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特防”其全称是“特殊防御作战部队”它是一个完整的大队名称由于前缀了“特殊”两字在防御作战部队中其任务堪称清闲得叫其他大队的士兵咬牙切齿。所以即使身为指挥官绯邑也花了颇为长的时间才想起这个完整的名称。
“特防一中队的第三小队啊……”她的脑子可能一下子死了好几万的脑细胞才记起这个人数比其他大队少了一半的部队它仅分成三个中队而每个中队也只分成三个小队不像通常意义上的中队要分成数十个小队每小队十到二十人左右。如果要再深入下去她怀疑对那个一中队第三小队的记忆可能已经丢弃在最角落里了是以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奎恩少将适时地提醒道:“他们的队长是栗阳少尉。”
“栗阳……?”红上将重复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越熟悉直到它终于在脑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时她的表情便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困惑到惊愕再到目瞪口呆。“那个曾经把地方武技考试搅得乱七八糟的‘考试杀手’栗阳?!”女将军的声音调高了八度变得尖利刺耳。而忍受着这等尖锐声线一并欣赏着长官惊慌失措的涅的橙军官却越忍不住偷笑:“是他阁下。”
下一秒绯邑将军猛然转头瞪向副官碍与身份不敢在舰桥里众目睽睽之下暴跳如雷但从那双亮丽的翡翠色眼睛里迸射出的目光绝对有杀人的效果:“你有没有搞错!让他去执行‘病毒’任务说不定他倒过来反咬我们一口!”
实际上知情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栗阳名声不好是因为他的懒惰和没有团队精神至于少数人知道这位时常衣观不整胡子邋遢的少尉曾有一次和红上将打赌也许在其他军官看来这简直是以下犯上的行为但是那位邋遢的少尉就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出来。那时的赌注和过程已经被八卦人士声称为“机密”但结果确实是红上将赌输了并且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尉还让他的这位好胜心、自尊心都极强的上司当面认输从此以后红上将看到这个部下就一个头两个大后来便干脆把他调到了特殊防御作战部队这种差事清闲又无人问津的冷僻队伍中算是丢掉了一个心头大患。
可是她却不记得在这样重要的征战中她竟然会带上这个部下。
看到长官气得脸红脖子粗奎恩少将却有些幸灾乐祸地呵呵笑道:“阁下您不知道他是我军中数一数二的破魔专家么?”
盛怒之下突然被问倒了红上将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副官的眼芒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有破魔师资格?”
“有”奎恩十二万分的肯定重重地打击了红上将她一再露出质疑的神色她的副官却若无其事地补充道“而且是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考取了。”
破魔师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研究破除魔法效应的方法的人因为要做到对魔法效果的破解先必须建立在能充分掌握魔法元素和魔法连锁生效过程因此能考取破魔师资格的人必然对魔法的施放和产生有着精深的掌握虽然现代破魔师的考核已经被分离出魔法师考试但它仍然涉及到魔法师的领域也就是说一个合格的破魔师必然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
如果说正抽况下能考取破魔师资格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这还仅仅只是指破魔师的基本资格那么十五岁这个年龄即使不能称为“天才”也必然在这方面有着天赋异秉的才能了。
何况橙军官继续补充的说明让绯邑将军简直感到匪夷所思:“现在栗少尉是我军中唯一一位拥有破魔师s级资格证‘大师级’程度的人由他担任此次‘病毒’任务不是再合适不过的吗?”
红上将一手抵着下颚脸上还是写着“怀疑”两字:“真的假的那种人能考取破魔师还是s级?!”她的语调调得极其别扭那种惊讶和猜疑的表情不雅于看见古生物在面前复活。然而记忆里她甚至记不起那位曾经赌赢自己的少尉现在多大了总之应该不会大得很离谱※事不堪回她絮絮叨叨地嘀咕了一串突然质问副官:“你是故意的吗?”
