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看着眼前发呆的张旸,又听到张衡亭的话,张了张口。
正在贾环张口时,张旸拉起贾环的手,对着张衡亭说道:“上我的马车吧,里面暖和。”
坐在张旸马车里的贾环,看了看张衡亭,又看看张旸,只见两人目光相对。贾环抚额头,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衡亭虽然坐在张旸的马车里,可也毫不示弱。早在张旸掀马车帘子时,张衡亭就抱着贾环上了马车。而此时,张衡亭正牵着贾环的手,瞪着张旸。
张旸知道自己输了一局,现在更是毫不相让,死死的瞪着张衡亭那只咸猪手,恨不得马上把张衡亭那只猪蹄给剁了。
贾环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背后刮起了一阵寒风,身体不自在的瑟缩了一下,又对两人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庄子上?”
傻了吧?两人被贾环的问话噎住了。
“咳 ,咳 ,咳,”两人尴尬的咳嗽同时响起。
“你们?”贾环大概知道两人不简单,没想到,想到这,贾环的心紧了紧,面上若无其事的问张旸:“近来可好?”
“不好。”张旸下意识的说道,又看贾环不解的面色,摇了摇了头笑着解释道:“近来朝廷事多,有些忙坏了。倒是环儿,怎么和我堂哥如此亲近?”
听到亲近一词,贾环不在的红了红脸:“我和致和算是同窗了,所以。”
张衡亭不太满意贾环的答复,霸道的揽着贾环的肩,得意之情尽显于表:“逸致和我本就相处得宜,不成想原来堂弟和逸致也是相识的,我倒是有些疑惑,堂弟可愿意解惑?”
听着两人一来一去的争锋相对,贾环就是傻子也明白了。所幸,尴尬没持续多久,贾府就到了。贾环连头也没回,快步的进了府里。留下两张(张衡亭和张旸)面面相觑。
贾府的大年夜从来都不缺热闹,今年本要大办,但又因为正月十五元春省亲,是以,这个年也就草草的过了。
从大年三十到现在,府里的人无不是异常兴奋,原因无他,元春省亲的日子到了。
这天,府里女眷,举凡有品级的都纷纷上了大装。贾府其他人更是收拾一新,静等着元嫔娘娘的到来,贾赦等人更是早早的跑到西街门外等候列队。
举凡和皇家牵扯上关系的,出巡也好省亲也好,必须封路。元春省亲也不例外,皇家把面子做的很足。
就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刻,只见一太监骑着大门缓慢的走了过来,贾母赶忙迎了上去,对着太监问道:“敢问公公,娘娘何时到?”
太监戏谑一笑,用尖细的嗓音说道:“老封君可是来早了。”
贾母有些急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于是便朝王夫人使了个眼色。王夫人会意,恭敬的给太监塞了个荷包:“劳烦公公指点。”
太监这时才露出笑容,翘了翘兰花指说道:“那咱家就告诉你们吧,也省的老封君担心。这娘娘呀,未时要用膳,又要到护国寺上香。这样一来一回,又要几个时辰,酉时还要进宫请旨。只怕要到戊时才能从宫门出发呢。”
众人听到太监的话,一下子都傻了。贾母听到太监的话,先是镇定的谢过了太监,这才让王夫人扶着进了院子。
一到院子,贾母就有些撑不住了。这天不亮的就起了,又是品级大装,又是站了好几个时辰,论谁都有些撑不住。何况是上了年纪的贾老太太了。
这时候王夫人说话了:“老太太。您看,老爷还在西街门外侯着呢,是不是先让通知一声?”
“快去吧。”贾母听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邢夫人又问道:“老太太,娘娘要到戊时才能省亲,我们?”
这个问题问得好!邢夫人的话不管妥不妥当,这时候众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任谁天未亮的就起了来,又站了几个小时,那都得撑不住。
贾老太太这时也没精力去怪罪邢夫人了,看众人也都乏了,便说道:“难为你们一大早的都跟着老婆子站着了,娘娘要到戊时才能出宫呢,都去歇着吧。”复又不放心道:“凤丫头,一切都妥当了?”
