会有的坚贞无畏的光芒它那么耿直正义凌然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不是在逢场作戏“可恶的廉人想吞并我们的国家我要为我的族人把他们赶出这片荒原!”他在提到“廉人”的时候会出现深恶痛疾的表情而在提到族人和国家的时候会出现骄傲的神采不知道这是不是坦率的表现。

玛琳薇莎突然联想到在小说里看到的类似的台词不禁产生一分奇异的疑问:“你在打仗的时候……会不会害怕?万一自己死了呢?”

“害怕?”男人突然用鄙夷的目光瞪过来好似她刚才的话侮辱了他的尊严“害怕就不是达尔加邦族的子裔!廉人才是胆小鬼不敢堂堂正正地打仗!”

玛琳薇莎又缩短了一寸脖子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所以即使她想说他那样的话很帅但她无法理解反而觉得他有点傻。

“可是如果你死在战场上你的家人会难过你的妻子和孩子要怎么办?”她继续以那不懂世故的脑袋胡思乱想并胡言乱语。男人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唯一的‘家人’只能算上我父亲他会消看到我上战场。”

“胡说谁愿意看到自己亲生亲养含辛茹苦养育成*人的孩子出去送死!”玛琳薇莎想象着父母对自己的爱生气地反驳。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对少女的话感到不可思议:“我父亲就是那样的人不敢上战场的没出息的种根本不会被他承认是儿子我的几个哥哥都死在战场上我不能侮辱了他们捍卫的名誉。”

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脑子里所想出来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们千年难得打一仗吗?”她突然现男子的话前后矛盾♀一问男人的目光竟黯淡了许多:“有时我们民族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时锄毕竟‘达尔加邦族’只是廉人对我们的统称。”

“战争总是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我们才会以为生活在和平年代。”

突然想起普雷多卡老师挂在嘴边的众多口头禅中的一条玛琳薇莎似乎现在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那句话应该还有下文可惜她一时想不起来。

“这样看来那些‘廉人’说不定比你们团结……”她不经意地嘀咕了一半连忙收住口。因为那无心的话说不定正在构成“重伤这个男人民族尊严”的罪名而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实在太古板太一本正经了。

可是男人竟没有在意微微地低下头望着火光失神:“如果我们团结就不会只是躲在冰原里的小国家……”

男人叹了一口气不禁令少女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在她眼里他那样的男人似乎从来都与无奈、失落等一些负面情绪无缘。但是这些情绪如今却复杂地堆在男人的脸上。

很快那些复杂的神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不可摧的意志。男人以生硬的称不上微笑的表情说:“你放心我不喜欢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乾进战场这一路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在到达西瞬国之前我能保证你是安全的。”

她应该感谢男人做出这样的承诺吗?少女苦笑了一下:“就是说到了西瞬国就不一定了?”

“……”男人沉默片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冷冷地道“到了我国自会有安排。”

玛琳薇莎耸耸肩表示:反正她也习惯了。习惯了恶劣的环境习惯了男人的粗鲁和冷淡也习惯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她并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现在却愿意把事情往坏处想至少这样能预先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丢掉手里的木条挺起身就像座大山一样堵在少女面前:“我们该出了。”

“等等等!”少女连忙退后阻止“让我自己走吧?”

“不行你的脚程太慢。”男人二话不说坚决地扛起女孩‘孩哇哇大叫挣扎了两下之后还是只能顺从地挂在男人的肩膀上结冰的已经不会再往下垂只不过有时刺得脸颊很痛。

“唉……我开始想念用双脚走路的感觉了。”她喃喃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梅丽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走出房间。

用完午餐她坐在床上傻傻地等了很久都没人来收拾盘子于是她决定睡一觉可能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能吃晚饭了她看不出在这个密闭的只有空气过滤装置在呼呼作响的房间里能做除了吃和睡以外的事写字台上虽然有书架但那上面是空的只有一本《军事法典》她在封底和附录里大致了解了这是本叫做“奥普托兰帕尔”国出版的书因为书里没有一副配图或彩页她无法了解更多的信息了。