她并没有说出下半句不过聪明如奎恩这样的人自然了解他的长官是在指责他明知道那人和她有过节还胆大包天地任用他且先斩后奏。
奎恩不失从容地笑了笑:“我只是因地制宜物尽其用而已。阁下如果没别的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绯邑并没有要叫住副官的意思。瞥了瞥橙军官利落的背影嘴角弯起一抹邪笑:“好小子居然敢耍我。”
轻抿一口杯底的咖啡渣红上将不禁为那涩口的苦皱了皱眉头。她姿势闲暇放松地靠向一边的扶手一手撑着脸颊瞳仁亮笑得诡异:“破魔师么……哼。”嘴角掠过轻蔑的冷笑余留下一丝淡淡的轻狂。
明明关乎自己的功绩却因为一个连相貌都不记得的人使她突然有种等着看好戏的情绪。
栗阳……她默默念着这个东方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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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幕像渐渐被染成墨黑的一块深蓝色的布当那宁静的倦容慢慢飘下茸茸白雪时就像天空都忍不住为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城市助兴。
两排蓝色巨大水晶散着温暖柔和的奶黄色光宛如两条光的彩带一直延伸向街道另一头身着当地服饰的黑男子仰望着雪夜突然出一声悠悠的感慨:“真是个浪漫的城市啊。”
“队长你在说什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扫了黑男子的雅兴目光从赏心悦目的夜空收回来回头落定到身后几名正瑟瑟抖的队员身上男子不禁苦笑了一下:“我在欣赏这个城市最后的美景你不懂么?”
离他最近的一位还未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歪着嘴巴笑道:“队长今晚之后等我军攻下这座城你爱欣赏多久就欣赏多久现在可不是抒情怀的时候。”
正如他的队员所言他们躲在一条昏暗又阴冷的死巷里这条巷子即使被雪覆盖都掩不去它肮脏狼籍的面貌他们的身后不远就是一堵碳灰色的砖墙面前却是灯红酒绿的大街任何经过这条巷子前的人都似乎不愿往这个方向瞧上一眼因此尽管他们很安全却绝对不是感怀浪漫的地方。
他的队员没有那种情趣即使他们和他一样放松不见丝毫身临敌境的紧张情绪但他仍然不满他们那么不懂情调。
他转身面向队员们昂挺胸使他不算高的个子却看起来比缩紧脖子的队员们高他举起一只手足向个领导人物似地演说道:“各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成功了我们才能回到我们的军队中并且继续欣赏这里的美景;失败的话没有任何人会支援我们。所以现在先向你们信仰的东西祈祷吧没有信仰的就向我祈祷好了。”
他的几名为数不多的队员听完不住地笑他们认为他们的队长肯定从来没在镜子前做过类似演讲的动作。顶着一头杂乱蓬松的黑蓄满了胡渣的下巴以奇怪的频率抽*动着那样子实在非常滑稽。惟有算不上英俊至少五官端正的脸还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
队员中突然冒出一名女性的声音穿得比其他人都少却一点也不觉寒风飕飕的汉娜格罗上士对着他们的队长揶揄:“如果成功了我建议队长先剃干净胡子不然怎么看都像个乡下佬在唱打油诗。”
队员们哈哈笑成一片黑男子不快地努嘴:“你们懂什么!”他挨个教训队员们的脑门却不仅没有阻止他们的轰笑反而更增添了嬉笑气氛。
这位在执行任务中正与队员们打骂成一片的黑军官就是令整个先遣部队总司令官都束手无策的栗阳少尉此时他穿着异族的服饰——一件用白色亚麻布裹了好几圈的不知所谓的上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毛皮马甲显得身材臃肿不太灵活而下身只是一条喇叭裤腿似的绒裤穿着被他称之为难民营里派的又旧又破的草席编织成的短靴踩在雪地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不过反正脚趾也失去知觉了他到一点不在乎反而和汉娜一样不怕冷的样子看得其他队员羡慕外加猜测队长是不是故意在队员面前装镊样。
过了一会他背着***辉煌的大街压住嗓门斥令:“别笑了!现在点名。一、二、三、四……”
来来回回数了几遍他的队伍里永远是那七张看到麻木的熟面孔且各个都一副漫不经心的嘴脸从来不像其他队伍那么纪律有素。他扫视了一遍嬉皮笑脸的队员门眉头一皱:“是不是少了一个?”他记得他的队总人数应该是八个谁要是那么不道德地再删减他少得可怜的队员他就跟谁急。
个子最小年龄却最长的马克上士指着队长:“你把自己算进去了没?”
