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月的和风将绿意拨撒向大地宁静的湖面倒映着湛蓝无云的天空光秃的树枝上开始长出嫩芽代表吉祥的白裘鸟成群地滑过波澜不惊的湖面阵阵拍响的羽翼一边将洁白的羽毛散落在湖面上荡起涟漪一边有节奏地传达春意的生机昂然。
午后天堂宫殿宛如世外仙境的梦幻蓝图安详而惬意地与苍穹翱相望在它的西南边有一座花菀庭播种着蓝色与紫色的花海并由大神官附上风御结界不受季节影响因此四季都百花齐开争奇斗艳。由于那是皇后最喜欢的花园因此除了照料花园的园丁及花匠以外任何人都不敢随便进入生怕弄坏了那里的一草一木惹皇后生气。然而今天花菀庭的中心花池那边却传出阵阵高喝打破了花园往日的宁静安详却透出一份春日的勃勃朝气。
“你们也太逊了吧都给我起来!”
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昂挺胸将手中的重剑扛在肩头抬起手指轻轻挥洒丝上的汗珠银亮顺滑的秀在晶莹的水珠向外散开时闪烁着结晶般耀眼迷人的珠光与秀上淡淡泛起的光环交相辉映。飘逸的刘海下一对清澈碧绿的眸汇聚着世间的宠爱少年的嘴角泛起自信敖人的微笑。
阳光将他包裹在朦胧的银环中好似少年自身光芒万丈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披甲戴盔的侍卫们他们一个个落魄地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滚动嘴里不时出猫叫似的呻吟刀剑撒的七零八落压坏了一片花匠精心呵护的蒲英花却没有人看得心痛。
侍卫们只顾着哀求讨饶少年则得意洋洋别说是花皇后来了都不放在他眼里。
这时候一席凉风佛过依伴花儿的柳树将芬芳的花香带进庭院旁白色的回廊里少年顺风潇洒地甩动银视线突然被廊中意外而绝美的景象吸引住了。
从回廊的一端垂柳倚靠花藤攀舞的地方一位衣着华丽得体的绅士漫步而来不那并不是绅士而只是一位风雅俊美气质高贵的七八岁男孩。从藤蔓间漏进回廊的光芒让他的一头秀宛如顺滑的丝绸那深邃迷人的乌亮仿佛是最上好的黑缎那与众不同的幽雅身影似乎能让铱裹的光芒都显得逊色穿在他身上的白色燕尾服只因为他而贵气奢华。
银少年不禁感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只是不经意地走在回廊中却能营造出如此绝尘绝世的完美之态当他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原本在与身旁的侍卫谈笑风生的黑男孩似乎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慢慢将脸转过来。
稀世俊美的少年!
银少年在触及到对方无意的目光时从那对乌黑清透像黑珍珠似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惊叹。
黑男孩身旁的侍卫并没有注意到庭院里的人男孩云淡风轻地弯起嘴角向庭院里的人示以礼节而后继续顺着白色回廊轻行漫步。
“那个男孩是谁?”银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气宇非凡的身影兴起浓厚的兴趣。
最先爬起来的侍卫一瘸一拐地晃到银少年身边:“殿下那应该是礼士大人的孙子杰恩·塞伦殿下今天早朝礼士大人带他晋见陛下陛下对他赞赏有加因此特地留他在王宫里多住几日。”
银少年更加好奇:“哦?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侍卫凑到耳边小声道:“听说这位殿下文武礼艺样样精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流言蜚语往往让人猜忌侍卫的口吻里多是怀疑的意味不过银少年却很不屑:“呵是么那你说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侍卫迟疑一下阿谀道“当然是殿下您厉害了他哪比得上您万分之一——”
“切!”银少年厌恶地撇下侍卫向回廊那大摇大摆地走去并高声叫道“喂!杰恩·塞伦你站住!”廊中的黑男孩回眸坦然自若地望着他身边的侍卫在他耳旁嘀咕了一阵连忙叩:“参见皇子殿下!”