“是,老太太,一切都已备妥。”王熙凤不管多累也不敢在时候出岔子,立马高声回道。
“嗯。如此甚好,都去歇着吧。”老太太还是很放心王熙凤的,说完话,让丫鬟搀着就进了里屋。
老太太一散,众人也迫不及待的各回各屋了。
王熙凤虽然这么回话,但却也不敢放松下来,只回屋小歇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忙碌起来。到了戊时,又让人担着蜡烛,各处都点了起来。还未歇下喝口茶,便听到外面马声想响起。
伴随着马声,又有十几个小太监进了来。众人听到信号,立马各就各位,整整齐齐的站好,一点声音也是不敢发出。
贾母、贾赦两人各自领着人也一并迎了出去。
不多时,两个红衣太监便在西街门外下了马,让人把马牵走,复又垂手而立。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一队太监,亦是如此站着。
这时,鼓声渐渐响起,宫中的侍女太监伴随着嫔级的皇家銮舆,缓缓进入贾家人的视线。
贾政看了一下情况,对着贾母说道:“老太太,这轿子怕是要进园子的。您也别在这侯着了,都进园子吧。”
众人一看情况,这娘娘被包的严严实实,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露面。纷纷赞同贾政的话,缓缓的跟随在元春的銮舆后面,进了大观园。
红楼生涯之贾环 第 74 章
大家都进了大观园,贾环也不例外的被贾政拉了进去。贾环摸了摸鼻子静静跟着众人,不多看、不多说、不肯踏错一步。
当然,这时候也没人去注意贾环,唯独贾政,指望这个庶子在元嫔娘娘面前露个面,混个脸熟。
可是,贾政终究要失望了。
王夫人有多不待见贾环大家都知道,在元春面前更是恨不得把贾环给吃了,怎么会让元春会对贾环有好感呢。
正室永远不会喜欢庶子,这是惯例,就是从一个肚子爬出来还分个长短呢,何况是庶子了。所以,贾政指望贾环能在元嫔这个女儿面前混个脸熟,怕是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元春换好衣裳,召见了贾家众人,唯独漏了贾环这个庶子。众人听言,面色如此常,唯独贾政暗暗着急。
再怎么着急,娘娘召见也是耽误不得。是以,一群人除了贾环都进了正堂。
贾环看看四周,弯了弯嘴角,独自回了小院。
省亲再风光,那也得按着皇家规矩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大家都盯着呢。何况陪着元春出来的这么多宫女太监,谁知这里面有多少个钉子,又有多少人会在第二天以讹传讹。
是以,贾府众人一番落泪后,元春立马收了泪,又传唤了贾宝玉近前:“比先前长了好些。”一语未了,险些又落下泪来。
废话,你进宫时贾宝玉连走路都还要别人抱着呢,可不是长了。
其实宝玉对这个大姐姐真的没什么印象,但是看着气氛如此悲伤,宝玉也忍不住落泪了。
众人又是好一阵落泪,又是劝慰,这才静了下来。
当然,宫妃怎么哭也是有例子可寻的。哭的太久也不行,那是很晦气的,而且太监还要记录档案,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是以,元春也察觉到不妥当了,便对着众人说道:“这园子还未看过呢,都去瞧瞧可好?”
