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周家不见的呢?应该也无外乎这两可是……可是周林是瞎子,说他能跑到哪里去,而且连导盲杖也没带……”说到这里轻吸了口气,她转过头直直望着的眼睛:“说他现到底是死是活……”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照林绢的意思,那些失踪的不是被凶手捉去了,就是逃跑了,可是凶手杀的方式让觉得不像是个喜欢留活口的,所以那些不见了的,应该是逃了。可是周林呢,周林是个瞎子,他根本跑不远,如果那凶手存心要捉到他的话,他是根本逃不掉的。
但是整个院子里并没见到他的尸体,们这一路过来也没见到,那么他可能还活着。问题是哪里,一个瞎子能跑到哪里去。而一个瞎子遭遇着们相同的境遇,对于什么都看不到的他来说,会是种什么状况,这片不知道会门后长出片什么建筑来的大宅院里……
真的……无法想象。
“觉得他活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后听见林绢又问。
“……很小。”想了半天,决定如实说出心里想的。
“为什么。”
“没了导盲杖他怎么走。导盲杖这里,差不多就是要的答案。”
“也不一定,以前他不用导盲杖都能这宅子里转,而且瞎子的感觉都很敏锐的不是么,他们自有一套辨别方向的办法。”
“那大概他还活着。”
“可是他怎么逃得掉……他根本就走不快……宝珠,觉得他活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说半天问题又绕了回来,没说似的。而这问题,从这一刻一直到晚上,她一共问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无言以对,因为不知道哪一个答案才是她满意的。
哪个回答她都有借口驳斥掉,不如不答。
后来才知道,的预感是对的。
大凡女特别意一个男行踪去向的时候,必然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即便是林绢这样的女,有时候也会对一些现实之外的东西低头,拿她的话来说,那是不可抗拒的。能抗拒撞进呼吸里的香水味么宝珠?
当然不能,何况的生观远比她不现实。
林绢是认识周铭前就认识的周林,这一点挺让意外。那时候林绢学校刚毕业,到北京谋出路,刚巧那时候周林的脚因为意外动了次手术,需要找专门照顾。于是两个就此相识,于是就慢慢发展出一段挺难形容的关系。
就像林绢说的,可能因为身有残疾,所以导致了性格上的扭曲,虽然平时相当温和有礼的一个,周林私下的脾气却是很古怪的。有时候很沉默,有时候很敏感,有时候会挑剔辛辣得让难以忍受,所以两交往得很艰难。甚至都没法说这算是交往,因为两谁都没挑明过,却又每晚一个房间,一张床。
没有任何爱的表示,却j□j;没有说过一句类似爱的话,却又彼此间不容许一丁点的背叛。
说这是种什么关系呢,宝珠?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绢她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这段关系周林出国后终止。
本就天上风筝似的一段感情,少一只手去抓,它就飞走了,尽管它看上去很美。
那之后林绢遇到了周铭,这男原本是来告戒一个不知好歹的乡下女远离他弟弟的,却就此代替他弟弟留了她身边。
再后来,林绢闯到了所的那个城市打天下,用着周铭给她的钱。
再再后来,发生了现这些事。
“知道周林的眼睛是怎么没的么。”末了,林绢忽然问。
被她问得愣了愣:“怎么没的?”
“是小时候玩耍,被周铭挖掉的。”
一惊。
“这一家其实都有点不太正常,宝珠。”
“不太正常……”
“所以跟他们打交道,只能想一个字,钱。”
说完了那些后,林绢很快就睡着了,表情有种发泄后的释然。却始终睡不着。
窗外雨一直没停过,啪嗒嗒打树叶上,一种让很舒服安心的嘈杂。床也很舒服,很软,枕套带着股晒过太阳后蓬松的味道。可就是睡不着,尽管两条腿酸得让想把它们从身上卸掉。
脑子一直不停地转着,没法控制自己去想,想着林绢睡之前突然对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带着临睡时的模糊,可还是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被周铭挖掉的?这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失心疯,周林没有眼睛,周铭挖掉了自己弟弟的眼睛……的确不正常……于是又忍不住想到了这宅子的不正常。而这整件事发生的开端,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来这里时一切都还很正常不是么,除了门房那个老太太。一个地缚灵,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似乎是林绢从她身上过去后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了,于是俩被迫留了这片宅子里。对了,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然后整个摄制组的也来了,因为车子抛锚,他们被困了半路上,所以不得不回来,因为周围能让待的地方,最近的只有这里。
然后是拜失败了神,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拜的结果是什么。其实那时候就应该带着林绢离开的……如果知道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带着她离开的,哪怕她拉自己身上。
想着忍不住咬了下手指,真疼,不是做梦。
窗对面吱吱嘎嘎响着,外头树影摇曳,像来回晃动的影子。从小就不敢多朝晚上的窗外看,可是越不敢就越容易去看,像是某种强迫症,必须确定外头摇晃着的确实是树的影子或者别的什么所知道的东西,才可以安心。
刘君培说,《醇亲王府传》里记载,当年约翰·金准备回国之前,周家老太爷曾邀请他到易园小住了几天,而就是那几天,他看到了一些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也就是那一年,周老爷子突然暴毙了,死张小洁尸体所的那口井边,可是没察得出死因,没病,也没伤。然后,很多很多的事,都被时间给丢失遗忘了,只有那几天约翰·金所看到的东西,被他拍了照片带去了英国,然后放进了那本书里。
也就是说,周家几十年前,是惠陵被盗品的第一批所有,至于是怎么得来那些东西的,书里没提,程舫很直接地说不知道,也没看到过。而这就是刘君培对这宅子历史了解的全部。因为觉得有内容,所以他特意去研究了这些照片里的古董,也因为觉得有看头,所以他把很多事情戏剧化处理了一下,改编成了眼下的剧本。唯一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剧本里所提到的情节会活生生出现现实里,像是个对剧情了如指掌的一手包办的。可是有谁能短短一天两夜里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来呢……再残忍变态的罪犯也做不出来,除非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但再有计划的组织,也计划不出这么多的巧合,而且还包括这个不停生长着的宅子。
到底是什么干的。鬼?神?还是如林绢所说的,怪。
如果狐狸该多好。两天没打电话回去了,他会不会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趁不的时候偷溜出去消遣了?后者的成分可能更大些,就像那时候被困一个叫林默的男家里,饿得快要死掉,而他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
琢磨着,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把惊得一个激灵。
就那扇玻璃窗外,打赌一秒钟前肯定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可是等迅速爬起床奔过去看,却又什么都没能看到,只有雨一道道划玻璃上,烙下一丝丝银色的痕迹。
把窗推了开来。
一股带着野草香气的清冷空气迅速从窗外卷入,带着几丝雨,冰冷冷的,扫脸上很舒服。这让头脑醒了醒。外头不算很黑,因为有月光,月光把院子里的一切勾勒得挺清晰,虽然大部分都隐了雨幕里。
真是异常的气象,跟白天一样。天上明明一丝雨都没有,这些雨到底哪里来的呢……忍不住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突然什么声音斜对面轻响了下,这让立刻收回视线朝那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道影。
虽然很模糊,可以确定是个影,高高的个子,浅色的衣服,左前方那道雨廊的转角处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注意到了他,身影一动,他朝走廊深处走了过去。
那方向通往西边院子的门,门半敞着,月色里晃着湿漉漉的暗光。
“狐狸……”脱口而出,一抬腿跨出窗台朝他消失的方向直追了过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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