“呃……”大概是严寒的天气才会使他一向灵活的脑子变迟钝了吧他如是安慰自己然后转向大街“那就对了。缪杰把地图拿来我看。”
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小伙子从怀里拽出他们花了三十亚令(亚斯达国货币)从当地盗贼窝头头那里买来的“风铃之塔”的内部结构图递给队长栗阳将它大大方方地在面前展开。
风铃之塔位于贝伊斯厄坦斯达城的正中心是这座城的守护之神城里的人只有在重大节庆日和当地的感恩日时才被允许进入塔中祈祷或许愿平时它由一些法力高强的女祭司看守任何侍奉这座塔中守护神以外的人都不准入内否则将视作亵渎神灵的重罪包括当地的达官权贵亦没有特权。
如今这座塔就伫立在栗阳的目及之内一座到了夜晚晶莹通透的塔身散出五光十色的迷人光彩无数宛如萤火的点点光芒环绕在四周不管走到城的哪个角落都能最先注意到这座城中最高的建筑的外形像个钵花瓶似的塔它就如一位妖娆多娇的少女在白皑的雪中漫舞那柔和的光显得那么圣洁迷人。
栗阳比对着手里的地图看上去好似在欣赏风铃之塔的美景实际上他早就知道那些从塔中散出的光并非是为了好看装饰上去的夜灯。它们是这座充满了魔法阵及重重机关的守护塔无时不刻地释放出魔法能量的现象每一种颜色就代表了一种属性而它们排列的次序极可能是各种魔法阵牵制和互相影响的结果。
超级技能书最新章节 风铃之塔是这座雪中之城最重要的魔法防御结界这正是栗阳他们这支小队如今潜伏在城中的原因。
黑少尉端详了一会喃喃嘀咕:“恩看来这张地图应该没错≌拾好东西准备行动细节我刚才都跟你们说过了都记清楚了吗?”
“当然!”他的队员们异口同声各个精神饱满跃跃欲试。他回头看了看他们再对比自己的心情不由皱起眉头:“喂喂我们是在冒生命危险怎么一个个像要去泡女人似的别那么兴奋。”
“队长女人值得我们冒生命危险哈哈。”高壮魁梧的瓦登下士顺口接上于是其他男性同胞们便又轰笑不止。
身为队中唯一一名女性的汉娜忍不住反驳:“我不准备泡女人更不想为女人冒生命危险。”
“格罗我听说达尔加邦族的男人都很强势是你喜欢的类型哦。”不知是谁打趣地笑道。接着嘀咕声此起彼伏栗阳哭笑不得地瞪了他的队员们一眼:“给我严肃点!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酒现在别谈女人的事!”
队员们突然想起一向对女人没兴趣的队长那句耳熟能详的格言:“我的生命中只有睡觉和酒”他们想笑却看在队长那句承诺的份上努力地忍住笑♀让黑少尉更加不爽。
他转过身继续望着眼前迷人的猎物对身后那群没大没小的家伙眼不见为静。
“按计划行动等大祭司出来后就是我们下手的时机。”
“明白!”该认真的时候他的队员们还是非撑结一致的至少这声回答颇令他满意。
宁静的夜继续下着雪在他面前经过的人们无不神闲气定美姿美倦他看着这幕和睦融融的景象默默地叹息。没多久这些情景就将看不到了这些人就将笑不出来了这热闹喧哗的街道和五彩斑斓的街灯都将消失。他们能如此轻易地进入城里就足以说明这里的人根本不会想到噩梦已近。
战争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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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没有防备而我方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当然事半功倍栗阳带着他的七名队员几乎畅通无阻一路顺风地来到风铃之塔的顶楼——魔法能量的核心【中虽然机关层出不穷却难不倒这位自认手脚灵活头脑比手脚更灵活的破魔专家无论是魔法咒组成的拦截屏障还是阵形机关和陷阱他都轻易解除了。而且一路上连一个女祭司都没碰到。
会不会太顺利了?