黑男孩不像侍卫那样拘谨他微微一笑步伐稳重伶俐地走到银少年跟前优雅地躬身右手握成空心拳彬彬有礼地行礼:“杰恩·塞伦参见皇子殿下。”男孩的声音动听之极以至于让人忘记了君臣之仪。
银少年略微挑眉:“听说你锦很厉害和我过几招吧。”为人主君自有刁难臣下的权力少年也不例外。不过男孩抬起眼帘时满溢的自信反而让少年退怯三分。
跟着男孩的侍卫连忙道:“皇子殿下皇后正要召见杰恩殿下现在不方便——”
“没关系一会我可以向皇后殿下解释原因相信她不会介意我和皇子殿下切磋武艺。”黑男孩从容不迫地打断侍卫欣然接受挑战“皇子殿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指教。”
“哼爽快!”银少年斗志昂扬示意侍卫们退开。男孩则从跟随的侍卫身上抽出长浇人退开五六米各自摆好架势。
侍卫们识相地退进回廊里屏息住气又紧张又好奇地看着两个孩子间的较量。
年龄上银少年大两岁自然比男孩高大。
“喂你不许放水!”银少年骄傲地命令。男孩谦恭地微笑:“谨尊殿下之命我会全力以赴。”
两人以贵族的公平决斗仪式互相行礼然后双双举好剑摆好迎战架势。大约同步挪动了三四步后银少年突然一个疾奔冲到黑少年面前剑带着强劲的气流刺过来眼见会一击命中不料黑少年仰身跃出如飞燕回旋般轻盈地在半空转了一百八十度落地的姿势堪称优美绝伦。
他没有停下着地后立刻反手将剑刺出身体却侧向九十度的方向动作连贯而流畅让人应接不暇。不过同样银少年也轻松地接下招数并予以反击。
“还不赖嘛反应挺快的。”
“马马乎乎你的剑比想象中的难接。”
拼剑的撞击声中夹杂着少年们的调侃。
接下来的比剑只能说令人不敢相信那是生在两个孩子身上而不是两名锦群的高手间的较量。
银少年大力挥舞着剑向男孩动行云流水似的猛烈攻击他那熟练的动作及精湛的技巧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盈灵巧地在半空飞舞或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或而是强悍有力的直刺或而潇洒地横劈或而雷霆万钧般地上下变换锦的魅力与力量在他的指挥下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每当他以为可以击溃对方的时候对方却只凭灵巧的躲闪或接挡就能轻松泄去他的力道如此周而复始之后他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逼得对方忙于招架而是逐渐掉入对方的陷阱中被引导着挥舞手中的剑。
大约五六分钟后对握力极有自信的银少年却不慎将剑滑出手掌身子向后倾斜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对手的剑以电光火石的度刺向他的咽喉千分之一米的距离收住狡。
比斗结束了然而谁也没有来得及缓上一口气。
“诚让。”黑男孩的声音打破僵持的局面剑优美地回旋到他的背后他恭敬而不失优雅地行礼。
被剑风怔住的银少年呆了一秒歪嘴邪笑:“你还真的不让嘛。”男孩向他伸出另一只手友好地微笑:“皇子殿下您没事吧?”
“切你这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示威吗?”银少年昂头挑衅。黑男孩真诚地笑道:“没有我是在想殿下会不会就此认输。”自信的眸子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似乎让人无法正视这双眼睛。
“嚯你挺老实的嘛。”银少年拍开对方的手拍去土灰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那你到说说我应该认输的理由。”
男孩露出清雅的笑容精致的脸庞连盛开的花都相形秽色:“殿下太过注重力量用蛮力挥剑并不能很好地挥锦的特点如果您注意狡的走向巧妙地借力而不是光靠蛮力那么输的人就应该是我了。”
一旁的侍卫看得头皮麻冷汗直冒因为他们的皇子天生就狂敖无比目中无人不然他就不会有胆子敢在皇后喜欢的庭院里练剑。被这样直言不讳地批评他们都以为杰恩·塞伦无法安然无恙地离开。因此已经有人不忍看下去以手遮面祈祷接下来不会生残不忍睹的状况。
不过银少年并没有怒反而扬眉一笑愉悦地道:“恩你果然很厉害嘛我的导师也这样说过。那些奉承讨好的话我实在听腻啦我最讨厌有人在比剑中故意放水还阿谀献媚尽说好听不中用的话。”少年话中有话指桑骂槐地瞄了一眼回廊里的侍卫那些侍卫于是灰头土脸地忙把自己埋在扶栏下。
“哟~这不是三弟吗?”
庭院的另一端远处的石子小路那站着两名衣观奢华金箔银玉的少年个子较矮的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高个子的则在十五岁左右。他们的声音直穿庭院飘来一股嫉妒的味道。
白色回廊里的侍卫早就躲得不见踪影黑男孩看到侍卫害怕的样子困惑地打量那两个看来必定身份高贵的人儿:“他们是?”