“是,娘娘。”众人领命。
贾宝玉先前被传唤,这会儿却和贾政众人离开了园子。只一群女眷领着元春夜游大观园。
这样一来一回,时间又耽搁了些,最后众人女眷齐聚正堂,贾赦等人在外围侯着。元春又换了一身衣裳,和众人话别。
唯独贾政在外围暗自着急。原先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元春上了銮舆,再傻的人也明白了。贾政看着还在抹泪的王夫人,心里有些埋怨又有些无奈,心头叹了口气,去了贾环院子。
元春上了銮舆,趁着众人都在贾府大门送别,有两道黑影陆续蹿出了后角门。未等回宫,元春的和贾府众人的一言一行已经摆在了案头。
祁远看着案头的报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笑开了。
此时的元春永远都不知道,因为王夫人在她面前抹黑贾环,导致元春省亲故意给贾环没脸是救了贾环一命。
而贾环呢,也全然不知这变故,此时的他正听着便宜老爹贾政的安慰。
“环儿。这事儿想来是你大姐姐忽略了,你也别觉的委屈。”贾政看着这个小儿子,心里有些愧疚。
....,贾环有些无言,爷这么大一人,肿么就被无视了。再一个,爷不在意这事儿,恨不得被忽略才好呢,老爹你别这么苦逼的看着我,伦家会羞射的。吐槽再吐槽,那也不能在贾政面前,除非他明天不要走路了:“老爷的话倒是让儿子惭愧了。元嫔娘娘难得回家一趟,哪能事事尽善尽美?娘娘做事儿自有考量,儿子不敢猜度。”
贾政听着贾环的话,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忽又想起不争气的嫡子,咬了咬牙,罢了。贾政叹了口气:“你一向是个知礼的,为父也就放心了。”
为父,这个自称可是千斤重了。贾环他何德何能,能让贾政看重。赶紧郑重的行了大礼:“老爷言重了。”
父慈子孝,贾政自以为表现的差不多了,这小儿子应该不会往心里去了,也就放心的出了院子。
看着贾政的背影,贾环轻呼了口气。和这便宜老爹说话压力也忒大了。
第二天,贾环还未出门就接了一张帖子。是张衡亭的帖子,贾环有些疑惑了。什么事要那么慎重?疑惑归疑惑,但上班总得去的。这样想着,倒把帖子的事情放在一边了。
暗卫是皇帝的私人护院,专门弄些不能向天下透露的事儿。在古代,法制不健全的社会,护院这玩意,谁有钱,谁有权,那都可以有。
张家本就是披着文人皮的军、统头子,想知道一点私密还不容易。昨天晚上的另一道黑影就是张衡亭派出去的。
张衡亭本意是想让人注意着贾环的动静,免得被张旸勾搭了。没想到,他一向视若珍宝的人居然被人排挤了。这下张衡亭不淡定了,于是张衡亭打算郑重和贾环谈谈,以后如何在贾家立足才能不过的那么艰难。
总之,就是张衡亭怕心上人委屈了,想通过正式的谈话让心上人接受他的帮助,想让贾环正式接受他。
其实这事儿也就旁观者清。贾环哪里有受什么委屈啊,他还乐的不去凑热闹呢。
接了帖子的贾环很淡然,发了帖子的张衡亭很焦虑。两人呈现了两样的状态。
终于,在张衡亭焦虑了一整天后,下班的时间到了。
张衡亭早早的到了翰林,和贾环快步的上了马车。
贾环看张衡亭如此焦急,皱了皱眉,张了张口。心里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静等下文。
“环儿。”张衡亭抚摸着贾环的脸,声音很是温柔。
“嗯。”贾环抬头看着张衡亭,用着疑惑的眼神。你肿么了?
张衡亭一把抱起贾环,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下巴抵着贾环的头,轻轻的摩挲着。感觉到怀抱里的小人儿有些不自在,弯了弯嘴角,心情忽然间就愉悦了起来。又安抚般的吻了吻的贾环的头顶,轻声说道:“环儿,你不想和为兄说点什么么?”
“嗯?说些什么?”你不给点提示我怎么知道。对于张衡亭没由来的话,贾环是满脑子的疑问。
“哎~~”张衡亭叹了口气。对于怀里的人儿万事不上心的态度有些无奈,又有些开怀,这样的环儿才能过的开心吧:“说说你嫡姐省亲的事。”
“唔,也没什么。就和周、吴家差不离吧。你想知道什么?”省亲就那么几条,也没什么热闹。若说有精彩的部分,那就是金雕玉砌的别墅了:“你是想知道园子的建筑么?”