他正这样怀疑的时候一路人马蜂拥地闯进顶层储藏能量放射水晶的核心控制室内众人便尴尬之极。
除了他们亲眼看到盗贼头头描绘的大祭司走出塔外其余女祭司均聚集在这座城六边形结构的房间内房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锈铜色金属物体它像一颗四棱形的水晶上下两端各散出红色和蓝色的光而这个金属容积内实际上还有着一颗比大街上那些蓝色水晶还要巨大的能量晶体熟知魔法矿物的人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协调魔法元素的属性矿石其自身拥有强大的能量足以提供能量给整座塔的魔法机关甚至释放强大的魔法结界保护一座庞大的城市。栗阳他们的任务当然是破坏这颗晶体当然在破坏晶体前先要破除附着在它周围的保护结界和防御屏障这是他的拿手绝活。问题是他们很容易地进入这间房间后却处于非常尴尬的情况中。
十几位女祭司在核心晶体周围围成里外两圈她们盘坐在一张张圆形的花毯上每个人都以轻纱遮面双手在胸前交错做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的姿势。
她们原本在轻轻吟唱着圣歌栗阳他们闯进来后就被打断了。现在这支小队正被十几双惊讶警觉的目光定在原地。
“混蛋那个盗贼头目居然说晚上这里没人!”队伍里爱牢骚的拜德修斯下士语气轻佻地呵斥道。
他们的队长更是旁若无人似地叹了口气:“想想也对这么重要的地方晚上怎么会没人看守呢。”
瓦登一边放出色ⅿⅿ的眼光扫视屋中的女祭司一边叹道:“队长我不想对女人下手……”
“队长?”汉娜斜了斜身子疑问中更有期待的意味。
那些女祭司们显然还没完全了解当下是什么情况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栗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银亮的刀刃在魔法晶体的光芒中闪过寒光那些女祭司这才有了惊恐之色。
然已为时太晚——
“废话少说杀!”
几乎是万分之一秒的度黑少尉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阴冷的杀气而后他手中的刀子便抹过连续几个女祭司的脖子她们还来不及尖叫便已鲜血飞溅当场气绝。接下来的几秒钟亦同样没让剩余的活口有多少空隙去体验临死前的恐惧她们连念咒的时间都没有只听“啪啪”几声尸体倒下的细微声音房间里立刻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嗅觉令人反胃。
也许能瞬间死去是幸运的至少不用像存活的最后一个女祭司面色惨白地瞪着俯身好似在端详她的男子她看到对方穿着自己民族亲切的服饰脸上却出现她异常陌生的表情。也许生平记下的每一句原本能倒背如流的咒语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她颤抖的双唇令蹲在她面前的男子不乏遐想。
瓦登饶有兴趣似地欣赏着面前年轻的祭司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他想对方的表情似乎在说他是一头面目可憎的野兽。“我能不能留下一个?”他刚说完一道寒光掠过冰冷的匕准确无误地刺入女人的心房女祭司两眼一白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惊恐的表情也就永远留在她的脸上了。
“不行。”声音迟了整整一秒瓦登听到身后的人冷酷绝情的回答回头看了看几步之外的队长遗憾地摇了摇头踱步走开“唉可怜的女人。”
杀气好象只是其他人的错觉似的他们很快看到他们的队长眼中恢复了以往散漫倦怠的眼神他两腿叉开蹲在巨大的魔法晶体前虽然神情专注却因为与生俱来的漫不经心显得他只是在欣赏一件看不懂的艺术品。
“把仪器拿来。”他表情平淡地吩咐道好似浑然不觉刚才那几秒钟内生的事。
二话不说队员们开始忙碌起来。把准备的仪器组装上栗阳就像之前那些女祭司一样盘腿坐在一张毯子上熟练地操作仪器上附带的键盘。汉娜把许多长长的导线接在仪器上缪杰正要把导线的另一头安置在水晶体外的金属容器上时黑少尉大声喝止:“别碰它!”他拾起一块石子丢向晶体石子在没有触碰倒金属容器壁前就在半空气化消失了。
小伙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吞吞舌头。栗阳挂着邪笑道:“它外面有好几层魔法防护壁任何东西碰到它都会像那颗石头一样。”说完他继续忙碌自己的活。
另外几个将东倒西歪的尸体收拾好两个站到门口去放哨其余则围在队长身周。