“哦那是我的两个猪头脑袋的笨蛋哥哥别理他们。”银少年两手背向脑后故意摆出视而不见的姿态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耶夫和两个哥哥的亲生母亲在耶夫出生的那年就早早过逝了那时现在的皇帝还没有登基所以他们的母亲只有皇妃的名分死后也只能追封为王妃地位等同与几位亲王的妻子。后来皇帝虽然迎娶了现在的皇后但由于皇后一直未有生子皇帝又对耶夫偏爱有加便立耶夫成为了皇子。也正是由于王父的宠爱让他的两个哥哥心生妒忌兄弟间从此反目。
站在小路上的两位王子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能看到银少年的举动便一再将刺耳的嘲讽声吆喝过来。“我说三弟这里可是皇母最喜欢的花园你把它弄成这副样子皇母看到非气死不可。”矮个子的说完高个子的又接着说:“哼一会我去告诉皇母说不定这小子还想抵赖。”两人不约而同地阴笑并且前仰后伏故意弄得那么夸张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笑完他们又一搭一唱:
“哥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同时作证看他怎么抵赖。”
“呵呵不知道皇母大雷霆的样子有多可怕。”
杰恩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臭味相同于是跨到皇子身前挥手作完一个优美之极的行礼动作而后清亮的声音气势迫人:“两位殿下皇后殿下正要召见我不如我随同两位殿下一起向皇后殿下如实禀报花园里的事。不过皇后殿下非常喜欢听我弹奏钢琴这会可能已经在等我了。也许到时候要麻烦两位殿下在皇后寝宫里多喝几杯茶待皇后殿下欣赏完我的钢琴再闲谈家常。啊啊对了皇后殿下还十分喜爱我泡的茶呢不如到时恕臣毛遂自荐为两位殿下泡一壶好茶如何?”
不说黑男孩的犀利措辞就是语气中不时散出来的惊人魄力已震得两位王子眉惊目怯。
“你是谁?!胆敢——”大王子又惊又怒地指着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的男孩但是当他身边的弟弟耳语几句后他的怒骂便只能被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哼我才懒得跟你们胡搅蛮缠!”最后他和弟弟两人灰溜溜地飞步走远了。
银少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看那两家伙像不像黄鼠狼?真有你的!”他拍拍黑男孩的肩“不过你这样等于得罪了我的两个哥哥以后他们可能会报复你的。”
对方回过头来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那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恩说得好!”银少年更加用力地猛拍男孩的肩膀感到彼此志同道合笑得酣畅淋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嘛我挺喜欢你的咱俩交个朋友吧!”说做就做银少年向男孩伸出友谊之手笑意里渗出一丝霸气“我准许你直接叫我的小名耶夫以后我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还有你要陪我练剑教我学会你那套剑法就这么说定了!”
男孩迷失在碧眸中的那一抹霸气里随即绽开微笑:“我很荣幸我的朋友耶夫。”
阳光里浸透着两位少年的灿烂笑容也记录着金色年华的一笔烂漫。
这就是杰恩·塞伦和恩德比耶夫·冯·亚格蕾特·卡尔斯·特拉维斯·奥普托兰帕尔皇子的结识当时他们都相信自己的未来是光辉荣耀的王权统治。然而随同青涩年华流逝的不仅仅是不畏天高地阔的轻狂还有少年们的梦和满载热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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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深秋枫叶红艳落叶凋零的季节代表着祈愿大陆最盛大隆重的“祈愿祭”即将来临下界会以各式各样的祭会、游园活动、娱乐节目以及传统仪式欢庆这个节日而上界同样会在清幽庭对岸中心湖泊西岸悬浮的巨大祭坛——“祭神坛”举行隆重的祈愿仪式。
以往每年的开典节目都由礼士献演包含了礼教全部艺能的礼士自然是如此重大典礼上万众瞩目的焦点无论是声乐或舞蹈都无人能匹敌的礼士的表演在王亲贵族眼里就如一个“完美”的代名词是神眷顾的天之骄子才能展现出令人窒息的表演。不过今年更让他们期待的是礼士大人特别推荐获得皇帝陛下准许将由年仅八岁的塞伦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杰恩·塞伦表演祭典的第一个节目。
