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令绝望的地方,非要,为了一个说法,一个好看的姿态,于是让更加绝望么。
他到底想什么,乎什么。
“绢,”于是叫林绢,想把她叫到身边来,离那男远一
但是林绢没有应。
以为她是气头上,没有听见的声音。所以略微把声音抬高了一点,再叫:“绢!”
很奇怪,她依旧没有应。
“绢??”再提高了点声音:“绢做什么??”
声音黑暗里撞击出一道道回音,很响的了,可是林绢仍然没有回答。
这叫突然间有些慌了起来:
“绢,说话啊,干什么??说话啊!”
还是没回答。
“陈导!”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陈导!!”
但陈金华也没有回答。从林绢和周林开始交谈,他就没再发出过声音,原本以为他是听他俩的谈话,可现显然并非如此。
“周林!!林绢!!陈导!!!”
一个个把他们的名字叫出来,这几个就刚才还身边说着话的。
现下却没有一个出声回答。
而回音过后,空气迅速沉淀出一片寂静。很浓很浓的寂静。寂静里,除了和狐狸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这黑暗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们两个。
而他们三个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想。只用力抱着怀里的狐狸,他一半身体地上,一半怀里,除了呼吸什么动静都没有,却是这寂静里唯一能让感觉到真实存的。“狐狸……”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虽然这种时候哭,是最无用的。
可是除了哭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突然之间的孤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周除了呼吸声什么也感觉不到……可怕……不同于见到那么多被杀害的场面,不同于被困宅子里无法走出去……就好像睡醒后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漂连一丝海岸线都望不到得海面上,这是种阴冷得突然让从头到脚都发抖的可怕。
以至一时都没感觉到自己手指间所触碰到得变化,那种毛发褪尽,变成了光滑的的肌肤的变化。就连耳朵边原本微弱的呼吸声逐渐清晰起来,都没有留意到。只是用力抓着狐狸的身体,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狐狸醒醒……狐狸……狐狸……”
直到一只手用力揉了下的头发,并且头上拍了一下,才惊跳着住了嘴。
“把外套给,”开口的时候,狐狸已经完全恢复了的模样,而用刚才抱着的方式,已经抱不住他。他从怀里直起了身体,那双碧绿的眼睛望向的时候,一闪一闪烧着磷火似的光。
第一次觉得这光并不可怕。
它们真漂亮……漂亮的让眼泪忍不住直跌了下来:“狐狸!”大叫:“狐狸!!”
那双眼因此月牙似的弯了起来,听见狐狸低低的笑声:“哦呀,还能叫得再激动点不?小样儿可怜得……让怪有成就感的。”
“……是猪。
“见到猪能这么激动?猪说,不容易啊……”
“……”
“话说,身材好不?”
“……”
“上面都摸完了要不要再往下摸一”
“狐狸!丫一辈子就这么猥琐死算了!!!”
“猥琐死了怎么办,好了,别哭了。”
“不行,不哭不行。”感觉到狐狸的手指爬满眼泪的脸上划过,边哭边笑。
“为什么?”他问。手指再次划过的脸,忽然一顿。
随即那两道月牙般的笑从目光里淡了出去,眨了下眼,他看着:“……手里拿的是什么。”
用力吸了口气,很惊讶自己的声音这种时候听起来依旧这么高兴:“虽然很像,但不是狐狸,是谁,”捏着刚才从地上摸到的碎玻璃,他低头和说话的那瞬把它架了狐狸的脖子上,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继续往下掉。“到底是谁!”
“木头……光着脑袋”
“……摇啊什么……不见”
“……拍一下娃娃出来”
“最慢的一个……这儿……”
“木头……的娃娃光着脑袋……”
“摇啊摇啊……看不见”
“拍一下……啊……拍一下……啊……”
边上忽然有轻轻地唱歌,那首好几次宅子里听到的儿歌。
只是这会儿唱歌的不是那些从未露过脸的小孩,而是个女。也许是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所以总也唱不清楚,可她还一遍一遍唱着,就离和“狐狸”不远的地方。
那声音本该是地上的,因为唱歌的一直都躺地上。
可是这会儿她分明站着,站她原先躺着的地方,一边含糊不清地唱着歌。
哭不出来了。
那个唱歌的是梅兰。
“沓……”突然悉琐一阵响,那方向有脚步声朝慢慢走了过来,伴着含糊不清的歌声。“啊……拍一下……啊……”
声音听起来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含糊而尖锐的歌声,听起来就像只漏了风的哨子。
这诡异的声音让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有点急促。
晃神间看到“狐狸”那双碧绿的眼再度弯了起来,他朝微笑着,那副和狐狸简直一模一样的笑:“怎么了,小白?”
“啊…………难受……难受……啊……”声音再度靠近,几乎就耳边。
可什么也看不见……
“木头的娃娃……啊……难受……啊……啊!!!”突然声音陡地拔高朝耳朵里猛刺了进来!惊得一甩手把那块碎玻璃朝那方向用力扎了过去。
闷闷扎样厚实的东西上,那尖锐的歌声于是倏地停止了。
空气里再次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一个粗重的呼吸声。
“狐狸”的呼吸声不见了,连同他亮黑暗里的那双眼睛。
而这一次,是真正的被孤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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