栗阳一边操作仪器一边轻轻念叨那些导线好似被无形的手控制着飞扬起来穿透一层层魔法防护壁的时候其他人能看到在导线周围散开的光波一轮又一轮这景象奇异而美丽。
他们当然不会惊讶队长的魔法控制力过往的任务中他们都亲眼见证了栗阳身为破魔师s级专家的实力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黑少尉从不因此自负每次他在破解魔法的时候只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表情甚至似乎参透着厌倦的情绪。
“大概需要十分钟。戈曼、拜德修斯准备安装定时炸弹;格罗现在去确认撤退路线;缪杰等防护壁解除后用我们带来的火炎石破坏晶体我教过你咒语;瓦登、安森巴哈守好门口不要放过一个活口;马克试着联络摩蕾狄丝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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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有一股温暖的光包围了自己像春季开满学院大道的桂花香淡淡的甜芬芳怡人于是什么病痛都消失了……
眼前映出一缕柔和的橙光是在一间风格古旧另类的房间里。四壁是淡淡的蜡黄像抹上一层金子后历经多年风霜已暗淡生涩了高大粗壮的奶白色大理石柱有着一轮轮盘旋而上的花纹用四面卷开的羊角风格的盘口顶着高高在上的半圆形房顶一盏盏灯光迷离的黄色水晶灯在毫无任何支架的情况下悬浮在头顶上它们放射出的光芒就像晴空里的太阳那么亲切。
玛琳薇莎坐起身看了看盖在身上刺绣精美的被褥又看了看身下白色的双人床床罩是由一层雪白的轻纱铺成在上面束成一个喇叭☐活象自己睡在一朵花苞里。她环望房间沿着墙壁燃烧的一盏盏烛灯给人以身临祭坛的感觉房间里除了床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实用性的家具只有装饰在角落的白瓷雕像还有挂在墙壁上一副副有着宗教意义的抽象画。她很新奇地现了书架便犹豫着走了过去¢架上全是用她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的书名她本想抽出一本翻阅看看结果被那线形组成的活似复杂的图案一样的文字吓怕了。她觉得这文字有点眼熟说不定是普雷多卡老师非常喜欢的古魔文但又和她见到过的那些文字有点区别。
总之对看不懂的文字谁也不会有太深刻的印象。
“原来你已经醒了。”男人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洪亮它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背后玛琳薇莎不禁吓了一大跳。
少女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去然后松了一口气。不出她的意外迈着大步雷霆万钧似地走进来的人正是雷阿萨斯换了一身白色的服饰头似乎也精心梳理过了所谓“人靠衣装”不知怎么那种野蛮魁硕的感觉似乎变淡了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干净清爽精神奕奕略有股逍遥洒脱的味道。
到底也是王子嘛……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竟会赞同这个男人身上有那么点点高贵的气质了。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来到这以后她还没见过什么显贵人士相比较街上到处游走的平民才会产生这种错觉的。
她非常肯定地认定后才看到雷阿萨斯身后跟着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人女人的年龄看起来至少可以做雷阿萨斯的母亲留着一头长长的黑色卷头戴一顶金色的镶满宝石的王冠她的服饰很容易让人了解她的职业那是历史中或记录片里经常出现的古代祭司的打扮只是女人穿金戴银挂满了全身上下的饰颇显烦琐和晃眼。
玛琳薇莎走过去过去良好的家教很快就在此时体现她下意识地对这个眉间眼底都显露出身份高贵的女人微笑着躯膝行礼对方大概也很满意她的礼节立刻露出了慈眉善目的笑容。
雷阿萨斯立定在她们中间介绍道:“这位是本城侍奉守护的雪精灵的大祭司米舍尔德曼阁下是她用白魔法帮你退了烧。”
玛琳薇莎怀疑自己可能没听明白一再征求地瞄向雷阿萨斯。她搞不懂怎么突然冒出那么一个地位高贵的人物即而更怀疑雷阿萨斯是否真的身为某国的王子。还是他找了个骗子搭档继续冒充大祭司之类的人。
他们难道是个骗子团体么?