“祈愿祭”即将来临杰恩的准备工作也进行得紧锣密鼓一直到祭典结束他都会住在天堂宫殿并与伴舞连日连夜地在中心湖泊岸的宫殿里排练。说是宫殿其实是座比普通歌剧院大好几倍的剧院上界虽然维持着古老的传统习俗物质生活却绝不仅仅汪在上个世纪歌剧院、戏院、游乐园、运动场等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只是在设备质检和能量环保等环节上更为严格以保持上界梦幻仙境般的环境。
这段期间杰恩所要忙碌的不仅是他自己的表演节目更要指导其他舞者的舞蹈部分帮忙修改伴奏音乐参谋祭典的节奏基调等等礼士虽然偶尔会来观摩孙子的成果但他忙于自己的政务又信任孙子的才能因此几乎等于把往年礼士该完成的祭典事务全权交托给一个八岁的孩子。
当然杰恩没有令他的祖父失望一切准备工作进行得井然有序只是虽然夜居王宫却没有机会与友人见面无法兑现对友人的承诺教他习武练筋黑男孩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这天个性倔强的皇子冲到剧院排练房来找他的时候他只有勉为其难地答应友人的要求。
蜿蜒曲折的溪流缓缓流淌清澈见底的溪水一边倒映着蓝天白云一边侧影疾奔驰的白马马背上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完美地融合成一副刚柔兼并的画儿天空作为衬托他们的背景仿佛宁静而赏心悦目地望着他们。
恩德比耶夫坐在马背前位熟练地扯动僵绳精致考究的白色宫廷礼服勾勒出皇子的阳刚之美飞舞的银比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更晶莹耀眼。在他的身后由于出前正在试穿表演服杰恩一身黑底金边缀满红色大花的式服盖没了马后背挂得满身的饰品珠链闪闪光长长的黑色假随风飘逸衬出雪白的肌肤服饰的妖丽以及男孩本生的俊秀结合在一起呈现一种无以形容的柔美美得令人惊叹美得令人不敢相信。
如果不仔细看或许会以为这是一个王子带着公主私奔的童话故事……
“啊!腰链掉了!”回头望着迅飞离的珠串杰恩更加小心翼翼地护住沉重的头饰“耶夫你应该等我换完衣服再拉我出来。”虽然不想责怪友人但烦琐累赘的衣物弄得他实在头大何况在马儿奔跑的疾风中宽大的式服不知增加了多少倍阻力既行动迟钝又笨拙难受。
驾着小马驹的耶夫打趣地开玩笑:“你穿成这样不是蛮好看的嘛再说如果不是马上就把你拉出来那些侍卫肯放你出来吗?”杰恩做出晕眩的表情懒得反驳友人。
眼见夕阳西下溪水镀上了金铜色宏伟辉煌的天堂宫殿越离越远身周只剩下金灿灿的原野贵族们的古堡都远在天边天地的交界仿佛由金丝银线编织而成蔓延向两旁向大地张开金光熠熠的怀抱∮野里是一望无垠的平坦广阔而浩瀚。
在少年们的眼里世界就如眼前的景色一般美好而且这些美好的事物终有一天将臣服于他们脚下。
“耶夫我们要去哪?”夕阳映照在黑男孩困惑的脸庞上他得到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回答:“马上就到了。”
杰恩对这敷衍的回答皱了皱眉探出脑袋越过友人的肩膀向原野和远方的湖泊眺望:“这个方向应该是到狄兰达罗公爵府吧?不过起码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啊半路上什么也没有。”
“有个赛马场。”耶夫的补充显得漫不经心。杰恩疑惑道:“我们要去赛马场?”
“哈哈当然不是。”年长两岁的皇子大声嬉笑故弄玄虚“前两天我在这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现在我带你。”
杰恩知道皇子不仅好胜心强好奇心也是平常人的两三倍且时常独自偷溜出宫游东玩西活象个探险家到处挖掘为人不知的“秘密基地”∏以他一点也不惊奇地道:“我知道前面有座黑湖因为湖水常年呈现黑色所以大家都叫它‘冥界之湖’没有人愿意接近那座湖。你说的该不会就是它吧?”
“诶?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除了东境到王宫两头跑对别的地方一无所知呢。”风声中皇子的笑声略带兴奋“不过你肯定没去过那吧?”
杰恩悠悠地叹了一声略以大人似的成熟口吻道:“那里附近什么人都没有荒僻之极除了你谁会到那种地方去。”
“嘿嘿所以才没人知道那里住了一个人嘛。”银少年玩世不恭地轻笑这一次终于引起了友人的好奇:“那里住了一个人?”
“恩”耶夫皇子毫不迟疑地点头“你也知道上界那么大大部分土地都荒僻废弃着所以实际上混了些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不会有人现。管制部门不可能冒着侵犯贵族权益的风险对人口一一普查登记嘛。”
一向冷静而善于思考的杰恩不像皇子那么轻率他一边思索一边喃喃:“可是引渡港应该会严格管制上下界的通行——”
“不一定是下界的人。”耶夫不等友人推测下去自顾自地猜想“可能本来就是上界的人吧只是一直不为人知地隐居在冥界之湖那里。那个人的身份肯定很神秘我猜是个法力高强的退役神官……哦对了杰恩你应该也听大神官说了你是神裔吧?”