额,张衡亭被贾环的天然呆一下秒杀了。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爱怜的说道:“没觉的委屈么?”说到委屈,张衡亭下意识的抱紧了贾环,好似贾环真的受了委屈似的。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老爷也曾这么问我。我也没觉的委屈,就是可惜了园子那么好的景,没瞧见。”贾环对古代阶层、风俗、礼仪都很了解。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还真没有这方面的自卑感。再一个,在那关怪陆离的时代,什么没瞧见过,值当为这点小事不开心么。他只不过是贾府圈子外的人罢了。
贾环的想法张衡亭怎么会知道。他心中就是觉的贾环受了委屈了,而且受了委屈还不说出口,这让他更是心疼。张衡亭看着心上人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暗暗的下了决心,又对贾环说道:“环儿放心,一切有我呢。”
“嗯。”贾环看着张衡亭环在自己腰间手又紧了紧,遂也不和他争什么,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环儿,环儿。”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看着贾环白净异常的脸,张衡亭心跳加速,低头吻了下去。
“唔,别这样,还在马车上呢。”贾环羞赧的瞥了一眼张衡亭,挣扎的说道。
“别动,乖乖的坐好,别伤着了。”说完,又对着贾环水润的唇吻了下去。
贾环并不是尝过肉的人,只是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两人唇齿交缠间,贾环的脸慢慢染上了红晕,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然而,贾环的异样并没有让张衡亭停下来。对着日思夜想的人,他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乎怎么品尝都不够,看着对方情动的样子,更是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骨子里,好好的疼爱一番。怎么可能因为地点不对,就放弃品尝对方美好的滋味。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火热了起来,恋人间的亲吻也跟着变了味道。
“唔,唔,好了。”贾环本就坐在张衡亭的腿上,这时身、下感觉到被东西膈着,再傻也明白了。倒不是贾环有多矜持,两人都是大男人,还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地点不对,还是悠着点好。
被挑起火的张衡亭忽然被怀里的小人打断,更是心痒难耐,奈何怀里佳人不满的眼神已经瞟了过来,只好作罢。面上还委屈道:“环儿~~~”
话音刚落,赶车的小厮就敲了敲马车的门板:“爷,三爷,到了。”
看着张衡亭下车后一副生人勿近的的样子,贾环无辜的耸了耸肩,有些好笑道:“快些,我都饿了。”
提醒张衡亭的小厮可没有贾环捋虎须的胆子,看着张衡亭的黑脸和冰冻气息早就被吓坏了。
欲求不满的结果啊,亲。
张衡亭能说什么,看着前头背着手踱着方步的人儿,心里很是无奈,心中暗暗发誓,抓住机会定要好好惩罚一番。
贾环跟着小二进了雅间,忽然背后一冷,缩了缩脖子。又看了看张衡亭,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两人吃饭,张衡亭怎能放过这个机会。愣是趁着贾环自得于自己酒量,暗中吩咐小二上了陈酿,他可是记得环儿醉的时候,那无辜又迷糊的样子。
小心使得万年船,自大是不对的,这是千古年来的教训。贾环完全没预感到即将要被人算计,还在为自己喝不醉,又能喝到好酒兴奋着呢。
张衡亭见贾环喝酒,也不劝阻,还为了让对方多喝些,自己也喝了不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衡亭深谙此道。
不管贾环练的是八荒还是一阳指,喝了两三坛的陈酿也得晕乎,于是,贾环华丽丽的中招了。
酒过三巡,张衡亭看喝的也差不多了,招来小厮收拾后续,小心翼翼的扶着微醺的贾环进了马车。
“爷,去哪?”小厮早在见张衡亭要灌醉贾环时候就瞧出苗头来了,现在问话更是小心了。
张衡亭微微扶好贾环,好心情的对小厮说道:“回我的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红楼生涯之贾环 正文 第 75 章
喝了再多的酒,被张衡亭这么一弄,死人也能被弄醒。
和谐….
看着正在小心翼翼清理自己身子的张衡亭,贾环是好气又好笑。罢了,贾环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来吧,再久一点水就要凉了。”
张衡亭没有一点干了坏事被抓到的囧样,摸了摸鼻子,有些舍不得的看着贾环。
“你够了你,我真的累了,别再趁机撩拨我了。”贾环有些好笑的说道。
“好吧。”说着,张衡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贾环的身、体,这才不甘心的开始给自己冲水。
见此情况,贾环也不理会,匆忙的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他可是快受不了张衡亭那炙热的眼神,好似恨不得还要大战三百回合。
就这样,两人各自洗着澡,唯一不同的是张衡亭一直盯着两点和小贾环看。
贾环见此更是加快速度,又迅速的披上衣服,张衡亭也感觉到水有些凉了,这才作罢。
要是按照平时,说不定真的不会喝醉。可是贾环心里有心事。很多人都说,元春省亲是贾府衰败的开始。贾环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省亲结束了,倾覆的时间又加快了。到时候他该怎么办?能如他设想的那般么?