她怀疑地瞧了瞧男人再审视地打量着女人被称为“米舍尔德曼大祭司”的女人看起来慈祥端庄一点也不像骗子的样子当然骗子不会把拆穿身份的两个大字写在脸上她也没机会去确认这个城的大祭司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是不是眼前这个衣着雍容奢华的女人。
总之先认了吧。
她感觉头确实不再那么痛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至少对方似乎没有害她的意思于是放心地笑道:“谢谢大祭司阁下您的白魔法真神奇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嘴巴甜点总是没错。只不过她刚奉承完雷阿萨斯那边却露出诧异的神情像在看个珍禽异兽。她故意装糊涂当作没看见耳根却热热的。
人果然是喜欢听恭维好听的话的祭司打扮的女人当然也不例外她不像雷阿萨斯那样惊奇似乎很习惯地接受了奉承然后掩嘴呵呵地笑道:“雷阿萨斯你朋友可比你会说话多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玛琳薇莎您叫我薇莎就可以了。”碧少女一边做出乖巧机灵的样子连声音都调节成最甜润的状态一边心里却为自己的行为作呕。
人啊真是容易适应环境的生物!
大祭司看到这么讨人喜欢的女孩笑得春光灿烂站在她旁边一脸麻木的雷阿萨斯就像根直挺挺的柱子似的是唯一不合气氛的存在。
“薇莎你跟我来。”大祭司向少女招了招手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间一点也不像至少年过五十的样子倒像个体态婀娜的少女。
玛琳薇莎朝雷阿萨斯投以寻问的目光雷阿萨斯边往外走边淡漠地道:“大祭司阁下有东西要给你出来吧。”
这个人就不能对人和善一点么?碧少女望着那个线条硬朗的背影连她自己都惊讶她竟对那个背影有着那么深刻的无奈感。
是因为见到了一个亲切和蔼的女人有了对比才感觉越强烈吧?
外面是一间比里面小很多的房间同样装饰在四壁的烛台和悬浮在头顶上的水晶将房间照得***通明不过这里摆放了许多圆桌和架子显得房间很拥挤。
大祭司停在一排顶天立地的架子前伸头探脑不知在找什么东西。玛琳薇莎便乘这个空隙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不论桌子上还是架子上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玩意它们有着各式各样希奇古怪的造型有的在光有的则反射着附近的光。她好不容易看到一面镜子那是她唯一在这个房间里能找到的说得出用途的物品。她走过去往手掌大小的圆镜里瞧了瞧却吓了一跳。
什么都没有?!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叫吓人¨看之下那只是一面镀上金边工艺精美的普通镜子可是她照过去却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
她不由自主地拿起镜子左看右看非要在镜子里把自己的人影揪出来不可』然手里的镜子被抽走了棕男人的身影堵住了视线。
雷阿萨斯表情严肃一副准备训斥的姿态:“这里都是大祭司阁下的魔法道具别乱动。”
“哦……”即使她想动一看到男人可怕的神情也吓得不敢动了。雷阿萨斯简直就像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宠物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呵呵没关系放在外面的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大祭司温和的声音传出一片笑声让玛琳薇莎少许心安理得。她仰头瞪了瞪男人:〈看吧物主都说没关系!〉男人别头根本不理会她。
唉我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碰到这种人……她暗暗地自怜自哀。
大祭司终于取到了她要的东西走到桌子前把一个暗红色的匣子放在桌上:“薇莎你过来这边。”
“哦。”玛琳薇莎不敢怠慢连忙跳过去跟进到大祭司身边。米舍尔德曼大祭司什么也没说明就把一个一寸来宽的金属镯子扣在少女的手腕上≠女迓异地张大嘴巴抬手看着光泽夺目的金镯那上面刻满了精美绝伦的花纹一颗椭圆形的墨绿色玉石外围了一圈紫色的宝石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光下看到玉石中似乎缠绕着一丝丝金色纹路十分美观。
“大祭司阁下这?”她万分不解地同时看了看陌生的两人。大祭司这才道:“那是风灵之守御有御寒的作用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就能抵御寒冷。”玛琳薇莎又惊又奇地盯着手镯实在看不出这么小件饰在对方的口吻里似乎有充当“空调”的作用。
魔法真是神奇啊……她悠悠地兴叹。
大祭司继续说:“我听雷阿萨斯说你是从冰原以外的地方来的这里的天气恶劣不是你这种身子骨能承受的。戴着它你就不怕冷了。”
碧少女有点莫名:“你让我戴着它?”