所谓的神裔就是指“神的后裔之血”的意思≡从杰恩出生开始上界就流传着关于他是神之后代的血裔继承人的传闻拥有神灵的血裔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是神选中的恩赐于人间的灵魂它还有另一种解释就是代表着“神意”得到神灵启示的神启之子。由于他的天才和锋芒毕露以及惊艳绝伦的仪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种说法认为杰恩·塞伦不是普通人类。当然皇亲国戚一直自认是神选之子才会拥戴这种说法至于本人则对这种荒诞的说法感到啼笑皆非。
他一边不以为然一边听到耶夫皇子侃侃而谈:“我听说神裔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不仅比人类强大而且会比人类长寿许多许多神裔不会老也不会死他们和人类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等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就会离开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杰恩如果你是神裔说不定你真的不会老而且可以比我活得更久更久然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大家。就像突然失踪的前宰相法利恩·杨他也是预言中的神裔。”马慢了下来在逐渐酮的风势中弥漫着苦闷的气息。
察觉到友人话语里透露出的些许苦涩杰恩淡淡地笑道:“别听那些胡编瞎造的舆论就算是大神官预言的我也不信。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神裔、神启之子我和耶夫一样是人类啊有血有肉的人类耶夫不准把我看成异类不然我要生气了。”恬淡的笑容中谁也不会察觉到乌黑的眸子里那一瞬即逝的迷惘。安慰友人的同时杰恩自己则感到一丝无奈。
神裔么?不恰恰相反啊……
皇子的爱马脱离了溪流岸慢慢朝远处依稀可见的黑色之湖悠然踱进银少年望了望天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神中沉淀出一份早熟:“本来我也不信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我就慢慢相信了。”
“耶夫……”黑男孩疑惑地低唤了一声友人的名字。而友人则以豁达的口吻笑道:“那个神秘人说不定也是神裔哦他说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和一个独立的灵魂在一起那个灵魂就寄居在冥界之湖中所以湖水才会一直是黑色的。”
杰恩对友人不着边际的话语莫名不已皱起纤细的眉半信半疑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独立的灵魂……居住在湖里的灵魂?”
他们像两个悠闲放牧的孩童马匹慢悠悠地蹄踏映衬着晚霞十分惬意。银少年玩伺手里的僵绳玩世不恭地解释道:“我也是偶然间现湖边的那栋木屋的大概是三天前吧时间和今天差不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本来想看看冥界之湖到底是什么样就一个人去了。到了湖边后我就看到了木屋和那个神秘人那家伙也很惊讶他说已经很久没人会到那里去了。我就问他为什么会住在那里他说他在守护一个灵魂那个灵魂现在居住在湖里所以他就陪着他一起住在那因为那个灵魂很怕寂寞……不过他又说既然被我现了他就必须要搬家了当然那个灵魂也会一起带走。”
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杰恩忍不住开口:“那他……和那个灵魂现在还没搬走吗?”
“恩因为我跟他说想带一个朋友再去一次他一听说你是神裔就答应等我再去拜访之后再离开。”银少年怅然地舒了一大口气略有失神地望着似乎正向他们招手的冥界之湖“很不可思议吧真的有不会变老的人而且还有没有身体的灵魂看来这世上真的有神啊、魔啊、幽灵啊之类的东西呢。”
杰恩没有作声只听友人调侃道:“你现在肯定不会相信等你亲眼见到后就知道了。”说着银少年收紧僵绳加快向湖边的木屋奔驰而去。
冥界之湖虽然称之为湖其实只比池塘大一点点环绕一周的话花不了两个小时。它的湖水呈黑珍珠色水质还算清澈可望得见两三米之下漂浮的沙砾不过除了沙砾湖中什么也没有没有鱼没有水藻就像洁净的自来水被一缸墨染黑了死一样的寂静所以人们才叫它“冥界之湖”实际上是名字有点卧耸听了。
上界的人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变黑的由于这一带的荒僻养尊处优的上界居民早就遗弃了这些荒郊野外的地方因此即便它有一天变绿了变蓝了都没人会注意到。
杰恩看到黑漆如夜似的湖面联想到是因为里面住宿着一个灵魂才会使湖水变黑突然萌生一股冲动想等那个神秘人搬走后灵魂不在了再来看看湖水会不会变清。当然十几分钟以后也正是神秘人告诉他冥界之湖的水再也变不回原来的颜色了。
木屋就在湖岸边隔岸可以望到夕阳的地方一半悬架在湖水上旁边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是上下两层的结构虽然简陋外观却看起来很舒适。房子由长条的木板搭建而成自然的纹路呈现着木头原始的颜色没有任何修饰。杰恩一眼就看出这样的屋子能久经风霜一定附有加固魔法不然一旦下暴雨肯定会倒塌。
耶夫将马停在木屋前的一根桩子处桩子旁边是一片花田歪歪斜斜的栅栏随意围了一圈。
银少年刚一跨下马便伸手张望:“喂——我带朋友来啦!”