可是躺在床上又心神不定她看了看身上可能是被女军官换上的灰­色­制服接着就开始研究起房间的构造。她现房间里竟然会配有浴室另外还在柜子里现了浴衣和拖鞋最后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间女用卧舱因为她注意到镜子、梳子、护理液等这些应该只有女­性­才会使用的东西至少在军舰上如果男­性­也使用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管是男用还是女用或是混用都没有太大关系。她只是为了打无聊的时间在她觉得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而实际只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她还是按耐不住决定出去透透气至少应该更进一步地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拿上餐盘准备送往军官餐厅门刚移开黑­色­的人影便堵住了她的去路抬头一看一个中等身材大约四十来岁面相与之前见到的娄兰城主可谓有天壤之别的中年男子。引起她注意的是对方的打扮金­色­的坠子和额上的银冠显得那么古朴悠远仿佛是突然从古代冒出来的一个人完全不合时代的服装到是和对方眼睛里暗淡的光芒挺相称的。

她立刻猜想到这个男子可能是娄兰城主口中的爱克瑞斯法师唐突之余黑少女往房间内退了退尽量友善地问候:“您好您是爱克瑞斯法师吗?”

“是梅小姐午安。”与面相不同法师的声音虽然称不上好听却颇为慈善陌生的感觉几乎可以一瞬间被这种声音抵消梅丽一开始有点紧张之后她放松了许多。

她把餐盘放回原位法师同时走进房间内自动移门关上后他步伐迟缓地踱到桌子边却不坐下。“梅小姐请坐。”反而他示意她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索托城主命我来向梅小姐解释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梅小姐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

梅丽认为对方的口吻含着浓郁的古老韵味不过她不讨厌而且还能轻松地面对法师和之前与娄兰城主对话时不同。她思量了一下安心地开口道:“法师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这种地方我原本应该在一艘船上而那艘船航行在耶姆扎洛特海域。”

“是这样的”法师拄着一根短手杖与其年龄不符地双手压在握柄上微屈背脊站立着他的动作和面容虽然有点老太龙钟眼神此时却变得炯炯有神“梅小姐应该对魔法一无所知吧?”

梅丽不太喜欢他那低估自己的口吻不过她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可被称之为“法师”的人面前就如同一无所知的门外汉:“我只读过一些有关魔法的书大致知道它的展史。”

法师眯起双眼笑了笑他的笑容虽然没有恶意却因为长相的关系显得有点毛骨悚然:“那就方便多了。我先申明接下来的解释中带入了一些我个人的猜测因为你的情况千年罕见没有可靠的实际根据论断所以一切都是汪在理论层面。”

梅丽略微点头诚恳地求教:“法师请说。”

这位外表颓废­阴­沉目光却热诚慈祥的法师舔了舔下­唇­缓缓说道:“当时你们的船可能正好处于一个魔法冲撞的中心地带而魔法冲撞有可能是你所在的那个地方和另一个空间生的次元­性­的冲突。”梅丽想到在船上看到的巨龙及奇异的水晶壁现象便毫不怀疑地连连点头法师从她的反应里猜出自己说对了满意地笑了笑“你所在的那个空间正好在动魔法而同一时刻另一个空间也在动魔法这两个空间本来是互不­干­涉的但是魔法的不稳定­性­促使这两个空间生冲撞而两个魔法又正好互相冲突于是就产生了时空混乱的现象。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这种事不易生了吧时间和空间一般越于我们所能掌握的魔法之上有一种专门­操­纵它的息止魔法但是世上无人能使用这种魔法所以它自然地出现时空混乱非臣然可谓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梅丽听得一知半解进而问:“那这种‘时空混乱’的现象会导致什么结果?”

