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季老携着黄茹先行离开,季母陪伴左右,走前还邀请夏以宁没事来家里坐坐。
季焱澈作为晚辈,自然要去送送,夏以宁出于礼貌本想跟着,但想到了季老并不想看到自己也就没有跟着,她不想等会看到季焱澈复杂的脸色,干脆拿了包一走了之。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吧,如果季焱澈这样想,那么她愿意承认。
“哟,是你啊。”怪里怪气的腔调极其耳熟,正是白家少爷,白家少爷的手中还端着一杯酒,似乎要去给人敬酒,遇上夏以宁微微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虽然恨极了夏以宁,但更爱极了她的美色,他的眼眸一转,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敢请你陪酒啊,这样吧,你跟少爷我喝一杯,少爷我就不计较昨晚的事儿了,怎么样?”
夏以宁的目光微微一变,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白家少爷,方才看见白家少爷和圈内几人的身影时她就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对方对她怎么样,而是担心她忍不住打了对方,把昨晚那事的影响再度扩大!
“白少说笑,不过既然白少说了,那以宁就跟白少喝一杯,不过希望白少说话算话!”夏以宁料到对方不能把她怎么样,干脆选择了息事宁人。
“成,这位是王导,有王导作证你怕什么,少爷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白家少爷昂了昂头,眼眸里再度染上了淫邪之色,这杯酒灌下去,夏以宁不醉也会有些晕头,到时候是扁是圆,还不是任他揉捏。
区区一杯酒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季焱澈绝对不会扔她不管,等季焱澈回来撞上这白家少爷,可就有好戏看了。
夏以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附近,心下稍稍计较,就接过了白家少爷的酒杯,“这杯酒,就当以宁的赔礼吧。”说罢,她轻啜一口,先判断了一下酒的度数,觉得自己能够接受才一仰头,整杯下肚。
五十三度的极品茅台一入喉咙,火辣辣的灼烧感顿时从胃部传来,同时熏染了夏以宁的双颊,她归还了酒杯,紫眸中泛起迷离的水泽,还不忘道:“白少,可以了吧?”
白家少爷没想到这一杯酒没能放到夏以宁,对着旁边的王导使了个眼神,对方回了房间拿出一瓶酒递给了白家少爷。
夏以宁没想到有些人不属于君子也不是小人,而是败类,是败类中的战斗机。
“哪能就这么算了,我还没喝呢你急什么?”
夏以宁蹙起眉头,望着白家少爷油头粉面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猥琐的笑容,心道不好,白家少爷果然强硬的将酒瓶塞到了她的手中,眼眸里闪过邪气,“这样吧,这次我说话算话,你将这一瓶干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夏以宁轻嗤一笑,顺从的接过了酒瓶,眼看着那名王导识趣的退回了房间,她脚下微微不稳,扶住了墙,讽刺道:“白少,你就是满嘴跑火车的那种人吧,我要是信你,我就不叫夏以宁,当然,也不能跟你这种斯文败类姓,实在太侮辱我的名儿了。”
白家少爷没想到夏以宁软硬不吃,脸色顿时涨红,他这人一看附近没人,心生贼胆,干脆拖着夏以宁走向卫生间,并且威胁道:“你要是不想被封杀,就乖乖听话,玩完了少爷自然饶了你。”
白家少爷还有个毛病,那就是同一个女人不玩第二次。
只不过夏以宁并不相信,此时的她没有任何醉意,眼见白少将她带到了卫生间,不由暗叫一声好,避开了人才好,才方便她下手!
白家少爷色心再起,急迫的按住了夏以宁,狼眼燃着炽热之色,望着夏以宁迷离的眼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样的夏以宁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性感妩媚,他的视线渐渐下滑,注视着樱色的双唇,心底的渴求已经到了极致。
就在白家少爷俯身那刻,夏以宁眼中的迷离之色尽褪,迅速的扫过他们身处的位置,趁着白家少爷即将触碰到她的那刻,她抬起了手,手中的酒瓶在光下折射出五彩,距离白家少爷后脑勺越发近了!
夏以宁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白家少爷炙热的气息即将融入她的呼吸之中,趁此机会,右手猛然落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夏以宁将白家少爷推到了一边,白家少爷傻愣愣的躺倒在地时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小看女人!
剧痛霎时袭来,白家少爷瑟缩了一下捂住了后脑勺,一股铁味传入鼻息,当他摸到脑后时,忍不住呲了一下牙,喉咙中发出嘶的一声,浓稠黏腻的血液还透着一种令人惊惧的温热,收回了染血的手,白家少爷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手上,听得外面传来喧嚣的动静,连忙撕心裂肺的喊道:“他妈的,有没有人啊,救命――”
……
夏以宁并没有离开,闯出卫生间的那刻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季焱澈,心底的担忧遽然消失,轻松下来,醉意渐渐浮现,她死命的抱着季焱澈的腰,娇声道:“我打了白家少爷!”