杰恩顺着友人的视线抬头而望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位仪容俊雅的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干净整洁的浅蓝色长袍过腰的金褐色长随风轻轻飘逸满脸与世无争的浅笑银月色的瞳仁向两位少年露出好客之色。
青年手 鬼叫魂5200里有一根长过头顶的法杖暗红色间交错着翠绿顶端的钩子上垂挂着一颗绿色水晶简单而美观。
杰恩因为浑身沉重的服饰跟不上耶夫的步伐只能慢步娜过去∴年同时沿着旁边的扶手楼梯走下来耶夫跑到他跟前又跳又嚷:“嗨你果然遵守约定我还怕你已经搬走了呢。”
金青年微微一笑那是不属于尘世的温和笑容:“我们之间有约定我一定会信守诺言。她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她是神启之子?”青年已然将目光投向杰恩并对他一身难分性别的华丽打扮感到诧异。
杰恩轻挥袖摆以塞伦家族待客之礼向对方优雅地俯身:“您好我叫杰恩·塞伦。”
“你好我的名字叫诺亚。”金青年意外地看着男孩坦然夸赞道“耶夫你的这位朋友真漂亮若月肯定会喜欢她的。”
杰恩面泛窘色耶夫边笑边解释道:“他是男孩子啦打扮成这样是有特殊原因的。”
“啊对不起。”金青年惊讶地张大嘴巴一瞬间便将刚才与世无争的脱俗美感抹去了多出一份质朴的坏笑“偶尔我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呀。不过我想若月肯定也认不出来他是男孩子。”
杰恩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谨慎地问:“若月就是住在湖里的那个灵魂?”
“恩恩是的!”耶夫忙不停地点头。杰恩毫不掩饰怀疑寻问金青年:“一个灵魂为什么会住在湖里?”
诺亚用松醒而朦胧的眼神瞥了瞥黑色的湖面心平静气地说:“简单来说因为生前怨念比较重加上宿命没有完成就死了所以才会以灵魂的形态一直存在到现在说灵魂其实是通俗了点正确来说是怨灵。他的例子比较特殊属于轮回中无法处理的情况就干脆让他顺其自然了。”两位少年茫然地连连摇头金青年缓缓走向湖边继续道“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命中注定要活三十年但他却在三十岁以前就死了也就是属于脱轨的情况自然必须留下他的灵魂直到纠正回归到他所归属的轨道上补完剩余的年限。但是一般情况下死了就是死了生死并不完全遵循轮回法则。所以说若月的情况比较特殊为什么他会变成怨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他剩余旅途中的伴侣直到他消失以前会一直一起旅行。”
杰恩紧跟在青年的身侧闻着青年身上散出的从未闻过的特殊香味令他感到心情放松。在礼仪的教育中他至少接触过上千种香味但却辨别不出青年身上的味道。
它很特别既让人精神松弛又带出一股温暖慢慢地渗入心扉。
“那个灵魂有一天会消失?”杰恩在恍惚间轻轻地问。
“也许吧。”金青年的回答不轻不重抹零两可。他加快脚步一泻而下的金荡起优美的弧度从黑男孩的眼前掠过“任何灵魂都会有它最终的归宿何况他只是个怨灵一旦怨念的根源消失他就会消失。”
黑男孩伫立在原地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悲哀缠绕着心头。
“现在可以叫他出来吗?”唤回出神的他的是友人奔放开朗的笑声。耶夫站在湖水边几乎再一步就直接踏进水里了。他向诺亚挥手示意后者跟过去悠然而笑:“可以若月等你们很久了刚才还在向我诉苦说太闷了呢。”
“哈哈他那么怕寂寞干嘛还住在黑漆漆的湖里呢。”银少年拾起一块小石子作出准备投掷的动作。
杰恩摇了摇头挥去心里的阴影面带微笑地走到友人身边。他听到诺亚继续用慢条斯理的轻柔声线说道:“说了他是怨灵啊怨灵只能待在黑暗里不然湖怎么会被他弄得这么黑。”诺亚的语气中透出几分幸灾乐祸。
与此同时耶夫将石子用力地丢向湖中波澜不惊的湖面荡起几圈涟漪慢慢向外扩散。
慕地一个透明的人影从水中窜出来脚尖轻点水面以十分闲散的姿势浮在半空中≠年们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人的轮廓和身姿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外表年龄与诺亚不相上下松散的头披在肩上清秀的脸庞带出玩味十足的笑容只是此刻眼神非匙恶。
由于他是透明的只能辨认出他身上的服装类似与古时候旅行者或冒险家的打扮宽布条的腰带围裹住无袖短衫敞开大大的翻领下身是宽松的裤子和中靴没戴任何饰品。至于衣服颜色色肤色及瞳色等都无法确认因此看上去即使不像人们想象中的恶灵那么可怕还是有些诡异。