张衡亭洗完澡,看着倚在窗前那抹孤寂的身影,心一瞬间紧了紧。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直到近前把对方揽在怀里,这才松了口气:“别在窗前站着了,小心着凉了。”
贾环歪了歪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张衡亭,透过月光看着远处,久久没有回话。
张了张嘴,张衡亭把劝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他不迟钝,在酒桌上时他就知道他的小人儿有心事,只是对方没说,他也不好问罢了。但看环儿现在这个状况,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有什么事能和我说说么?”
在寂静的夜里,张衡亭的声音很突兀,贾环的眼睛眯了眯,轻声说道:“贾家比起其他家族,如何?”
本以为得不到的答案的张衡亭有些惊喜。初识贾环的时候,张衡亭就知道对方是个淡漠的人。看似对每一个人都差不多,实则却是亲疏分明。想要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心里,很难。不管怎么样,他做到了。这样想着,张衡亭弯了弯嘴角:“青黄不接。”
非常直接的话,贾环却没有意外。何况,这里面的道道,没有人比贾环更清楚了,张衡亭这样说还算是轻的了。于是又说道:“贾家和甄家的下场会有区别么?”
这让张衡亭想起了祖父说的话,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道:“还没听到这样的风声,而且,你们家还出了个嫔妃,想来应该是不至于的吧?”
贾环摇了摇头:“我这心里总是提着。”看到张衡亭还要再说,贾环挥了挥手:“你听我说。我们家早年便有亏空,但至今未还,这是事实。”看到张衡亭脸上的表情,贾环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于是便继续道:“你是想说,没还上亏空的不在少数对么?”
“嗯。”张衡亭确实如此想,毕竟太上皇还是皇上时,亏空不在少数,也没见哪个官员真的还了的。
“当今和太上皇的手段相比,你认为如何?”
虽然张家一直屹立朝中,更没犯过什么忌讳,但这些事情,张家人看过太多了。听了这么直截了当的话,又想起这几年当今的作为。是啊!张衡亭心中猛然想到,这是要洗牌了。那环儿呢?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事,莫非,贾家?
张衡亭在猜测,贾环却继续说道:“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四王八公嚣张太久了。又,太上皇也已经是古稀之年了。”
想起太上皇近期频频召见御医,这…猛然一下,张衡亭明白了。什么贾家鼎盛,那都是假的,真正的衰败之象。当今若不是顾着太上皇,岂会用这种温和手段?想着,张衡亭紧紧的盯着贾环的眼睛看。
贾环好笑的看着张衡亭紧张的样子,攥了攥身上的衣服,对着张衡亭说道:“你无需担心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该着我的。对了,到时候我姨娘就多牢你看顾了。”
“说的什么话。”张衡亭呵斥了一声,又把贾环紧紧搂在怀里:“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着,又做了承诺。
有人关心还真是好呢。贾环心里颇为感动,又嬉笑道:“那逸致的命就全指望致和兄了~~~”
“就这样?不打算好好报答我么?”张衡亭用食指勾起贾环的下巴,笑的异常开心。总算走进心里了,不容易啊。
看着一向严肃的张衡亭,现下如此顽劣的样子,贾环的心里似乎被猫挠了一下,踮起脚尖在张衡亭耳边说了一句话。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身,相许。张衡亭的耳边回响着这句话,有些回不过神来。待他想要确定一下时,人已经跑到床上去了。
呵呵,贾环的笑声传到张衡亭的耳朵里。本想要近前时,却看见贾环正站在床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下剥落。
这样的场景让张衡亭看直了眼。
“环儿。”一边说着,张衡亭已经把人儿压在了身下。
贾环低低的笑了几声,仰起头主动吻上了张衡亭的唇,手还不老实的拨弄着。
X虫上脑,张衡亭惊喜于贾环的主动,越加的配合对方。
两人相抵,贾环却忽然一个翻身,把张衡亭压在身下,对着胸前的小红豆轻咬着,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到了两腿之间。
这样的调、情让张衡亭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更是酥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在自己身、上玩弄的人儿给办了:“唔,环儿。”
“嗯~~~?不满意么?”贾环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不断的撩拨着。
“嘶。”张衡亭倒吸了口气,用了些巧劲把在身、上撩拨的人儿压在了身下,有些急切的撬开了对方的贝齿,舔弄着。
“唔,嗯,致和。”说着话的贾环有些迷蒙的看着张衡亭,眼里却是一片春色。
美人妖娆,看着对方的相邀之色,张衡亭再也没有了顾忌,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和谐啊和谐…………………………….