季焱澈注意到夏以宁双颊不正常的绯色,心底闪过不妙,紧接着就听到了夏以宁的娇喃,他不知这事是真是假,连忙掏出手机打了120,这才抱着夏以宁回了房间,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以宁摇了摇头,“你拿我手机,打给夜枭,告诉他快点滚过来。”
此时醉意上头,夏以宁潜意识中还是相信夜枭多一些,她也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季焱澈,季焱澈听到夜枭的名字一定会不舒服,但她没有办法,这件事季焱澈不能Сhā手,否则会令局面更加复杂。
季焱澈攥住夏以宁腰肢的手指蓦然收紧,在她口中听得夜枭这个名字有世不忿,心里的小怪兽嗷嗷的叫嚣,一边说着不要打,打了就将夏以宁拱手让人了,一边又说快点打,这事完了就麻烦了!
季焱澈没法无视心底的复杂,但他来不及多想,还是依言拿出了夏以宁的手机,找到夜枭的号码,拨了出去,简单的几句话说明了情况,挂上电话后他将夏以宁紧紧拥在怀里,想到吃饭时她那句话,忍不住问道:“在你眼里,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
夏以宁有些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季焱澈还有心思想这些?
紫眸对上那暗含不安的桃花眼,她叹了口气,含糊道: “m爷爷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要流氓,难道你让我跟季老说你在要流氓?在我眼里,没结婚的两个人自然没什么关系嘛!”
“谁说我们没以结婚为目的?”
季焱澈暗暗吸了口气,即使知道夏以宁在糊弄他,他还是没法放开她,只要她愿意,什么黄茹李茹都不是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眼里就只有她了,她要他怎么证明才好?
夏以宁不想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越是摇头越是头晕,她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感情,可是她真的没法正视她对季焱澈的感情,到底有没有感情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季焱澈跟那位黄小姐聊天时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那位黄小姐夹菜给他就忍不住动了手,其实她并不知道季焱澈喜欢吃什么,但她知道,她要是说他不喜欢吃什么,他一定不会喜欢。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拍过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戏,演过那么多角色,她怎么会不懂?
夏以宁只是不想懂,弄明白了对季焱澈的心思之后,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嚣,抬起头对上季焱澈一时间没有收敛的视线,微微一笑:“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早晚会告诉你,你要是愿意就等我。”
“好,我等你。”季焱澈没想到夏以宁会说出这话,她这是向他暗示什么呢,他不想自己去猜,就如她所说,等她开口的那一天,他想她不会忍心叫他失望。
“我没要求过你什么,你今儿能陪着我吧?”夏以宁惴惴不安道。
季焱澈展颜一笑,温柔的笑容仿佛驱赶了夏以宁心中的不安,他知道夏以宁打了人,最初的反应才是最真的,她叫来夜枭不过是为了不让他陷入麻烦之中,他怎能不懂?但他是男人,一个男人更愿意亲自保护自己的女人,他从来都不想掩饰和她在一起的事实,从来都不想。
“放心吧,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话毕,又是一阵喧嚣,紧接着一声清朗的男中音传来,隐隐透出一股子严肃,“请问夏以宁小姐在里面吗?”
季焱澈陪着夏以宁打开房门,望见外人来人,不禁微微一怔,心下马上了然,看来那白家少爷报了警!
“夏以宁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身穿警服的青年男子眼中划过一抹诧异,瞧见季焱澈放在夏以宁腰肢的双手,顿时客气了一些,“季书记,没想到您也在,夏小姐涉嫌故意伤人,需要带回去协助调查,不知季书记……”
“我跟你们一起。”季焱澈挥了挥手,语气威严起来。
他已经了解了白家少爷的家世,而他为市委书记,管的就是人事任免,即便是市长也得对他恭敬有加,何况一个退下去的公安局局长,至于A市商盟盟长倒是有些不好办,不过由唐颂给对方施压,想必他也不会为了一个草包儿子断送自己的前程。
青年警官没敢给夏以宁戴上手铐,就连电梯坐得都是内部的,唯恐惹恼了这位在官场上有狐狸之称的市委书记。
一路安静至极,夏以宁和季焱澈都知道故意伤人有轻有重,所以没在多说。
市区公安局,审讯室内。
夏以宁端坐在桌子对面,望着给她录口供的青年警官,对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她的目光扫过冰冷的墙壁,实在没想到居然有机会来此一游,听到青年警官轻咳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
“姓名?”
“你不是知道?”夏以宁挑了挑眉,根本无所畏惧,这人指不定是白少的朋友,不给他添点堵那就是给她自己添堵。
青年警官的目光一冷,刚想开口训斥,但想到了季焱澈还在外面,就忍下了怒意,执笔轻轻敲了敲桌子,严肃道:“认真点,你这是故意伤人,等医院的检查结果下来才知道……”
“你也说等医院的检查结果,敢问警官先生,你看到结果了吗?是轻是重啊,伤口有八厘米么?没有似乎就不能判为故意伤人罪!”夏以宁的身体微微前倾,紫眸淡漠的睨着青年警官,强势的逼问使得青年警官面色一变,眼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深邃,原本白子轶给他打了招呼,让他好好照顾照顾夏以宁,但没想到夏以宁还跟市委书记季焱澈扯上了关系。
“怎么,你不是白少的朋友么?”夏以宁面露讥诮之色,“他买通你了吧,让我想想这是什么罪,有行贿罪、受贿罪和渎职罪,我说的对吧,你说这些罪怎么判呢,嗯?”