耶夫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他像对许久未见的朋友那样挥手打招呼杰恩多少被突然冒出来的幽灵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诺亚扶了他一下:“别怕这个怨灵虽然生前作恶多端现在已经害不了人了。”
“谢谢。”杰恩不忘礼仪之宜含笑点头‖时他看到名叫若月的灵魂移形换影似地瞬间飘到耶夫面前张牙舞爪大声叫骂:“我上次跟你说过不要用那么粗鲁野蛮的方式叫我!”灵魂的声音并不同于人类但确切要说出区别却也很难分辨。那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就好象仪表汪在二三十岁声线却已经老化了。
杰恩迈着小碎步挪到友人这边仰头望着透明的人形已然镇定下来♀时候他注意到幽灵飘逸的鬓下没有祈愿大陆人的傀儡锁却是一枚羽毛状的挂坠垂于左耳下。“你就是居住在湖里的灵魂?”他慎重地低声寻问。
幽灵审视着这个突然闯入视野的漂亮男孩他的动作和人类几乎没什么区别一手环绕腰际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喂诺亚这小丫头是谁?”
一阵窃笑弥漫在一大一小之间当事人则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若月你果然也和我犯了同样的错误我欣慰了。”诺亚露出颇为邪恶的笑容。
“你活得不耐烦啦居然敢说尊贵无比智慧非凡的本大人和你犯同样的错误!找死啊找死啊!”幽灵被他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晃到他头上用力地蹬踏由于他什么也碰不到因此对诺亚来说不痛不痒。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了灵魂也会犯错很正常的事。”诺亚兴致高涨继续挑逗幽灵。
幽灵不停地挥手摇头神态狂傲:“错了!本大人是不可能会犯错的生前不会死了更不可能!我是绝对正确的!”
“唉有时候我挺喜欢你这种死不悔改的顽劣性格不过有时候很让人厌恶。”诺亚夸张地唉声叹气。
“讨厌就讨厌你要是喜欢上我我还恶心哩!”
诺亚不屑争辩一声轻笑结束口舌之战。幽灵得意地围着他飘来飘去庆贺胜利。过了一会转而指向黑男孩:“这家伙到底是谁?”
“他是我的死党杰恩·塞伦。”耶夫迫不及待地介绍道突然神情专注地望着幽灵“上次你说你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运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神裔?”
杰恩终于明白耶夫带他来的目的同时他也非常紧张地等待幽灵的答案。
幽灵像个调皮任性的孩子在湖面上飞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他们面前一脸苦思冥想地盯着杰恩看了好久。被一个透明的看不出瞳色的灵魂盯上那么久杰恩即使再镇定也不免背脊凉。他不敢作声旁边耶夫也显得十分安静。
大约半分钟过后幽灵却说出一个令众人都跌破眼镜的答案:“不·知·道!”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完这三个字然后来回在湖面上飞来飞去“告诉你们我有什么好处不说不说就不说嘿嘿嘿嘿——”
耶夫的忍耐力当然不如杰恩好等了大半天却得到这样任性的答案气得他直跳脚:“好你个死灵魂臭灵魂对本皇子的问题居然敢敷衍了事看我不宰了你!”
幽灵更加来兴冲着银少年又扮鬼脸又吐舌头:“你来呀你来呀有本事你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银少年气急败坏地拔出佩剑不管三七二十一追着幽灵到处跑。幽灵故意挑逗他沿着河岸飞来飘去每当快被砍到的时候才略微浮到更高的高度冲银少年怪笑少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是拿他没折。
他当然砍不到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
杰恩在原地看到他们越闹越远像一对志趣相投的活宝自己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个怨灵真有意思。”
“是啊看到他现在这样真是无法想象他生前的样子。”诺亚由衷感慨。
接受了幽灵存在的现实杰恩略带好奇地问:“你们真的要搬走了?是搬到别的地方去还是离开上界?”