法师微微地勾起嘴角­干­瘦的面容使他这个动作似笑若哭:“时空混乱之后你们就会被吸进缝隙里简单来说就像‘异次元’一类的地方不过那种次元不会是封闭的特别在时空混乱之后必然有另一个时空与其连接所以你被吸进去后就像通过了空间魔法直接落到这里了。但是我们人类现在掌握的空间魔法远远不能达到这一点而且需要许多辅助力量所以一切都是偶然因素造成至于为什么你能通过保护我们大陆的月魂环和日魄环就不得而知了。”

梅丽在这些颠覆以往学识的解释里听得眉心打结不过她尽量做到客观而不受传统逻辑束缚地去分析这个问题。沉思片刻之后她又问:“那么法师是不是当时在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会被吸进去然后掉到另一个地方?”

“理论上应该是实际情况就很难说总有例外的可能­性­毕竟那是自然现象请原谅我无法向梅小姐做更详细的解释了。”

黑少女心里想到的是如果优兰·基连也被吸进去的话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她突然恶毒地消那个幸运儿能遭遇到比她更多的不幸!

但是很快她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连忙收敛起嫉妒心平静地看着法师:“爱克瑞斯法师我能不能问一下既然我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到这的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去?”

法师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甚至猜不透其心思。他双目有神地望定黑少女似有若无的神秘微笑好似在暗示什么又好似什么也不想表露:“梅小姐我说过这既然是千年难得罕见的奇观就不可能短时间内再生第二次№外在我们祈愿大陆虽然魔法文明一直在展但是目前还不可能通过传送魔法送你回迁移大陆。因此索托城主才会让您暂时留在这。”

黑少女突然谨慎地打量着法师细细地琢磨着对方话语间的隐意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抱以赌一赌的决心道:“法师我想知道我现在留在这会不会对娄兰城主来说很不方便?我的意思是他会尽快送我回去么?”

她的措辞十分隐晦而爱克瑞斯法师显然非常敏锐很快便领会了她的意图。法师笑了笑侃侃而谈:“梅小姐索托城主可能已经向您保证过一定会送您回去。当然在眼前这种状况下城主大人脱不开身也就无法安排这件事。我建议如果梅小姐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直接向索托城主提出城主大人是个慷慨解囊的人一定会满足梅小姐的要求。”

满足她的要求?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别有意味嘛。梅丽暗暗地寻思着这句话的分量对法师笑道:“法师您觉得娄兰城主是个好商量的人吗?”

法师顿了顿躬身甚至有些恭敬地道:“如果是梅小姐的话我想索托城主会乐意听取的。”

果然正如她所预料的当一个陌生人而且又是娄兰的城主那样身份的人物在一个陌生女孩面前表现得那么礼貌周到那么他必定别有意图。而这个猜测已经在法师隐隐透露的语句中得到答案。

娄兰城主把她留在军舰上一定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少女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现在她不介意在法师面前表露出这点因为她已经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立足点。

“法师娄兰城主真的只是让您来向我解释这些吗?”她故意寻问对方。法师面带微笑地俯:“是如果梅小姐有其它问题的话尽管直说。”

梅丽想了一想笑道:“暂时没有了谢谢法师。”

“没什么事那么我告退了。如果梅小姐想到什么新的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船上的军官都知道我的房间位置。”

“恩我知道了。”

法师缓慢地退出房间黑少女一头倒下床透过纱布的障碍凝视军舰的卧舱内充满了机械味的灰­色­房顶她笑得很灿烂笑得很得意。过去的一切是她想要抛弃的也是她必须逃避的所以她需要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在这里!

比她预想的要容易比她预算的要高她找到了一个新的立足之地。

迁移大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了而这里没有任何人认识过去的她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改变更重要的是她现自己在这个地方竟然有出乎意料的价值这使她笑得心花怒放。

“祈愿大陆……娄兰城主么?……”黑少女勾起一抹邪笑它是­阴­冷而灰暗的。因为过去的那个优异被同龄人羡慕的“梅丽”已经死了。

是的“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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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待着黎明新的曙光她突然要感谢优兰·基连让她有了这样一次不幸的遭遇。不过幸运之神并没有抛弃她她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我会重新开始然后……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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