“对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大祭司慷慨地笑道。
镯子非常漂亮玛琳薇莎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那颗光滑夺目的绿色宝石突然她想到什么不安地试探道:“你把它送给我有什么条件吗?”对方没理由平白无辜送一个陌生人东西吧?
大祭司不暇思索地道:“不需要交换条件我和雷阿萨斯殿下有点交情就当是帮他的朋友一个小小的忙举手之劳而已≈镯不算什么名贵的东西放着也是浪费给你戴正适合。”
玛琳薇莎注意到大祭司喊了一声“殿下”便目光怀疑地揪向棕男子:“他真的是某某国的王子?”
本人到没什么反应大祭司却听得一脸意外和惊讶她笑着看向雷阿萨斯:“她是第一个敢这样跟你说话的人吧?”
雷阿萨斯闭了闭眼冷冷地说:“她不太懂我族的规矩。”大祭司继续掩嘴轻笑。
玛琳薇莎觉得这两人间的气氛似乎有点微妙但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异样的感觉总之自己的行为可能在他们眼里非常古怪。呃……也许是脱轨。
她看着高大的男子心想:如果他真的是王子自然没人敢对他这样不尊敬吧?可是生活在现代联邦体制下的她对“王子”这种古代君王体制孕育的人物实在认识很模糊。
何况她怎么看都无法从那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身上找到一点点“王子”的感觉。
男人威武严肃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不过他好象故意在这时候转移话题道:“大祭司阁下我刚才跟您说的事很紧急事不宜迟既然薇莎醒了我们不要再耽搁下去了。”
大祭司于是也变得认真起来神情凝重忐忑连观察力一向不够敏锐的玛琳薇莎都觉得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恩确实要尽快做好防备。”她点了点头语气中隐含着大事不妙的意味。
玛琳薇莎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男人的话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当男人转向她说:“薇莎换上大祭司给你准备的衣服我们该走了。”之后她终于现哪里不对劲了!“喂你别也跟着叫我薇莎……”
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大祭司可以这样叫我不行吗?难道你们那有什么规定不准异性叫你的名字?”
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认真涅碧少女尴尬地撇撇嘴:“那到不是只是……”男人继续摆出一副质问的表情少女被那种维我独尊的眼神逼得头晕脑涨“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
男人账折可能反而被搅得一头雾水了。玛琳薇莎很聪明地连忙避开对方的眼神免得被继续追问下去。
她回到醒来时的房间换好一套异族的服装那比她原来穿在身上的暖和多了。衣服里里外外整整三层最外面的马甲在红色的底上绣着粉色和白色的花裙子也是同样的花纹里面垫了厚厚的皮毛所以一点也不会冷。她套上长靴戴上一顶白色绒毛的方帽虽然没有镜子但她自我感觉非臣好合身的衣服一定使她看起来像个已经入乡随俗的当地姑娘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正如大祭司所说的有着神奇的魔力。她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穿戴整齐她走出房间等候在外面的大祭司打量着她的新造型满眼欢欣:“恩多标致的姑娘。”
她朝雷阿萨斯看去的时候对方却别过头故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大祭司于是毫不客气地取笑他:“那么漂亮的姑娘站在你面前赞美几句不会么?”
雷阿萨斯一如既往地冷冷哼了一声如 女中神最新章节果他这时候真的开口赞美玛琳薇莎觉得自己可能还消受不起。
“快走吧。”他已然走出这间拥挤的房间身影很快远去大祭司示意碧少女走在前面少女礼貌地笑了笑急匆匆地跟上前面的男人。
来到这以后她似乎一直都这样跟着他望着那高大的背影不知何时渐渐有了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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