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寒趁着夜色逃出明月宫,拼命的奔跑,直至奔进一片密密的云杉林,再也支持不住,先是双膝脆倒,跟着往前仆去,身体接触到冰冷湿润的泥士,已经渐渐迷糊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翻了个身,背倚着一棵大树慢慢坐了起来,放眼望去,才发现这片树林深不可测,一棵棵云杉也比平常的树木粗壮好几倍,夜色中给人一种拄天拄地的感觉。
江千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饥饿虽然可以忍受,但一天没有喝上一口水却使他有些脱力的感觉,连续奔逃之下,体内的魂力也所剩无几。
想起红莲士兵攻破明月宫最后一道防线时父皇决绝的眼神和兄长们义无反顾的神情,江千寒又是一阵眩晕,本来他也可以与他们一样为了明月宫而战、而死,可是父皇和兄长们的重托、明月王朝的未来,又不得不使他选择逃避。可是真能逃得掉吗?
一丝警兆蓦然划过江千寒的脑海,这里虽然是上好的避难地,但也是绝佳的设伏之地。
江千寒的魂力如丝网般蔓延开去,瞬间一队红莲士兵映入脑海。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数道劲风已从侧方袭来。
江千寒手一撑地,身形已闪了出去,“笃、笃、笃”一阵轻响,数道劲风Сhā进刚才依靠的树干上,原来是红莲王朝的红尾羽箭,红色箭尾犹自晃动。
借着微弱地月光,江千寒看清偷袭他的是一队由弓箭手和刀兵组成的二十几人的红莲士兵。
不等江千寒有喘息的机会,数十道劲风纷纷而至,箭密如雨。
在之前的逃亡过程中,他的长剑“射石”在与两名红莲王朝的修炼者力拼之下已经报废,此时箭雨袭来,无奈之下一咬牙,催动仅存的一点魂力,手指上的魂戒光芒一闪,一枚淡青色月牙倏然出现,正是明月王朝的镇国之宝,他的另一件魂器千江月。
仿佛一弯新月,在密林中发出淡淡的清辉,随即千江月化作一道青光,盘旋飞舞,顿时,周身腾起一片青蒙蒙的光芒。
带队的一个红莲卫大喝一声“攻”!
十几名弓箭手后撤一步,剩余的刀兵呼喝一声,掩杀了过来。
江千寒冷冷一笑,毫无保留的催动魂力,只见周身青光暴涨,一圈圈好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去,十几支箭矢遇到青光,好像雪遇沸汤一般,瞬间化为乌有。红莲士兵大骇之下纷纷撤身后退。
江千寒却不给他们机会,爆喝一声,周身青光如水银泻地一般弥漫开去,蓦然间,密林中腾起一片青雾,将这队红莲士兵裹了起来,紧接着,雾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叫声,仅仅片刻,青雾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
江千寒的魂力也被瞬间抽空,仰面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千寒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四周一片漆黑,他的第一感觉是躺在一辆马车上,车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颠颠簸簸,被抽干了力量的身体不断被颠起落下,后背已经隐隐作痛。江千寒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后背。
听到车内有动静,车帘一挑,先伸进来一盏风灯,接着一个中年人跨进车内:“千寒,你醒了?”
“师父?”江千寒愣愣的望着来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师父、明月王朝的大将军付铮。“师父,您怎么在这儿?我父王他们呢?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付铮脸色凝重的说道:“千寒,明月宫被红莲王朝攻破了,你父王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现在,你或许是明月王朝唯一的希望了。”
“父王!”江千寒大叫一声,险些再次昏迷过去,虽然自逃离明月宫后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是有一种心被撕裂的感觉。
“为什么?明月王朝虽然弱小,但是还有二十万明月军,还有天堑虎威关,为什么直到红莲王朝攻到了都城才发觉?”虽然心痛,但江千寒知道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
付铮看着自己的徒弟,明月王朝的五皇子瞬间由悲痛中清醒过来,不禁暗暗点头,对于他的疑问,付铮只说了一句话:“杨钦叛国。”
“杨钦!”江千寒冷冷的念出这个名字,那个虽战功卓越但狂妄自大的明月王朝的大将军,不错,二十万明月军归他指挥,虎威关由他管辖,也确实只有他,才可以让红莲王朝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直逼明月宫。
“杨钦!”江千寒再次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它慢慢嚼碎,然后和着鲜血和仇恨一起咽下肚一般。
付铮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道:“千寒,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师父,我父王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逃出来?”毕竟,大将军 寂灭归墟sodu付铮主掌明月宫的禁卫军,对皇上的安全全权负责,虽然是自己的师父,但是这个疑问还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