“请夏小姐不要胡言乱语,你这事造谣侮辱!”青年警官心神一闪,不自觉的避开了夏以宁犀利似看透灵魂的目光。
夏以宁勾起唇角不在多说,反倒拿起了他的警官证,扫了一眼道:“吴庸,真够无用的!”
吴庸被夏以宁激得一怒,双眸顿时覆上红色,攥了攥拳。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夏以宁可不吃他这套,扬了扬眉,冷声问道:“怎么,恼怒成羞要打人?”
吴庸还没开口,就听审讯室的大门咣当一响,忍不住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妖异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狠戾嗜血的目光扫过他,“谁要打人,是你么?”
“夜枭!”夏以宁眼见夜枭来到,脸上顿时洋溢出笑容,夜枭身后的季焱澈暗暗吃味,却是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子,“小坏蛋,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夜枭给了夏以宁一个没事的眼神,看向吴庸,目光一暗,缓步走近,强势笼罩吴庸,眼见他似乎还想反驳,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警告道:“你最好别惹她!”
“放手,再不放手我告你袭警!”吴庸俊脸涨的通红。
夜枭冷笑一声,放开吴庸,就在吴庸松了口气的时候,一拳重重击在了他的肚子上,冷淡的声音暗含杀意,“你告啊,为了避免你没有证据,我特地帮了你一把,市委书记就在这儿呢,告吧,我听着!”
吴庸忍痛,心下一喜,目光对上后来的局长身上,“赵局长,这人袭警!”
“证据呢?”夜枭提醒。
吴庸冷哼一声,掀开衣服,往肚子上一瞧,顿时傻了,那一拳就算打开眼上还能留个熊猫眼呢,他肚子疼的厉害,怎么就没有痕迹呢?
赵局长听得吴庸的话神色一暗,见他当真掀开了衣服,又见上面没有任何痕迹,忍不住怒道:“你小子胡说什么!”遂即敛起怒色,看向季焱澈,抹了抹汗意道:“季书记,实在抱歉,手下人不懂事,要是哪里开罪了您,您千万别介意!”
季焱澈轻声一笑,并没有将吴庸放在心上,“赵局长客气了,这只是一件小事,本来不劳烦赵局长的,不过,”他微微一顿,话锋一转:“有人说我家以宁故意伤人,赵局长知道这件事可不算小事,我家以宁的身份你也知道,要是闹大了……”
“故意伤人?怎么可能,夏小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书记您一定是开玩笑对吧!”
“赵局,她真的打人了!”
赵局长刚消下去的汗意再度浮上额头,瞪了瞪不开窍的吴庸,哼道:“收拾你的东西,滚一边去,别从这里丢人现眼!”
季焱澈可没有心思跟赵局长虚与委蛇,“既然没这回事,那我就带我家以宁回去了,改日再跟赵局谈谈这人事的事儿。”
赵局长喜不自禁,就差对着季焱澈点头哈腰了,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送这三尊大神出了公安局这才算完,想到升迁有望,心里就不自觉的感谢夏以宁,嘿,这打人打的,还能帮他一把,以后他见着这位姑奶奶一定恭敬点!
季焱澈和夜枭一同送夏以宁回去,虽然他们压住了这事,但是不代表白家少爷就此放过夏以宁,喝了一杯酒的夏以宁再也无法掩饰醉意,刚到家就摊在了床上,任凭季焱澈怎么叫都不肯起来,犹如醉猫儿般。
季焱澈无奈的扬了扬唇,帮夏以宁盖了被子这才走出卧室,他知道夜枭一定会找他谈谈,其实就从见到夜枭的那刻,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夜枭倚在门边睨着从卧室走出的季焱澈,眯眼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仿佛妖化了他的俊颜。那颗泪痣滴血般的发红,那双眼眸漆黑如墨,一红一黑妖异至极,偏偏他浑身又散发着狠戾铁血的气息,一时间整个人隐在暗处,略显森冷。
“男人之间的事儿,就该用男人的方法解决,你觉得呢?”夜枭挑眉。
“我也赞同。”季焱澈心下一沉,听得夜枭的话不由眯起了桃花眼,浑身散发出不亚于夜枭的威凛杀伐之气。
两人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彼此又视对方为碍眼的钉子,所谓男人的方法就是用拳头说话,夜枭率先走了出去,仿佛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尔后嚣张的对着季焱澈露出中指,扬唇笑的狂傲至极,有着不输王者之风骨,“你要是输了,就退出吧,你配不上她,她是王,是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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