那天别院的谈话并没有让贾环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烦躁了。原因无他,太上皇频繁召见御医已经不是秘密了。
对于更朝换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做皇帝都不要紧,最重要的吃饱穿暖。对于各大世家来说,一个朝代的更替,代表着世家重新洗牌。
贾家虽然能人不多,但对于基本的政治还是很明白的。但贾家人并不急,因为他们有个在宫里当嫔妃的姑娘,这事轮不到他们来管。这样的想法周吴两家同样有。所以,各大世家在走门路时。周家,贾家,吴家都是攀附的对象,这让贾家的‘嚣张’更上一层楼。
贾家越是旺盛,攀附的人就越多。薛姨妈更是不例外,过了十五没多久,薛蟠就把田家的庶女娶进门了。
王夫人同样收到了消息,更是急切了。她可不想好事多磨,若是太上皇去了,还要守孝呢。于是王夫人便进了趟宫里,让元春赐了婚。
许是因为赐婚的关系,许是外人觉的贾家依旧鼎盛,来的人非常多。就连几个王爷都同样送了贺礼。
看着贾宝玉拜堂的瞬间,贾环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种感概没有维持多久,贾环同样被拉着和宾客喝起了酒。
古代的婚礼,根本没女人多大事儿,拜了堂,望屋子一坐,齐活。
贾宝玉拜完堂就被众人拉了出来,又夸又赞。就连贾环也不例外。当然,在场的都不是没眼色的,并不会把贾环和贾宝玉拿出来比较,只是这心里,却又有了另一番计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酒桌上杯盏交错,看着在人群里穿梭的贾宝玉,贾环有种走进戏园子的感觉。在贾府这个戏台上,每个人都在尽职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无论结局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成为别人生命里的主角。
“环哥儿,别站这了。”看着有些发愣的贾环,贾珍上前推了推,又说道:“来我们这桌。”
贾环虽然没和贾珍有多熟稔,但在今天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这么文艺,遂也点点头,笑道:“好啊。”
“哎,哎。你们不是都想见见探花郎么?现在来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贾珍对着桌子上的宾客喊道。
“众位有礼了。”
“哎,怪不得你们都把探花郎藏着掖着了,这等妙人要是在我家,我也藏着。”一位有些彪悍的男子拍着贾珍的肩说道。
“是啊。今儿的新郎官本就了不得了,没曾想….”话未尽,桌子上的人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大家都挤眉弄眼起来。
倒是贾珍,平时那么混不吝的人有些尴尬了。看了一眼众人才对贾环说道:“环兄弟,这些都是粗人,你也别介意。”
“哪里的话。珍大哥这话到让小弟惭愧了。”说着,让丫鬟拿了酒杯上来,自己斟满了一杯,对着贾珍说道:“来,珍大哥,先干为敬了。”
看到贾环喝的那么干脆,众人起哄,一桌子不下十人都纷纷要和贾环喝。贾环也没推拒,一副千杯不倒的样子。
倒是贾珍,本来是想让众人乐乐,没曾想,众人竟这么不知收敛,心里暗暗着急,若是二老爷知道了,那还不得揭了我的皮啊。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贾环就把刚才说话的彪悍男子灌趴下了。许是贾环喝的太猛,众人一时有些踌躇。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没了取笑贾环的心思了。
谁知道那么瘦弱的一人,喝起酒来那么猛。这样想着,另一个有些瘦弱模样的男子说话了:“哎,总那么喝酒也没意思,我们行酒令如何?”
说话的这瘦弱男子不是别人,是梅翰林的庶子,是个二甲进士。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世家庶子头一份,没成想,来了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名次更高的。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找到个机会还不往死里挤兑贾环?
或许是读书人对仇恨的表示方式不同,贾环并没有感觉到。虽然行酒令没那么精通,但多少也是会一点的。看酒桌上的人也都同意,贾环并没有打算特立独行,也就同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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