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业枉费口舌,挂断电话,浑身乏力地躺在老板椅上。罗建业轻轻捏揉眉宇,事情碾到这个地步,求人不如求己,罗建业觉得白美玲提出的集资方案未尝不是一个可行办法,最后,他下定决心在公司内部实行自救。
集资事情一经鸣锣,罗建业感觉肩上担子更加沉重。他在考虑如何才能让工人们辛苦多年的积蓄投资进来不但不打水漂反且有一定回报。积压的产品,并不是质量不如同行,而是出厂价格偏高竞争无力。眼见产品有效期一天天收缩,无奈之下,罗建业只得决定降价出售。此时,生产成本居高不下成为吻牌顽症痼疾已经到了非祛不可的地步。礼拜日下午,罗建业召集生产技术骨干专门开一个研讨会,筹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收获甚微。
罗建业待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正兀自发愁,总经理卢安然敲门进来。
“罗总,有件事情,我想向你汇报。”卢安然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接着说道:“要降低成本,还有一条途径,当然,这是商业秘密,绝对不可泄露,刚才会上人多,我不便说。”
“哦,那你说来听听。”
卢安然说道:“当前市场不只是食品行业大打价格牌,动物饲料行业也是如此,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一家饲料企业做技术科长,据他透露,他们的产品里加入了一种叫三聚氰胺的蛋白粉瞒天过海混过检测。这三聚氰胺其实是一种用在|乳胶生产工艺上的化工原料,不过,将它放在饲料中却能有效地提高含氮量,而国内食品行业蛋白质检测的主要依据正是含氮量的检测数据。我看,我们要降成本,不妨效仿饲料厂家尝试一下。”卢安然小声汇报。
“对人体有害吗?”
卢安然说:“害处肯定有,不过,那玩意很容易随尿液排出体外,少量加入一些不会对人体造成威胁——”
罗建业审视卢安然邀功讨赏的表情,突然,他拍案而起,“亏你想得出来!你不是让我自掘祖坟吗?我罗建业就是把企业办倒闭,被我的员工戳断脊梁,也不能被天下百姓骂。这种事情,谁敢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后他必定要倒霉。我看,你的心思应该多放在工艺改良上。下个月成本再降不下来,你这个总经理就引咎辞职吧。”卢安然碰一鼻子灰,吓得不敢吭声。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罗建业甩搡手面示意卢安然离开。卢安然连连点头,毕恭毕敬地站起来。
卢安然走后,罗建业电话打到家里,“甜润,在做什么呢?”
“爸爸!”罗甜润接到罗建业电话异常兴奋。
女儿的热情不禁感染罗建业,“忙什么?能不能向爸爸汇报一下?”罗建业一时骋怀。
罗甜润正在看陈君寻的作品,却撒谎道:“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反正,不能学罗文灿吧。”
“放松放松,陪爸爸打保龄球去,过一会儿,爸开车去接你。”
罗甜润正看得兴致勃勃,打心眼不想去,于是说道:“打保龄球,你能行吗?你连二级瘸子都赢不了,怎么跟我斗?算了吧,爸爸,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等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练好本事再来向我挑战。”罗甜润看上去文静乖巧,却也有后奶瓶子时代少女的俏皮。罗建业“哈哈”大笑,企业不景气,加之妻子白美玲性情越来越坏,着实让他烦恼不少,而罗甜润就像上帝送给他的安琪儿,就连吹侃的大话也能给他带来很多快乐,二者相抵,让他仍然想保全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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