“都有可能。”金青年微微地笑了眼神温暖而隐晦“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不能让人类看到若月所以既然被你们现了就必须离开这了。”
杰恩仰头望了望高挑修长的身影:“你真的不是人类?”从外形来看青年从头到脚没有半点不像人类但结合若月的存在就不足为奇了。看着一个人类的外表却十有八九确认对方不是人类那是怎样怪异的感觉不过杰恩很快就接受了双眼看到的事实。
诺亚诧异地看着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八岁男孩眼神中有一股说不清的猜疑。过了半响他的视线投向对岸嬉闹的人影清冷地笑了笑:“孩子你和你朋友未来的人生会很辛苦但愿你们不会轻易放弃。不要像若月那样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快乐其实他心里很痛苦的。”金青年远眺的眸光与其说是惆怅不如说是一种沉沦深深地迷失在黑色的湖泊中。
杰恩遁寻对方的目光看到友人正拼命地挥剑砍向空中的幽灵而幽灵则嬉皮笑脸地挑衅他他们的吵嚷声断断续续地传到湖岸这边完全无法让人相信那些笑声中隐藏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若月……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前的时候。”年幼的孩子却以胜过大人的深沉口吻轻轻地说“他以前真的做了很多坏事吗?现在他是在赎罪吗?”
“世上没有所谓的‘赎罪’这种东西。”诺亚笑得异常温柔他的声音比夕日晚霞中的景色还要宁静和谐但他的声音平静得让杰恩觉得冰冷“并不是说一个人生前如何造孽死后就要为生前的孽债赎罪没有这样的事。不过因果却是存在的曾经做过些什么必然会得到相应的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自己承受。人类认为有‘赎罪’这种东西只是想通过‘赎罪’来减轻自己的负担吧。所以正因为没有这种东西若月他现在才会那么痛苦而且这个痛苦永远无法减轻。”青年低头温润的神色中仿佛隐含着一丝警告“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男孩有些忌惮地望着青年的银色瞳眸犹豫不决。
青年笑了笑绽开抚慰的目光:“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吧不过杰恩也许是注定要由我来告诉你这些。不论你以后的人生有多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放弃了只会留下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要记住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在绝对不能死的时候却死了的人你和他一样背负着必须完成的宿命如果你放弃宿命却不会终止等待你的只是无止尽的深渊。”
“宿命到底是什么?”眨动的幼小瞳眸里闪烁着畏惧之色。
回答的声音飘渺虚幻:“宿命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是吗……”杰恩忐忑不安地望向友人“不管宿命是什么我只想守住和耶夫的约定辅佐他成为一位行善施德、治理有方的明君。”少年紧握双拳坚定不移地信任着友人。
“这是你的愿望吗杰恩?”
“是……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子民幸糕是我和耶夫的约定。”少年纯真无华地笑了声音融化在恬静安逸的暮色里就像这段记忆悄然沉淀了一般。
后来他们再回到冥界之湖的时候木屋已经不见了湖水依然是漆黑的永远泛出寂寞的颜色。离开的人们好象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直到少年们淡忘了这段记忆它就像湖面曾经荡起的一波涟漪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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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残雪融尽的时候礼士里昂·塞伦拖延了一年的肺病最终过不了冬末这道关卡在官邸的卧床上悄然去世了临终前依然只想着政务国事没有任何遗言也没有任何遗憾是符合骄傲自我的里昂·塞伦的死法。
葬礼虽然隆重却也很匆忙无论这个人生前如何风光死后只是被一堆黄土埋没以及人世间短暂的哀悼。里昂的妻子很早就过逝了塞伦家人丁单薄参加葬礼的大部分都只是因为形式主义而剩余的子嗣中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他的孙子杰恩·塞伦。
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黑青年如何都没有想到迈入十八岁的第一个春天是如此苦涩而悲伤的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祖父的墓碑从懂事起便没有再哭过的青年这一次也没有轻易掉落下眼泪只是与崇敬的祖父离别往日这位严格的祖父对自己的疼爱绵绵不绝地流淌在回忆里那些严厉的教导和训诫铭记与心如今竟越怀念越触景生情。
人生中第一次体会了生离死别父亲在身旁告诉他这是所有人都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拾起悲伤的心情黑青年在脱去孝服之后又更加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